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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乱清-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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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嵩焘为肃顺所信用,但他对肃顺严刑峻法的政策的评价却并不高。



  “国家积弊之由,在以例文相涂饰,而事皆内溃;非宽之失,颟顸之失也。



  “今一切以为宽而以严治之,究所举发者,仍以例文涂饰也,于所事之利病原委与所以救弊者未尝讲也。是以诏狱日繁而锢弊滋甚。



  “向者之宽与今日之严,其为颟顸一也。颟顸而宽犹足养和平以为维系人心之本,颟顸而出之以严,而弊不可胜言矣。



  “故某以为省繁刑而崇实政为今日之急务。”



  可以看出,郭嵩焘认为,清末的问题,已经是“体制”的问题”,是“系统”的问题,不是一个人、一个部门、一个地区的问题。整个机体都**了,切掉什么部位都不解决问题。极可能,切下来的腐肉愈多,失血愈快,死的愈早。



  而且,切肉的刀子,原本就是这个机体的组成部分,和机体布满同样的病菌,甲乙同体,以甲攻乙,不过交叉感染,加重病情。



  整个机体不发生化学变化,也即不对整个制度进行改革,单纯做肃顺那种物理层面的加减法,没有用。



  不久,肃顺就以“弃市”的悲惨结局验证了郭嵩焘的预言。



  这个时候,郭嵩焘还没有想清楚如何从制度层面改革国家,只是含糊地认识到必须“崇实政”。



  原时空,到了光绪元年,即1875年,郭嵩焘的思想已经成熟了。他在《条陈海防事宜》中说,单单将西方的强盛归结为船坚炮利是错误的,中国若单纯学习西洋的兵学“末技”,“如是以求自强,适足以自弊”。只有学习西方的政治和经济,“先通商贾之气,以立循用西方之基”。



  *(未完待续。。)RT
第五十六章 驱龙入海
  有意思的是,文祥的《密陈大计疏》,也是光绪元年,即1875年的事情。



  汉、满各自最有洞察力的两个人,同时认识到了,中国在制度层面和西方诸强的巨大差距;而郭嵩焘还认识到了:不同的经济基础,决定不同的上层建筑。这一点,郭嵩焘的见地,又过于文祥了。



  郭嵩焘对于关卓凡“另起炉灶”的设想,感觉犹如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从浓雾中走了出来——就是那种脑子中有隐约的形象,口中却难以名状,结果被人家明明白白活生生地摆在了眼前的感觉。



  那份痛快和惊喜,无可言语!



  正是!原先的那个“制度”,既然已经腐败不堪,也不知道如何变戏法叫它焕然一新,索性完全不搭理他;在旁边建立一个全新的“制度”,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在这个过程中,一点一点抽旧“制度”的血,慢慢地“阴干”他,等到新“制度”茁壮长大了,旧“制度”也就自然死掉了!



  最紧要当然是不要叫新“制度”感染旧“制度”的病菌,大家离得如此之近,如何做成功的“隔离”?



  关键有两个。



  一个是用人,要分得清“新人”和“旧人”,新“制度”一定要用“新人”。



  一个是新“制度”里边,要有足够的新鲜空气,保证“新人”不会“泄气”而变成“旧人”。



  这方面,郭嵩焘是有切肤之痛的。



  就是他赴山东烟台等地。查办隐匿侵吞贸易税收的那一次。



  郭嵩焘在当地设局抽厘,可是用人不当,他任命的厘局绅董私自增加了名目,大肆盘剥商旅,竟至发生福山县的商民怒捣厘局、打死绅董的事情,这也成为僧王和文煜攻讦他的重要口实。



  这个事件,正好成为郭嵩焘品评肃顺的那段话的绝好注脚。



  郭嵩焘谈及此事,长叹一声。说道:“真正是‘请君入瓮’!”



