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的传说(正式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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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寻思，百分之八十老黄不会承包，因为这个厂子的命脉是对外协作，这里面的水深水浅莫说老黄，就是局长老薛也不清楚。九儿很自信，自己的能力没有人能够取代，翠兰调到县工行上班以后，九儿就把王红军从土地局调来当了厂办主任。他向局里要来的两个大学生，一个安排在技术科一个安排在生产科，联络办则由欢喜坐阵。说实话，这几步棋是为当厂长埋下的，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要承包经营当老板。
老黄毕竟是长辈，他递给九儿一支烟后问道：“你咋想？”
九儿装憨，对老黄说：“不知道，我一想这事儿就头疼，太突然了，一点头绪也洠в小！�
老黄沉默了，但是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刚才局长在电话里要尽快拿出人选，县里王书记也等着要结果。你我不是外人，我说句心里话，现在的形势我有点看不懂，我年龄也大了，所有的事儿都压在我身上我肯定吃不消。不像你年轻有冲劲，厂里厂外的关系又处理得好，我熬到退休就行了。你来承包，我帮你，行不？”
老黄的话在九儿的意料之中，鬼一样的九儿说出来的却是：“黄叔，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没有您黄叔就没有九儿的今天。我想跟着您干，我是知恩图报的人。”
九儿说完，老黄的话也接上：“正因为你知恩图报，我才主张由你来承包。我是厂长，这是我的意见也是厂里的意见。好了，不说了，就这样往局里报。”
九儿说：“莫慌，局里给我们几天时间？”
老黄说：“两天。”
九儿说：“您也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想一想。”
老黄站起来说：“只有一天半了，后天上午局里要结果，你不要让我失望。”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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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十天之后九儿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地成了这家企业的承包人。那年他二十八岁，离三十岁还差二十二个月。“X县汽车配件厂”的牌子又换成了“X县汽车铸件公司”。厂门口扎了彩门，王书记亲自出席了签字和揭牌仪式，动静整得挺大。九儿那天穿了白衬衣扎了红领带，至始至终都在冒汗。
欢喜和王红军为九儿换了间大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口挂了个黄铜牌子，上面刻着“经理室”。欢喜说应该刻“总经理室”，王红军说“经理室”好，低调、一定要低调。
九儿承包了厂子，局长老薛就成了县里的改革典型，因为他为其它系统的经营承包做出了榜样。王书记自然高兴，一巴掌拍在县委会议室的长条桌子上，老薛立马成了副县长，主管工交口。
副县长大人的革命工作自然繁忙，可是再繁忙他每个星期六也要打电话让九儿开车送薛菊娘俩儿进城，外公外婆想见那心肝宝贝外孙。又是一个星期天，晨儿到了老薛的怀里乖巧得不行，老俩口你来我往舍不得放下。九儿闲了下来，没着没落地打开门踱到了街上。
九儿出门抬头看天，那湛蓝的天上有鸽子盘旋，似鱼儿游在水里。街两旁的铺面大红大绿，喇叭里放着干嚎的歌儿。想那唱歌的人也是肯卖力气，不但嗓子粗，膀子也一定很粗，麻雀也飞到了螅｛的树顶上，不敢下来细听。
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县中，九儿站在铁栅栏外羡慕地看着学生们打篮球。“哎，老板，咋跑到这儿来了？”一个女人的娇呼。
九儿转过身见是翠兰，惊喜得不行。一年多没见，这女子越发出落得风情千万种，也洋气了许多。
二人平日只在电话里问候，翠兰已经结婚，才到了一个新的单位九儿没有主动去寻过她。但是翠兰带给他的淋漓的快乐，常常在他的心头烧烤。
九儿指着翠兰平平的肚子问：“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没怀上？”
翠兰低了眼睛，看着脚尖说：“还没玩儿够，哪天想怀了到你那儿借。”
