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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韩宝生-第15章

小说: 韩宝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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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盏之间委婉说起龙阳山宫殿老旧,湖广府尹何等聪明,自然领会,翌日就上了折子,请求开放附近铜矿以便重修龙阳山紫阳大殿。

    晚上谢睿边留宿在府尹官邸,此时尚是仲春,江陵之地仍是寒冷,屋外又刮起了阵阵山风,和着树枝摇晃。谢睿刚回到房间,就听得朱丹臣道:“公子,侯勇传信来。”谢睿心里莫名一惊,接过蜡丸,掂在火上化了外面的蜡皮,展开来看。谢睿看完,缓缓坐上竹塌,深深叹了一口气,自言语道:“他永远只把我当做一件工具。”朱丹臣见这话说的突兀,不知如何回答。

    谢睿想了想,猛然抬头,凤目一狭,肃然对朱丹臣吩咐道:“你明早返回龙阳山,协助张真人组建团练之事。我弃舟从陆上快马回京。”

    第二日,谢睿辞别湖广府尹,带了几名贴身小厮,一路快马,直走官道,从江陵赶回京城。急行两日一夜,方到了金陵城外的孟城驿站。

    谢睿跳了下马,通报了驿站的驿卒。韩驿丞听了,急急出来,见谢睿风尘仆仆,人马具疲的样子,不由大吃一惊,不知如何说起。谢睿微微一笑,上前负手一揖,道:“韩大人,我刚从江陵过来,今晚不便进城,就在驿站留宿了。”韩驿丞回过神来,笑着道:“也是多日没有存昕的事情,听说你去了外地。”边说边领着谢睿进了驿站。

    谢睿跟着进了前厅,驿卒奉上茶退下。谢睿去门口悄悄扳开一道缝隙,确认没人偷听,方小心对上门,回到座位。韩驿丞诧异却不道破,只是等着谢睿。谢睿严肃道:“我父亲只怕已倒向太子一边。有些事情我还没确凿,但只怕他们首先针对的会是刘家。”韩驿丞心中一惊:“此话怎讲。”谢睿说:“都说太子一党对连曜心存忌讳,但现在东线不平,西南又开始匪祸。首先制衡武人,他们还是有所忌惮。但刘家……”韩驿丞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一时两人都安静下来,各怀心事。谢睿想了想,冷笑道:“我父亲始终当我是件称手的工具。他与太子结好的引子就是我的婚事。”韩驿丞不料谢睿这般说话,谢睿接下来说:“我是不会随了他的心愿。”

    韩驿丞忧心的望了望谢睿,想叉开话题,刚想说话,却听得谢睿道:“我知道自己如此很是唐突,但事情紧急,愿伯斋应允。”说着竟然一撩袍尾,单跪了下来,韩驿丞大惊,谢睿负手道:“我愿与宝生结为百年之好。”韩驿丞听了反而镇定下来,也不扶起谢睿,只是叹口气,“这件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谢睿也不慌张:“我知道伯斋想离开京城,可是如果太子一党真想出手,你还走的了吗?”韩驿丞道:“我是想离开,可是我离开也是为了宝生,她心性简单,并不适合深宅大院的日子。”谢睿仍跪着,傲然道:“我就是钟爱这种性子,当会随了她的习惯。”韩驿丞蹙眉呵斥道:“胡闹,你以为就这么容易违逆你的父亲?!”两人正在僵持不下,突然听到外面的笑声:“睿哥哥来了。”谢睿红了脸,慌忙站了起来,背了门转身过去。

    只听到“咯吱”一声,大门被推开。宝生穿着家常背心,浅蓝花布裙,小心提了裙脚,跨了大门槛,小跑进了前厅,赵嬷嬷跟着后面喘气道:“老太太只许你在内院。谢睿定了定神,方转过头去。半月没见,宝生出落的高挑了许多,却也丰盈了许多,弯眼一笑之下,两颊也红润起来。谢睿微微含笑低了头,道:“有些事情。”宝生进来,已然瞅见父亲面色不善,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只听得韩驿丞道:“宝生,你先回房,存昕和我还有些事情要谈。”

    宝生从没见父亲如此严厉,却也不惧,笑笑道:“睿哥哥,我过几天就要行笄礼了,你到时候可要来看我。”说着,行了一礼,转身准备出去,出门之前,回望一眼,谢睿嘴角微扬,神情满是温和,但深若寒潭的眼眸竟有破空之态。宝生心里竟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赶紧掩了门跑回去。谢睿看着宝生背影,心中期许,只盼笄礼之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子。

