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的传说(正式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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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就是这种人。
运气就像流水线上下来的汽车，一样的质量一样的颜色，有的车一出厂门没开一公里远就碰了个稀烂直接报废，彻底走完了一生。有的车遇到的司机心疼备至，如同娶了二房太太天天养护擦洗，开个三年五年也不曾擦划一回。世间的事儿就是这样的稀奇古怪，难说得很。
这回去市里，九儿本来只想使个小美人计摆平财务处的拦路虎，把钱顺顺当当地要回来就万事大吉。没想到的是，他除了要回了拖欠的货款还歪打正着地认了财务处的会计科长当“姐”。此“姐”非一般意义上的姐，含金量极高。临回厂子之前，他拨通了“姐”的电话：
“姐，我九儿，我回去了。”
电话那头说：“事儿办完了？啥事儿没办完姐帮你办，下次来先打个电话。”
撂下电话九儿的心里踏实了，他交待欢喜：“姐”之事不要向厂子里的任何人提起，包括薛菊和翠兰。这是他到目前为止，手里攒下的最牛B的一张牌。
回到厂子里厂长们喜笑颜开，唯有薛菊的两只眼睛里泪花儿翻滚。
“你还知道回来？”
“事儿办完就回来了。”
“咋不多住几天？有人陪、有吃有喝，你还回来干啥？”
“本来不想回来，可是想老婆想得紧，就回来了。”
“你还有老婆？”
“有，正在说话哩。”
九儿拉过薛菊在脸上亲了一口。
之后的日子，厂子里顺风顺水九儿也顺风顺水。先是主管局长患了肝癌老薛顶了局长的位，再是九儿的手里捏着厂里的对外关系无人能够取代，顺理成章当上了副厂长兼联络办主任。
老薛高升之后的空位由老黄顶上，老黄前脚上任，后脚就将联络办的桑塔纳换成了奥迪。也说是为了厂子的脸面有粉不能擦在屁股上，非要让九儿坐在那奥迪车里为厂子争光添彩。
心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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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厂财务处下设三个科，会计科、统计科、成本控制科，九儿的“姐”就是会计科科长。她年纪不大权力大，负责所有外协单位和本厂材料款的结算，在财务处的轻重仅次于处长老郝。她叫姚咏，陕西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十年前大学毕业后分在汽车厂筹建指挥部财务室上班。上班的同时，公私兼顾地认识了另一位更了不起的人………老公钟玉帆。钟玉帆毕业于国内最著名的大学汽车工程系，学业优异，受国家委派在世界汽车之都的德国，攻读汽车工程硕士和博士学位。他在国外时就接到了任命，任命他为第X汽车制造厂筹建指挥部副指挥长兼专家组长。汽车厂投产之后，他又顺理成章地成了第X汽车制造厂副厂长兼总工程师，姚咏则当上了财务处的会计科的科长。
钟玉帆比姚咏大几岁，学者型人物。姚咏则是天生的秦人性格，爽直痛快粗中有细。姚咏喜欢九儿是天生喜欢，没有半分杂念，是女人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与生俱来之爱。
为了拉近和“姐”的距离，九儿寻了个周末，和欢喜一起拉着姚咏周游了五六个山中小镇。看着青石铺就的老街，布满岁月痕迹的木板房，端着大碗蹲在门口吃饭的乡人，她开心无比。乡人们看见她那被牛仔裤包裹得溜圆的屁股也同样兴奋。
返回的前一晚，九儿寻了那儿最好的酒楼请姚咏吃酒。姚咏有些酒量，半斤白酒吞进肚子里脸上只一点儿粉红。吃得高兴喝得高兴，吃完喝完，老板亲自将他们送上车亲手关了车门，脸笑得像花儿。
回到招待所，姚咏站在房间门口喊九儿。九儿去了，进门后姚咏两只眼睛瞅着九儿问：“喜欢姐不？”
九儿立马装出老实，知道姚咏不似翠兰万不敢轻狂。嘴上说：“喜欢。”
