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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侠骨丹心-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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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但清军的兵力还是比咱们大得多。他们倘若重新集合兵力,来攻西昌,咱们死守此城, 
那就变成挨打的局面了。” 
  竺尚父怫然不悦,说道:“你虽然说得不错,但若怕了敌人的强大,咱们还算什么英雄 
好汉?甭说,以弱敌强,有决心和强敌拼的话,也未必就拼他们不过。” 
  叶慕华道:“这不是怕了敌人,不过打仗也等于做生意,要看合不合算。敌人兵力比咱 
们大得多,咱们即使一个拼掉他几个,也还是不合算的。 
  “因此依晚辈之见,要打胜仗,最好是选择有利于我的地点,有利于我的时间,有把握 
才打,没有把握就不打,驱除匈虏,恢复中华,这是一件大事,应当从全局着想,不在乎一 
城一池的得失。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之下,重要的在于消灭敌人的力量,逐步变咱们的劣势为 
优势,这才是上上之策。” 
  竺尚父恍然如有所悟,点了点头,说道:“好,请你再说下去。” 
  叶慕华道:“咱们这次奇袭成功,乃是因为各方面的条件都很有利。一来帅孟雄自恃兵 
多粮足,以为咱们不敢攻坚,于是一心备办喜事,防御松懈;二来咱们早就伏有内应,史姑 
娘又刺伤了帅孟雄,官军群龙无首,咱们的进攻才比原来的估计更为容易。三来有李大哥招 
降了六合帮的弟兄,等于是断了帅盂雄的一条臂膊,将军府不必怎么费力就攻下了,这一场 
咱们的弟兄损伤无多,如瓦解了敌人的一半以上的兵力,这等于用小本钱做了大生意,这样 
的仗当然是不怕打。 
  “但奇袭之事,可一而不可再。咱们若是死守西昌,那就变成是敌人主动,咱们被动 
了。这样的仗对咱们很不合算。 
  “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必在乎一城一他的得失,不如到外面去,在山区,在乡村,选择 
有利于咱们的地点来和官军见个高下。外面有广阔的天地,老百姓绝大多数是帮咱们的,咱 
们在老百姓中间,如鱼得水!而且咱们还可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如此打仗,岂不是 
对咱们大大有利。” 
  一席话说得竺尚父五体投地,竺尚父哈哈笑道:“当真是听君一席,胜读十年书。这么 
说来,咱们还是回大凉山的好?” 
  叶慕华道:“晚辈之见,正是如此,但也不必急在一时,官军新败,急切之间尚难重聚 
兵力,咱们可以在西昌驻扎个十天八天,安顿百姓。百姓有愿意跟随咱们到大凉山的,咱们 
也可以让他们有个准备。”竺尚父道:“不错,我正为放弃西昌之后,老百姓如何安顿而担 
忧。这样倒是个两全之策了。” 
  计议已定,大家开怀痛饮。只有金逐流与史红英记挂着厉南星,却是难免有点那郁不 
欢。竺尚父笑道:“已有数百人出去找寻厉少侠了,只要厉少侠还活在人间,七天之内,数 
百人找一个,总会找得着的!来,来,来,咱们还是痛痛快快地喝酒吧。” 
  不料接连过了几天,出去找寻厉南星的人一批一批的回来了,厉南星的下落仍是未知。 
  到了第六天,李敦夫妻和陈光照、石霞姑最后也回来了。他们也没有找到厉南星。 
  出去找寻厉南星的人都回来了,只有一个人不见面,这人是公孙燕。她是在战事尚未结 
束之际就单独出城的,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找不着厉南星,公孙燕又失踪,金逐流的焦急自是可想而知,于是他和史红英决意去找 
寻他们,一定要在找着他们后,才回大凉山的义军基地。 
  暂且按下金逐流与史红英这一路不表,先说公孙燕的遭遇:她到哪里去了?她有没有见 
着厉南星呢? 
