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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的皇后(完结)-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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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贪恋的留在他的脸上,火烛咝咝的燃烧,烛焰凝住了一样,没有丝毫的抖动,仿佛时间都已经静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恍然的摇摇头,在外面就盯着马车发呆,到了里面就盯着他发呆,我今天真是呆过头了。
  自嘲的笑了笑,眼睛却仍然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脸,他睡得很熟,这种熟法,熟到近似晕死。
  突然想到,也许他察觉不了宏青在向我偷偷传信是正常的,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细致入微的洞察身旁的情况,就连每天保持那么一会儿清醒,都是很艰难的吧。
  连神志都不能随心保持,每时每刻的挣扎着活下去,这样活着,是不是还不如死去?
  犹豫了一下,我站起来,轻轻走到他面前,跪下之后,俯下身子把嘴唇轻轻在他唇上贴了贴,柔软的,带着微凉的体温。
  他微微蹙了眉,依旧昏睡。
  我忽然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我是傻子吗?去矫情的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笑完了和衣躺在他身侧,苏倩既然说外面有她看着,我在里面守不守,也没什么关系吧。
  头轻轻靠在裘被边缘,连着赶了几天路,现在躺下才发现,全身都是酸痛的,合上眼睛,很快睡去。
  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在走了,车厢微微摇晃,走得并不快。
  我懒懒的睁开眼睛,头下软软的,这才发现我是枕在一只银狐皮做成的软垫上的,身上也暖暖的,又轻又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帮我把裹着的猞猁裘脱下,用棉被盖在我身上,然后再把猞猁裘盖在棉被之上。
  我说我昨天晚上怎么睡得又暖又舒服,把头从棉被和裘皮中探出,看到车厢的另一侧,萧焕披了一领雪狐大氅,正就着已经调亮的灯光,俯在小几上写着什么。
  车辆有些颠簸,他微微咳嗽着,一手扶纸,凝神看着笔下,写得很慢。
  这一刻真是即慵懒又安逸,我侧躺过来,用手臂支起头看着他:“阁主,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嗯?”他愣了愣,这才停笔转头看了看我,深瞳中带着淡淡的雾气,轻咳着笑笑:“怎么会想到要问这个?”
  “突然想到了,”我晃晃头:“萧千清长得那么美,可是你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一点被他夺走光彩的样子,反倒是让人觉得,不知道是该多看他两眼好,还是该多看你两眼好。这不就是说,你长得也很好看,难道就没有人说过你好看?”
  “这个,”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凝眉认真回忆了一下:“对我说过我长得好看的,有三个人,一个是荧,她很小的时候这么说过,还有一个就是敏佳了,她对我说过。”
  我扬扬眉:“嗯?那不是还有一个?”刚问完突然想起来:“啊,还有一个是我对不对?我们在江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开口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第二句就是:你长得可真好看。”这么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那时候眼睛都快贴到你脸上了,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女色鬼?”
  他笑,摇摇头:“倒不是女色鬼,我那时在想,这个小姑娘,这种看法,难道我是什么吃食,她准备要把我一口吞到肚里去么?”
  我哈哈笑出声来:“看得简直像要把人吞了一样,这还不是女色鬼?”
  说完,我笑了笑:“说起来也不怕丢人,我挺好色的,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忍不住心痒痒,看到库莫尔是这样,看到萧千清也是这样。我就在想,我之所以喜欢过你,说不定只是因为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而我喜欢过的,也只是你这幅好看的皮相,说是喜欢,其实跟迷恋也差不了多少。”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掩住嘴低低的咳嗽。
  我翻了个身趴下,扬起头看他:“我们做爱,好不好?”
