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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闲云公子-第15章

小说: 闲云公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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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海棠恨声道:“这简直是跟中原对立了,白明教教主是疯了吗?”
  江无波颇有同感地点头,盘腿坐在与隔壁相连的铁笼栏边。
  “江姑娘,连累你了。”☆4yt独家OCR☆邓海棠低声道。
  “也还好。”她道。
  隔壁的天奴听见这声音,猛地张眼,瞪着铁栏后的白色背影。
  “现在咱们得想办法出去!”邓海棠撕去过长的喜衣,摸索着可能的逃生之处。
  江无波眨眨眼,很感兴趣地望着这个新娘子。原来这就是江湖女侠,明明当日她看见海棠仙子对闲云细声细语的,现在独自一人就靠自己,强啊!
  只是——
  “邓姑娘,你找不出路的,不如等人来救吧。”她是寄生虫,让人来救,方便些。
  那高大天奴脸色更是变化莫测。
  “让人来救?得等到什么时候?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哎呀,教主要的,也不过是死而复生的皇甫沄。”江无波叹道。
  “皇甫沄?”邓海棠讶道:“就是半年前被炸死的白明教护法?”
  “唉,是啊。”她垂下眼,把玩着腰带。“许多人都不相信她死了,白明教教主不信,贺容华的兄长也不信。教主一直在等时机,可惜,他走火入魔,性命垂危,快等不了了。而贺月华呢,认定皇甫沄还活着,所以他回到白明教,甘愿囚于这间地牢里,他认定,只要她还活着,她迟早会来救他。即使天贺庄放出贺月华已回到庄内的消息,皇甫沄还是会看穿这一切。”
  邓海棠愣了愣,目光从江无波身上移到她铁栏后的高大男人。
  “姑娘。”那男人,沙哑着,语气隐着激动。
  江无波仍然垂着眼,道:
  “何哉,你跟我玩计玩得过我吗?”
  “玩不过。”他喜色溢满面:“姑娘心软,迟早会回来。”
  “我哪儿心软了?”她淡声道。
  他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哑声道:
  “姑娘,我并非不救你……他是我父亲最后一个儿子,也将是唯一的儿子,他性偏软,意志没有姑娘强悍。我想着,姑娘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机,哪怕是坠了崖、哪怕是被人乱刀砍着,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弃。所以,我……一救了他,便下悬崖找姑娘……只剩尸首、天奴铃跟玉箫。”说到最后那句话时,语气已带痛意。
  邓海棠瞪大眼。“你是皇甫沄?不对,明明皇甫沄不是长这样,她的脸也有刺青啊。”
  “我怕痛,不想刺。那是用画的。”江无波坦承道。
  “可是,可是天奴环永生不得解……”
  “我十四岁就解开了,怕人发现,就一直戴着。”
  邓海棠哑口无言,最后,她只能问道:
  “你……真的坠崖了?”
  她笑道:
  “当然是坠崖了。我骨头断了,五脏移位,头破血流。”她起身,面对何哉,撩过刘海,露出上头疤痕。“你说得对。当日,我自认毫无生机,明明等着上西方极乐世界,但最后一刻,身体又起本能自救,落得躺在床上四个月。这四个月还是我忍力好,才能这么快的好转。”
  “姑娘……”他瞳眸骤缩。
  她负手轻快笑着:
  “何哉,你也用不着内疚。这世上,不就是这样吗?你救得了我,我感谢你;你救不了我,那就各自发展吧。当年,你身为天奴被迫驯于我的手下,我日夜怕你谋杀我这十岁小孩,于是一切讲究公平,你有天奴环,我也有;你脸上被迫刺青,从此我脸上跟你有着同样的刺青:我教你武功,不是要你发扬光大,而是要你保护我,这就是你跟我十年的情谊,各取所需罢了。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你我两不相欠。我替你解了天奴环,从此阳关独木各走自道。”☆4yt独家OCR☆
  何哉注视她的表情,慢慢开口:
  “当日在悬崖下,我看见天奴铃与玉箫,便知姑娘心意了。”
  她不吭声。
  “姑娘这半年来,过得可快乐?”
  “还不错。江无波是我现在的名字,有的吃、有的睡,挺逍遥的。”
  “江无波?”他沉思,而后涩声笑了:“江上无波,我早该发现。原来果真是公孙云救人,当日我抱着几许希望,想他出招救人,不料林中暗器逼他收手。他终究是救了姑娘……姑娘喜欢人了?”
