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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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昏黄的光线中，幽雅静谧，乔阳恍然。

　　“你会弹钢琴？”乔阳有些惊讶。司徒清薇笑笑，坐下，弹了一首《秋日的私语》。

　　“教教你？”

　　“好啊。”其实那时乔阳跟司徒清薇不是很熟络，借着这个理由跟美女相处，他求之不得。他虽然聪明，一向是一个做事没什么耐心的人，家庭又好，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所以他就混着日子，从不费力争取什么。

　　可是这次，因为司徒清薇的缘故，他竟坚持了下来。等司徒清薇走的时候，他已经会弹几首简单的曲子了。他很清楚地记得司徒清薇那天惊讶惊喜的表情，因为他弹了《秋日的私语》，他一直偷偷练习这首曲子，从来没有当着司徒清薇的面弹过。弹完之后，他说：“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弹的钢琴曲，我一直记得。以后，我也只为你弹这首曲子。”

　　是的，他一直记得，记得的不光是这首曲子。

　　他弹完之后，坐在那里，店员不识趣地凑了上来，打断了他的回忆。

　　“您弹得真好，平常弹弹钢琴，可以心情舒畅，身心放松。这架钢琴的音质很好的，是星海钢琴新推出的一款，我们刚刚摆出来没几天，现在我们店里搞活动，可以打九五折。”

　　乔阳点点头，他买下了这家钢琴，不是因为他喜欢，也不是因为他想练习，更不是想身心放松，心情舒畅，而是他想起了司徒清薇。他一直没有买钢琴，因为那时候读高中，父母不同意给他买，所以他放学后会只好去琴行练习《秋日的私语》，直到司徒清薇出国，那是一段清纯美好的回忆。

　　买回钢琴来，乔阳却说不出的厌烦，因为这架钢琴跟这个房间格格不入，拥挤杂乱，完全没有那种幽雅静谧的氛围，钢琴突兀地摆在那里，让人心里堵得慌。

　　房间差不多大，怎么感觉那么不一样。

　　他再也没有在琴行里那种美好心情，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顺眼，包括钢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买这架钢琴回来干什么，根本不会有人会听他弹钢琴，一切都过去了。

　　他烦恼地掀开琴盖，用力把手指从头到尾扫过来，再扫过去，制造着刺心的噪音，可是无济于事，他的内心依旧烦乱，最后他重重把琴盖合上，并且踢了一脚。他打算明天退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44、有关司徒清薇的回忆（三）
林蕙然一进门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一架钢琴，走过去，有些吃惊，她不敢相信，用手捂住了微张的嘴巴，轻轻抚摸着那架钢琴，光滑的琴木，古朴的色泽，微微颤栗的感觉从指尖传递到整个身体。

　　那是她少年时的梦想，她轻轻掀开琴盖，一个一个琴键按了下去，钢琴发出悦耳的声音，流淌过她的内心。

　　乔阳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林蕙然在那一刻，脸上现出欣喜的神采，他一时惘然，她也喜欢钢琴。

　　林蕙然抬起头，有些羞涩：“我以为你忘记了呢。”乔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收到这样的生日礼物。谢谢你，乔阳。”林蕙然走过来，主动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温柔的怀抱，乔阳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一天的烦闷，一天的孤独就在这时渐渐远去。

　　“只要你喜欢就好。”虽然老师经常教导我们要做诚实的孩子，并且会拿华盛顿用斧子砍到父亲的樱桃树并且勇敢承认错误这一事实来证明诚实是当总统的必备品质之一，但是经过调查证明，人的诚实是有一定条件的，例如当承认错误的代价不大的时候。乔阳一向不是什么诚实的孩子，他也不想当总统，现在的问题是他也的确不该煞风景，所以，他就假装他记得林蕙然的生日，而且这份生日礼物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于是，思念司徒清薇印迹的钢琴就这样阴差阳错成了林蕙然的生日礼物。

　　两人动手打扫了一下房间，房间整齐了很多，钢琴放在那里似乎也不那么碍眼了。

　　林蕙然坐下，两手随便按来按去，她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来：“我其实一点都不会。”