  他猛地抬头,愣住。
  我翘了翘小腿,挑起一点被褥:“你就要死了吧,让你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我们来做爱吧。”
  他皱了皱眉,继续沉默。
  我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滥交,不过我们好歹夫妻一场,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做过,我只是想趁你没死之前多那个……占一点便宜,你如果真不要了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去找萧千清了。”
  他的神色不变,还是沉默。
  我突然有些绝望,要不要……直接扑上去扒了他的衣服?车外还有那么多人,硬来一定会惊动他们,忍住。
  就在我斗争着到底要不要扑上去扒他的衣服时,他忽然沉静的开口:“好。”
  他笑了笑,面容寂白如雪,嘴角挂着依稀的暖意:“我不习惯白天,今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连忙回答,兴奋的坐起,连被窝被我顶得起零八乱都不自知:“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又笑了笑,不再说话,转头提起几上的毛笔,继续在案头的那张宣纸上极慢的写字,才刚写了几笔,他提笔的手就突然抖了抖,肩膀微微耸动,一口血吐在了纸上。
  殷红的血迹在雪白的宣纸上快速晕开,不同于他常咳出的那些泛着紫黑的瘀血,这口血居然是纯正的红色,鲜妍如朱,夺目的妖艳。
  我“啊”了一声,连忙过去扶住他:“怎么样了?要不要吃药?”
  他摇摇头,轻咳着笑了笑:“没关系。”把桌上沾了血的宣纸团起来扔到小几旁早就存了几团废纸的纸篓中,仍旧笑着:“可惜了这张纸,又要重写了。”
  他在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淡漠的笑脸,我因为他答应了晚上做爱的事而来的窃喜,飞快的消失到无影无踪。
  一眼看到几上砚台中的墨汁已经快要凝固,我连忙去加水研磨。
  他扶住小几微微养了养神,从身旁嵌在车壁上的小架内抽出一张新纸,在桌上铺好。我把磨好的墨汁捧上,他蘸了墨,一边低低的咳嗽,一边重新一笔一笔的开始写字。
  他在写的是凤来阁中的各项状况,从凤来阁各地钱庄银铺的总数,到阁中各位堂主坛主的脾性僻爱,事无巨细,用小楷写了满满一大张宣纸,一直写了两三个时辰,其间他两次咳嗽得咳血,我叫他休息一下,他却总是笑着摇头。
  这样等他写完睡下,也到了下午,雪一直在下,我们的车马走得不快,中午在一个驿站内停了一会儿,接着赶路。
  一路上又遭受了两次伏击,不过敌方仿佛也没有认真对待的意思,这两次伏击不但手法和第一次相同,刺客的水平也没什么长进,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这两次都很快被苏倩和石岩宏青他们平息,根本就没有惊动萧焕。
  这样走着走着,黄昏前就又来到了一座城镇。
  车马都在驿站前停下,萧焕还在熟睡,我走出马车深吸了口气:终于快到晚上了。
  刚下地还没走几步,苏倩那个女人就从一边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语气依然淡薄的死气人:“怎么?说让你到车里守夜,怎么一守连一整个白天都守进去了?”
  我白她一眼,理直气壮:“阁主身子太弱,我得留在里面照顾他。”
  “噢,”苏倩神色不动:“照顾得怎么样了?没有反而照顾得更不好?”
  我狠狠瞪她一眼:“照顾怎么会越照顾越不好?”说着问她:“小沙锅有没有?给我找一个来。”
  苏倩声调懒懒:“要沙锅做什么?”边说,还是边晃着去找沙锅。
  过了不大一会儿,她还真提着一口沙锅回来了,还是新的,没怎么用过的样子。
  我拿了沙锅,去驿站里找了个小炭炉,把盛了半钵清透雪水的沙锅放到炭火上。这次入疆,凤来阁准备的干粮很充分,不但米粮干肉带了不少,滋补用的药材和食料也带了不少,我什么药材也没有取用,只是抓了一把香米,淘好之后放到锅里。
  红泥小炉中的火苗突突跳动,米粒的清香从锅盖中慢慢溢了出来,我打开锅盖用勺子轻轻搅动,晶莹细长的香米已经膨胀,弯成了小虾米的样子,一粒粒的在锅心翻起的素白汤花上跃动,我把勺子支在锅沿,重新把锅盖盖上,还要再煮的更烂些。
  身边多了个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倩也在小炉边的矮条凳上坐下了:“煮给阁主的?”
  我点点头:“什么佐料也没加的清米粥,应该能吃下去一些吧。”
  苏倩点头,叹气:“也只有你能劝阁主进下去些东西了,看到你过来时,我也不知道,对阁主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看着红彤彤的火苗,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问:“萧大哥的眼睛怎么了?”
