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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开尽梨花-第21章

小说: 开尽梨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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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丫头的话真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不过那只小狗果然是在韵柳住的院子里找到了。安静的躺在靠近院墙的一个角落里,死了。

    韵柳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刚刚迈出屋,就被秀芬指着脸骂。正赶上周妈送晚饭过来,才进院子,手上托着的那只漆盘子就被秀芬一伸手给掀到了地上去,上面的碗碗碟碟‘豁啷啷’碎在了地上。

    汤汁溅到了她的裤腿、鞋面上去,让她更有理由发怒了。

    韵柳和她打过一次交道,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不讲情理的酸妇,和她完全没有情由可以由你去讲,她只会一味的又吵又闹。韵柳对于她只有漠然不睬的心,根本不屑于和她胡搅蛮缠。

    “我也不知道这狗怎么死在了这里。要吵,等你弄清楚了,再来吵,也不迟。”韵柳只淡淡说了这一句,说完,她便漠然的转身回屋。

    秀芬自然气不过,一转眼,瞧见院子里那些还没收起来的衣裳。那已经是韵柳母亲的遗物了。秀芬啪啦啪啦奔了过去,把绳子上凉挂的衣裳一件件全都给扯了下来,丢到地上,又是拿脚一顿乱踩,两只手也不闲着,抓起来就是乱撕狠拽。

    都是些旧衣裳,哪里禁得住她这么一番折腾。韵柳听见动静,急忙转过身来一看,只觉得眼前猛然一黑,顾不得许多,她歪歪倒倒的就扑了过去。几乎是祈求的语气让秀芬停下来。她的心和那些衣服也差不多了,都是被撕裂开来了。周妈也忙上来帮着捡那满地乱丢的衣服。

    只有贞淑,一直安静的立在一边。

    ‘嘭!’的一声响。就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就听院门被人用很粗暴的力气推开来,和旁侧的墙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惊心的震响。

    贞淑不由得一转脸,就见希源正冷沉着脸走进院来。她平静的脸当即变了颜色。希源这会儿刚从外面回来,因为上午来的时候没和韵柳说上话,结果,还是有些搁不下,觉着还是有必要在来过问一下。

    却正撞上了这一幕。

    “二嫂!”希源三两步迈了过去,冷着脸,朝秀芬一声厉喝。

    把秀芬震得浑身一哆嗦。

    他转而朝韵柳走过去,周妈正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韵柳冷冷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看见他,她心里更是压制不住的一阵阵恨。对于一个蛮横不讲情理的酸妇,她还可以有几分理解、通融之心;可是对于他,简直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不让她去恨他,如今她所承受的一切,每一件都有他的一份责任在内。——总之就是恨他,受了委屈,就更是恨他,不是他的原因,也能找出他的原因。她也不理他,转而去蹲在地上,一件件去捡那些衣裳,一件件堆进自己的怀里头。

    “老三,我可是你嫂子!”秀芬水嫩嫩的圆脸气得通红,忽然叫道,“你怎么能因为这个死丫头这么对我?你二哥还没怎么着,你倒先护着了,这以后,你们兄弟两个联合起来,这还了得!”

    “你做得过分了,二嫂。”希源也不看她,神色淡淡的低声道。

    “我过分?撕她几件破衣服又怎么了?”秀芬依然非常气愤,叫道,“我还要撕烂她那张脸呢!”一面嚷着,一面就过去一把把韵柳给扯了起来,挥舞着两只手就去抓她的脸。

    慌乱之中,希源一手仓促伸去,拽住韵柳,将她一把就给扯到了自己身后去。

    “咝——”几乎同时,脸上突来的一痛,让希源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混乱之中,秀芬的长指甲竟乱抓到了他的脸上去。

    被抓去浮皮的一道伤口,很快显出了血来,红红的一道血印子。韵柳看着他脸上那道口子,也禁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她的心也跟着像是被轻轻捏了一下,有点疼,也有些酥。

    这时,就见一旁的贞淑慢慢过来了,一面拿手绢轻轻抹着眼角,一面就扯着秀芬的衣袖子,轻声劝道:

    “犯不着动这么大的火,不过是死了一只狗。算了,我也不计较了。”