知道翠兰在说笑，九儿附着笑了一回。又问道：“忙啥哩？”
翠兰说：“我在市里学习，今天休息。”
九儿点着头对说：“翠兰进步了，知道要学习了。”
翠兰说：“不学不行啊，光脸好看有屁用，老了咋办？”
九儿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想往上爬时没有人能拦住你。”九儿停了停又问道：“老公还好吧？”
翠兰将九儿幽幽地看着，低下声说：“他就那样，检察院的小干部，能混一辈子，饿不死。”
山高水低地聊了一个多小时，九儿最后说道：“我回去吃饭了，你要多保重，有时间联系。”
翠兰也说：“嗯，站在路边说话也不是个事儿，我把市里的电话留给你，你到市里了一定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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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板的感觉就是好，一个人一间宽大的办公室，一个人一辆车，啥事儿只要你动动嘴皮子，自有人裸奔一般替你去办。有的时候你不用动嘴，察颜观色的人也会像小鬼推磨一样把圈儿给你转圆了。九儿寻思，难怪有些当官的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练字，写他妈无数个“难得糊涂”，其实一点儿也不糊涂，都是闲的，比龟儿子还要精。
承包之后，九儿把所有的员工工资都上浮了百分之十，众人齐声叫好。叫好归叫好，九儿下达给他们的生产计划却比以前增加了百分之三十，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怨言，因为捏到手里的现钱比以前多了。中国的老百姓就是好啊，只要三顿饭能吃饱，不是老黄牛就是孺子牛。
老黄挂着厂长的名头还在厂子里管生产，九儿却把他的工资增加了百分之五十。好烟、好酒、好茶每个月亲自奉上，九儿见了面仍是黄叔黄叔地喊，喜得黄厂长天天故意绷紧了嘴。
要说九儿和现在的私企老板还是不一样，私企老板你只有钱，要说权，只有屁大一点儿的权，大不了管管手底下的打工仔。哪天毛了，打工仔甩出一句话：老子不干了！把你活活气死。承包企业老板的手里既有权又有钱，是“双枪老太婆”。只要能完成承包任务，超额的部分大头便是自己的，而且手里还掌握着企业里所有干部职工的饭碗，这便是孕育当代中国第一代富人的温床之一。
办公室里，九儿悠闲地喝着茶抽着烟，翻着毛泽东的《论持久战》。说实在话，这本书比现在卖的那些，商战一百例啊、百战不殆呀、商道啊，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那些都是没钱人写给没钱人看的，不是老板们看的书。
正看书，欢喜敲门进来说：“经理，下个季度我们向汽车厂要的追加计划还没有下来。你能不能亲自跑一趟，我怕搞不定。”欢喜现在是联络办主任，站在那儿抓耳挠腮地看着九儿。
九儿说：“又想用酒来泡我？行，你把红军喊过来。”
王红军进来，九儿对王红军说道：“你和欢喜参照汽车厂的原始合同拟一份附加合同，把数量、价格、金额空着章签好就行了，一个小时以后给我。让财务科给我送点钱过来，我不在时你俩多操点心，回来咱们再喝酒。”
下午三点九儿就赶到了市里。把车在宾馆的楼下停好，开好房间后便往汽车厂配套处处长的办公室里拨了个电话：“领导啊，我是九儿，你欠我的酒今天还不还？我来要来了。”
电话里说：“好你个狗日的，又在吹牛B，我要看看今天哪个装孙子。”
九儿说：“行，一言为定！酒菜免费，美女自备，六点半老地方见。”
九儿撂下电话心里直笑，王八盖子的，老子今儿非把你喝哭。猛然想起翠兰也在市里，他翻出电话号码便拨了过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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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九儿分开的日子翠兰每天都在思念九儿。这种思念，不是二八佳人年少思春，而是一阵阵爱得肉疼的感觉。九儿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如空气里的花香，她呼吸的每一个瞬间都会在她嗅觉里漫游。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心理上的，它在翠兰的体内转换成了一种无法抑制的能量，渴求着与九儿再一次的灵与肉的碰撞与叠加。
