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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乱清-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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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时空,恭王会表现得更好吗?



  次日。军机叫起,关卓凡奏请求设立“奉恩基金”。



  之前,折就已经递进了内奏事处。两宫皇太后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便当场允准。



  军机大臣回到军机处,军机章京随即写旨。军机大臣会阅旨稿,曹毓瑛略作润色,关卓凡首肯,发军机章京校对誊抄。然后用黄匣进呈。



  两宫看了一遍,没有可加减之处,于是取出印章,母后皇太后用“御赏”印,圣母皇太后用“同道堂”印,明黄旨面,朱痕宛然。用印后。谕旨装回黄匣,由军机处转内阁,“明发上谕”。



  不过半个上午,一桩轰动京城内外的重大政策便出台了,效率实在惊人。



  本来这种重大政策,一向是要“交议”的。即由王公大臣、翰詹科道,充分发表意见,朝廷再决定是否实行。



  但关卓凡暗示:不必强人所难。



  宗室不必说了;普通的旗员,虽然不能从“奉恩基金”直接捞什么好处,但也绝不会反对。



  可汉员就不然了。本来就对旗人不服气。这个“奉恩基金”,尺足加二地给宗室恩典。厚彼而薄此,瞅着心里怎么会舒服?可如果站出来反对,就是和整个宗室作对,又怎么张这个嘴呢?



  所以,“交议”的话,只会“叫”大伙儿“不容易”。



  所以,不如就“宸衷独断”了吧。



  这个政策确实是有副作用的。但关卓凡认为,资源有限,现在要集力量抓主要矛盾。面面俱到,谁都想讨好,谁都不想得罪,就什么事也不用办了。



  而且,并非所有汉员都反对这个政策。京内京外,反应截然不同:地方督抚,几乎一面倒的支持这个政策。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等大佬,纷纷上折表示,“奉恩基金”乃“巩固国本”的“善政”。



  这个现象实在有点奇怪:“奉恩基金”是要“新政”掏银的,可办“新政”的争先恐后地抢着说:宰我!宰我!



  反倒是不办、甚至反对“新政”的大皱眉头,愤愤不平——当然,不是为“新政”不平。



  在京的宗室,犹如滚开了水。尤其是爵位较低的宗室和闲散宗室,激动异常,一个个口沫横飞地嚷嚷:“我说什么来着?关三主事,就是比恭强!强太多了!”



  一大堆黄带,满北京城地乱窜,各个衙门到处打听:什么时候派银?派多少?哪个衙门办这个事?



  可能经手其事的衙门,如户部、内务府,也十分紧张,因为这是每年过手一百几十万两银的“大活”,而且,年年都有!



  消息很快出来了,这个差使落到了一个叫做“顾问委员会”的衙门头上。



  大伙儿愕然,这是个什么衙门?什么时候设立的?



  刚刚设立,只有一块牌,一个“主任委员”,两个“委员”——通衙门就这三号人。



  品级可不低,“主任委员”从一品,和部院尚书、都察院左右都御使,是同样的品级。



  户部、内务府之流自然失望,但宗室们却兴高采烈。朝廷居然专门为这个“奉恩基金”设立了一个衙门,还是从一品,可知有多么重视这个“奉恩基金”——这个“奉恩基金”,一定会兴旺发达的!



  进一步的消息出来了:“管部”的就是关贝。



  这就不消说了!



  于是黄带们一股脑儿涌到了“顾问委员会”去。



  “主任委员”容易见不到,两位“委员”笑容可掬,总是这么回答的:



  “‘奉恩基金’由各地新办工矿之盈利按例拨付,这个‘盈利’有多少,得一家一家盘账;还有,这个‘例’定多少,要请旨。呃,这个‘例’不好定太高的,是吧?不然不成了杀鸡取卵了吗?



