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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定君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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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陛下。。。多谢陛下美意,只是清还有要事需回宁州料理,还望陛下谅。。。”
  “砰!”秦怀忧骤然拍案而起。
  “哪里来的这么多事!郡主不过一名女子,还需回宁州料理家国大事不成?!莫非是嫌朕与母后不配与郡主亲厚?!”
  他的声线中还含着少年人的纤细微哑,一番话却堵得韩清再不能言,只得呆望着前方,面上只余空洞。
  另一边的韩素此刻深觉惊异。原以为这东嘉皇帝不过是躲在秦陨安身后的傀儡,却不想他说起话来竟无漏洞可寻。一时间,她只觉周遭涌起寒意,喉口一阵紧缩。秦怀忧是秦陨安一手带大的。手握大权的秦陨安究竟为何要将秦怀忧教养的这般滴水不漏,若要维持紧了手中的权势,他应当让秦怀忧放任自由才是,何故尽心培养;若有心让权为何从不许那少年皇帝接触朝政独会臣下,为何每月供上珍宝佳人以致其骄奢荒糜?
  她目光微转去瞧沐王,只见那人面色温和,不远处的宫灯在他面上洒下一层橘色的柔光,他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温润的唇角轻轻勾起。韩素只觉心口一撞,也不知是恐惧,是慌乱,还是些,别的什么。
  韩素正怔愣着,秦陨安却仰首朝殿中轻笑着开了口:
  “长姐不必忧虑,本王已与定侯通过书信,长姐可放心留下。”
  他开口的声音击散了韩素心中残余的些许微茫。定了定心神,复又想起韩清如今入宫,因有宁州在无需担心她的安危,只是自己欲请韩清相助之事却是当真的难上加难了。她秀眉微蹙,低首瞧着膝上的指尖思索起来,耳边却传来男子压低的柔和声线:
  “放心,没事。”
  只一瞬间,她竟已微不可查的宽了心。与秦陨安虽只相识几月,韩素总觉他对自己极是了解,似是比最是亲近的人还要了解。便如此刻,她毫无来由的确信秦陨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是又是为什么他只这一开口,她便信了他会帮她,会向着她?
  韩素又忽然心慌了起来,似是什么畏惧许久的东西慢慢靠近了。
  忽的,殿上有风一拂,一片素白的旱莲草叶轻轻飘入秦陨安的杯中,触及其中浅碧的清茶顷刻化了开来。
  ―――
  入夜,沐王府中。
  “王爷,王爷!”穆风一手扶着沐王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手紧抓了一张染了血的帕子,冷毅的面上具是怒意。
  自韩清被留在了宫中,秦陨安的面色便开始有些不对劲。先是越来越白,等回到王府之中竟已是青紫,接着一回房便呕了血。他因着寒症的缘故本就体弱,如今更似去了半条命,一双腿此刻已是青的发黑。待得太医瞧过才知缘由,原是“误食”了旱莲草叶。
  穆风是一直守着秦陨安的。自秦陨安与韩素同膳同食起,这已不是第一次发病,几日前秦陨安还痉挛过一回,以致一夜不曾安眠,今日却干脆呕了血!
  “王妃呢?”
  秦陨安轻喘了几口气息,由穆风馋了坐到床榻之上。
  穆风面色逾冷,竟似含了深恨:
  “那女人回房了。”
  “穆风,不得对王妃无理。”秦陨安说着,又激起一波止不住的重咳。
  “王爷!”
  秦陨安又咳罢一阵,脱力的靠上了床头的软垫。
  “穆风,你无需替我记恨了王妃。她远嫁进来不安也是自然。用话头刺我也好,在膳食中动了手脚也好,想的亦不过是能避着我,再者探得我究竟能容忍到何种地步。这些,都算不得恶意。”
  话说得多了,他又轻咳起来。偏首却见穆风眼中恨意不减,又轻笑一声:
  “你道她做下那些手脚时我并不知晓?”
  穆风面上一愕,忽然醒觉秦陨安本是身负极高的医术的。
  “今日的茶水也好,往日的膳食也好,她的医术虽已高出于我,她的动作又如何逃过了我?而我明知一切,却仍是服下,又如何怪得了她?”
  穆风面上满是不解,沉吟少顷问:
  “为何?”
