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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给我一刹那宠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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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离开的前一天,依然在房间里绣女红,独一无二的蓼萧花沾满了血的颜色,我抚摸她的长发,千年前握住海藻的手,终究还是要散掉。
  我的唇落在她精致的脖颈上,微弱的灯光让一切暧昧不清,只有欲望赤裸裸地呈现。
  我关掉了埙乐坊,带上了月满楼最诱人的醉生梦死,背起我钟爱的埙,远走高飞。
  开始的时候,我失去了一切目标,我根本不清楚终点会是在哪里,我漫无目的的用双脚支撑信念,用那坛醉生梦死忘却疼痛,只有埙一直将我陪伴。
  我走到了那片人迹罕至的沙漠,阳光炙烤着大地,我的一直在阳光毒辣辣地照射下经受从未有过的考验。
  如毒蛇般的沙粒将我缠绕,直至窒息。
  我清醒以后躺在契丹人的帐篷里,我不知道着究竟是什么地方,一个装扮怪异的男子对我说,请随我去见我们的王。
  那才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因为眼睛里流露不出不必要的情感,只有震慑住所有人的威严。
  我朝拜在他的脚下,我说王,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除了关心我的身体状况以外,并没有再说别的,只是获知我来自渤海国以后,设宴款待我,美酒,舞女,琴瑟,良驹。他赐予了我一切,他问我还需要什么?
  王说只要你助我攻破渤海国,这一切包括蒹葭自然会重新属于你,你不必现在答复,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我跪在王的脚下,我说没有必要考虑,除了蒹葭我什么也不要,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听见王释怀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皇宫,无数的臣民像我一样跪在地上,虔诚地磕头,祝福王的统一大业,早日完成。他们为了生活,为了钱财,为了土地,而我只是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
  我要做的只是以乐师的身份进入龙泉宫,每天汇报宫里的一举一动。
  我是恐惧龙泉宫的设计的,头顶上遮住了所有蓝天,只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空隙可以让自己感觉到仍然活在当下。
  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是在中秋月圆之夜,我坐在冰凉的台阶上,用埙倾诉我对父母的思念之情,那晚的月光像黄山大瀑布一样一泻千里,曾经的黯然失色,曾经的夺目璀璨,曾经的清纯原罪,曾经黑夜里不知名的微小动作与缠绵悱恻却听不大清楚的情话,全部赤裸裸地呈现出来。黯然失色变成花容月色,璀璨夺目用来形容帝王头顶上的皇冠,罪恶不是罪恶不过是过眼云烟般的毁灭,那些不知名的微小动作,含糊不清的情话统统被放大。原来指尖触碰时,他不过是想勾勾你的小拇指,原来那些一辈子都哼不清的音节,不过是说不出口的我爱你。
  我看见他从竹子后面向我走来,其实只是投影,不断伸长,伸长,再伸长,直到完整地呈现在我眼前,我才抬头看请他的容貌,他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吹埙?
  他的眼睛那麽忧郁,有蓝宝石的光泽,身材并不魁梧,却浑身上下震慑着一种威严。
  我说我是新来的乐师,负责吹埙,我叫绵蛮。
  他从背后那出萧来,放在嘴边,悠扬的旋律如同那坛醉生梦死的香气蔓延开来,如水银将一切诡异,罪恶,丑陋,阴暗包裹,只赤裸裸地倒影出人性,是如此的脆弱。
  他说绵蛮,我叫湮丹,请记住我的名字。
  以后的每天我都会在相同的地点与他邂逅,我们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人演奏,一个人静静地聆听,像一场一对一的倾诉,我们的任务就是卸下面具,以最真实的状态开始我们之间这场潜在的倾诉。
  终于有一天,他没有带萧来,他说绵蛮,让我们安安静静说会话好吗?
  我们爬上屋顶,湮丹说这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侍卫会打扰我们,月光脱离了墙壁的束缚,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片天空繁星闪烁,夺目璀璨。
  湮丹给我讲他深爱的女人,她不会说话,只会仰望天空,姿势是说不出来的寂寞,仰望到双眼噙泪依然不肯罢休。她还会绣精致的女红,绣一种从未见过的图案,两只飞鸟在凄凉的苍穹下,追赶着掠天而去,却永远无法靠近。
  你爱她吗?
