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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毁诺书-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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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色苍白,显然是体内真气逆行,内力紊乱。
  微微皱眉,慕思容抬眼看向前方敞开的大门。
  来晚了么?传歌一看到阿离留下的字条,就迅速飞鸽传书通知了自己,日夜兼程的赶来,竟然还是没能阻止魅影的覆灭吗?
  那么晚儿,此刻又在哪里,是否安好?
  想起枫林晚,慕思容心中忽然一痛,低下头开始剧烈的咳嗽。
  就在此时,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司马玄衣独自一人出现在门口,看着站在雨里的慕思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轻笑道:“断义谷主来得不太凑巧,今日我这胞弟的门派中出了些意外,恐怕不便待客。”
  慕思容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看着司马玄衣:“所以,其实都是你做的?”
  杀害乐修律,勾结乐修文,挑拨妙音阁与魅影两派,一手促成眼前的杀戮。
  司马玄衣略微欠身,向慕思容遥遥一拜:“慕谷主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做得了这许多事情?”
  慕思容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我也原本以为你做不了,所以即便我早知你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曾理会——没想到,你终于还是下手了,还做得滴水不漏。”
  司马玄衣笑出声来:“只怕慕谷主并非不想理会我,而是没有能力理会我吧?当年你为救枫林晚消耗了多少修为,只怕这个时候也没有缓回来吧?断义谷,还有什么能力估断天下?更何况,你也根本没有证据。”
  慕思容淡淡一笑:“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可是就算我现在的功力不复当年,想要从你手里救下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司马玄衣侧目:“哦?我刚刚从魅影尊主的别院里出来,那边有个姑娘,情况看来很是不妙。”
  一番话说完,慕思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右手不自觉的在身侧攒握成拳,慕思容沉声道:“说你的条件。”
  司马玄衣微微颔首,会心一笑:“司马顾盼意欲染指江湖,谋害妙音阁前任阁主乐修律,这是不争的事实,故而妙音阁要求血债血偿,也属应当。自此,魅影从江湖上除名,世间再无司马顾盼这个人。”
  慕思容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怒火,冷冷道:“所以你要带走司马顾盼?”
  “不错。”司马玄衣点头,“至于剩下的人,慕谷主宅心仁厚,可以将他们一并收留了。而我身后别院里的那个丫头,自然也是交由慕谷主带走的——这叫做,物归原主,不是吗?”
  慕思容眸色一暗,没有回答。
  良久的沉默。
  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一个在雨中,一个在檐下。
  即便衣衫发丝都已湿透,慕思容依然保持着超然脱俗的出尘气度,一点也不显得污秽狼狈。
  半闭起眼睛,慕思容又想了片刻,然后开口道:“我答应你。”
  一句应允,石破天惊。
  司马玄衣的唇角不由牵起一抹玩味的笑:“呵,虽然我很希望慕谷主答应,但是真的听到这句话,还是有些意外——想不到一向秉承公义的断义谷主,也会违背事实的本相,做出这样的妥协让步?就是为了,那个丫头?”
  “这件事情,就不用劳烦司马家主费心了。”淡淡的甩出这句话,慕思容将目光投向别处,俊雅非凡的面上看不出悲喜。
  十年前,他就是为了秉承公义,间接让她家毁城亡。
  七年前,也是看上去同样的理由,让她为师门所弃,流离多年。
  到如今,他若再不顾她的安危,只怕自己都会恨自己。
  司马玄衣看着慕思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踏出大门,将司马顾盼揽在身上,施展轻功离开了。
  雨越下越大,慕思容看着那一扇敞开的大门,身子轻颤。
  他知道她就在里面。
  枫林晚。

  第四十五章

  武林历一百三十七年秋,妙音阁与江北司马府联手覆灭魅影一派。魅影尊主司马顾盼及红叶夫人不知所踪。护法袁嵩、飒景、月牙儿重伤不愈,为断义谷暂时收留。其余众弟子中,只青龙、玄武二部幸免于难。
  那一日,慕思容踏入司马顾盼的别院,在偌大的浴池边上,找到了昏迷的枫林晚。
  七年未见,他原以为自己会认不出她的容貌,故而怀揣了一颗忐忑的心——那一份紧张和期许,竟然像一个青涩少年,不免有些好笑。
  然而真正见到枫林晚的那一刻,他才恍然间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错认枫林晚。
  浴池边上倒着两个人,皆是女子,而慕思容一眼就认出了枫林晚。
  因为那一张脸,活脱脱,就是当年的苏卿。
  从眉眼到气度,无一不与记忆里的那个身影重合,此时彼刻,他只觉胸口蓦地一痛,如遭重击,复杂而深刻的情绪骤然间奔袭,迫使他不自觉的欠身,捂住胸口,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晚儿……”慕思容强抑住胸口的不适,缓缓走上前去,在枫林晚的身侧蹲下,自然而然的,发现了被头发半掩着、自侧脸到下颚的刀痕。
  心头刺痛,慕思容紧张的四下查看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口,果然在手腕和脚腕处,都发现了剑伤。
  伤口还在淌血,暂时看不出深浅,但情况很是不妙。最坏的可能,就是经脉尽断。慕思容眉头紧锁,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细心的敷上,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伸手去探枫林晚的丹田,然后脸色顿时就变了。
  容貌被毁,武功被废。
  慕思容没有料到,再次重逢,枫林晚竟是以这样的惨痛面貌,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就是这样,保护他的弟子的么?
