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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定君局-第6章

小说: 定君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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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之事皆为因果,得必有失,失必有偿。素素须知,你或不在意眼前濒死之人,可你若能救下他,明日便有可能是他救你、抑或是你所珍视之人来回报。你多救下一人,危难之时你与你在意之人便多一分生机;多救下十人,便多十分生机;若能救遍天下,岂不是天下皆是生机。如此,可有不好?”
  师父最是心怀世人,又总是最知道她的心意。那时,韩素的身边还没有阿云,没有阿南,也没有红鸾,她所在意之人只有师父而已,而她觉得师父这话说的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那时的韩素也没有什么志向,唯一的愿望便是师父安好,自己能一直做他的徒儿。师父当日的话,却让她有了一个野心颇大的志向:她想医遍天下之人,如此师父日后出行便再无危难、处处生机。师父那般喜欢下山出行,她必要医遍天下才算足够。于是不久之后,师父问她诗书、谋略、兵法、医理,欲选哪样专习,她不做思索便答了医理。自此,韩素将一腔的心思都放到了医理之上。到两年之前,师父便再未指教过她医术之上的事,还曾说她已青出于蓝,自己再无什么可以教授。
  再后来,怀着一身医术下山施药诊治之时,她作了这支曲子,取名长失。因为她想,若是世事真如师父所说的那般失必有得、失必有偿,她情愿日日皆有所失,而师父日日皆有所偿。
  韩素性冷,因此并不长于音律,她所作的这唯一一首曲子却温婉和煦、心意拳拳。
  韩素边奏着曲子,边侧耳去听屋内的响动。清浅的呼吸在笛声中逐渐平缓,终是化为悠长。沐王,应是睡熟了罢。
  她不曾停下吹奏,却更用心的听房中男子的气息,心绪宁静下来,竟觉那呼吸之声与笛音成了奇妙呼应。
  放下笛子,她再次阖目,耳边却还回荡着清笛与呼吸的交错。良久,女子的面容柔和沉静了下来。月色在她的颊上洒下一片微光,浅淡如斯又安然如斯。
  韩素已好久不曾睡得如此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素素动心了吗?