  她扬眉,又笑:“我这么容易被看穿吗?”
  何哉疼惜地抚着玉箫,道:
  “如果是以往的姑娘,活了下来,就是一走了之了,永不相见。”
  “那你还存心留在这种地方,等我回来?”说起来就有点气。从她听见何哉在天贺庄从不见人时,她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有留在天贺庄。
  相处十年,她怎会不知道这人的性子?
  为了要逼她现身,确认她活着,他绝对会回到教主身边,哪怕一年两年他也会耗着。贺月华已经不再是天贺庄的大少爷了,十年会使人改变,再这样过下去,有一天他有心杀了正道人士,他也不会手软,这就是何哉。
  贺容华看不出来,但她看出来了。这样的人,已经不能在天贺庄了。
  她是不是该感激他无论如何都认定她有能力自保,死不了? www。shubao2。com
  “姑娘,可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已还清生养之恩,不再有所牵扯。”
  她漠然看着他,道:“我对你,当真如此重要”
  何哉望着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轻抚着那曾代表两人情谊的玉箫。
  她当没看见,又瞟着铁笼外,想了一阵,道:
  “何哉,你已经不是天奴的料了。我也不再是以往的皇甫沄了。”
  “我知道。”他面色压抑。
  她又看向他,笑着,在他错愕又难掩喜色的目光中接过那玉箫。
  “你跟我曾有十年伙伴情谊,如今你已不是天奴,我也不再是以往的皇甫沄,可是,这并无损我们未来十年的情谊。我到哪儿,这玉箫就是你;你到哪儿,只要这玉箫里有剑,就表示我不曾忘记你。这样可好?”
  “……姑娘难以想象的宽容。”他沙哑道,瞳眸激动着。
  “如果今日我穿的衣物里,腰带依旧及地,我是绝不会来的。”
  他一脸疑惑。
  她又笑:“我只是在弥补。”
  “弥补?”
  “以前你明明是个俊秀少年,赏心悦目,令人看了心花朵朵开,自从练了皇甫家武学后,就变得虎背熊腰。”她摇头叹息:“幸亏我练到十四岁,便不再前进。”
  何哉瞪着她,而后坚持:“虎背熊腰,才是男人。”
  她配合地点点头,反正男人嘛,只会强调自己是男人,别人不是。她又摸着那有些损毁的玉箫,神色不由得柔和。她随口道:
  “有些事我总得要问清楚。”
  “姑娘请问。”
  “我躺在病床上养伤时,公孙纸闲来无事每天在我耳边念念念,念到我心想干脆就死在崖下算了。”
  “姑娘要我杀了他?”
  她瞟他一眼。“凡事忍为先,还不到这地步。我是说,拜他之赐,我听到许多江湖轶事,其中也包括公孙家。公孙家一直以来有个恶习,所娶所嫁必是亲人,好比义兄义妹、表兄表妹诸如此类的,当然,并非刻意如此,但冥冥中还是会兜在一块。”所以很多人,一直想跟公孙云结拜,很不幸地,是她雀屏中选。
  何哉眯起眼。“姑娘的意思是?”
  “你贺家,有什么恶习先说出来,以免我误踏陷阱。”
  “……没有。”完全没有。
  她认真道:
  “这就好。既然我拿了玉箫,你有的,我一定要有;我有的,你也会有,不分彼此。以往我总将你视作亲人却又怀疑你终会背叛,但今天你跟我结拜,从此视为至亲,相依相赖,不分年岁大小,直呼其名就是,它日你若有妻子,我敬她一声嫂子。”语毕,她伸出手。
  他看着她,而后难得柔声说话:www。shubao2。com
  “相依相赖……姑娘遭我遗弃后,终于愿意开始信赖人,公孙云的功劳不浅。”他的声音有点苦涩,但还是很爽快与她击掌。而后,他再道:“从今以后,若再舍弃姑娘,我便遭天打雷劈。”
  她眨眨眼,又摸上那玉箫,最后,笑道:
  “我很想说我相信,不过你要给我点时间。现在我只能答你,我不怕,就算你再舍弃我,我依旧当你是亲人。家人永不言弃,你,何哉,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第一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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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
  融于深沉夜色的身影如飞凫,飘忽若神,即使教徒突然正面迎来,他也若疾风掠去,不惊动任何人。
  跃上建筑物,黑色的屋瓦更方便他藏身。六年前他自天璧崖全身而退时,依着脑中记忆绘出一张失了三分真实的地图,如今幸得他迷路的天性没有在今晚搅局,所以他只浪费了一炷香,就寻着了地牢。
  他慢慢伏身,神色冷然,轻轻移去一角瓦片。
  果然是地牢。
  细微的声音自里头传上来。他又起身,估量那声音的位置,往前移了二十步的距离,才又掀去脚下半瓦。
  “何公子,你醒着吗?”
