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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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乔阳找你，你不回复短信，电话也不接，他担心你。”
“哦。”
“心里甜蜜吧。”庄岩笑话她。
“没有。”林蕙然否认，不过脸却有些热。
庄岩不再打趣她：“你快回电话吧。”
林蕙然抿抿嘴，拨了乔阳的电话。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乔阳气呼呼的。
“正在调查案子，有纪律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对不起了啊。”听林蕙然低声软语地道歉。乔阳依然气鼓鼓的，不肯说话。
“我忙完工作，连饭都没有吃，就给你打电话了。”
乔阳听到林蕙然这么晚还没有吃饭，立刻心痛了，装作宽宏大量说道：“原谅你了，记得以后要及时回短信啊。”
“YES SIR。以后只要收到你的短信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复。”
“没吃饭吗？肚子饿吗？”
“好饿啊，脑子里想的都是好吃的，糖醋里脊，红烧肉，葱油鲤鱼—”
恋人就是这样子的，矛盾总是会被彼此的甜言蜜语所覆盖，却不是消灭。
40、乔阳的一天（三）
乔阳下午睡起觉来已经四点了，躺在床上，给林蕙然发了一条短信，好想你啊。
林蕙然正在车上，她看了看身边的张健，张健正在专心开车，根本没有注意她。她匆匆回了一条短信，我也很想你。
发完之后，她又看了张健一眼，跟做贼一样，马上把手机收起来。
晚上你想吃什么？乔阳的短信很快发过来了。
林蕙然瞥了张健一眼，按照这样的情形，加班是肯定的了，不会有时间回去吃晚饭的，以前有案子的时候，爸爸基本就是十天半月不见人。
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今晚要加班吧。”
“当然了，唉。”张健长叹一口气：“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太平啊，江城出了人命案，还偏偏咱们碰上了。”
“那，都怎么吃饭啊？”
“吃餐厅了，中午吃了，晚上还要吃，估计是中午的剩饭剩菜热了热。”
但凡大锅饭，质量都不怎么样，无论学校也好，单位也好，除了炒菜的味道像水煮，人民群众的智慧也是无穷的，鱼的吃法有个著名的一鱼十吃，就是一条鱼可以做十道菜，红烧、清炖、水煮、烧烤、糖醋等等，不过这是横向吃。食堂师傅秉承了这一优良传统，充分利用原材料，发展纵向吃，例如肉，第一顿吃炖肉，剩下的可以加点面糊做成炸肉丸子，炸肉丸子也吃不完，可以加菜加水，做成丸子汤，肉丸子汤还吃不完，不要紧，把肉丸子捞出来，碾碎了，还可以炸藕盒、茄盒、土豆盒。
“一天两顿的吃，真受不了。”
“我是三顿。”张健通常连早饭也在餐厅解决，他是餐厅的骨灰级粉丝。
“不能回家吃吗？”
“当然不行了。”张健开始给林蕙然上课：“一旦碰上这种命案，我们就要全力以赴，以最快的速度破案，这样才能对得起我们的职责—”
难得林蕙然今天开口询问，张健滔滔不绝给林蕙然上开了课，给林蕙然讲述加班以及在单位吃饭的必要性及重要性。林蕙然轻叹一口气，耐心听完了张健的长篇大论。
张健只以为林蕙然叹气是因为晚上要加班，开始安慰她：“小林，你刚来，不熟悉情况。你要渐渐习惯我们刑警的工作和生活方式，我们刑警是一个高尚并且辛苦的职业—”
林蕙然不敢再发表言论，生怕再次引起张健的滔滔不绝之言。
张健其实原本并不是一个话唠，没有办法，完全是工作造成的，如果这也算职业病的一种的话，那他是重病患者了。新进警察的一个工作特点就是，好事轮不到你，轮到你的都不是好事，如果真有好事轮到你了，那么也是别人剩下的，实在不想要的。张健进刑警队之前，在看守所，看守所里都是犯罪嫌疑人，虽然工作不重，但是很无聊，张健上班就是看完武侠小说，看得整天头昏眼花，后来觉得连看小说也无聊得很，他就开辟了一个新的娱乐项目—找疑犯聊天，权当摸查情况。后来又去了刑警队，没几天碰上一个杀人案，跟同事去蹲点，一蹲就是几个月，蹲点更加无聊，因为跟你聊天的就一个人，等公事私事聊完了，剩下的节目就是吹牛，说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不能看武侠小说，不能玩游戏机，万一入迷了，嫌犯回来了都不知道，那就误大事了，再说还时不时有领导来慰问一下，刚进刑警队，谁不想当个劳模呢。