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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瑶山歪传之花开千年-第22章

小说: 瑶山歪传之花开千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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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次来……”是来抓我回去的宰了祭天的?

白翎久久的沉默,最后不情不愿地从喉咙底挤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助你了结凡间事然后带你回瑶山修行再查看你身上有没有办法破解天劫。”
“什么?”
“你这个卑劣的凡人!”
“……”

*

殷妃在午后归来。
这个殷妃,阮绵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在夏日采来的送到娘亲的莲蓬那儿。夏日炎炎,那个漂亮的莲蓬里挖出来的莲子散发着阵阵的清香,被小小的凤临急匆匆塞进的嘴巴里,最后气得半个月没有搭理她。
可是,她也是妃嫔中唯一受得了她的坏脾气的,也是妃嫔中唯一能让她乖乖听话的。她太温善,温善得乖张的小凤临都欺负不下手。

殷妃进花园的时候白翎早就隐蔽到了花园深处,阮绵心跳纷乱,冲着她尴尬地笑了笑,却惹得她红了眼圈。她急匆匆拖着裙摆到她跟前,一双眼里水盈盈的,目光里透着震惊和疑惑。
她说:“刚才见了只是有点像,洗干净了先这么像……”
阮绵不敢动,呆呆站着任由殷妃的手在脑袋上摩挲了很久——她的手是暖和的,她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触碰到这样的如同娘亲一样的人了……
“孩子,你叫什么?”
“我……”她轻声道,“我叫阮绵。”
殷妃擦了擦眼泪,拉过她的手,“跟我进屋。”

殷妃素来念旧,屋里的事物几乎没有变化。她坐在雕花藤椅上拿着手绢儿擦了许久的眼泪,对着她招招手,“姑娘,我看看你伤口。”
阮绵犹豫了片刻,慢慢踱步到了她身边。屋子里的宫婢们早就被屏退了,她在殷妃面前缓缓掀开了衣服露出了肩膀上的伤口。片刻后,她想把衣服穿回去,却被殷妃拦下了——她轻轻把衣服往后拉了一些,呼吸忽然顿了一顿。
“穿好衣服。”
“哦。”

殷妃叫来了守在门外的宫女,小声耳语了几句。少顷,太监们端来了一道道糕点,一字儿排开在了桌上。阮绵看得眼睛发直,这些糕点五颜六色香气芬芳,玲珑糕,玉叶酥,荷蓉片,每一盘都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口味。她直勾勾看了一会儿,在殷妃的目光示意下拿了第一块塞进了口中,霎时被香甜无比的沁香包裹。
直到第三块下肚,她才依稀想起,记忆中的殷妃似乎不爱甜食,这才有了小时候拐着她吃生莲子这样的事,可现如今怎么上的都说她幼时爱吃的甜点?

“许多年前,宫里有个李御厨,是一等一的甜点好手,名满江南。”殷妃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说,“先帝有个宠爱到极致的女儿,她素来爱甜食,故而先帝特地派人请了这江南的糕点名厨。”
一块玲珑糕被咬了一口,拿着糕点的手却僵住了。
“这糕点厨子原本天天有活儿,自从五年前一场意外,他就清闲了不少。今天这一餐是他这个月的第一顿成品。味道如何?”
阮绵怎么都咽不下去口中的玲珑糕,殷妃目光灼灼,她只好含混着点头,心中却警钟大响。
殷妃轻道:“那,与五年前相比呢?”

阮绵手里的玲珑糕掉在了地上,原本有些红润的脸色白了些许——她终于还是认出来了……殷妃于她,如同第二个娘亲,燕桓不曾确认她的身份,可是殷妃却认了出来……
她站在殿上唯有无措,面对着殷妃的目光只有躲闪——她认出了她,可她能如何?她是不可能对殷妃做出什么让她说不出口的……
阮绵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低着头闷声不响。片刻后,一股沁香伴随着温暖把她包裹。殷妃轻轻拥住了她,在她的脑袋上叹气,“你四岁那年曾经被太子推进抽干了水的荷花池,肩膀上后面留过一道疤。我与你娘亲担心先帝追查为你树敌,故而瞒下了。”
殷妃的眼圈渐渐泛红,似乎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却只是哽咽着说了一句话,她说:“凤临,既然能好好活着,为什么回来呢?”