  “嗯。”何哉倚着铁栏闭目养神。
  邓海棠有点焦虑。“皇甫姑娘……不,江姑娘被这样带走了,会有事吗?”
  屋瓦上的男子,黑眸精光毕现。
  “不是教主主动召见,那就是没事。”
  “是不是车艳艳发现江姑娘的身份?”邓海棠咬牙道:“三更半夜差天奴带她走,会有什么好事?”
  “姑娘忍功极好,不会有事。”
  “但……”
  屋瓦上的男子无声无息地起身,盯着脚边下方的地牢一会儿,自腰间掏出小小锦盒,他将一块碎玉放进锦盒中,随即轻轻弹进地牢。
  何哉几乎是在刹那察觉有异,攥住那锦盒。
  “什么……”邓海棠及时掩住惊呼,上前隔着铁栏看着何哉打开那小盒子。
  里头是两颗药丸跟一块碎玉。
  她一头雾水,却见何哉递给她其中一颗药丸。何哉对着她高声道:
  “姑娘被车护法带走,问了许多闲云公子的事。依车护法个性,带走姑娘,绝对是为了这男人。”嘴角扬笑,盯着那块碎玉。“这碎玉,我见过。好好一块玉,被姑娘分成四块,没想到终究是物归原主了。”
  屋上的人并不吭声。
  何哉接着再道:
  “车护法要私审,自然是在她的住所了。从地牢往东边走,见了红色的楼阁便是了。”
  屋上的男人听至此处,也不管他们有没有服下药丸,选定东边而去。
  飞掠一阵,终于发现红瓦铺顶,内外灯火阴暗不明,十来名天奴一一顺序排列进厅。他寻思片刻,一时猜不透车艳艳的心思,遂撩开红瓦。
  厅内,烛火摇曳。
  “连他你也不喜欢?”车艳艳抿了抿嘴。“江无波,我这是给你机会,这些天奴都是一时之选,虽然脸上有刺青,但也绝不输闲云。”
  “唉,车护法,你都说不输闲云了,不如他们陪你吧。”
  他眯起俊眸,注意到厅上有两名女子坐着,其中一名正是他今晚的目标。
  江无波隐着呵欠,见她脸色沉下,笑道:
  “闲云究竟有什么好?你这么执着于他?”
  “哼,我要的男人总是要诚服我脚下的。”
  “那简单。”江无波又掩去呵欠。“你尽管去吧,我绝不阻止。”
  “跟人抢男人,一向不是我车艳艳的作法。以往本护法要男人,这男人若是没有心仪的人,那抢来了就是我的了:如果他有心仪的女人,能让他成为我裙下之臣就是我本事,但我从不亏欠那些女子,都是要弥补的。这些天奴,你就瞧瞧,有哪个你喜欢的,今晚你就好事玉成吧。”
  江无波闻言,差点倒地。
  “这叫不亏欠?你根本是先让那些姑娘背叛,你再乘虚而入吧!”
  车艳艳恼怒起身。“你这耳熟语气,我怎么听怎么讨厌。今天你要是不挑个天奴,我就亲自替你挑!”
  江无波暗叹口气。前两年她是有听说过车艳艳的行事作法,既要面子,也要男子,表面上是很有品地凭自家魅力勾引男人,即使对方有意中人,也以真本事去得到这男人,绝不会干那种杀人抢男色的事……
  当日她随便听听,现在她是身受其害。
  所幸,她忍功了得,忍。
  车艳艳身边这些天奴,平日戴着面具,今日一一卸下,还真是个个不赖,难怪都被这右护法收为裙下之臣。
  她摸摸鼻子,又偷偷掩去呵欠。都怪那半年在云家庄养成恶习,为了养生,初更熄灯,害得她现在非常之困,让她一沾枕就完了。
  现在,她必须发挥她的忍功了。
  车艳艳冷笑:“其实,闲云怎会适合你呢?当日我掳你们来时,他正在喜厅与唐家堡的千金相见欢呢。”
  江无波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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