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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凤舞仪光-第116章

小说: 凤舞仪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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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唐以后,咸宁便集结西域各处歌舞,蔚为壮观。其中以‘胡旋舞’尤其闻名。凤郎居于咸宁,采撷收集歌舞集册当是近水楼台。”
  赵椿自觉自己的话题是极为稳妥,然很快便得见骧露出身为怆然之色。“骧如今已不能再舞。之前为解体内毒性,不得已散了内力。那些需借内力启动诠释的舞蹈···便跳不动了。”
  赵椿口中的茶含了半晌才缓慢咽下,似乎是因为烫,生生逼得人红了眼圈。“贤弟···恨么?”仍旧问的单刀直入。——骧搓着掌心的惨白的疤痕,目光森然的直视着赵椿:“若说不恨必是诳语。若说有恨,又怎比得上那两千九百余个日夜,殚精竭虑忍辱负重之后,怆然辞朝而去之痛楚!”
  骧缓缓起身将双手互挽着隐在袖中,不经意间踱向东面轩窗:“当年在得知家母遇难真相之后,家父便对我们弟兄几人立下家训禁条道:身后子弟无论身处何等境地,断不许将一己之私凌驾于家国大义之上。骧如今已被沈氏除籍,仍堪堪敢于自诩嘲风门下···”
  ‘玉不傍身,天无暖阳;皇城于我乃是苦寒之地,何以留恋···然,君子千金一诺,既然当之则奋然而无悔。’今日再回想起当时谈话,及父亲肩头长年不褪色的淤青,骧仍不由得眼角酸胀。
  感觉半晌静寂,赵椿举目见骧正朝着东墙上,一幅立轴题字看。遂趋步过去细观,竟是沈赫的手笔——千金一默。落款注明是志锐三年仲夏。当时独孤澹正在尚京,多与沈赫有文笔、武技切磋交流。而“千金一默”既是沈赫至于当时朝局的态度,亦是对于独孤澹的暗示。惜哉辛苦维持数载之后,还是被隆氏家族将之冲得粉碎。时至今日,这片天下的命运起伏,竟无巧不巧的决定于奉节城内几个人收放吐纳之间。思及此,如赵椿这等见惯朝堂波诡云谲之人,亦不由得心潮翻涌。
  喜子在外规矩的报门后,由萧宇引入室内,得允许后如实报事:老爷业已回转隔壁府内,遣他领过几名善做南方菜的厨子,到这边备膳。少时老爷还要亲自过来会客敬酒。
  尤其指示叮嘱公子爷一事:想哪样菜品吃食只管吩咐下去,切不可亲自下厨。见其余三人闻言忍俊,喜子露齿一笑解说:“老爷示下,稍候若查到公子爷身上有油烟味,厨内人等自动去隔壁每人领五十鞭子。若公子爷及客人用膳进的好,每人去领五两银子。故此,下面几人推奴才来求公子爷,权当您放赏罢。”
  三人闻言皆笑。骧摆手道:“既如此倒不能搅了众人得赏机会。喜子你去仔细备办菜式。雨航不必去忙碌了。清肖兄不是外人,在一处说笑,更随心自在些。”萧宇欣然应声再不推诿。
  少时一桌南北口味兼备的晚膳便热腾腾的排列出来。萧宇要为骧亲手烹制两道菜,便错后些功夫方回来入座。
  进门忙着摆上菜肴后作揖致歉:“劳主人和贵客等,萧宇实在该打。适才门首仆人来报,隔壁来了十余人丁,也不招呼便将两处院子之间的巷子以砖石封住。我怕有事便去看,两处院墙相邻处已经隔成一个封闭夹道;且都开了缺口,似是要新加门。隔壁管事人说是用来圈苍猊。”
  骧提起酒壶亲自为萧宇斟了酒,眉眼弯弯的笑道:“琛哥送我这所院子,只给我个落脚会客的所在。到底是被他看不惯。这人也怪,年龄长几岁,怎么变得如此小气婆妈?!”沉思片刻,低头摘下腰间墨玉带扣递给萧宇,和颜嘱咐:“雨航日后在此乃为实在主人。此时便劳你代我去有请国主吧。不然还不知他要闹出何种阵仗。回来时记得捎两个手炉与我们。”
  直至望着萧宇欣然应命出去,赵椿终是撑不住筷子敲得盘子叮当响,促狭笑道:“西恒国主与凤郎的交情···端是匪浅呢~~”岂止是交情匪浅,醋意也深得紧呢。