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就聊天，聊啊聊，后来张健的聊天水平突飞猛进，堪称研究员水平，假如聊天也评职称的话。他可以从中午午餐的一个肉包子谈到食品安全问题（其实这个还算密切联系）再谈到今年的庄稼收成问题然后谈到非洲的饥饿问题接着谈到美国的霸权主义最后以中国的军事实力近几年变化以及与强国之间的对比为结束。在林蕙然来之前，张健其实挺可怜的，因为他是小字辈，没有人有时间听他高谈阔论，林蕙然来了，张健才有机会发挥一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1、乔阳的一天（四）
林蕙然简短给乔阳回了一条短信，加班，晚上不会回去吃饭。
为什么要加班啊？明天再干不行吗？
不行啊，人命案，上面催的很紧啊。
想了想，又写道，我会尽快回去的。
发完，叹了一口气，有些心虚，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早回去的。她忽然想起了爸爸，他以前也是经常怀有这样的心情吧，明明不能回家却总是安慰着我们，因为不能照顾家里而妈妈和自己内疚着，虽然想早点回家却无能为力。自己那时候不懂事，因为爸爸不在家总是哭闹，总是说他撒谎骗自己。她渐渐体会当时爸爸的心境了，也许只有刑警才能明白这份职业的辛苦和无奈，以及那点点神圣，而妈妈总是心情郁郁，那时，妈妈也想爸爸不做刑警吧，可是她从来都是隐忍不说。
大家在汇总今天的走访结果，还在等三份DNA的测验结果，现场有个烟把，确定了三个嫌疑比较大的人，进行DNA对比—
现在八点，还要两个小时，换句话说，她最快也要十点才回家，那是在DNA不一致的情况下，那么一致的话，他们就要去抓人了，然后讯问，那么这一晚就要靠在刑警队了。
她有些焦急，因为想案件早些结束，凶手伏法，也因为乔阳在家等她。在家，是的，在家，自从他来了，她才觉得那是家。
她看了看会议室的人，大家脸上很平静，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但是她知道他们内心也是忐忑的，想的应该是一样的。没有人想回去，在家里等待结果跟在这里等待结果是一致的，万一需要需要出警的话，这样更快些。
乔阳的短信来了，加完了，过去接你？
林蕙然踌躇着，想怎么措辞，告诉乔阳，现在回不去，自己根本不知道会几点回去，十点？那只是一个良好预期，未必会有这样的结果。
还没有，不确定几点回去，你早些休息，不要等我。
随着短信提示信息发送，林蕙然有些失落，她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段跟乔阳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等待是煎熬的，没有时间点的等待更是如此，乔阳的等待让她心不安。
她看了看手表，八点半，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偷偷跑回去一趟，回去见见他。她立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看了看满屋子的人。还是不要了，但是回去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一直折磨着她，她不想让乔阳等待，她明白那种等待的痛苦。她走到门口，极力抑制着回去的冲动，但又被自己这种临场逃脱的想法羞愧着。
乔阳的短信来了，我等你回来。
林蕙然的眼睛湿润了，她咬咬嘴唇。
化验室的黎平进来了，摇摇头，不用说也猜到了结果。林蕙然一阵失望，虽然想早些回家，但是她更希望加班，似乎一晚的等待都白费了，有些泄气，有些失望，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失望，走出会议室，准备回家。案子还要继续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许以后的一段日子都是如此，想到乔阳，又是内疚。
乔阳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忽的站了起来，看向门口，林蕙然推门进来。乔阳快走过去，紧紧抱住林蕙然：“我很想念你。”
我也是。林蕙然心里想，心里感到暖暖的，这个家终于不再冰凉。
曾经的不快飞到了九霄云外，乔阳也忘记了打算说的话。
等待是苦涩的，等待之后的相见是甜蜜的。