    宝生走后,韩驿丞气势方有所松懈,深深叹口气道:“存昕,你说的事情我们先放下,待宝生过了笄礼之后,我们父女再做打算。”谢睿仍然想力争,但却被挡住,自知今日并无结果,不由握紧了拳头。

    宝生回了内院,呆呆的逗了一阵屋檐下的小雀,又进屋倒在内室的软榻上。往日睿哥哥对自己的好,突然涌上心头,却有了不同的意思。正是惊蛰时分,窗外一声雷鸣,起春雨点点,屋内少女的小心思宛如春藤般悄悄滋生。
第二十章
    晚上,韩驿丞和谢睿草草用完饭,并无多话,各自回房,谢睿一心盼着还能见到宝生一面,但宝生一直被赵嬷嬷留在内院未出来。

    宝生懒懒靠在软榻上,不想日未落时天就变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春霖脉脉,阴晴不定。那天渐渐的黄昏,且阴的沉黑,兼着小轩窗外点点雨声打在芭蕉叶上,“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杏仁捧了小案几进来,案上放了刚刚洗净折叠好的衣服。杏仁一边归纳衣物,一边道:“这个天气总也不见晴,衣服洗了晾了也有股子潮味,还是赵嬷嬷有办法,用檀香熏了,才勉强压住那霉味。”转头见宝生无精打采,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被赵嬷嬷见了,又要说你身形不正,不是良家子的教养。”宝生也不起身,只是道:“心里慌乱的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杏仁抿嘴一笑,凑过来附上宝生耳边,悄悄道:“我知道怎么回事儿,刚刚还好好的,八成是见了那位谢家小爷,该是心里有人家了?”宝生激的红了脸,跳将起来,啐道:“你这个丫头,说些什么胡话呢。”

    杏仁一边躲闪,一边笑道:“说中了吧,也不怪你这样,要怪只怪这小爷生的俊朗,前些日子在刘府的时候,我偷偷瞅着,宝蝉小姐见了那位谢家小爷,也是这般失魂落魄。”宝生听了,怔了怔,站定了问道:“你说什么?”杏仁不知深重,只道小姐被自己说中了心事,笑嘻嘻说:“那天谢家小爷来了探你,你还睡着,宝蝉姑娘出来陪着说了会儿话,后来小爷告辞了,她可是那么端方娴雅的人,回到屋内也是一声不出,呆坐半天。依我说,姑娘家家到了这年纪总是有些心事的。”说着不见宝生接话,抬头一看,却见宝生咬着下唇,垂了双眸,发起怔来。

    杏仁慌了神,连连劝道,“姑娘,我只是笑话,你别当真。这些事情只是我胡诌。当不了真。”宝生猛一抬头,双眼微红,但透着一股倔强劲儿,反倒把杏仁吓了一跳。

    宝生回过神,缓缓说道:“今天的话,以后被再说出去了。”杏仁见宝生说的郑重,点点头,知道自己说过了头,有些迟疑,凑过来说道:“姑娘,你也别太上心,如果你真对这位爷有意,他又对你有意,管的旁人什么。”

    宝生听得恍惚,今日见过谢睿后,心中仿佛有颗种子挣扎着要破土而出,一直慌乱的厉害,闪过一丝奇怪的甜蜜,更多的是不安,想马上跑去他面前,再说说话儿。直到听到杏仁无心中说出宝蝉姐姐心仪于他,猛然一阵委屈的无法诉说,却反而镇定下来。

    父亲说过不久要带自己回去豫章府,离开京畿之地。宝生想到此处,心头一阵无奈和轻松。从父亲进京为官开始,家中既不复往日宁静和美,那一夜,父亲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趴在竹滑上被下人架回来,娘亲疯了一样扑了上去,父亲强撑着如往日般一笑,韩家的男子对妻子总是温和的。

    父亲身子渐渐好了,娘亲却衰弱下去,那时侯,自己每日祈祷,只希望娘亲好起来,一家人离开这里,像往日一样四处游历,逍遥自在。直到娘亲临终前握着自己的手,说要自己一世快活。将娘亲送回豫章府安葬之后,父亲无奈来到此处履职,处处小心。

    此后心里总是冷清极了,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像娘亲说的那样快活,咬破嘴唇也不敢哭,怕自己学不会快活,怕辜负了娘亲的希冀,也怕父亲叹气,怕老太太对自己好,所以无论怎样总是笑,在父亲面前笑,在老太太面前笑,在灵哥哥面前笑,在宝蝉姐姐面前笑。