  骧明白,赵椿未将余下的话挑明,显然是留给他自己说。他要确定骧的真实身份,来做下一步考虑。此人素来清醒并循守因主而宜之道。他不会回应‘徐元直走马见卧龙’的所谓知遇,更不会信什么‘白帝城托孤’余恩。
  捻着指间银匙拣过一箸笋丁酥肉,一丝不乱送入口中吃了,复拈起湿巾拭了唇角。“既然兄台坦诚垂问,端无诲瞒之理。骧与玄鹏互为倾慕相知,也有那幕中肌肤之亲的事。实则,我与他已成结发执手之约。此番乃是他陪我回来省亲。”
  赵椿先是笑得呲咪呲咪的,大刀阔斧往口中塞了口竹荪鸡,无比快意的品着滋味;这口菜咽下,又笑嘻嘻的请主人将另侧一盘八珍素烩挪近些。俨然如其所说:锦雉公子便是喝断头酒,也会细细品尝每一道菜。
  骧随手为之续上酒,捏起酒杯一敬:“清肖兄未曾如我家表兄那般,骤现讶异继而愤慨之色,倒令小弟松了口气。”——赵椿喜滋滋的与骧碰了下杯反问:“为何讶异?仅仅为凤郎曾经冷情、目下无尘,却于今朝终被知悉是喜欢男人?如此是赵椿眼皮子恁浅,更是有负凤郎一番坦诚之心。”
  赵椿终于收起嬉笑面貌,归为语重心长正经模样。将手臂置于案上,缓缓道:“素知凤郎有食不语的习惯,今日为我一再破例,足见相待之诚。椿也当以赤诚回报于贤弟才是。说句大不敬的话:先帝在世时,于手下臣子性情施用,孰去孰留,孰藏而待放,孰又当展示其锋,无不是作尽了考量打算。当日的玉面玄鹏在先帝驾前,加恩加爵不加功,何尝不是当时无人可堪匹敌应对?!而今果有凤郎与之得成携手,椿以为委实是得其所哉大快之事。放眼当世,谁人能与之心思相通契合到足以严丝合缝之境?再无二者。”
  骧垂头嫣然一笑,将一抹羞色掩过:“清肖兄又在揶揄小弟。”——“哪有揶揄?为兄字字句句出于肺腑。更遑论当年和亲大宴上,木头人才看不出,西恒国主看凤郎的眼神中,满溢着的情怀。”
  欠身谢了对方布在近前的菜品,赵椿继续询问:“景翳翳以将人,抚孤松而盘桓~~凤郎谨以真实身份相告,难道是倦了?”——骧轻轻摇头:“是力不能及之感甚浓。我出身鹤卫辑事司,长于采撷拨冗但浅于律令实施。玄鹏对我信重有加,故此难免会受我影像偏颇公允。此诚为持国者之大忌也。”转手拈起压桌小碟中一枚蜜饯,声音随之清冷下来“若要造乱有何难哉,由着喜好去闹就成。但若长治于一地,非有谋国之士不可。”
  “凤郎赤诚之心可对天地,何以如此自贬?”随着质询之声,直如有一团紫气裹挟而入,瞬间驻于两人面前,催得四下未加纱罩的烛火偏向一侧。如此不速之客不是英琭又是哪个。
  英琭先将掌中手炉仔细交在骧手中,方对着长身而起的赵椿,郑而重之的端揖施礼。“贵客莅临未得亲迎,委实失礼;还望海涵。稍后自罚三杯权作赔罪。先生快请坐。”
  言罢将手一招,随即进来数名侍从,默然放下几只暖炉并衣物又迅速退出。英琭何需让座,大咧咧的与骧并肩坐了,向外唤道:“雨航啊,你也来入座。此间乃是你家公子爷的地方,自当有你一席座位。”又转回头对骧解说:“外面下雪了。恐这边炭火备的不足,便顺便让人添些。”
  “遣人搬来就好,也不至于大兴土木的拆墙吧?”骧哂笑着提起酒壶为英琭斟了酒。英琭端起酒杯向赵椿敬罢,一饮而尽。
  连干三杯之后,英琭甚为随意的将空酒壶交给萧宇,关照他换了方送过来的暖盅酒壶。
  尽管当着赵椿、萧宇,英琭也不避讳细微亲和言行。“拖延来迟绝无轻慢之意,实乃是有事缀住。适才得知鹤郎林觉风背上廷杖旧伤余有痛楚,便亲自照看备出些虎骨酒,送到骐王下榻处。至于此处,芷璘原是想的比我周到。仪光在此是该有个随意的所在,便于会客交友。隔壁虽是我的旧宅,到底有个西恒行辕的名头。目下此间并无王侯贵胄,仅有几个旧友促膝欢谈,都不要拘束才好。”
  英琭面上仍是一派礼贤下士之态,桌下只把温暖的大手柔和覆在骧的腰上。“数年前,凤郎仅以一言便将我问住:昌之黎庶是生命,恒之子民就不是生灵么?世间哪有如此道理!其时他方足二八之年。那之后数番交汇恳谈,我越发爱他才情并茂,敬他一捧赤子怀柔情怀,更情愿成就他安享祥和之愿。”
  赵椿持杯一敬迎头直询,一副浑不惧死的胆色:“请恕椿直言,所谓手握利器杀机毕现。王爷如今坐拥广袤疆土,手握重兵铁骑,又得急智无双的凤郎在侧;即是与昌分庭抗礼,亦不为难事。当真会因此错过良机。”