  “各位爷也是晓得的,咱们的新式工矿还不多,所以刚开始这几年,‘奉恩基金’一定是有亏空的,这个亏空,怎么填,也要请旨。”



  总之,什么时候派钱、派多少钱,这些关于时间、数字的问题,都没有一个确实的答复。



  但几个概念很快便形成了。



  第一,“奉恩基金”是和新式工矿捆绑在一起的,也就是说,是和“新政”、“洋务”绑在一块儿的。



  第二,新式工矿还不多,“新政”也好,“洋务”也罢,还非常单薄,单靠现有的这几间“企业”,是不足以支持“奉恩基金”的。



  第三,“奉恩基金”不好长期亏空的,不然,必无以为继。



  黄带们都有点急了,那你们倒是赶快多办几间“新式工矿”啊。



  “委员”连连点头,说道:“各位爷的意思,我们一定转告郭主委,郭主委一定会上奏朝廷,加快开办‘新式工矿’的。”



  “郭主委”,“顾问委员会”的“主任委员”,郭嵩焘。



  这是一个再叫人也想不到的任命。



  郭嵩焘刚刚被左宗棠从广东巡抚的位上赶了下来,明发上谕“着郭嵩焘来京”。来京干什么呢?原来是坐这个位啊。



  大伙儿原来都以为郭嵩焘倒了大霉,没想到人家一进京,正二品的巡抚变成从一品的“主任委员”,升官了!



  只是有人提出疑问:这个“顾问委员会”既然负责为“奉恩基金”筹资,“主任委员”难道不应该由一位宗室来做吗?



  很快便有聪明人给出了答案:“‘顾问委员会’是要和各地的督抚打饥荒的,你叫一个宗室来做,这些账,算得明白吗?想想人家郭筠仙,是什么出身啊?”



  有疑问的恍然大悟:“郭嵩焘从曾国藩幕出身……对啊,由他来和地方打交道,督抚们要买账的!”



  于是都赞叹:“关贝真会用人!”



  对于郭嵩焘的任命,最出乎意料的,还是郭嵩焘本人。



  郭嵩焘抵京之后,实在不想住广东会馆;他虽然是湖南人,可现在身份尴尬,也不好住湖南会馆,于是和军机上打了招呼,就住在老朋友潘祖荫的家里。



  每天和潘祖荫切磋书法金石,貌似逍遥,可始终等不到陛见的通知,其实无比气闷。



  *



  PS:今天又得开一天的会,只有午的一更,抱歉。



  *RI
第五十五章 人生都是可怜虫
  不久前,军机处奏准,进京陛见的官员,入宫之前,不禁和周围往来。外省官员进京陛见,并非甫一抵京便能获得召见,因为要“排班”,常常是要等上好几天的。这些官员在京的日子有限,这么呆在公馆里无所事事,实在是浪费时间。



  当然,京籍的官员,陛见之前,还是不能回家的。



  郭嵩焘也四处走动了一番,但不论相交深浅,都只能虚安慰他,因为确实没有人知道对他的安排的“的信”。



  有人说,恭王去留未定,关贝子还在上海,总得等这个天字第一号官司有了眉目,才谈得上下面的人的出路的。



  这倒是见得深。



  郭嵩焘只好耐着性子等。



  终于“等来了”。



  等来的不是通知入觐的时间,而是任命他为“顾问委员会”的“主任委员”的上谕。



  和上谕一块儿过来的,是崭新的一品朝服,亮红珊瑚顶子,仙鹤补服。



  郭嵩焘目瞪口呆。



  到潘祖荫家传旨的是醇王——这个传旨的钦差的身份也出乎郭嵩焘的意料。



  领旨谢恩之后,郭嵩焘小心翼翼地向醇王请教,这个“顾问委员会”,是怎么一回事?



  醇王笑着摇头,说道:“我也不晓得。‘管部’的是关逸轩,他是你的顶头上司,你直接问他好了。”



  醇王刚走,关卓凡的帖子和名刺就到了。



  郭嵩焘赶忙奉还名刺,对贝子府的来人说,随后就过府拜见贝子。然后换上新的朝服。打轿往柳条胡同而来。



  临行之前。和潘祖荫小议了一番。



  潘祖荫也不晓得“顾问委员会”的来头。不过,潘祖荫对关卓凡是很有好感的。他对郭嵩焘说道:“筠仙,咱们这位贝子,有气魄,有手笔,是个办大事情的。既然他亲自‘管部’,这个‘顾问委员会’,大约错不了。”



  到了毅勇忠诚贝子府。礼遇同文祥,门房上面关照轿子一直抬到二堂阶下,关卓凡已站在阶上相迎。



  郭嵩焘跪下行礼,关卓凡亲手相扶,说道:“筠翁,你是前辈,这个礼我当不起!”