  他点头的时候眼里掠过一丝忧伤,他说我无法与她肌肤相亲,因为她的身体属于别的男人。
  我不再说话,只是和湮丹并排躺着,我又想起了蒹葭,我终于又和她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虽然不曾见面,却依然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她身上露水的甘甜味道她腹部的花朵,她在我身下的逆来顺受,一切一切,仿佛触手可及。
  第二天,龙泉宫为庆祝王妃怀孕而举行盛大的庆典,在上面我看见了魂牵梦绕的蒹葭,她坐在王妃的位置,而她的身边就是湮丹。
  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契丹的战火烧到了皇宫,我跪在地上乞求耶律阿保机将蒹葭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尽管她是我心里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我眼睁睁地看着龙泉宫燃烧,看着契丹人搬运一箱又一箱金银珠宝,看见一张又一张落荒而逃的面孔,却始终没有蒹葭和湮丹。
  我听见婴儿一声清脆的啼哭。
  我听见龙泉宫里所有人凄惨地叫声。
  我听见湮丹悠扬哀伤的萧。
  我听见蒹葭唤我的名字,绵蛮,绵蛮,绵蛮。
  然后,我什么也听不见了,我的埙坠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长长的伤疤,我们的爱终究还是逃不过天谴,我抚摸那道伤疤亦如抚摸蒹葭的每一寸肌肤,泪流满面。
  从那一刻起,我双耳失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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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是出生在渤海国,我出生在云南一个叫庭燎的地方,那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看不见花开花落,生死离别。
  出生的那天,杨树花纷飞,我在母亲的怀抱中仰头,开不完就坠落。我是出生在五月,出生在春暖花开的季节。
  接生婆说快来看,这个女孩多奇怪,不哭也不闹。
  襁褓中的我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我的娘,娘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倾国倾城,眉心有一颗滴泪痣,嘴角有特定上扬的弧度。
  我没有名字,娘唤我丫头,她是我生命中唯一面容清晰的女子,其余的女子就像庭燎的阴天,弥漫着沉沉的水汽,她们的面容被水汽所覆盖,模糊,消融,直至消失。
  我和我娘相依为命,我总是试图知道我爹的样子,看到其他孩子和爹娘一起过中秋节的时候,我放下美味的月饼,仰起头,看着娘,直到她逃离我的视野,一个人躲在屋里拭泪。
  她是唯一读懂我眼睛的女人,尽管我出生那天起就是一个哑巴。
  我们在庭燎没有任何亲人,靠母亲绣女红维持生活,那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针法,娘绣的是一种叫泱郁的花。
  娘用绣好的女红去集市换一些米面,足够一个月生活,娘纤细的手拉着我,庭燎的集市是很热闹的,熙熙攘攘,每个人脸上都有因得到满意商品而产生的愉悦之情,每个人都有满载而归的货物,每个人都会唤我母亲媚娘,媚娘,他们亲切地叫着,娘脸上自始至终都洋溢着微笑,她俯下身,说丫头,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咱们,很喜欢。
  娘每月都会买墨奶奶的一支钗,没有很大的珍珠,也没有耀眼的宝石,但都是很精致的手工制品,她挽起我黑色的发,插在上面,然后带我走到镜子前,她说看,我们的丫头多麽美丽。
  除了女红,娘教我的更多是读书,写字,她从枕头下拿出一本书,她说这是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产生于西周初叶至春秋中叶,共三百零五首。她说丫头,我要你每首诗都熟记于心,因为太多凄美,而这种凄美将纠结你一生一世,一生一世。
  并不是每首诗我都喜欢,有些只是做到过目不忘,有些却反复默读,熟记于心。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我总是把自己想成那个身姿曼妙的窈窕淑女,奔放的爱情,交付了纤纤素手,交付了艳艳红唇,交付了暖暖真心,交付了整个生命,和我的君子,吟诗做赋,夜夜笙歌,同生死,共患难。