    秀芬心里面依然觉得很委屈。不过,她对这个冷脸的小叔子一直也都是有几分忌惮的,现在又抓破了他的脸,再不敢继续闹了,只是更加没休没止的拿手帕捂着嘴真真假假的呜呜咽咽起来。

    还好,被贞淑拉她出去了,才算下得了台。

    伤口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希源掏出手帕去捂在了脸上的抓伤处。他身边,韵柳在默默看着他。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颗暖暖的心在小心翼翼的跳着,生怕惊动了他似的,也怕惊动了她自己。即使是中了迷药,她也想多迷醉一会儿。她想着那一晚他说的醉话——她在折磨他么?……女人大多如此,爱把这些话记在心上。她也不例外。

    直到他忽然从余光里注意到了她在看着他,却也并不转过眼去,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一面把捂在脸上的帕子拿离下来,放在眼前略看了一眼,那上面印着一道淡淡的血印子。韵柳立即就醒了。带着一点缥缈的余梦影子,她扭过身去,背对着他,也没有回应他的话。她需要时间找回她的心。她扭过了身去,希源却随即转过脸来看她。

    他看她总是背着她的,也未尝不在背着他自己。

    “这一次是被我碰上了。以后日子还长呢。”希源把目光收回,声音依然冷冷淡淡,道,“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少去招惹她。”

    韵柳怔了怔,一听见他冷漠的声音,她就彻底被拉回到现实了。

    “我从没有想要招惹谁。”韵柳也冷声道,“想要清静,干脆就让我走!”

    “还想走?”希源淡淡冷笑一声,淡漠道:“明白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根本就是我猎来的一个猎物。有猎人会把自己的猎物又放走的吗?——

    你就不要再妄想了。老太太喜欢你,收你作干女儿,那也是你的福分。——你也要懂得惜福。”

    韵柳浑身都僵冷了一下。刚刚有些暖意的心又直直凉了下去。刚才那一切都成了幻梦,找不到丝毫存在过的影踪。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猛揪了一把,有些痛……

    这样一个冷漠寡情的人!……难道那一晚他所说的、他所做的,根本,……根本就是在玩弄她……

    耳边忽然听见有嗖嗖的风声,冬天的**裸的树枝也在豁喇喇的乱摇,这世界上一切冷硬干涩的声音都朝她来了。——她的心寒嗖嗖的。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他的醉话,不能当真的;可是,原来她一直都是深深记在了心里,而且,似乎是有些当真了。不然,这个时候想起那一切,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样难受呢?

    “这都是我该的。我该的。”韵柳在心里喃喃道。当然是她该的——既然轻易就相信了一个男人,轻易的就落入了他的圈套。怎么不是她该的?韵柳真是恨,更恨她自己。

    她猛然将心一敛,不再作声,弯下身去,低着脸,只是不声不响的摞地上那些散落的衣服。

    秀芬一从那里出来,就哭哭啼啼的往老太太那里去告状了。

    老太太本来并不愿意给这个屡教不改的媳妇撑腰,再要帮她,她更要倚风作邪起来。而且看她那样子,就来气。嫁过来之前,看着她倒是老实巴交,说话都脸红的姑娘,过了几年,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只是,因为这事还夹着刘贞淑一个外人,难免又要说些宽慰的话。

    不过,贞淑的表现却是令老太太欣喜的。

    “其实,我倒也不觉得是林家四小姐存心的弄死了我那条狗。”贞淑轻柔的道,“毕竟,我和她也是无怨无仇的,她犯不着要这么做。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多么心肠恶毒的人。

    也说不定是那狗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死了。”

    老太太微微点头,会心的微笑着。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倒更是让人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贞淑却忽然又接着低声道,“这狗好端端的,怎么偏偏进了那个院子里,就无缘无故的死了。倒不像是什么好兆头——”说到这里,急忙打住,道:

    “哎呀!看我这张嘴,呸呸呸!——老太太您可千万别听我胡言乱语的。”

    老太太的神情却已经僵硬了起来,脸皱的像一张皱巴巴的硬纸。她嘴里虽没说什么,心里却不由得就想起来,思泽曾说过林韵柳的母亲刚刚才过世。当时,听说她的身世,倒是为她可怜。可如今想起这个来,老太太心里就不大舒服了。毕竟,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多少是让人忌讳的。