  秦陨安阖目,唇畔的笑意竟还添了几分,透出些苍白的怡然:
  “她想避着我,我偏不叫她如意,她想知道我能容忍到几时,我便容忍到底。”他说着鼻间一叹,笑意中竟透出三分宠溺,“那个孩子,时日一久,总是要乖顺的。”
  穆风垂首不言。屋里沉默了一瞬,却又听秦陨安轻柔说道:
  “更何况,穆风,这世间之事皆有因果,有得便会有失,有失便会有偿。你可相信,终有一日,王妃所‘欠’我的,都会成倍的还回来。。。”
  这样的话语似乎带了狠意,自秦陨安的口中说出却只似一声叹息。凝立一侧的穆风蓦然了悟,韩素‘欠了’秦陨安的,秦陨安并不想让她还,甚至还在替她畏惧,畏惧她终有一日是要还的。
  门外檐头挂下的烛火在夜风中轻颤两下,挥散了几分暖意。室内的人吐纳渐渐轻缓,喘息间已然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旱莲草:味甘酸,性凉,入肝肾二经,无毒
  今天稍少了一点点>_<

  ☆、长失

  清霄宫的宫人置好韩清的用度缓缓撤出。不过片刻,殿内便已只余两人。
  韩清望向身侧男子,心下竟有些难言的复杂。她也算助了他,却明白他绝不会帮她。
  连护觑那女子眼神,顷刻便知她所想。他凑近她,含着莫测的目光低声问:
  “你因何助我?若是为他,你可知我与他本不是一道?”
  韩清一听此言,却是浑身一震,面上也微有了一些僵硬:
  “你如何知道?你,你既知晓,为何。。。”
  “为何不曾禀报族母?”连护悠然一笑,轻轻晃起手中折扇,“为何明明知道我们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师早已将你这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忠诚无二,明知你千方百计随行来嘉就是为了他,却还是由着族母轻易放你离开?”
  他停下口,转头欣赏了一番韩清发白的面容才又缓缓继续说道:
  “自是因为不觉得凭你这小丫头能翻出什么浪。天师陛下谋划了这么许多年,还不是被姑母握在手心,搓圆捏扁。若一个从东嘉逃过来的宁州小丫头便能扭转乾坤,姑母便不是姑母了。”
  他的话尾有些奇异的舒缓,却激得韩清心底泛起了丝丝寒意。
  “不过,你却还不曾回答我的问题。”语毕,他定定望向韩清,眸里含了些阴冷的兴味。
  “你与他虽非一道,却同是南越之人,你在东嘉丢了脸,也是丢了他的脸。”韩清收惊惧,侧身与连护拉开些距离,开口却是嘲讽。
  韩清堪堪收口,余光却已见连护急速欺身过来。下一瞬,男子手指已掐上韩清颈上脉搏:
  “我的确丢了脸,却还轮不到你来说,你当真意味我不敢动你?若真想要除了你,我有的是法子做的不明不白。更何况今日你若是死在了东嘉,你父侯可怪不到我的头上!到时候说不定定王还能帮我个大忙,好好教训教训这东嘉呢。”
  连护面上扬着阴冷彻骨的笑容,眼中却是凶光大作。然韩清回望他的时候眸中却不见惧色。
  “督使大人多虑,韩清从未觉得你不敢动我,只是韩清素来觉得与其隐忍而活,倒不如痛快的死去来的美妙。再者说,我若惧死,便不会到这里来。”
  听此,连护不语只紧盯韩清面容,目有探究。不得不说,眼前这女子倒也不愧是这天下第一美人,尤其是此刻面上的倔强,眸光流转却透着坚韧,一见之下竟是艳绝,只是这一看倒更让他想要把她杀死了。
  韩清望入连护带了杀意的目光,已然开始懊悔方才出言激怒他。不因她惧死,却为那人所托之事自己还未达成,还不能在此刻死。
  连护的五指在韩清纤细的脖颈上细细摩挲了一瞬,忽的竟垂首笑出了声,低首间额心险些靠到韩清肩上。笑罢,他又抬首凑近韩清耳边,口中阴寒说道:
  “是了,我险些忘了,郡主在东嘉还有个暴虐不群的故友呢。”他垂首又是一笑,“不对,此刻应该称皇兄了。”
  韩清忆及秦怀忧面上一白,耳中却听到殿外宫女轻唤:
  “公主,大司徒在求见。”
  俯在韩清耳旁的人忽的周身一震,掐住韩清脖颈的手竟也一时忘了施力。
  韩清趁机挣开,急走离连护几步,朝外扬声:
  “请!”
  几乎是应声而来,男子着了绛红官袍,行步间衣袂翩飞,眉如黛,目如泉,面上含着一抹浅笑。一见之下,韩清竟忘了此刻处境,只想着,这人若是女子亦是可称绝色!