凤临二字,陌生如同隔世。
这最后一层的纱障,终于还是被撕破了。
她俯下身捡起了方才掉落的半块玲珑糕,沉默地放到了桌上,原来不仅是手臂,她连指尖都已经僵直。

那一日,李御厨的糕点的芳香一直弥漫在屋子里。阮绵在这甜腻的房间里呆呆站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才终于认了命,小声对殷妃请求:能不告诉他吗?
如果可以,她想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偿了命,剩下的恩恩怨怨等她百年之后再到阴曹地府去和父皇娘亲清算。她最不愿意的,就是在兄妹血亲这层关系曝露在光天白日之下的时候,活生生地把它撕裂……
殷妃却只是摇头叹气,她说,凤临,你以为陛下为什么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只怕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那还有两成……”
殷妃叹息道:“还有两成,就是我和李御厨。凤临,晚了的。”

从你踏入这宫闱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经晚了,无力回天。

*

阮绵被软禁在风华宫里的第一夜,她趁着夜色悄悄到后园里找白翎。事到如今只有他才能救她了,可是她在后园里里外外翻了无数遍,还是没能找到那只鸟的踪影。自从白日殷妃打断他躲藏起来之后,他就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百灵鸟?”
“鸟师叔——”
“师尊?”
无论哪一种称呼,他都没有一丁点动静。既然那只鸟已经不在,那她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与其在这风华宫里软禁着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的旨意斩立决,还不如赌一赌。
夜晚的守备比白日要森严,但是风华宫却是她打小玩熟的,好在殷妃念旧不爱更改宫中设置,宫里的墙哪边低矮哪边松动哪边的花儿会结果,她都一清二楚。她知道,在这宫里的西面有一扇小小的后门,虽然平日里是用锁链锁着的……但是,如果硬要用蛮力砸,还是砸得破的。
虽然,那道后门连接着的并非是自由,而是长长的通往一座废宫的回廊。若干年前宫中传闻那儿闹鬼,故而直接从风华宫开始就锁了一切通道。
那儿当然没有鬼,小时候她就已经偷偷溜进去过。更甚者,五年前的那场血光中,她就是从那儿逃出宫的……
她找了个机会敲晕了随行的宫女,又从后园找了块石头贴身带着,一点一点靠近了那道门。

门是开的。


第29章 凤临

从风华宫到废宫隔着长长的长廊,阮绵轻手轻脚踩过那灰尘满布的地方,唯有沙沙的沙石声入耳。一样的月,一样的灰尘,宛若五年之前一样。那个时候是年长的宫女牵着她的手,苍老的声音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公主,娘娘留下话来,让您往东走……一直走到海里,穿过东海就是奈何海……奈何海的对岸有神仙……
五年后她爬过废宫的高墙,从隐秘的出口爬出皇宫,五年后她旧地重游,忽然明白了老宫女当时带传的话。娘亲她根本就没有说过神仙能够起死回生啊……她只是让她去东海,去奈何海,去桃花郡……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找到神仙能够起死回生,骗卫瑟掘了父皇和娘亲的坟墓。其实,她只想保下她一条小命而已。

废宫里凄冷无比,灰尘满布。月到半央,冷冷地批洒下光芒。阮绵踩着细碎的尘石,在长廊的尽头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静静站立在月光之下,白衣纤然,似乎是在等着她——居然是白翎。
“白翎师尊?”阮绵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白翎居高临下,不屑道:“听说你报仇很狼狈?”
“我……”
“天宫之上的那位调教出来的,居然连区区人类都对付不了,你果然是没有仙根的普通凡人。”
“你……”
“你这凡人,害瑶山一派流离失所,现在居然连报仇都不想报了,只想偷偷溜出宫么?”白翎的声音带了几分嘲讽,冷清地,与他往常的火爆不同,他干笑出声,几步到了她面前握住她的下巴,冷笑,“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报仇的胆量?”

报仇的胆量是什么?阮绵不明白,可是白翎的话她却真的找不到话语反驳。她的确不想让燕桓知道是昔日的凤临拿着剑回来取他的性命,她也的确不敢让自己的身份曝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让所有人看到华邵皇室不仅仅有五年前弑君杀父的君王,还有个杀兄的公主……
血浓于水,血脉相连。她根本就不想承认这血脉!他为权,为势,为皇位所做的,也许是每个皇子都怀着的心思,可是他杀的是她的爹娘……如此的矛盾,这结如何解得开?
如果能什么都不知道,杀了他多好……