  郭嵩焘起身,关卓凡执着他的手,含笑说道:“仰慕已久,得睹风采!筠翁。我还记得你的那句诗,‘人生都是可怜虫’——我每一念及。都是大畅心胸,端的是写尽天下人、画完世间像!”



  郭嵩焘惊喜莫名,这位关贝子,居然连自己这首打油诗一般的“戏作”都晓得?



  说是“戏作”,其实是“孤愤之作”。



  咸丰九年,即1859年,英法军舰屯集大沽口,郭嵩焘受命赴天津僧格林沁军中帮办军务。僧王既看不起汉人,又看不起文人,而郭嵩焘以学识风骨,也不肯对僧王摧眉折腰,所以两人处的并不愉快。



  郭嵩焘旋奉皇命,赴山东烟台等地查办隐匿侵吞贸易税收情形。地方接待隆重,并致送厚礼。可郭嵩焘自定章程,“不住公馆,不受饮食”,更不受礼。



  他认真查账,严加整顿,清理积弊。税收是增加了,但山东地方怨声载道,随行的人员也因为不能发财而暗地不满。



  僧格林沁趁机会同山东巡抚文煜,联手发难,弹劾郭嵩焘。



  僧王的劾折,朝廷不能不尊重,郭嵩焘以“查办贸易不妥”,“交部议处”。



  郭嵩焘被迫返京,悲叹“虚费两月搜讨之功,忍苦耐劳,尽成一梦。”



  回京路过献县的时候,旅邸题壁一首:“人生都是可伶虫,苦把蹉跎笑乃公。奔走逢迎皆有术,大都如草只随风。”



  这首诗并未“刊行”,不晓得关贝子是如何晓得的?



  郭嵩焘说道:“惭愧,鄙陋之作,有污贝子耳目。”



  关卓凡大笑道:“筠翁,这是‘金句’!正因为‘人生都是可怜虫’,我辈才要每日奋发,就算成不得龙,也要做一条筋骨强健的大虫子!”



  几句话,郭嵩焘被这位小自己二十几岁的年轻旗人,讲得热血沸腾,顿时就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这个名扬四海的关逸轩,真正是名不虚传。



  那个僧格林沁,也是旗人,和这个关逸轩比,真是“两世”的人!



  还有,“金句”二字,真是打入心坎,搔到痒处,郭嵩焘入耳,痛快得不得了。



  换了便服,延入书房,关卓凡款客的,不是茶水,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葡萄酒”,不过,这一次,没扯“法国”就是了。



  关卓凡说道:“筠翁,洋人饭前饭后,都要喝酒,咱们也学一学。先喝一点酒,我再请你用一顿便饭,大冷的天儿,羊肉火锅如何?”



  逸兴遄飞,这么痛快的一顿酒,这么痛快的一顿饭,郭嵩焘不记得,已经多少年没有用过了?



  为人攻讦去粤,以为横遭波劫,正在悲愤莫名,突然发现:原来是天降大任于我之前的琢磨!那种痛快,已经不是“人生得一知己”所能概拟的了。



  郭嵩焘的感觉:原先自己面前有一扇门,开了一条缝,门外的光芒透缝而入。自己扒着门板,从门缝中看出去,但见光景绰约,已足够动人。



  现在,关卓凡替他将这扇门完全推开,明日世界,豁然开朗,万千缤纷,目不暇给。然后关卓凡携着他的手,说道:“筠仙,咱们一块儿走出去!”



  郭嵩焘的心念是:怕什么粉身碎骨?



  关卓凡启用郭嵩焘,是在左宗棠入粤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章程。关卓凡暗中怂恿左宗棠驱郭,一方面是要谋广东这块地盘;另一方面,是要借左宗棠的手,把郭嵩焘赶进自己的怀抱中。



  关卓凡的眼中,若论目光之犀利透彻,观点之卓妙超远,清末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就是这位郭筠仙。什么林则徐、曾国藩、李鸿章,都得向后排。



  首先,郭嵩焘对清末的积弊的认识,极其深刻。



  这可以从他评价肃顺的一段话中窥得端倪。



  郭嵩焘为肃顺所信用,但他对肃顺严刑峻法的政策的评价却并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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