  金逐流与史红英俪影双双之际,正是公孙燕踽踽独行之时。且说公孙燕那日独自出城, 
一路寻觅,不知不觉离开了义军的队伍。 
  公孙燕暗自思量,厉南星是在将军府激战之际,突然不知去向的。那么,如果他没有死 
的话,那就一定是给敌人俘虏去了。因为金逐流等人都在将军府中,厉南星如果是逃脱的 
话,他不会不回来的。 
  公孙燕还可以断定,厉南星若是被俘,俘他的人,一定不会是普通清兵,清兵逃命不 
暇,谁肯带一个受伤的俘虏走路?因此把厉南星俘虏的人,若不是帅孟雄手下的军官,就一 
定是帅孟雄邀请来的江湖好手。这些人知道厉南星的身份,捉了厉南星就可以将功赎罪。 
  公孙燕跟着清军溃逃的方向追去,却不理会沿途的溃军。溃军三五成群,集合不成大 
队,有些不知死活的上来招惹公孙燕,都给公孙燕杀了。 
  公孙燕一路抢溃军的坐骑,频频换马,跑了两天,溃军都已给她甩在背后,但她也没有 
发现厉南星的踪迹。将军府那些高手也没有见着一个。 
  第四天公孙燕正在路上行走,忽地碰上一个熟人,这人是红缨会的首席香主宫秉藩。红 
缨会中除了她的父亲公孙宏之外,地位最高武功最强的就是他了。 
  公孙燕喜出望外,说道:“宫叔叔,怎么你也来了?” 
  宫秉藩笑道:“正是为了你呀,你爹放心不下,叫我来找你的。听说西昌已给义军攻 
下,不知是真是假,我正想到西昌去呢?” 
  公孙燕道:“当然是真的,你的好朋友金逐流也在那儿。” 
  宫秉藩道:“然则你何以不在西昌,却独自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公孙燕道:“我在找一位受伤的朋友,我怀疑他已给敌人俘虏了。宫叔叔,你一路上可 
曾发现有人押解着一个受伤的少年么。” 
  宫秉藩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见着,但不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公孙燕道:“是厉 
南星。”宫秉藩道:“哦,原来是他。厉南星的武功很不错呀,是谁把他掳去的?”公孙燕 
道:“我只知道他是给史白都打伤,谁俘虏他我可就不知道了,宫叔叔,你认识他?” 
  宫秉藩道:“他去年和金逐流大闹萨府之时,我曾经见过他。如果我在路上碰上此人, 
不会不记得的。” 
  公孙燕大失所望,姑且再问一问,说道:“那么你在路上可曾碰见过形迹可疑的人?” 
  宫秉藩想了一想,笑道:“什么样的人才是形迹可疑,我倒没有留意。但听你这么一 
说,我却是想起来了。我曾碰上一对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的师徒,或者可以说得是有点形迹可 
疑。” 
  公孙燕连忙问道:“这两帅徒是谁?” 
  宫秉藩道:“是阳浩和龚平野。听说他们是孟神通一脉所传,阳浩的父亲阳赤符就是孟 
神通的师弟。孟神通、阳赤符相继死后,当今之世,中原武林人物懂得修罗阴煞攻的就只有 
他们师徒。”” 
  公孙燕道:“你别忙说他们的来历,请你先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碰上他 
们的?何以觉得他们形迹可疑?” 
  宫秉藩道:“前面有个小镇名唤黑石岗,我就是在昨天晚上在黑石岗的一间小客栈碰上 
他们的。我与阳浩并无交情,但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我踏进客残之时,正巧他在外间和掌柜 
说话。按说他是应该向我打招呼的,却不知何故,他装作看不见我,就匆匆地躲进房里去 
了。我隐约听龚平野在房间里问他师父,外面是来了什么人,阳浩嘘了一声,说话的声音很 
低,我没存心偷听他们的说话,心想这厮既是自高自大,不理会我,我又何必睬他,因此也 
就不去留意他们是在说些什么了。” 
  公孙燕大喜道:“一定是他们了。可惜,可惜,你没有窥探他们的房间,厉南星多半是 
给他们点了穴道,蔽在里面。” 
  宫秉藩诧道:“阳浩好像是很少与官府往来的,怎么他这次也曾出现在西昌的将军府中 
么。” 
  公孙燕道:“他们俩师徒正是帅孟雄待如上宾的人物,在将军府激战之对,阳浩曾匆匆 
一现,似乎是与金逐流对过一掌,后来就不见了,龚平野则是与我交过手,稍后才不见的。 
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此事已是无可置疑,一定是阳浩捉了厉南星,趁着混乱,悄悄地就先溜 
了。” 
  宫秉藩瞿然一省,说道:“不错,不错,你说得是有道理。怪不得阳浩这厮不敢见我, 
敢情就是怕我盘查。” 
  公孙燕道:“咱们现在去追,或许还来得及。你可知道他们走哪一方吗?” 
  宫秉藩道:“我急于到西昌找你,今天一早,我是第一个客人离开那间客栈的,那时阳 
浩帅徒还未起来。黑石岗前面有两条路,一条路通向兰州,一条路通向湟中,可不知他们走 
的是哪一条。” 
  公孙燕道:“好,那么咱们就分头去追!好在只有两条岔路,没有第三条!” 