  孔子曾说:“《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母亲说孔子是位温和的圣人,忠厚的长者,而每个女人需要的是热烈的情人,痴迷的爱人,永不熄灭的欲望,唤醒女人埋藏的感情。你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提及父亲的点滴,她的手指开始滴血,盈红了泱郁花。
  她用嘴嘬了嘬伤口,继续绣女红,平静的,阳光将她脸上的波澜清楚呈现,漂亮的侧影,蒙在我的眼睛上,朦朦胧胧。
  三月的最后一天,庭燎如同众神簇拥又被迷雾遮掩的天堂,天空黯蓝,阳光刺眼,我是个时常仰望天空的女孩,我总觉得自己可以看见躲藏在白云后面的亡灵,每个灵魂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母亲站在我的身后,用手抚摸我如海藻般浓密的头发,从上到下,一下又一下,像抚摸最昂贵的绸缎,她说丫头,娘也许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成群的玄鸟从我们头顶飞过,发出一场惨烈的叫声,娘的眼里是令人痛楚的的绝望,天命玄鸟,国破家亡。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麽大的火,整个村庄都在火海中被吞噬,天空依然是苍白而空旷的颜色,伤寒,伤害,红色海洋中我看见房屋的轰然坍塌,花草树木饱受煎熬,村民凄凉悲惨的呼喊连绵不绝,连绵不绝。开始的时候我和母亲并没有在其中,我们从令一个村庄归来篮子里装满了色彩斑斓的丝线,是有着绸缎般肌肤的鱼的色彩。娘和我望着那片被染红的天空,只有玄鸟飞过,我想起那句罪恶的传言“天命玄鸟,国破家亡”,想起母亲抚摸我海藻般黑发时无限的绝望,想起这个犹如世外桃源的村让曾经的宁静安详,想起从未谋面的父亲,想起前世,今生,来世,想起品读过的诗经,想起孔圣人,一切一切。
  母亲用手抚摸我的眼睛,她说丫头,你的眼睛里有道彩虹,无法媲美的美丽,只有与你纠缠一生的人才看得出来,但要记住感情同样是纠结一生的重负,不仅要做好准备,而且要学会放弃或者坚持,你即将经历的情感像寺院上空的彩色星星,七零八落。
  她把手上从不曾摘落的银镯子带在我的手腕上,有精致的镂空图案,她说这是一场宿命,本该一命抵一情的解决缺牵扯了太多无辜的性命。
  谁的眼角触了谁的眉
  谁的掌纹赎不回谁的罪
  谁的笑容
  谁的暧昧
  谁的永劫不复
  谁的百折不回
  谁的尾戒束缚谁的手指
  谁的蓝色妖姬灼烧谁的胃
  谁咒骂谁买醉谁清晰谁妩媚
  谁唾弃谁的美
  丫头,娘会亲自去还这比情债,只是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人是自己学会成长的,代价是遍体鳞伤的伤痕,我们的生命是一条单行线,任何选择无从比较,坦然接受同时为自己的伤痕骄傲,才是终结。
  娘在我似懂非懂的点头节奏中走入火海,脸上的表情如此绝决,她不回头,一步也没有,火焰将她曼妙的身躯消融,消融,直至化成一屡青烟,一堆白骨。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我就是这麽一直站在山上的寺院看着;不吃任何食物,方丈偶尔出来,会读一段佛经给我,等待我的参透。
  我只是双手合并虔诚地跪在地上向西方深深磕了一个头。
  火是被瓢泼的大雨熄灭的,我再也支撑不住昏厥在寺院门口,浑身上下冰凉只有头是滚烫,仅有的意识全托付给了梦境,梦中,母亲和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子坐在一起吹一支埙,旋律悠扬,低沉。
  我清醒以后站在被烧成灰烬的村庄前,每个人的尸骨都荡然无存,只有黑色的粉末撒向大地,左边天空有一道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我服,我抚摸我的眼睛,娘说我的眼睛也有一道彩虹,只是现在,残忍地断裂了,断裂处射进阳光,灼烧。
  我离开了庭燎离开了这个我生活12年的地方,是方丈在下山化缘的时候将我带走的,爬山涉水,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穿越了多少个城市,终于连方丈也克死异乡,我掩埋了他的尸体,坟上撒满了象征纯洁的莲花花瓣,然后继续上路,行走,与任何人任何事不产生纠结。
  娘说,感情是纠结一生的重负。
  直到我遇见了他。
  那湍急的河流阻挡在彼此之间,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熟悉依旧,如娘往日琅琅的笑声,感动如潮起,却已成为每日每夜萦绕耳旁的绝唱。
  他朝我走过来,他流了很多汗,他说他叫绵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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