姚咏说：“姐也喜欢你，是真喜欢，姐在这儿一个亲戚也没有。”
九儿说：“下回我接您去我家玩。”
姚咏扶着九儿的肩说：“放心，有机会一定去看你爹娘。”又问道：“知道你姐夫是谁不？”
九儿说：“不知道，听说是个领导。”
姚咏说：“他是总厂的总工兼副厂长，正在国外谈判哩，以后有事儿不要客气，给姐打个电话就行。”
姚咏的话听得九儿心里“怦怦”直跳，他仿佛看到了湛蓝的天空而且是万里无云。又陪着姚咏天上地下山东山西地聊了一会儿，便知趣儿地告辞出来回房歇了。
心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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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家生娃，都要经历十月怀胎。一开始，隆起的腹部就像扣了一只盛菜的碟儿，随着时日的延长，那碟儿就换成了小碗儿，然后小碗儿又换成大碗儿。临盆前，只不过把大碗儿又换了成汤盆而已。在二十三对XY碰撞之后的第九个月，薛菊的肚子也如汤盆一般膨胀得厉害。她嘴上说不想误了九儿的工作，但心里仍巴不得九儿一步也不离开，恨不得他也像孩子一样长在她的身上。
山里的秋天比平川里凉，薛菊披了件红底碎花夹袄，让九儿的大妹子秀芹陪着她在院坝里晒前半晌的太阳。阳光里她眯起眼睛，瞧着几株龙爪菊安静地在细碎的阳光里绽放，黄白相间极致清丽。她觉得自己是个完美的女人，有完美的家和完美的男人，她想完美地拥有这一切。
女人有很多种。有热情似火，不管不顾的那种；也有自己做梦自己解，浪漫天真的那种。有海枯石烂，水深火热的那种；也有委曲求全，忍气吞声的那种。有薛菊一样，踏踏实实不轻不薄的那种；也有翠兰那样，义无反顾，只要拥有不要长久的那种。无论哪一种女人，只要做了母亲，便会滋生出天然的爱来，无尽的伟大。
薛菊惦着九儿，九儿却在办公室里想心事儿。几百人的厂子，能用的心腹之人只有两个，欢喜和翠兰。万一要是当了厂长呢？九儿觉得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给人听，憋在腹腔就像一个没有放出来的屁，让他不舒服得很。
晌午，九儿喊上欢喜和翠兰在镇上一间小酒楼的包间里坐了。翠兰用欢喜带来的茶叶沏好茶，端给九儿再端给欢喜，脸上挂着蜜蜜的笑。她喜欢三个人在一起的感觉，真正的朋友无拘无束。
翠兰说：“我摆个笑话你们听。”
欢喜说：“同意。”
翠兰讲道：“从前有个妇人，老公经常不回家，她为了报复老公也找了个相好的。一天夜里，他俩正在床上办事儿听见老公敲门，相好的光屁股钻到了床底下，但是忘了鞋子还放在床前。老公进屋后对老婆说：‘我让你把鞋子拿出去晒一晒，为何不晒？’老婆赶紧把相好的鞋子拿起来搁在窗台上。第二天晌午吃饭，她老公拿了两块饼走进卧室，把饼伸到床底下说：‘兄弟，吃一点儿吧，有一回我饿了三天才跑脱。’”
翠兰讲完，九儿笑着说：“死女子学坏了，要打。”
欢喜也说：“翠兰，你一个女娃家，懂得的还不少。”
翠兰却说：“欢喜，回去把床换了，睡炕。”
说笑间酒菜上齐，翠兰为二人斟上酒。问九儿：“厂长，啥心事儿？看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马上就要当爹了，还有啥想不开的？”
九儿端起酒说：“不要喊我厂长，这厂长是副的。我有些话想对你俩说，来！干了。”
众人喝了杯子里的酒，欢喜说：“有话尽管说。”
九儿用手支在下巴上说道：“翠兰迟早要调走，我想留也留不住。我只有你们两个朋友，一个要调走一个只会开车，我以后想用个人都没有，想起来难受。”
九儿说得苦楚，翠兰又和二人碰了，又喝完杯子里的酒后翠兰对九儿说：“不要难受，我和欢喜是自己人，以后我调到哪儿也不会忘记你俩，你俩的事儿就是我翠兰自己的事儿。”
九儿对翠兰说：“以后少不了麻烦你。”然后又问欢喜：“联络办副主任的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干不干？”
欢喜瞪大了眼睛问：“我当副主任了哪一个给你开车？”
九儿说：“明天起你教我开车，半个月之内把我教会，以后我自己开车。翠兰，你尽快找关系给我办个驾照，越快越好。”