  ☆、失常

  清晨醒转,韩素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翻身坐起,便见红鸾嘟嘴托腮坐在她的妆案之前。小丫头已经好几日不见人影,却是因为瞧上了沐王身边那个冷冰冰、对韩素颇有敌意的侍卫穆风,整日整日的缠着人家,也只有沐王在场时才知道几分害羞远远避开。如此却让整日被沐王“缠着”的韩素一直见不着她。若不是夜里还会宿在旁侧的房里,韩素险要以为她已人间蒸发。
  “小姐,你总算是醒了。你可知我昨夜费了多大功夫才把你从廊前搬回来?”听得韩素起身,那丫头急急凑了过来。
  韩素面上起了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推开红鸾凑过来的小脸,道:
  “是是是,真是辛苦我们红鸾了,既是如此为何不曾将我叫醒。”
  听此,红鸾明亮的脸蛋儿拉了下来,眉心几要揪在一起:
  “小姐你还说,你都好久不曾好好睡一觉了,我岂能叫你?”
  语毕抬头便见韩素一脸讶异的望着自己,不悦的撇了撇嘴:
  “小姐你是不是在想,我每天睡得跟猪一般为何还知道你没睡好?”她哼一声,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我红鸾可是天下最称职最称职的丫头!小姐的一切我自然全都知道!”
  堪堪说完她就抱着脑袋跳了起来。
  韩素眸中浅笑,收回敲完红鸾额头的手:
  “我还以为红鸾急着要我醒来是盼那香喷喷的早膳。如今看你如此精神可见是我想错了,不如就吩咐下去今日不用早膳了?”
  小丫头的脸又耷拉了下来:
  “小姐。。。”
  韩素觑红鸾一眼,便翻身下床、洗漱更衣,小丫头见早膳在望,神气亦全回了来,在韩素身侧蹦蹦跳跳、拿拿这个、递递那个。
  韩素忽的想起多年前红鸾刚刚上山,本欲姐妹相称,红鸾却偏要做丫头。红鸾原是个不算富足、却也不清贫的家里出来的,想来在家中极是受宠,更不曾干过什么活,唯有厨艺一项可称一绝。上山之后红鸾便担负起了伙食,韩素则包办了担柴送水的粗重活计,实是说不清楚谁是丫头谁是小姐。可叹红鸾却总爱以天下最好的丫头自居。
  梳洗已毕,便往沐王书房去,这几月的三餐皆是在那处。红鸾其实并不与韩素一起,却总坚持丫头不能在小姐之前进食,于是便待到了此刻。至于沐王,今日韩素确确迟了三刻,但沐王必会等她。
  入了书房,沐王果还候着。经过昨夜折腾,秦陨安的面色比平常还要苍白许多,不过想是后半夜睡得一阵,不见太多倦意。
  韩素只扫他一眼,道了一声早安便坐下用膳。
  早膳在寂静中用毕。一如往常,食毕,沐王便要被侍从推出门去,在清晨不寒凉也不太火辣的日光中流连些时候。如此却是因那兵法曾云的:“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岐黄之中也有此理。清晨的日光于秦陨安此刻的身子最是适宜,只是呆久了却要锐气侵体,因此他通常去不得太久。平日,这个时间是韩素最欣喜的,因为可以自在的在没有他的房内待上片刻,看看书架之上她垂涎的书册。
  今日却是不同,王府侍从刚要扶上沐王轮椅便被韩素挥手摆开。
  “且先下去,今日我来陪王爷走走。”
  语毕,她也不理秦陨安脸上的诧色和那叫风的侍卫的一脸犹疑防备,推着秦陨安便出了门。
  屋外,晚春清晨的暖意堪堪浮出,还伴着时时吹来的微风。秦陨安坐于轮椅之上,不作言语,心里却不禁思虑韩素今日的反常。平日她虽冷淡,礼数却总是周全,今日早膳她不曾向他行礼,倒破天荒的道了早安,此刻更是反常的推着他出来。他垂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半晌开口:
  “素素今日有些不同。”
  “哦?此话从何说起?”
  “素素不知?”他道,语气含着一丝探究。
  “王爷,韩素今日并无不同。若要说不同,便是前些日子不同了。”她这话是在说往常的她是反常的,而今日的才是正常的了?
  秦陨安不言语,心下知晓她还有话要说。
  “素初入王府,不甚适应,因此行止略有失常。过往是素不懂事,却承蒙王爷大度,不曾与素计较,我,很是惭愧。此后,我定不会如之前一般莽撞。若是可以。。。还望王爷能将过往素的失仪之事忘却。一切,从头开始。”
  秦陨安垂眸沉吟片刻,似在思索她话中之意,随后道:
  “可。”
  身后,女子似是舒了一口气,又道:
  “如此,素还有一请,”她微作一顿,见秦陨安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道,“王爷可否莫再唤我,素素?”
  秦陨安按下座上一钮,轮椅竟停下再不转动。他偏头目带几分挪揄浅笑,望向正欲推他右转的韩素,道:
  “为何?”
  “。。。并无,特别缘由,只是,若是可以。。。”她说着,几分犹豫,几分迟疑。
  “我若说不可?”
  话一出,便见韩素面色沉沉了。她对“素素”这个称呼向来有些过度的执著。
  “王爷何故为难,本是小事,素亦非只有这一个称谓可唤。”这世上会唤她素素的只有师父一人而已,而她更愿意这情状继续下去。
  秦陨安却似全不想在这事上让步,虽然确确是一件小事。
  “既是小事,本王应与不应又有何不同。”他说着,语气清浅,却极坚持。
