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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古人,闪-第24章

小说: 古人,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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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闷笑声转为大笑。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屑回头看他们一眼。

  手掌搓擦掉了层真皮,掌内布下道道血丝,膝关节处的布料也磨破了,路上的碎石子在暴露的膝盖上生生滑开了好几道血口子。微风卷起地上的尘埃钻进伤口,我疼得钻心钻肺,泪水直在眼眶辘辘打转,我憋着嘴,努力不让它流下,却不想此时的表情会丑得跟便秘似的。

  十四强忍着笑意把我递交给老九包扎,老九熟练的清理完伤口,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子,在擦伤处撒上不同的药粉,然后用纱布一一包扎好。

  药粉进入伤口,我很快就感觉到了药效,伤口火辣辣的,稍稍一有动作就如针刺一般,我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老九戏谑的笑,一根修长的食指点在我的鼻端,不紧不慢道:“不听话,这是惩罚。”

  我开始怀疑那家伙是不是故意在药里撒了辣椒粉。

  “让你逞强,笨得跟什么一样。”十四埋怨着将我拎上他的马。“坐稳了,摔下去没人救你。”

  “哦。”技不如人,有什么办法。

  “太用力了!你这样拽着绳,马怎么走。”

  “哦。”

  “你坐前面去点!”

  “哦。”

  “啧,头发!”

  “哦。”

  “背别老贴着我!”

  “哦。”

  “喂,小心!……白痴吗!让你坐稳了!”

  “哦。……呀……救……谢谢。”

  “你!算了,还是坐后面点靠着我。”

  “哦。”

  “罗贝。”

  “嗯?”

  “你是白痴吗?”

  “……”好久没骂人了,小黑,我想你啊!    

  尽管我们走的是官道,还是不免会遇到过客。周围的人有些用暧昧的眼光打量,有些则惋惜的摇头,他们八成都以为我和十四是Gay。不过幸好有老八压着,十四才没下去揍人,也没有把我扔下马。

  “八哥,不去静海寺吗?”十四的手指顶着我的背,不让我碰到他的身体。

  “来不及了,直接去直渎山。”

  
  三天后我们到达了直渎山,我的伤也差不多都好了。

  燕子矶位于南京郊外的直渎山上,因石峰突兀江上,三面临空,远望若燕子展翅欲飞而得名。

  直渎山高40余米,南连江岸,另三面均被江水围绕地,势十分险要。不得已,我们只能在山下弃了马,徒步上山。

  将近黄昏,我们几人才登上山。

  登临矶头,看滚滚长江,浩浩荡荡,一泻千里,蔚为壮观。

  我们继续行往深处,一路隐隐约约听到嘈杂声,顺着声源,越往里走,声响越大,好似人的叫嚣和刀剑的碰撞声。难道是一年一度的华山论剑?我莫名的看向旁边的三位,却见他们脸色徒变,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本来就矮他们大半截,何况以现在的速度,我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他们。

  好久,前面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我没来得及急刹车一个酿跄贴上十四的背,我捂着鼻子,大喘着探头望去,却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刀剑如注,喊声震天,一边几个中高个头的男人围住两个虎背熊腰的粗汉拚刺刀,另一边几个大汉正抡着腰刀,杀进别处的人堆。

  十四大力推了我把,吼道:“去御碑亭!”

  “啊?”我才回过神,却见他们三人也已经投入了混战。

  什么御碑亭,我哪知道该怎么走……人群中,大刀长剑闪电般的舞动,道光过处,人头削瓜似的落地。我在一旁早已吓得寸骨皆软,半步难移。现在敌军我军都分不清,若傻乎乎的冲出去……我望了眼不远处双目未瞑的尸体,不敢再多想。

  我咬唇,脚步落得极为小心;唯恐惊动花花草草,惹来杀身之祸。我一步步移置身后的大石块,然后探出半个脑袋观战。

  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十四的身影,只见他赤手空拳正和一个粗矿壮实的男人僵持着,男人咬牙瞪眼握着两把匕首突然朝他胸口刺去。十四蹙眉向旁边一闪,躲过一刀,然后飞起一脚向男人的右手踢去,正中他的手腕,匕首脱离了男人的手,像一旁飞去,深刺进一棵树上。我手里捏着一把汗,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

  “贝儿。”

  我的脊背一寒,一脑黑线,惶恐的回头。“灵惜姨?!”我睁大眼睛看着站在背后的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她的眸瞳转黯,苍白憔悴的脸上流露着无奈与悲哀。“你跟我来。”

  “去哪?”