    可只恨自己处事不慎,惹上连曜,虽有谢家哥哥一心帮衬,可这其中些弯弯绕绕又岂是自己能规避。即使真的,真的,对谢家哥哥有一丝欢喜,可宝蝉姐姐也有欢喜。宝生苦笑,还不如趁着没有明了,做个了断。宝生屏了一口气,仿佛下了狠心要把心中那颗暗暗滋生蔓延的青藤剜出来。屋里完全暗下去,杏仁掌上火烛。窗外雨声中愈加密了,啪啪的敲在户棂上,惹人心烦。

    韩驿丞回房后,在窗静默半响,如谢睿所说一半,刘老太君已经有所叮嘱,但谢修之事倒是意料之外。只恨当初自己鲁莽,不知进退深浅,贸然上了针对王家的折子,只恨自己行事拖累了秀卿,只恨自己……韩驿丞想念起妻子,心中悲戚,茫茫然在房内踱来踱去。

    而这边客房,谢睿也是无眠。宝生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数月来的思恋找不到出口。伯斋硬了心不肯应承,如何抢在父亲结下皇亲之前定下与宝生的婚事,此刻时机一过,如侯勇所报,指婚的旨意下来,一切都晚了。念及此处,谢睿心急如焚,一阵怒意涌上,无法自制,只得挥手狠狠拍下桌面。

    突然驿场传来一阵马匹急促的嘶鸣声,声声悲切。驿站坐落低处,四面围山,面前挨着进京的官道。嘶鸣声回旋在山谷里,听的人心惊。

    谢睿皱了皱眉,踱步出了客房,小厮送上蓑衣。谢睿接过戴上,穿过泥泞的驿场,只见马厩边已有几个人,拉扯着一匹小马。小马不停蹦跳挣扎,喘气悲鸣。谢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名粗壮驿卒踩在泥水中,死命要把小马拉回来,另一位年纪大些的驿卒指着旁边卧倒的大马,道:“母犊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快不行了,小家伙就叫唤起来。”大马倒在地上,四蹄蜷成一团,嘴里不停吐着白沫子,极为痛苦。旁边还有几匹马也是一般状况。

    谢睿一个箭步上前,想顺势拉着辔头上马,将其制服。没想到小马极为刚烈,后蹄猛然一蹬,险些冲撞谢睿腰上,谢睿闪避的快,但仍被打掉斗篷。正闹着,韩驿丞也带人提着灯笼过来,询问事由。

    突然听得踢踏水花声,宝生提着裙裾跑过来,韩驿丞正想叱喝女儿回去,却见宝生轻轻走过马旁,双手温柔挽着马颈,头埋进湿漉漉的马鬃,似诉说似哭泣,那马竟也似听懂了些,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嘶鸣,只是用前蹄不停刨着泥水。

    宝生抬起头,拉过马缰,将小马拉过大马旁边。小马低头舔着母马的鬃毛,一串清泪竟划过母马的眼角。宝生不停抚摸着小马,唤道:“龙牙,我的好龙牙。”谢睿走上前去,说道:“宝生。”宝生回过头来,淡然一笑。谢睿却觉得此时此刻无比凄然,刚想上前拉回宝生,韩驿丞却赶着说道:“今天也不早了,老孙头你带着人照顾一下这些马,宝生你赶快回去。”说着拥着宝生自回去了。谢睿湿漉漉站在一旁,心里却下了个定夺。
第二十一章
    韩驿丞拉着宝生回了内院,赵嬷嬷见宝生全身湿透,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嘴上唠唠叨叨,又忙着打发杏仁烧热水送来。待杏仁提了铜壶进屋,赵嬷嬷倒了进铜盆,又兑了些井水,方绞了帕子帮宝生抹干头发。一会放了热水洗浴。待换洗干净,又命人端来火盆祛除湿气。

    宝生趴在软榻上,头发四散打开晾着。赵嬷嬷盘着腿在一旁用干帕子抹着头发,边说:“你这个脾气和你娘一样,不听管教。也只是你爹由着你的性子。以后嫁去旁人家,可有这么行事的。”宝生把头挪到赵嬷嬷腿上,问道:“我娘那时候什么性子。”赵嬷嬷听了,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帕子,道:“她也是个做事不管不顾的,我亲手带了她一出,没等的吃她的喜酒,她就和你父亲跑了,扔下老太太伤心啊。”

    宝生只觉眼角濡湿,不想给人瞧见,偏过身去,温顺地埋进赵嬷嬷的怀里,轻轻地对自己说:“我也很想念娘亲。”

    待到夜间,赵嬷嬷忙开去了别院,杏仁独独凑上前,顺手塞了张纸条到宝生手里。宝生莫名心中一惊,就着烛火展开来,上面几行清雅小宋:“今晚等我。”端是字如其人,风姿倜傥。宝生心烦,拽了纸条,仿佛这纸条烫手,不由板起脸对杏仁道:“以后不许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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