白翎的嘲讽一直在持续,他说:“如果一开始就要用最蠢的方法去刺杀,你大可以向秦思,向朱九学剑,又何必劳烦天宫上的那一位?”
“你这愚蠢的人类,你口口声声是血海深仇,其实你根本就是连下手都在犹豫吧。说得豪气冲天,结果真到了这儿却畏畏缩缩得像乌龟。”
“愚蠢。”

阮绵僵立在长廊尽头,浑身的力气正在渐渐流逝——长廊尽头有处不算高的墙,五年前,衷心的侍卫和老宫女两个人叠起来把她送出了宫,五年后,她真的是打算从这里再出去吗?
如果不是用刀剑刺杀,她难道真的……用凤临的身份去杀燕桓,杀她的亲兄?
她的确开不了口,不想用这样卑劣的方法去……

白翎脸上的是讥诮,他说:“愚蠢的人类,我听说生你的那个女人和男人曾经受你之托被那个将军从坟墓里挖出来,后来又被那个将军葬了。”
“你说什么?”阮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的话语在风里打了个颤。被将军给葬了……父皇和娘亲难道不是被燕桓强行下葬的吗?
卫瑟多年来对娘亲忠心耿耿,他明明相信她能找回神仙救回娘亲,不可能的……他为了娘亲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怎么可能是他把父皇和娘亲埋到地底……
明明是夏日,阮绵在这一刻却冷得发抖。白翎的话未完,她却已经有了逃跑的欲望。可是脚步无论如何都迈不动,眼睛干痛无比,没有眼泪。

白翎停顿了片刻才道:“五年前好像盛传生你的女人是妖怪,你们这儿有个愚蠢的国师觉得妖邪会用异术重生,你们人类还有个愚蠢的传说,说把死掉的妖怪尸身分为逢七之数,再取其心脏,妖邪才不会重生。所以,那个将军又埋葬了你的娘亲……”

“不要说了!”阮绵浑身颤抖,嘶吼出声。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样像是动物的声音,沙哑,如同干涸的水缸里被丢了巨石,乍然而响。也许人本来也不过是一只野兽,只是人类有礼义廉耻道德品行束缚着,所以才是人。而如今她已经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这些,她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是卫瑟亲手再次入葬了父皇和娘亲,他撒了一半的慌。燕桓的确夺过他们的身体,却没有偷偷埋下隐瞒他一年,而是……还给了他。 
卫瑟素来对娘亲死忠无比,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放任那已经不能称为尸身的……不入土为安?
不可能复活了,哪怕她从桃花郡寻来还魂之法也不可能复活了啊……
所以,他才亲手埋了她吧……
所以,第一次见面,他才用那样的眼神对她说:属下无能。

阮绵哭不出来,眼睛干涩得厉害,根本没有眼泪。她却茫然地伸手去擦拭,干巴巴地袖子偶尔划过没有闭上的眼,火辣辣的疼。
白翎的神色不再嘲讽,他正经道:“告知你这一切,是那个人转答给神树的旨意。”
阮绵呆滞地喃喃,“师父……”
“愚蠢的人类,你……”

斩不断尘缘,如何修仙?
碾不碎凡心,如何成魔?

阮绵眼里泛花,迷蒙之中在自己手上看到了一只虚幻的蝶,这只蝶这些日子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在她的梦里,每一晚上它被撕裂的那一刻都在她的梦中重演。
那个叫妩儿的女子是她手下丧生的第一条性命,如同梦魇一样一直缠绕着她。而如今,她的蝶却在她的手心翩然欲飞……

“喂,人类,你不会傻了吧……”

阮绵茫然看着手里的蝶,鲜活的,美丽的,翩然起舞的蝶。它那么美,那么色彩缤纷,就像这凡间最美好的东西。它在她的手心翩然起舞,美丽的翅膀煽动出一丝光晕。

她狠狠地捏碎了它。

从此以后,每个夜晚都不再有那个叫妩儿的女人消亡的噩梦。

“愚蠢的……”
她回了头,一步一步走向了风华宫,把身后的白翎焦急暴躁的喊声也甩在了后面。风华宫里的侍卫已经发现她不见了,整个宫廷无数队侍卫在巡视。她没有走多久就被侍卫拿着刀剑围在了中央。
带头的侍卫一脸木然道:“来人,押回房内。”
她仰头冷眼看着侍卫,盯着他的眼道:“你好大的胆。”
侍卫不明所以,却被她的话吓到,一时间不敢妄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告诉燕桓,凤临散心完回宫了,何时向他请安。”

夜深人静,风寒。明明人满为患的后园里顷刻间只剩下了树叶的沙沙声。

阮绵清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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