翠兰抿着嘴想了一会儿，说：“行，星期天我回县城找人。”
九儿向翠兰伸出食指，摇动着说：“不要星期天，今天下午欢喜就送你回去，还有件重要事儿也让你来办。你在你的同学和朋友里面，帮我物色一个大学毕业的讲义气的人。我们仨都没有文化，需要一个这样的人，你抓紧时间越快越好。办好了以后给我打电话，我和欢喜去接你。”
这是九儿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正式着手筑建自己的圈子。这个圈子的筑建，对他今后的人生产生着巨大的影响。 。 想看书来
心机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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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生产瓜熟蒂落。薛菊为九儿生儿子的第三天，九儿接到了翠兰打来的电话。翠兰在电话里先恭喜九儿当了爹，又说交待的事儿都办妥了，驾照办好了人也寻着了。
九儿说：“好。我和欢喜马上过来，你安排个地方见面。”
下午三点，九儿和欢喜在县城里见到了翠兰。翠兰指着九儿对另一个人说：“这是管我的顶头上司，九儿。”又向九儿和欢喜介绍那人：“同学，高考状元，复旦毕业生王红军。”九儿连忙握手，并掏出纸烟为王红军点燃。
九儿问：“小王在哪儿上班？”
王红军答：“土地局。”
九儿问：“哪个系毕业？”
王红军答：“政经系。”
九儿又仔细打量，王红军文静秀气的脸上架一副眼镜，活脱脱一个灵气的秀才。王红军也瞅着九儿，原以为是个老气横秋的土官，没想到是个潇潇洒洒的大哥。二人又情不自禁地握了一回手，相见恨晚。
九儿和王红军春夏秋冬聊了起来，似有五百年的缘分。最后九儿问：“愿不愿意去我那小庙里去撞钟？”
王红军“哈哈”笑着：“全凭‘方丈’定夺。”
可以这样说，九儿和王红军的结识，是奠定他站立起来的又一块坚硬的基石。
运气来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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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注定要经历许多的事情，如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和一年四季的春夏秋冬。世上大多是凡人，只能循序渐进从春过到冬。而极少数人却能从冬过到春，反过来过，自在逍遥得不行。都说时势造英雄，时，是天时；势，则是地利人和。九儿似下棋之人，爱琢磨自己也爱琢磨别人，把自己和别人都琢磨透了，他就成了明白人。
一九八五年前后，承包责任制把农村的土地变成了一小块一小块之后又来到了城镇，也要在企业里搞责任承包。这风刮到区街时已是八八年前后，晚了山外两三年的时间，地方小，有大山的阻隔。
九儿所在的厂子是县里最大的企业，顺理成章成了县委王书记点名的责任承包试点单位。这件事儿企业局长老薛一分钱也不敢马虎，因为王书记在对他说这话时双手叉了腰，吐沫星子喷得有二尺多远。王书记说，你薛局长要把这个事儿给我弄成了，以后还有更重要的工作等你来做，若是弄不成，乘早去种花喂鸟打拳起早。
老薛受命，便召集局里的班子研究对策。六七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好烟抽了几包好茶喝了几杯之后，焦点集中在了厂长老黄和副厂长九儿身上。最后局里统一认识，老黄为第一承包人，若老黄放弃，承包人便是九儿。
老薛散会以后立马在电话里给二人打了招呼。正副厂长接完薛局长的电话之后就凑到了一起，闷着头抽烟谁也不说话，就是有屁也憋成闷的，不想放给他人听。
九儿寻思，百分之八十老黄不会承包，因为这个厂子的命脉是对外协作，这里面的水深水浅莫说老黄，就是局长老薛也不清楚。九儿很自信，自己的能力没有人能够取代，翠兰调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