　　乔阳笑了笑，拉起她来，坐下，不自然地弹起了《秋日的私语》。弹完前奏，手指停滞了一下，他想起了曾经对司徒清薇说过的话，“我只为你弹这首曲子”。只是一瞬间，他的手指再次按了下去。

　　弹完，他特地强调：“好长时间没弹了，都印象不深了。”

　　林蕙然并没有注意到他弹琴时的刹那迟疑和此时神情的不自然，她欣喜地说：“你从来没说过你会弹钢琴。”

　　她想了想：“你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今天通通都要告诉我。”

　　乔阳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其实从头到尾只会弹这一首曲子，而这首曲子跟一个女孩子有关。这是他的秘密，他不想让林蕙然知道。

　　他支支吾吾说：“明天我去给你报个班吧。”

　　林蕙然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可能没有时间。”其实不是可能没有，而是肯定没有，但是她不想说得那么肯定，对自己也不留一点希望。

　　“不要当警察了吧。”

　　林蕙然抬起头，看着乔阳认真的眼神，一时不知所措。

　　不要当警察了吧，她回想起乔阳的这句话，这何曾不也是她的心愿呢，可以吗？可以放弃吗？

45、冲突（一）
日子像复制一样。

　　乔阳醒来，躺在床上，努力想着可以做些什么。

　　给林蕙然发条短信吧，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

　　你在做什么呢？

　　短信发过去了，然后做什么呢？他辗转反侧，尽力去想可以做的事情，可惜，林蕙然不在，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有兴趣，这边也没有朋友。

　　他起床、穿上衣服，然后洗脸刷牙，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乔阳有些失落，现在的生活完全不符合他的设想，他以为跟林蕙然会继续他们的后大学时代生活，上完课，就可以在一起，做饭吃饭，逛街，看场电影，去游乐园玩玩，或者比大学生活更惬意，两人外加一只猫，完全可以不上班，每天睡到自然醒，随便做些什么打发掉一天的时间，或者随便找一份工作，以便非常无聊的时候，可以有地方玩。他唯一不缺少的就是钱。可是，现在林蕙然干着一份不知所谓的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么，连短信也恪守简约的原则，又不是按字数收费，他不明白，很不明白林蕙然所做的一切。

　　应该跟她说一说，我不缺钱，不需要她这么努力拼命的工作。

　　林蕙然正在看一块从现场搜集过来的彩色玻璃碎片，短信铃声响了，她动了一下，手上戴着胶皮手套，脱下带上有些麻烦，应该也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紧急的事情就会打电话了。她继续看着那块玻璃碎片，猜测着这块碎片会是什么东西上的一部分，死者家中并没有跟这块碎片同样材质的物品，也没有发现其它同样的碎片，这块碎片孤零零躲在茶几下面。碎片的断裂处几乎没有灰尘，所以不会以前就在茶几下面，应该是近期内打碎的，如此突兀地出现在案发现场，她不得不留心。林蕙然看了很久，才放下那块碎片，去看从现场收集回来的其他东西。

　　短信铃声再次响起，她摘下手套，想看看是谁发过来的，一看两条都是乔阳发过来的。

　　第二条是，很忙吗？有时间给我回短信，很挂念你。

　　其实，她也猜测百分之九十是乔阳发过来的，林蕙然微微一笑。刚刚按下回复，张健匆匆忙忙跑过来：“谭队找我们。”林蕙然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放，跑到办公室，大家都已经到齐了。张健掏出手机，打到静音，向林蕙然使了个眼色，林蕙然见状，也照样做了，乔阳的短信还没有回，正想写几个的时候，谭国强已经开始讲话了，她只好收起了手机。开始还想着没有回复短信的事情，随着大家开始分析案情，林蕙然很快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林蕙然去洗手间的时候，才想起来乔阳的短信，打开手机一看，四条未读短信。林蕙然犹豫了一下，给乔阳打了一个电话。