  “御碑亭,皇上在那儿。”

  “皇上?这些人是来刺杀皇上的?”

  “对,七天前我按老爷的吩咐找到郑华,告诉他伊斯玛依洛夫招供后已经被刺死,我还告诉他皇上已经掌握了他杀害前提督和巡抚的证据,朝廷里布的眼线也日趋瓦解。”

  “他信你?”

  “我本就是他养的内应,他怎会不信。”灵惜的嘴角掠过一丝凄凉,冷清的眸子刻着孤寂。

  “你!严大人他……” 

  “老爷知道,从开始就知道。他不怨我,也不怪我,甚至收留我陪我在郑华面前演戏。这些年,他从没有把我当下人,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伤害清秋。”灵惜的声线颤抖,激动、痛苦的嗓音逸出喉间。“我又岂会不知好歹。十五年前我被郑华虏去糟蹋,利用,做尽肮脏的事。十年间我眼看着他不择手段的坐上江苏巡抚的位置,若不是老爷,灵惜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一行清泪涌出眼眶,沿着憔悴的脸颊滑落。“我欠老爷和清秋的,恐怕这生都还不完。”

  “灵惜姨……”

  “这里危险,快走吧。”

  “嗯。”

  ……背后刺刀和刺刀的撞击声、杀喊声、尖叫声和呻吟声已交织成一片。

  …………

  “他们。”“玄烨!”拨开树丛看到眼前的情形,我和灵惜不住惊叫。

  眼前俨然又是另一片战场……

  御碑亭前刀和剑交刺对杀,发着“啃啃擦擦”的响声,中间还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护驾!护驾!”的特色尖叫。

  亭口由面瘫、十三还有几个年轻的阿哥寸步不离的守着,停中,康熙负手屹立,以往的慈爱荡然无存,目光阴冷透亮,仿佛能透视人的灵魂,冷若冰霜的脸上察觉不出半分惊慌。

  直到他的视线扫到我和灵惜的藏身处,震惊驱走了他眸中的冰冷,他抽动嘴角,紧绷的表情下隐藏着一丝颤意。

  “玄烨。”身边的灵惜早已泪流满面,握我的手不停颤抖着,艰涩的唤出心中的名字。

  灵惜唤得很轻,但是亭中的他似乎听到了,震撼、喜悦、疑惑、愤怒、痛苦一一呈现在他刚毅的面容……直到最后,表情在恐慌中停格。“灵惜!”他粗哑的狂喊:“快!你们还杵着做什么!快给朕去救人!快!”

  眼角忽闪过一道光,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本能的拉住灵惜后退了几步,却被身后的石块绊个正着,两人纷纷倒向树丛,却没想这一跤竟是救了我们的命。刚倒地眼前就掠过一束刀光,紧接着一个枯瘦的男人出现在我们上方,目光残虐暴戾,活像来摄魂的死神,他狰狞的奸笑,刀高举过头顶迎面就向我们斩来。濒临绝境的恐惧使我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刀刃离我越来越近,就在心跳快要停止时,一道剑光陡然暴涨,吞噬了眼前的刀光……我再睁开眼,一把剑已贯穿了男人的左胸,随着瞳孔渐渐的放大,他僵硬的向后倒去。

  看着脚边的尸体,他拳头握得指节发白,眼眸霎时划过一抹狠戾。

  “你。”我刚要开口,他倏的转过头来,满目怒火,一把将我从地上揪起。“笨女人,你来做什么!”面瘫脸上青筋跳动;用目光凌迟着我。

  “他们带我来的啊。”天地良心,要不是不得已谁会没事喜孜孜的跑来这儿送死。

  “多谢阿哥相救。”灵惜蹲了蹲身,脸上满载复杂,似欢喜又似痛苦。

  “不必多礼。”面瘫突然松开手任我重新摔回草丛。“夫人请。”他瞪了我眼转身走上前开路。

  灵惜蹲下身扶起我,螓首轻摇。“傻姑娘,快起来。”