  韩素着实意外平常和顺的沐王会在这样一桩事上如此坚持,沉吟间面上已冷了三分。她心里涌上的些许不甘似在心头轻轻啃噬,痒痒的叫她烦躁不堪。垂首皱眉,好像自她开始于秦陨安相处开始,便没占过几次上风。
  真是厌极了这感觉。
  春末的风儿又拂过一阵,许是春风入了肺腑,秦陨安掩唇轻咳了起来。韩素在她身后听着,却起了一丝恶意的愉快。少顷却又暗暗懊恼起来。她对旁人的病痛视而不见冷眼以对是常事,幼稚的幸灾乐祸却是前所未有,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
  两人沉默着在园里逛了一阵,偶尔交谈几句亦都只是秦陨安一问,韩素一答。韩素不擅识路,即便是走过成十上百次的王府院落,平日里她也须得找上婢女问上十数回。由此,此时指路之任便全数落在了秦陨安的肩上。
  韩素倒也不问他在将他们指向哪处,只是望着眼前大片的桃林明白过来的时候,却怔然愣住了。
  秦陨安自轮椅上望她模样轻笑:
  “素素觉得如何?”
  韩素又是一愣,想了想明白过来。桃花本是三四月间开的。如今已是春末,本是桃花将谢之际,眼前那片桃林却当真开的恁好了。想来是秦陨安下了些本钱,寻着了什么法子留住了这篇芳菲。可叹别院这处如此芬芳繁盛,王府之内的装潢却简陋的比已是节俭的定王府还不如。
  此刻那沐王约莫便是在问她在这时节见着桃花觉着如何。她却暗自撇了撇嘴,喃喃道:
  “原来王府的开销都花到这处来了吗?”
  秦陨安微愣。又是一笑:
  “原先府里缺了一个女主子,便也无人仔细了那装潢。府里的花费多数也便由着我胡来埋在了这园里成了花肥。素素莫要恼我,日后为夫一定记着一切花销该先顾了哪处瑶华。”
  他说罢,侧眸抬首朝韩素望去,眼里回旋的流光泛着迫人的情韵,好像要将眸里那人熔入其中。韩素面上一红,竟慌忙咳了起来。
  秦陨安笑意愈深:
  “我还道有那寒症的人只是我罢,不料素素竟也染上。可当好好看顾自己身子才是,不然。。。”
  “妾身谢王爷关怀,定会多加看顾。”韩素开口抢道,生怕他要说出些羞人的话语。
  这般说着,她心里却暗暗着恼,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脸皮变得这般的薄了。她沉吟一瞬,口中却突然问起:
  “王爷,妾身有一事想问,不知可否。?”
  “何事?”
  “王爷的腿疾,是因何。。。”
  秦陨安微愣。这是韩素第一次对他的事起了兴趣。转尔,他浅笑答道:
  “我七岁之时,宫中马会,有一赛马忽然受惊。我因救身侧马童,被踏断了腿。”
  韩素听罢不再言语,心中却是分明。秦陨安的这一番说辞是半真半假的。
  此前嘉宫的宫宴之后,韩素曾在秦陨安昏沉之际探过他的脉象。一探之下,她已知悉他身上的病根本不是寒症,而是一种韩素并不知晓的蛊毒造成的寒气。他的腿疾也并不是如外界传言一般是少年时所断,而是他中蛊之后,以浑厚无匹的内力将蛊毒压至腿脚所致。他的腿上确有被踏断的旧伤,只是如今的不能行走却不是因这早已治好的腿伤。
  韩素未曾将这些心思说出。她依着秦陨安在桃林里逛了一阵,一逛下来却已误了秦陨安该回房中的时机。
  夜里,秦陨安又吐了血,浑身抽搐,情状竟比前一日更凶险十分。秦陨安虽然不良于行,日常起居却多是自己完成,不容旁人插手。到了今夜,竟连上榻都是困难。
  夜半,他辗转难眠,却听得门外似有响动,他不再动弹。果然,不消片刻,一阵温雅的笛声传来,竟还是昨夜的曲子。
  秦陨安卧在榻上睁目望向上方虚空,脑中便回想起今晨她同他道好时的随性自然,他在园中笑谑她时的绯霞嫣然,还有桃林中她耐着对那处的厌恶陪他的强作怡然。忽的,心里便生出一丝慌乱。
  诱她一步步靠近了他本是他的计划,只是临到事成他却是为何犹豫,为何不安?
  阖上双目。长平,我这般做法当真是对吗?等到了此后的某一日,她明白过来又可会恨我?
  他思索着,思索着,惘然间却一不小心入了梦想,浅眠之中似还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
  叹的,也不知是屋外的她,还是屋内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点粉红╮(╯▽╰)╭

  ☆、隐疾

  红鸾这些日子总是异常的欢喜。初时韩素还曾为她思慕上沐王的侍卫担心,后来每日看着她明媚至极的笑颜便也放下了些忧虑。红鸾天真烂漫,但这天真之下也有幼年失去至亲的苍凉。韩素能予她亲人般的温暖,却无法让她全然忘却亲人离散的伤。韩素曾瞥见过红鸾望着穆风时的模样,那般的无忧,是韩素不曾见过的。
  如此,她已失了劝止红鸾的立场。韩素不喜红鸾与穆风交好实是因为担心日后或要与沐王相敌,可是与沐王府的关系毕竟是她自己的事,红鸾与她亲近却总归不是一体,小丫头若真真喜欢便由她去好了。只是若有一日韩素确实与沐王立场相对,红鸾怕是要为难一番了。
  韩素边走边想,心神急转作下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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