  深深的自责与愧疚袭上心头,慕思容怆然的叹气,低身下去想要将枫林晚抱起——才一低头,身体的动作就蓦地停住,半空中一个将抱未抱的姿势,无端而莫名。
  停顿,是因为慕思容在低头的时候忽然发现,枫林晚全身竟然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而这唯一的一件衣服,根本就是匆忙中胡乱的一笼。
  头发还是湿的,贴着脸颊,掩着半开的领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衣服的带子也没有来得及系上,只是勉强的遮住下面玲珑起伏的身躯,却愈发的衬托出枫林晚的妖娆——就连那伤口处殷红的血色,都为眼前的画面平添了几分魅惑。
  慕思容的面色变了变,这无心的一瞥,让他猛然间意识到,眼前的枫林晚,再不是七年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了。
  她早已长大。
  平静的心湖像是投入了一颗石子,微微泛起了涟漪。慕思容怔了片刻,终于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伸手小心的将枫林晚腰间的衣带系上。
  当年枫林晚在断义谷北谷养伤的时候,慕思容也曾为她更衣换洗。只是那时候,她还是个没有长开的孩子,即便赤身相对,亦能毫无邪念。而此时此刻,慕思容甫一靠近枫林晚,感觉到她若有若无的温热鼻息轻吐在自己脸上,竟然,有几分尴尬。
  如此这般异样的感觉,似乎曾经也有过,但那是在很多年以前,那个人还在的时候。
  念及此处,慕思容忽然有些郁郁,还有些不安。
  侧目平复了片刻,慕思容看向枫林晚,爱怜的一笑,然后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用内力烘干了上面的雨水,披在了枫林晚身上。
  伸手抚了抚枫林晚的头发,慕思容起身将其横抱在怀里,轻声道:“晚儿,我们回家。”
  回家。
  断义谷。
  七年前,她从那里离开,那是她的来处。
  七年后,她终于要回去,和慕思容一起。
  今天夜里的风很大。窗外的两棵梧桐树摇曳着少叶的枝丫,如同垂死挣扎的困兽,用它老迈的牙齿,啃咬着笼上的锁。
  慕思容掩上窗子,凛冽的秋风被隔绝在外。桌上的一豆火光停止了慌乱地颤抖,只发出轻微的哔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枫林晚,因为失血过多而始终苍白着的脸上,一直轻轻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走回床边坐下,低头垂目,慕思容握住枫林晚露出被角的手,纤弱的皓腕上分明横亘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凝固的血液还是崭新的色泽,衬在素白的肌肤上灿若夏花。
  同样的伤痕还出现在另一只手和脚腕上。伤是剑伤,伤下筋脉寸断。
  “若有金陵苏家的烁金水,这断了的筋脉或许还能接上,但是内力尽失,习武之事只能从头再来。另外枫姑娘的脉象极为奇特,虽有喜脉的征兆,却又脉象如线,往来艰涩,恐怕这腹中所怀的,是死胎。”
  谷中的大夫再三诊断,方才下了这样的批语。丹田气海内察觉不出半丝内力,慕思容早已料到枫林晚武功尽失,但是大夫最后一句所指之事,却让他不得不惊诧。
  她离开他七年,救回来的时候却是这副模样。侧脸下颚的刀痕,手脚处的剑伤,丹田内的虚空,还有腹中的死胎。
  再也不是慕思容熟悉的那个小女孩。
  七年,一直待在司马顾盼身边的枫林晚,究竟遭遇了什么?