  他行至主位之下,朝韩清掬下一礼,再望连护:
  “微臣奉沐王之命前来,探看宫内招待是否周到,公主可还满意,却不知督使大人仍然在此,失礼失礼。”他面上笑意不改,连护却已失了血色。
  韩清素来不善观色,却也瞧出这两人似乎不同寻常。她稍作迟疑,见连护似未打算开口,便抢道:
  “多谢沐王殿下关怀,宫内招待甚是周全。督使大人亦是关怀于清,这才多留了片刻。不过,适才宴上不能与沐王殿下畅谈,督使大人方才还对清说甚是遗憾,司徒大人若还需去复命,督使大人不妨同行?”
  语出,一侧连护微微一动,抬眸瞧下首的苏毅,目中复杂又闪动了一瞬。
  却见,苏毅哈哈一笑道:
  “公主殿下何须如此生分,若说亲缘,王爷如今是公主的妹婿,若说辈分,却算是公主的皇叔。既可唤妹婿、皇叔,便不该再唤“沐王殿下”了不是?”
  韩清听得此言,却起了些怒意。若非他东嘉昏君之令,如今她岂会得了这宁州郡主兼东嘉公主的荒唐身份。只是韩清生来天不怕地不怕,只除却三件事:父侯不快,那人难过,还有。。。东嘉少帝。若非如此,她怎也是要做些反抗的。
  “公主殿下既已安然住下,督使大人可愿与本官同行?”
  连护抬眸,呆愣着瞧下首那人一时,却缓缓点了头。
  苏毅来此原本只是为韩清解围,又哪里得了如今病中的秦陨安的吩咐。出了韩清的寝宫,他的面色便冷了下来,带着身后依然恍恍惚惚的连护七拐八弯间走出了皇宫。
  宫门之外,苏毅回身望向身后神色乖顺的人儿时,唇畔溢了一声轻叹。今夜,怕是长夜漫漫了。
  叹这长夜漫漫的又岂止苏毅一人而已。
  韩素睁眼望床顶素色的纱帐。嫁入沐王府中数月,她极少有过好眠,总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只是今夜心头的烦躁较之往常却仍是有些非同凡响了。
  她轻轻一叹,怕是又要熬上一夜了。
  起身撩开帘帐,随意披上一件外衣,推门而出。
  四五月的时节,夜晚竟已能听见零零散散的几声蝉鸣,衬的夜色越发静谧。她轻步走上回廊,路过红鸾的房间时,听得里边隐约传来几声轻鼾,染上笑意的脸上添了几分柔和。小丫头睡得倒好,不知她家小姐夜夜无眠、已成煎熬。
  韩素抬眸去望月色,眉目间却沾上了一层迷惘。她从不曾以好人自居,以往行走江湖时便是顷刻间取了一人性命亦不会眨一眨眼,只是今日给沐王“投毒”之举竟难得的叫她生出了愧意。
  过往她亦曾在秦陨安的饮食里投些东西,都是一些他一查便能知是出自她手的,可他却从不曾查过。韩素想着,恐怕那人的心里是什么都清楚,却又为何纵着她胡来?秦陨安对韩素的容忍叫她看不着头,而这看不着头的容忍只叫韩素越来越不安。于是今日在宴上她投下了旱莲草叶,用了她都不知会造成怎样后果的剂量。
  已是初夏,深夜却总是有几分寒凉。韩素拢紧外衣,走下回廊又穿过好几层庭院便望见那沐王的居室。她走近了几步。
  韩素练武,又曾习过增长耳力的“桃精之术”,因此她的听力极好,只坐上沐王房外的回廊,便能听见里面的人一呼一吸、深深浅浅。
  听起来他似乎睡得极不安稳。也是,以他的身子,若是饮了今日宴上那茶还能睡得安稳才是奇怪了的。
  靠上廊柱,韩素阖上双目,也辨不清在想些什么,只听着房内的呼吸声竟觉有些奇异的安适。
  她抬手抚上外衣的内兜,片刻,从其中掏出一支雪白通透的玉笛,置于唇畔。
  朱唇微拢,一曲清越的韵调缓缓溢出。这一首长失令是韩素数年前所作,名字亦是自取的。
  长失令,偿师令。
  韩素其实是个极为冷淡的人。幼时下山游历,战乱、瘟疫皆有见识。 那时仅是十岁之龄,可便是见着血肉模糊之人倒在眼前,她也能不为所动。她习了些许医术,却一连几年见着任何病重之人都从不曾有过施救的念头。后来师父得知,便与她说了:
  “世间之事皆为因果,得必有失,失必有偿。素素须知,你或不在意眼前濒死之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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