  苏倩一笑:“我还以为你没看出来。”
  “刚开始没注意,后来看到了,”我别开头:“连写个字都那么吃力。”
  “你去京城后没两天,就时不时地会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苏倩不再绕话,回答说:“郦先生说是毒气侵蚀的结果,会越来越严重。”
  我轻轻应了一声,怪不得那双深瞳总像蒙着层淡淡的雾气,怪不得这两天他看我的时候,总要很吃力的凝神来看,他是想把我的脸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把头转开,再转回来:“对了,我刚赶上你们的时候,萧大哥说那些服毒自尽的白衣人不是天山派的,他们哪一派的?”
  “哪一派的不清楚,”苏倩忽然冷笑了一声:“天山派的弟子就算自尽,也不会屑于用孔雀散这种毒药。”
  我愣了愣,问:“你对天山派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
  苏倩淡淡一笑,目光如冰:“我曾是天山派的弟子。”
  说起来苏倩的暗器功夫虽然是武林一绝,但她似乎也是近一年来才在江湖中成名的,对于她的身世和来历,几乎没人知道。
  我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接着说:“我们这次来天山,明里要对付的是天山派,真正的敌人却是另有其人吧?”
  苏倩点头:“天山派只是一个幌子,是那个人对付我们的幌子,也是我们来北疆的幌子,你大概已经知道了罢,如今天下武林的半壁江山,是握在一个人手里的,就是曾提携过凤来阁的那人。”
  我点点头,天下武林的大势,是握在陈教主的手里的,政局未乱而民心先乱,很多国家大的祸乱,往往都是先从底层乱起的,看看如今的武林,变乱丛生,真是有些风雨飘摇的感觉。
  说到底凤来阁的迅速崛起,也只是陈教主颠覆武林格局的举措之一而已,只是最后这颗棋子居然变成了对付自己的利器,恐怕是陈教主没有预料到的。
  “那个人连天山派云掌门这样的人物都能收为其用,说她是手眼通天也毫不为过。”苏倩淡淡说着:“这次中原这么多门派前来围剿天山派,却数月无功,与其说是天山派太强,还不如说是中原各门派根本就没有尽力,那个人的势力能伸到原先的凤来阁中,难道就不能伸到别的武林门派中,这次来的那些中原门派,谁知道到底有多少,是听那个人号令的?这些人在一个小小的天山下久攻久败,只怕也是出自那人授意。”
  我皱皱眉:“这样僵持在天山下,用意是什么?”
  “把阁主引来,”苏倩回答:“那人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从来都绝不放过,她就算灭不了凤来阁,也一定要取阁主的性命。”
  我微愣一下,点了点头,我还总以为陈教主再怎么说也是萧焕的亲生母亲,不会真的下手杀他,现在想想,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哪次不是必欲置萧焕于死地而后快?
  我“嗯”了一声:“既然早就洞察了那人的居心,像萧大哥那样的身子,为什么不早些,趁着天气暖和,他也好点时来?非要等到这冰天雪地的时候?”
  “凤来阁是得那人之力才崛起的,夏秋之际刚脱离那人的控制自行发展,虽然有阁主在,实力还继续得以发展,但根基其实还不稳固,后来那几个月,中原武林门派中的精英大多都去了北疆,不正是我们巩固势力的好时候?你以为阁主天天忙得通宵达旦,都是在忙什么?”苏倩边说,边看了我一眼:“况且,那时候阁主不是还要教你枪法?”
  我瞪她一眼,明知道这女人是故意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托,却也拿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了想,问苏倩:“现在是不是只要阁主在明处,再往下走去,伏击我们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路也越来越不太平?”
  苏倩点头:“我猜不准那人到底打算怎么办,不过往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这倒是一定。”
  我笑:“这样,我们干嘛要老老实实的和他们玩儿下去?”我又是一笑,向苏倩招招手:“附耳过来,我请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把熬得入口即化的米粥盛到木碗中,我端着碗钻进马车。
  走过去把碗先放在小几上,拉来两床被子,把还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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