  ……………

  从树丛到御碑亭不过短短几步路,我们却好似走了几个世纪。

  面瘫在前面杀开路,但毕竟他只有一个人,护不了我们两个,一路我和灵惜身上还是或多或少的被划了好些口子,好在伤口不深。

  就在我们快到达时,御碑亭的防线也恰被击破,阿哥们被四面八方的攻击冲散,康熙身边只留下个咋呼的“中间人”。

  乘着空隙,亭侧突然跃进两个狂悍的汉子,一人咆哮着砍向太监,另一人的剑峰则直指向失神的康熙。

  “玄烨!”灵惜离开我们疯狂地奔向亭中。

  “灵惜姨!”我想去追回她却被胤禛一把拉回。“灵惜姨!”我口干舌燥,眼看着四面的刀剑在她身上添着一道又一道新的伤口,一道比一道深,一道比一道鲜红……

  她冲进亭中,扑进他的怀里……剑如银蛇,疾如闪电……血如朵朵梅花惊心动魄地盛开在她一身雪白的衣裳上……染红了她的背,也染红了他的指……

  “灵惜!”男人拖着她慢慢下滑的身子,悲痛欲绝的嘶叫,声音如同野兽受伤般呜咽,嘶哑而低弱。

  
  我迷茫的看着灵惜的背影,咽喉处阵阵刺痛,脑袋胀得似乎要裂开般,我几乎要窒息。

  “小心!”他挥剑,将我完全挡在臂弯下。“女人!”他强烈克制着声音的颤抖。

  右背肩胛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咝……”我痛苦的逸出一声呻吟。

  “笨蛋!睁开眼睛!”

  我闭着眼睛吗?

  “听到没有!”他紧箍着我肩。

  如果我有力气,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的肩膀快被他捏碎了。

  抵制着极度疲倦,我费力眯开眼,勉强接受外界的光线。阳光下,他脸部轮廓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似有双重叠影交错,不停在我眼前晃动。

  “罗贝!”

  不久,黑暗重新袭来,一片金星挥舞间,我慢慢失去知觉。 。。

永别
一个男人……尖尖的下巴,竹节般的手指……月光下能感受到他如刀刻般的轮廓,却始终看不清他的样貌……或许和他的声音一样,是冷清的……   

  飘飘乎乎的梦境……

  “……笨女人,我是不是完蛋了……”

  声音明明的透露着淡漠,却又不时有一股暖流掠过心尖,沁人心田。

  ……瞬间一切又朦胧去,那个高悬在空中的月亮也慢慢从我的视线逃遁,渐小渐小地,像一点细尘似的在一片伟大的乌云中消失。

  又是一个拢着轻纱的梦境……

  “……你不该招惹我……”

  冷冷的声调带着薄薄的怒气……还有淡淡的香味,柔软的触感……

  我刚启唇即带来撕裂的疼痛,仿佛舌根和喉管都粘在一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清凉慢慢流入唇齿间。

  “咳咳。”顷刻,游离的意识好像被重新植入了大脑。

  “醒了?”

  黑暗渐渐散去,我从恍惚的梦中醒来,却再也说不起梦境。

  我试着挪动身体。

  “还要胳膊的话就别动。”面瘫低声喝斥,一个爆栗敲得我眼冒金星。“躺好!别让我花这么大力去救个死人。”

  “这是哪?”我的头还是不太安分。

  “多亏你,被逼到山洞来了。”他拿着捣碎的甘草,拉开我肩头的衣服“啪”的将草药贴上。

  “……你轻点儿。”

  “嫌疼自己抹!”

  “我哪会。”

  “那就闭嘴!左肩!”

  “……”

  “你脸红?”

  “什……什么!”我尴尬。“我是替你脸红,随随便便扯黄花闺女的衣服也不见你害臊!”

  “哼,整天混在男人堆里,能有这份觉悟倒也难得。……抬起来!”他抬起我的脚踝又贴上一大埔。

  “您自己的碗都没洗干净;还指责别人的锅底黑。”他的水漾佳人我又不是没见过,个个高品高质,拿出去,一个起码抵人五,整天泡在这种顶级红水里他还哪有资格说我。

  “……”

  “诶,脚,脚……断了断了……禽兽。”

  “什么。”

  “我说您是情圣。”

  “……” 

  “我闭嘴了。”他一语不发;看得出极力克制的痕迹,眼看我快要有条件报残奥,于是不敢再火上浇油。

  “躺回去!”

  “那个……灵惜姨她……”一想起她的背影,我的心就像被玻璃喳儿滑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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