  宫秉藩道:“且慢!” 
  公孙燕道:“宫叔叔有何吩咐?” 
  宫秉藩道:“阳浩武功深浅如何,我不知道。但想来他既然是练成了修罗阴煞功,咱们 
也不能小觑他了。咱们可以分头去追,但你若发现了他,可不要急着和他动手。我给你一支 
蛇焰箭,你一发现他们踪迹,立即发箭以作信号。黑石岗东去这一带空旷无人,蛇焰箭一 
发,十里之内,是可以看得见的。我若发现他们,也是一样。” 
  公孙燕道:“好!”接过了蛇焰箭,便与宫秉藩分手,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抄捷径绕 
过黑石岗,分头去寻找厉南星的下落。 
  公孙燕这匹坐骑是前天抢自一个清军的军官的,虽然是一匹很不错的战马,但跑了两 
天,也是有点累了。公孙燕一路快马疾奔,跑了一个多时辰,坐骑渐渐慢了下来,前面的山 
路,却是越来越见崎岖。 
  公孙燕大为着急,心想:“可惜官军都在后面,没法再抢一匹坐骑,换换脚力,只怕是 
追不上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一缕萧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随风飘来,隐隐可闻。公孙燕一阵 
狂喜,不觉忘了宫秉藩的吩咐,失声叫道:“厉大哥,厉大哥!”也不知前面吹萧那人是否 
厉南星,厉南星又是否听见了她,但她这两声“厉大哥”一叫之后萧声却突然止了。 
  公孙燕蓦然一省,心想:“不好,我这么一叫,阳浩知是我已追来,只怕对厉大哥有所 
不利!”但不错也已错了,她只好立即发出了蛇焰箭,猛挥皮鞭,催逼坐骑急赶上去。 
  过了一个山坳,果然看见有三个人在山岗上,这三个人也是正如她的所料,是阳浩、龚 
平野两师徒和厉南星。 
  阳浩本是点了厉南星的穴道的,但因此地离西昌已远,山路又崎岖难行,阳浩师徒不愿 
背着厉南星走路,是以阳浩才解了他的穴道,逼他自己步行。他料想厉南星已受了伤,解了 
他的穴道他也是无能为力,同时阳浩还想对厉南星有所利用,原来他这次俘虏厉南星,倒不 
是想献给朝廷,而是想利用他作为傀儡,重组“天魔教”的。同走长途,自不能老是点了他 
的穴道。反正他跑不了,乐得向他示惠。 
  厉南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满怀郁闷,吹萧自遣愁怀,不料却把一个公孙燕引来了, 
厉南星见了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叫道:“燕妹,你快回去!” 
  阳浩喝道:“不许你说话!”龚平野“嗖”地便拔出一柄匕首,指着厉南星的嘴巴,冷 
冷说道:“师父叫你闭上鸟嘴,你听见没有?你敢张口,我这柄匕首就插进去!”其实厉南 
星已无抵抗之力,龚平野大可不必如此做作,迳自点他哑穴,如此做作,只是做给公孙燕看 
的而已。他知道师父心意是想迫使公孙燕就范。 
  公孙燕果然又惊又怒,叫道:“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叫爹爹把你们全都杀了!” 
  阳浩哈哈大笑,说道:“你爹爹又怎么样,你用你爹爹的名头就吓得住我么?再说,你 
爹爹的手也伸不得这么长吧,即使当真如你所愿,你爹爹将来可以杀了我们,但此刻我却可 
以先把你的情郎杀掉,你爹爹又能奈我何哉?小妞儿,我看你还是别说大话,咱们好好的商 
量商量吧!” 
  公孙燕给他一吓,不觉有几分害怕,嘴里虽然强硬,气已馁了。说道:“和你们有什么 
好商量的?” 
  阳浩说道:“老实对你说吧,我们对厉公子其实并无恶意,非但没有恶意,我们还想捧 
他作天魔教的教主呢!无奈他不受抬举,我们只好暂且委屈他了。公孙姑娘,你帮我们劝劝 
他好不好,劝得他做教主,你做教主娘娘,岂不美哉。” 
  厉南星叫道:“燕妹,别受他的甜言蜜语欺哄,听我的话,赶快回去!” 
  龚平野一把揪着厉南星,噼噼啪啪,正手反手,掴了他两记耳光,喝道:“不受抬举的 
东西,你是敬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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