  英琭笑吟吟的与之碰了杯,不徐不缓的反讥道:“我西恒君臣虽手握利器乃为保卫家国生民。恒历经廿余载战乱始得平定,况昌境内于承宁之变后,亦是民生疲弊,试问孰不思安?两位督护王驾能以边境数十万黎庶生机为计,于此时开贸易互惠商所,实乃造福天下惠通四疆。换了是先生会偏于此时行逆民心之事?再试问赵兄,靠刀剑杀出来的天下归并,当真久长吗?我也曾在先帝驾前受教过,比之赵兄更明白:性命躯体可灭,民心道义不可欺的道理。”
  骧往英琭跟前布了一匙菜,借倾身机会向他意味深长的白了一眼,英琭随即恢复笑颜,操起筷子尝了一口菜,便朗朗然向萧宇夸赞手艺好。
  赵椿朝英琭和骧分别拱手一礼:“椿唐突一问,亦得国主秉诚之言,委实感遇肺腑。适才冒昧处还望国主、仪光海涵。”——“莫说的这般生僻,喝酒喝酒···”英琭哈哈笑着举杯回敬道。
  一顿酒直近亥时方尽欢而散。英琭亲自关照侍从们,仔细备好客人起居用物;礼数行动无不周全。喜子及时请示‘公子爷的药是否送过来’,因而得了另外赏赐。
  诸样齐备,英琭不作避讳亲手为骧穿戴裘皮衣帽,牵着手沿事先扫出的路径回转隔壁陆府。
  殊料方绕过太湖石影壁,骧便被他伸手一抄横抱在怀;随之飞身几纵,转眼落地已是陆府内宅门廊下。虎着脸喝住骧欲踩雪玩片刻的提议、缠磨,径直入了内室。
  骧虽已微醺勾着英琭脖颈,却仍竖着手指强调:“昱,赵清肖为人随性不羁,既立得朝堂亦可栖得住村莽。非遇治世之君则不轻动报效之念,他于家父之后辞朝而甘于栖身民间便是例证。故对之若无宰辅之托,都不要轻言相邀之。”迷迷糊糊间已被脱得只余内衫,骧抬手拍在那只贼手上。“嗨!同你说正经话呢,你到猴急成这样。”
  英琭嗓音因情热渐趋暗哑:“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你是君子只管说正经话,为夫便揽下一干小人之为做了便是。”话未说完,已经扯净两人的衣裤,滚入重重纱幕之中。
  多日来两人各自忙碌奔波,总见骧在独自时眉头蹙起,知他其时将满把心思尽附在正事上,拿捏得细在颠毫尤恐失算一招,最是耗累心动智。晚间多是匆匆洗漱睡下,英琭未得动过亲近心思。而今大事终得定局。一朝回到自家地界,没身至私第内,抱定心爱之人,英琭直觉周身血脉喷张,积郁多日的情思欲望哪里还收束得住。
  骧被搓弄的情动燥热,呢喃着哼道:“还···还未洗预··”——“完事一起洗···”英琭衔住其耳垂哑声哄着,腾出手向枕下摸出用物,拨开盖子蘸了些在指间,便循着细滑的腿,坏心的游走起来···
  无意被触到痒处,骧嘻嘻憨笑几声,登时令英琭的一颗心随之颤几颤。“···院墙开门的事就依你的意思,我左右住不上几日。只切记把苍猊管好,可不要把人咬伤;那么大的狗莫说咬人,就是把人吃了也说不准的。何况模样恁是唬人,若是睿骐、琛哥过来见面···啊···”——胸前一点突被加劲咬了一下,骧疼得尖叫一声弹起身,却被按回床褥间:“到这功夫儿了,你还能走神儿想旁人?这娃儿真是欠管教了!”
  骧睁眼看时身躯被对折至极限,压在健硕的躯体下,英琭已咬牙切齿,目中除去恼怒更有蒸腾而起的欲火妒火,更惊心处还在于下面私处已是蓄势代冲状态。骧情知不妙忙放软身体,混弱无力状攀着英琭的手臂,娇喘连连:“昱,让我···搂着你做··我要看着你,好不好···”
  一句话说得英琭满怀怒气便随之消散,眉开眼笑半抱半拖的将之放平顺,柔缓的将两条腿盘在自己腰间,做足准备、徐徐挺进缓缓动作。耳轮中只听娇吟声似嗔似喜,如此暗示何须言表,英琭随之加快动作,迫得那娇吟化作媚到骨子里的啜泣哽咽···登顶一刻,回想诸多辛劳隐忍,换得怀中指掌间实在的把握,满满的拥有,始觉都是值得的。停于温柔处尝罢那股舒爽之后,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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