    老太太这时候就在心里想着:“这样的人怕就是命硬,天生的晦气,克完自己的父母,可就要克自己丈夫了。

    这种女人可不能让她入了我们肖家的门。”



………【二十三、怎奈,冷冷热热】………

    贞淑乘车回家去了。车上的她嘴角露出一抹狞笑。这下子,她是不用担心林韵柳会挡她的路了。至少那丫头想要顺顺当当做成三少奶奶,肖老太太这一关就过不了。

    只是,如今怀里头空空的,她倒有些不习惯了。想起来自己的小心肝是被她亲手用手帕给勒死的,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毕竟也有一些心疼。不过,又想起林韵柳曾抱过它,她就恨恨的在心里自言自语:

    “我的小心肝,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往她怀里头钻的,这就是对你的惩戒!”

    韵柳抱起衣服,正要站起来,一抬眼,却先瞥见了面前他的袍襟子。他还在这儿。韵柳也不看他,低着脸绕过他,径直就往屋里去。却听见身后他也举步跟来的脚步声,她紧走几步,一迈进屋,转身就把房门紧闭上了。

    “你走吧。”她在门后冷冷道,“也请你记住。下一次,即使再让你碰上这种事情,也请你不要管。——我承受不起你的那点好意。”她的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门外的希源听见她的话,阴沉着脸。闭门羹可不是他能吃得下的。

    就见他猛然一伸手,‘嘭!’的一声,不由分说的,强行推开了门扇子。两扇门‘哐当!’一声大开来了。门后的韵柳躲避不及,摔在了地上坐着。希源僵在门槛前,几乎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拉她,立即醒悟过来,一只手只是微微抬了抬,又收了回去。手紧攥成了拳头,缩在紧窄的袖子里。

    韵柳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正搁在那堆散落地上的衣服堆里。一堆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衣服。

    不再被穿在身上、没有体温的衣服,总是很凉的,又是丝绸、缎子面的,更是凉森森的。曾经暖过吗?那仿佛已经很久远了。想起来,也只有更觉得凄凉。——她母亲从来到走,在这世上匆匆走过这一遭,整个就是一个破碎的过程。如今人已经去了,她的衣服,唯一留存着她气息的东西竟也破碎了。都成了破碎的了,彻底的。……

    韵柳转眼看着她母亲的那些衣服,忽然满心的凄惨。她母亲一定看得见吧,看得见自己的女儿是如何白白的糟蹋了自己,如何被别人当玩物一样的耍弄。

    眼睛里猛然就潮了。她立即撇下了脸,紧紧咬住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她不能在他面前流眼泪,只会显得她可怜;而她知道的,他根本不会可怜她,只会觉得快意!天色渐渐暗淡下去了,屋子里更显得暗。

    两个人,一个僵立在门边,一个跌在地上,因为都是心思纠结,那一刹那间,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作声。仿佛一切都冻结住了。也只有躲在一旁的周妈心焦的像是过了好半天,却又不敢进去插一句嘴。

    希源断然想转身走,只是身子却滞涩得厉害,只得将心一沉,迈过门槛去,探身一把抓住韵柳的胳膊,不由分说就把她给拽了起来。谁知,刚把她拉起来,手还没完全松开,她忽然一个耳刮子甩到了他的脸上去。

    ‘啪!’的一声,同时震动了两个人。旁边的周妈浑身跟着一哆嗦。

    这个时候,韵柳正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他突来的举动正触动了她紧绷的一根心弦,她几乎是完全下意识的打得他。

    手上火辣辣的痛,她的那只手不知怎么就抖起来了。她颤抖着拿起手来看,手心上红红的,她知道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她僵硬着脖颈去抬起脸朝他看。首先刺入眼中的却是他脸上的那一道抓伤。韵柳的心不知怎么,猛的就像是被揪了一把。而他只是略低着脸,目光下视,神情因竭力隐忍而沉沉紧绷着,嘴唇紧闭,不发一言。

    大滴大滴的眼泪忽然从韵柳眼里滚了出来。说不清为了什么,就觉得心酸的厉害。这一哭却也哭起了她所有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止住。

    直到听见她轻轻哽咽的声音,希源才略显迟疑的抬起眼去看她。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子。他呆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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