林蕙然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什么，下床站在墙边，轻轻拍了三下墙，那边的乔阳也拍了三下，林蕙然轻轻笑了，她又拍了三下，乔阳也拍了三下。她背靠在墙上，她知道那边就是乔阳，他们两个就在一起，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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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有关司徒清薇的回忆（一）
乔振国和秦清是在乔阳走的第三天才发现乔阳不见的。
问家里的保姆吴阿姨，吴阿姨说：“小阳打过电话来，说去江城了。”两人点点头，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乔阳夜不归宿是常事，只要不给他们惹事就好了，只要派出所不打电话找他们去领人，就代表乔阳一切都好。
“哪天回来？”
“小阳没说，已经走了两天了。”
“两天？”
两人面面相觑。
等打电话询问，乔阳犹豫着说：“在我女朋友家里。”
女朋友？乔振国和秦清不再担心，只是在女朋友家里，不是在老婆家里或者在孩子他妈家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两人只当他是玩玩。
“这个，我有时间会回去看你们的。”俨然要把定居江城的口气。
两人没觉得不对：“你玩几天就回来吧。”
“我可能以后就会在江城了。”口气有些得意，因为这是多年来他很郑重其事做的一件事情，他爸妈不相信他会认真做什么事情，他自己也不相信，所以偶尔相信了那么一次，就难免有些飘飘然。
两人丝毫没有在意，小儿子的性情向来知道，没有什么耐性，对什么事情都一样，他们也不会认为这个女朋友会是终结者，就算是终结者也不要紧，终结者还有三部曲呢。
“行啊，那你就在那里常住吧。啥时候不想长住了，就不长住了。”
“老爸老妈，我是认真的啊。”乔阳急了，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纯洁高尚的爱情得不到他们的感叹。
两人的口气相当不以为然：“我们相信啊。”
一个月没有见到乔阳，一家人才觉得事情不妙，打过电话去，响了十几声才有人接。乔薇不耐烦了：“做什么呢？这么拖拉。”
“正炒菜呢。姐，什么事？”
乔薇显然被吓到了，不相信似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这是一个月之后的情形，在一月前，乔阳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小孩。
又是一天早上，乔阳醒来，又是饭在桌子上，又是小不点吃得饱饱的，趴在窗台上睡觉。一切都没有变，只不过心情变了一点点。怎么林蕙然又走了，他其实知道今天不是周末，上班很正常，十点前上班更正常，他把头埋在枕头里面，想今天干什么好呢？这一个星期来，每天都是前一天的翻版，开始给林蕙然发短信嘘寒问暖，等待她的回复，不过后来发现只是徒然，常常是微型短信，而且在很久很久以后，仍然会不停地发短信，因为关心，也因为无事可做，虽然不再期待，这样反复几天，乔阳也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了，于是他想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43、有关司徒清薇的回忆（二）
乔阳出去逛街了，真的是逛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过一家钢琴店，有个女孩子在里面弹琴，他愣了一下，熟悉的感觉油然升起，他情不自禁走了进去。
顾客很少，店员很热情迎了上来，问他需要什么服务吗？他心下有些烦，摆摆手，让店员走开。他坐到一架钢琴前面，打开琴盖，手指划过琴键，钢琴发出清脆的琴音。
他双手抚上琴键，弹起了《秋日的私语》，一开始指法有些生涩，不过等深埋在记忆中的感觉苏醒，琴音流畅起来。这是他唯一能够熟记且可以弹完整的钢琴曲。他想起来了，这是司徒清薇教他的，其实，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他不愿去想。
那一年的秋天，他去司徒清薇家里，房子不大，大概只有六七十个平米，收拾干净整洁，客厅摆着一架钢琴，下午的阳光悠闲地停留在房间，司徒清薇沐浴在昏黄的光线中，幽雅静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