  手中不自觉的用力,枫林晚微微吃痛,口中喃喃,却是模糊的“师父”二字。甜糯的音色,仿佛还是当年初见时,站在乐修律身侧的九岁少女,一脸天真烂漫,轻轻地唤他“师父”。
  枫林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的场景不断跳转着,从守诺城,到妙音阁,再到断义谷,最后回到魅影。仿佛是对她将近二十年的生命的一次回顾。
  那些或悲伤或轻松的记忆,全部压在她的心头,有一点重,有一点痛。
  守诺城,那个穿着粉色衣裙,绕着枫远斜奔跑欢笑的人,是她。
  妙音阁,那个被乐传歌拉着手,在院子里奔驰的人,是她。
  断义谷,那个坐在慕思容的身侧,一口一口喝粥的人,是她。
  只是,那个站在守诺城城头抱着枫远斜尸身的人,那个被司马顾盼用剑挟持逼迫的人,那个重伤初愈就在北谷被师门抛弃的人,为什么也是她?
  梦境忽然跳转到一年前,偏僻的山谷路边,那一间简陋的茶棚。她看见自己安静的坐在桌边,一盏粗茶,耐心等待。
  然后便是穿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坐在她的对面。
  司马玄衣。
  她听见他说:劳烦红叶夫人恭候多时,玄衣自知有愧,特地备了一件礼物赔罪。
  于是她问:什么礼物?
  司马玄衣说:四个字,“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那一天,枫林晚向司马玄衣要求了两件事,也应允了司马玄衣两件事。
  “我要知道乐叔叔真正的死因。”——这是枫林晚提出的第一个条件。
  司马玄衣闻言笑了笑,缓缓说道:“司马顾盼应该告诉过你,你母亲当年的事情。苏卿失踪的前后因果虽然一直被隐藏得很好,但也不是全无破绽——事实上,乐修律一直对我司马家心存怀疑,在暗中调查这桩旧案,最终果然被他找到了线索。”
  端起面前新沏的茶,司马玄衣一饮而尽:“你曾经带他去过相忘溪,那里有你母亲逝世前最后居住过的屋子。或许连你都不知道,那间屋子卧房的墙壁是有隔层的,其间藏了一个机关木盒,是你母亲的遗物。”
  枫林晚眉毛轻挑:“盒子里有什么?”
  “不知道,”司马玄衣摇摇头,“木盒是锁上的,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锁孔很小,形状也很特别,很像一朵五瓣桃花。如果硬要强行开启,盒内的机关就会将里面的物事销毁,打开了也没用。”
  听到“五瓣桃花”四个字,枫林晚的眉梢轻颤。她看着司马玄衣,会意的一笑:“所以你一定认为,里面有《岐黄手卷》。”
  司马玄衣留意到方才枫林晚的异样,笑的讳莫如深:“为什么不呢?任何一点机会我都不会放过。所以在乐修律找到那个盒子的时候,我就必须下手。”
  枫林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乐叔叔其实是死在相忘溪,之后被司马柳意带回妙音阁,伪装成死在轻歌曼舞阵的样子,嫁祸给司马顾盼。而乐修文,恐怕他早就看出了端倪,却不知道收了你什么好处,还是被你胁迫,竟然能对真正的杀兄仇人不管不顾,反而助纣为虐?”
  司马玄衣一怔,随即笑出声来:“助纣为虐?夫人难道不是也对司马顾盼恨之入骨么?怎么这个时候反倒为他打抱不平?”
  “我只是好奇。”枫林晚抿了一口茶。
  “乐修文自然是想要当阁主的,而另一方面,当年苏卿留下了半部书稿,妙音阁的全派秘籍都在我的手中,想要掌控他,自然不在话下。”
  枫林晚眼神流转,把玩着手里的粗瓷茶碗:“你虽然指使得了乐修文,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副阁主,还有一个仲君乐传歌在呢,妙音阁真的会为你倾尽全力,对付司马顾盼吗?”
  司马玄衣拊掌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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