翠兰一调到工行领导安排她在政工科的宣教室上班，这是个百分之百的养闲人的部门。每日里，她大小姐似地往那儿一坐，先描眉毛后涂指甲，指甲和眉毛都打整完了就武装脚指甲。刚开始她开心得很，随着时日的延长也就百般无聊了起来，这般靠喝茶混日子也不是个事儿。当茶喝成了白开水自己也老了，若是有权的爹娘没有了权力，就是想哭，也找不到往里拐弯的墙角。
不过，也有让翠兰得意的事情。每日里，当她风情万种地在大楼里一出现，楼道左右的男同胞立马就会对她进行覆盖性地扫描。她的第六感官告诉她，此刻楼内的雄性荷尔蒙浓度为百分之两百＋。这时，翠兰故意扭圆腰甩圆屁股，将鞋跟在楼道里弄得“笃笃”直响。心说，过眼瘾吧，馋死你们！
每晚躺在床上，握着老公的身体山高水低呼尔嗨哟的时候，她的心里想的依然是九儿。除了她亲爹，她把所有的男人和九儿做过比较，结论当然是九儿夺魁，没有人能将九儿比下去。
这爱也疯狂恨也疯狂的女人，为了能给自己弄张文凭，硬是让爹娘出面给行长打了招呼，要去市里参加了金融业务培训。
九儿给她打电话时她刚回宿舍。
九儿放平了声音问翠兰：“几点开饭？我过来混一顿。”
翠兰听见九儿说话欣喜得不行，说：“笑话我们穷人呀，过来，我请你。”
九儿这才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过来接你。”
翠兰放低了音量：“不要你接，我这儿有几个同事。你在哪儿？我找你。”
九儿说：“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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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兰敲开九儿的房间时还不到五点。她在内分泌的严重冲击下用脚关了门，扑上来便吊在九儿的胸前一阵乱啃。九儿的脸瞬间被弄了个梅花朵朵开，顺势将翠兰揽了紧紧地贴着，双手不停地在她后背使劲揉搓。两个人足足咬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换一口气。此时的翠兰日落西山红霞满天，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颤抖地说道：“好你个九儿，还想起来看我？”
九儿捧着翠兰的脸，情也浓意也浓地说：“想你就来了。在县里时我就忍着，现在忍不住了。”
翠兰在他的胸前依着，刹那间泪珠儿飞扬。嘴里说道：“九儿，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半条命。”
九儿揩干翠兰脸上的水分说：“你先去洗洗脸画画妆，马上配套处的方处长要过来，今天我请他。王八蛋喜欢喝花酒，回回都带个漂亮的女子，一会儿看我咋灌他。”
翠兰双手拂了九儿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不要你喝，一会儿你看我的，姑奶奶来调教他。”
不出所料，方处长的车停在宾馆的楼下时，果真从车上下来个纤细的女子，一口软软的江浙话委婉动听。在包间里，纤细的女子指着九儿对方处长说道：“处长啊，侬有这样的好朋友，怎么没给阿拉讲过？好帅的哥哥呀。”
方处长对那女子说：“我把他介绍给你？我没那么笨吧，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不差你一个。”
翠兰笑了起来，对方处长说道：“是领导舍不得吧，我们老板身边儿可没有这么好看的哟。”
趁着他们说笑，九儿走出包间进了歺厅经理办公室，对经理说：“你去我那个包间把姓方的处长喊到这儿来一下，你就说有人找他，我们用你办公室说几句话。”
不一会儿，方处长跟在歺厅经理的屁股后头走了进来。歺厅经理知趣地在外面关了门，九儿摸出纸烟给方处长点燃，又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他。九儿说：“方哥，我最近太忙，没过来看您，这个您拿去买几包烟抽。您是哥我是弟，咱俩来日方长。”
方处长笑着把信封在手里掂了掂就揣进了怀里，然后俩人拉开门搂着肩膀走出了经理室。
在酒喝到兴头上的时候，九儿拿出了那份附加合同对方处长说道：“方哥，这份合同您带回去帮我看一下，空白的地方我搞不明白，您帮我填一填，明天下午我过来取。”
方处长知道是个圈儿，不过他很愿意钻。对九儿说：“你狗日的鬼精，不过我喜欢，好好合作。”
宴请进行了两三个小时才席终人散。九儿和翠兰送走那一男一女回到房间里，又像“双面胶”碰到了“502”粘在了一起。在酒精的推波助澜下，翠兰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和九儿都剥了个精光。二人从头到脚互相努力地吻着，仿佛圈里的羊儿又回到了土肥水美的草原。不长时间，草原上便刮起了大风，吞噬了天，吞噬了地，吞噬了牛羊牲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