  曾国藩对郭嵩焘有一个评价,是“难堪繁剧”,意思是郭嵩焘只适合出主意当高参,不适合做政务官。



  这个评价,关卓凡认为,只说对了一半。



  郭嵩焘有书生气是真的,可绝非没有任事之能。他不论在山东还是广东,清理积弊、整顿政务,都是立竿见影。而郭嵩焘的“问题”。也正是他不论到哪儿,总要“清理积弊、整顿政务”,也就因此得罪当时当地的官场。包括处理不好和上官的关系。



  在天津。和僧格林沁不睦;在山东,和文煜不和;在广东,和瑞麟不搭调,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是说,以郭嵩焘的性格和见识,在旧“体制”中。确实“难堪繁剧”。



  在新“体制”中呢?



  郭嵩焘这种人,难道还嫌太多不成?



  何况,在关卓凡的设想中,“顾问委员会”实行“垂直管理”,并不需要和北京的其他衙门发生过多的联系。“顾问委员会”联系的对象,主要是各地的“新政”。



  “顾问委员会”需要的权力。由关卓凡出面,拿过来交到“主任委员”手里。



  所以,应该可以扬郭嵩焘所长,避郭嵩焘所短。



  郭嵩焘的“出身”,对“顾问委员会”早期的工作,也有特别的帮助。



  一般认为,郭嵩焘出身曾国藩幕中。但是,郭嵩焘绝非曾的普通幕僚,他在湘系中,有超然而独特的地位。



  郭嵩焘的年纪,虽然小曾国藩七岁,但两个人却算是“同学”,他们都曾在岳麓书院读书,时间上是有交集的。



  最重要的是,曾国藩的“出山”,是郭嵩焘一力促成。



  洪杨乱起,文宗敕令丁忧在籍的曾国藩兴办团练,曾国藩犹豫不决。郭嵩焘几度登门,反复劝说,曾国藩终为所动,出面创办湘军。



  曾涤生最终变成曾文正,始作俑者,是郭筠仙。



  郭嵩焘于左宗棠,也大致起到了类似的作用。



  郭嵩焘,实在是时代风向最敏锐的感知者。



  “顾问委员会”的第一桩差使,是筹办“奉恩基金”。关卓凡打的算盘,除了“赎买”宗室对“新政”的支持外,他还要通过“奉恩基金”,实现一桩同样重大的图谋:控制所有“新政”的企业的财务。



  因为“奉恩基金”的来源,是从各地新式工矿的盈利中抽成;而要抽成,首先就要弄清楚你有多少盈利,就是说,要盘你的帐。



  如此,就掌握了新式工矿的财务。



  关卓凡决定,新办企业,一律采用西法财务制度,就是“损益表”、“资产负债表”那一套。



  原时空的洋务,办的不伦不类,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财务制度老旧混乱,缺乏符合近现代企业制度的“数目字管理”,多少资源的浪费,多少人在其中上下其手,都根源于此。



  建立了统一的近现代财务制度,企业自己才清楚到底赚了多少,亏了多少;而关贝子呢,也才好查你们的账。



  还有,现在的中国,西法财务人才是奇缺的,哪儿有呢?



  上海的洋行里有。



  上海的广方言馆的西洋会计科里有。



  广方言馆下面的“会计速成学校”里有。



  嘿嘿,现在晓得俺多么高瞻远瞩了吧。以后中国的新式企业里,管财务算账的,都是从俺那疙瘩出来的人。



  原时空那些名字响当当的企业,现在大多还没有开办。话说在前面,而不是中途插进去,事情就好办的多。新的财务制度的推行,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



  但如果有人不理解甚至反对,郭嵩焘的“出身”就会起到一定的作用,因为办这些企业的,除了“轩系”,不是湘,就是淮。



  用郭嵩焘有大把的道理和好处,但也是有隐患的,最大的隐患,是他的和左宗棠的恩怨。



  这两个人,都是意气用事的人,同时,也都不是仰承上官鼻息的人,不是关卓凡说一句“你们别闹了”,就会乖乖坐下来合作无间的。



  这个心结,不能系得太久,不然迟早误事的。



  既然意气用事,就是性情中人,由此突破,未尝不能演一出“将相和”。



  关卓凡说道:“筠仙,我知道左季高对不起你!”