　　乔阳任凭手机铃声反复吟唱，他很生气，不想接电话，更重要的是，他想以此表达他的生气，想让林蕙然知道自己不接电话和她不回复短信造成的后果都是一样的。

　　林蕙然有些着急，乔阳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出什么事了？脑子一旦有这个想法，再也止不住，她心慌意乱。她不敢再想，去找谭队请假。她结结巴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谭国强没有吭声，严峻地看着她，林蕙然底气不足，她嗫喏道：“他在这边只认识我一人，平常都会接电话的。”谭国强低声道：“快去快回。”林蕙然如获赦免，匆匆回家。谭国强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面无表情。

　　打开门一看，乔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头都没回。

　　“你怎么不接电话？”林蕙然有些生气。

46。冲突（二）
乔阳回头看了一眼，也不说话，继续看电视，有些惴惴，但是还是打算将假装生气进行到底。

　　林蕙然有些气恼，她确定乔阳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她走过去，“啪”一声关上电视，盯着乔阳看，乔阳有些心虚，还是嘴硬：“那你为什么不回短信？”林蕙然这才知道症结在哪里。她忍住气：“我正在开案情分析会，没顾上回短信。”

　　“你们就那么忙？回几个字都没有时间？”听着乔阳不以为然且质疑的口气，林蕙然实在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找份工作，做点事情，不要一天到晚这么无所事事。”

　　乔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猴子：“我无所事事？我为什么要工作？我有的是钱，为什么要工作，钢琴、电脑、电视，洗衣机哪个不是用我的钱买的？”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的生活方式有问题，你这么活着有意义吗？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在你来的这些日子，你想想，你做过些什么？”

　　乔阳哑口无言，走进去，重重摔上门。林蕙然轻叹一口气，呆立在那里。

　　她跟乔阳这是怎么了？或许，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只不过因为那个特殊的夜晚，勉强在一起。会坚持多久呢？她觉得自己精疲力尽。

　　乔阳也很生气，也许他不应该来江城，而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南陵。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南陵。衣服要带走，洗漱用品也要带走，那么钢琴呢？电视呢？洗衣机呢？还有全套的登山设备。他犹豫了一下，他的车装不上这些东西，找搬家公司？他打了114，随便找了一家搬家公司，搬家公司说明天一早过来。

　　“明天，现在不行吗？我现在就要搬。”乔阳大声说道。

　　那边安静了一下，好生安慰乔阳：“现在搬的话，时间来不及啊，等给你送到南陵了，天就黑了，你的那些东西很重要，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就不好了，我们也是为你着想啊。”

　　“不行，我现在就要搬，我等不到明天搬。”

　　那边还试图劝乔阳改变主意，乔阳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换下一家搬家公司。找了几家搬家公司，要不是日程安排满了，就是觉得太晚距离又远，都建议第二天再搬。乔阳沮丧地放下电话，再也没有心情继续打电话找搬家公司了。

　　这么折腾了一下，他冷静了下来，认真想林蕙然的话。

　　其实，他也觉得不应该这么无所事事，也想干些事情，可是他是一个闲散惯了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目标，也不会被生活所迫，所以，也就只是停留在想法之上。但是今天林蕙然说出来了，他觉得被林蕙然轻视了，甚至是有些蔑视了，瞧不起了，他就觉得很受刺激，很恼火，想强烈地反抗。等上火的那个时候过去了，他又认为林蕙然的话是对的，先不说林蕙然本身是否太忙了，与他的无聊形成对比，就自己而言，也确实该确定一个目标了。那么从哪里开始呢？

　　如果林蕙然回来，该跟她说些什么呢？或者等她先认错？

　　林蕙然回来地很晚，乔阳的房间门紧闭，她站在门口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敲门，她今天说的话确实伤害到乔阳自尊心了，或许自己该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表达出来，或者跟乔阳好好谈一谈。这一阵子，她太累了，忽视了乔阳的感受。现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等忙完这一阵子吧。

　　第二天，她临走前在乔阳门上贴了一张纸条，算是先认错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7、谭国强的担心
乔阳睁开眼，今天还是一个人在家里呆一天，他躺在床上久久未动，其实躺在床上和起床穿上衣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