  关卓凡举荐左宗棠西征,为左宗棠摆平洋人银行、筹借洋款的事情,也已经传到了北京,则关逸轩和左季高的关系不言自明。郭嵩焘不能在关卓凡面前诋詈左宗棠,只好沉默不语。



  关卓凡说道:“左季高给我写信,说起这件事情,有这么几句话,嗯,‘于亲有亏,于义无悖;于私有惭,于公无愧’——他晓得对你不起,‘于亲’、‘于私’,都说不过去,只好以‘义’、以‘公’来自况了”。



  郭嵩焘轻轻地“嘿”了一声。



  关卓凡继续说道:“‘左骡子’的心肠还没有变成石头——且不论他的心肠是硬是软,左季高的眼光可从来是好的,筠仙,你晓得他是怎么品论你的?”



  郭嵩焘还真想知道,自己这个生平第一位“冤家”,人前人后,是如何讲说自己的?



  关卓凡微笑着说道:“左季高说,‘筠仙大才,非一省一地之格局。粤抚之位于筠仙,犹龙困浅滩。某驱郭去粤,乃驱龙入海也!’”



  郭嵩焘心头大震,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卓凡说道:“左季高确乎‘英雄欺人’,但唯有英雄能识英雄!筠仙,说起来,我倒要谢一谢‘左骡子’——非如此,你我又何能在此相见?”



  说罢大笑。



  郭嵩焘既感动,又尴尬。心里想,难道就此“放过”左宗棠?又好像太“便宜”了他!



  *RP
第五十七章 复出
  笑声甫歇,关卓凡说道:“最紧要的是,左季高不晓得那两句话真正的出处。”



  他顿了一顿,朗声说道:“‘国家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



  郭嵩焘大愕,这确实是他对左宗棠最不能释怀的一个地方——问题是,关卓凡是怎么知道的?



  关卓凡说道:“这是潘伯寅跟我说的。此事萦绕伯寅心头多年,他可是掠人之美的人?筠仙,你也太为难伯寅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



  咸丰四年,即1854年,左宗棠入湖南巡抚骆秉章幕中。骆秉章倚俾极殷,言听计从,“所行文书画诺,概不检校”。左宗棠愈发独断,自行其事,甚至拜折发炮之前,都不通知骆秉章。



  左师爷权过督抚,以致得了一个花名,叫“左都御史”。



  从二品的巡抚,一般会挂两个衔头。一个是兵部右侍郎,正二品;一个是右副都御使——这个品级倒不高,正三品。挂兵部右侍郎衔,乃为管辖军事将领方便,尤其是从一品的提督;同时,“右副都御使”意味着巡抚可以参劾官吏,不论级别。



  左宗棠叫“左都御史”,意思是他比骆秉章这个“右副都御使”牛多了。



  这么大包大揽,终于整出事情来了。



  咸丰八年,即1858年,当时的湖南总兵樊燮,不合得罪了左宗棠,左师爷乃以巡抚的名义,上折严劾樊燮。“贪纵不法”。“目不识丁”。



  这个折子。骆秉章事前也是不晓得的;事后索了稿子来看,见所劾事项都是事实,也就罢了。



  樊燮自然革职。他怀恨在心,先后向武昌的湖广总督衙门,北京的内阁、都察院提控,告左宗棠“骄纵不法”,湖南巡抚衙门“一官两印”。



  上面派员查办。樊燮上上下下使足了银子,形势对左宗棠相当不利。颇有人曰左某“可杀”的。



  当时郭嵩焘已离开曾国藩幕中,进京入直南书房,文宗和肃顺对他都甚为器重。郭嵩焘内外奔走,联络同官,全力替左宗棠疏通。



  可郭嵩焘和左宗棠是同乡,台面上如果由他来说话,分量大减。郭嵩焘乃说动江苏籍的潘祖荫,为左宗棠上了一个后来流传全国的折子,其中最著名的两句话,就是“国家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



  这两句话,文宗大为激赏。左宗棠就此过关。



  这个折子,其实是郭嵩焘和潘祖荫两人合拟,而且是以郭嵩焘为主。但既然由潘祖荫具衔,郭嵩焘就严守秘密,内中详情从未对第三人道过,左宗棠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左宗棠驱郭出粤,是地地道道的“恩将仇报”,可是左宗棠自个却不知道。



  以潘祖荫对左宗棠有恩,郭嵩焘抵京之前,关卓凡就请潘祖荫设法,调和郭、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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