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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极乐山葵-第6章

小说: 极乐山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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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俊和刚本来不想介入两人的争斗,因为都是打了一下午的工,又蹬了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正是欲仙欲醉的濒死状态,正躺在各自的床上缓气。可是见两人愈发地较真起来,也不得不介入调停,否则还真的打了起来,再为这种可有可无的事儿动了手,都住在一个屋檐下,是要伤感情的。

  “好了!为这种事你俩犯得上吗?大炮,一三五还不够你小子看啊,再说了,想看你就留在麦哥店里看个够钡,非要跟一个宿舍的哥们闹得这么不愉快干吗!老方,你也少说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情后来也就没了下文。大炮果真像王文俊建议的那样基本上每夜都跑到麦哥店里混,混到很晚才回来,是不是看录像无法查证。但王文俊日后始终认为是这件事和自己有心没心的话间接导致大炮与麦哥和那个极端走得越来越近,也是大炮走上那条令人心酸和无奈之路的一只推手。

  每每回忆到此,王文俊的眼眶便微微发潮。他发现在自己脑海的记忆库中,遍寻不到那个与自己坐在同一架班机上来日本的大炮的影像符号。他的心很痛。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出洞
日语学校的中国人来自五湖四海,不但性格、口音、品性不同,成份与来日本的目的也不尽相同,可谓百人百色,颇有一番嚼头。

  上课也有两月有余了,基本上班里这二十多个中国人和两个韩国人的大概情况王文俊也知道得差不多,其实也没啥难的,平日里随便攀谈几句或在与他人的攀谈之中即可了解到一些公众情况,至于各人心中的深邃和隐秘的部分就不得而知了,也不必要去了解那么深。

  一男一女两个韩国人并没有说过几句话,他们也不太主动与中国同学聊天,即便碰到了,双方也不过就是点点头或者用最简单的日语打个招呼。各个班级的韩国人不久便抱成了团,可能是因为在学校中属于少数团体,又是背景意识相同的同胞,所以一下课就爱凑到一起说笑。韩国人的穿着打扮比大部分的中国人要好,好像消费起来也并不像中国人那样顾及用脑。王文俊清楚这是因为韩国的国民所得比中国高,虽然比不上日本,但至少不会像中国人看什么都觉着和国内的物价差好多;通俗地说,就是韩国留学生比大部分的中国留学生要富裕,花起钱来相对要大手大脚一些。

  班里有一个人的存在比较有意思,一个姓崔的中国朝鲜族女性,说是二十一岁,大一没念几天便办出国了。崔第一次与两个韩国人搭腔时将二人吓了一跳,因为他们在崔之前从未接触过三十八度线以北的同一民族的人,无论是朝鲜人还是中国的朝鲜族,更没想到会在日本碰上一个操着相同语言的却是中国国籍的朝鲜族,单是梳理复杂的定语称谓就让人挺费脑筋。据说崔与两个韩国同胞交谈没多久便起了小小的不愉快。虽然同为一个民族,但韩国同胞说的“韩语”一词引起崔的不悦,纠正道应该是“朝鲜语”;两个韩国人有些诧异,坚持说当然是韩语,因为是大韩民国的语言。崔本来不想在这种大问题上与之纠结,但对方坚定不二的态度令其无法节节忍让,于是提醒对方虽然朝鲜半岛现在为两个国家,而自己也是身为中国国籍的朝鲜族,但毕竟是“朝鲜”在“半岛”之前,从历史角度来看还是得承认“朝鲜”的地位,“朝鲜语”要更为贴切。韩国人也不想把双方的第一次谈话就搞成不欢而散,所以就找别的话头给岔开了。

  王文俊没有料到的是相同的处境日后他竟然也亲自碰到了,而且激烈度也一点不逊于朝鲜族崔的程度。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生活,但是小人物也不得不面临被大局面所影响翻动的实际。

  最使王文俊意外的是没想到班上中国人的男女比例,女生竟然比男生还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和他一样的独生子女。他感叹这些女孩子们的父母真有魄力,竟然有勇气和胆量把心爱的女儿送到异国。这用大炮的话说,那就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就得博了,想成功,不冒点风险怎么行。

  博。这个字用在几个岁数相对较大的中国人身上更合适。班上有几个岁数二十六七的人,在国内都大学毕业了,有的都工作了一段时间还舍弃了国内的一切,抱着一股“置之死地与后生”的劲头飘洋过海地来到了日本,准备博上一把。王文俊不解为何这些“岁数大”的人还要冒风险跑到日本留学,换作自己绝不会这么干。

  “嗨!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在国内没混好呗!还用寻思?”正在从锅里往外捞白菜豆腐炖粉丝的大炮吃得额头汗珠直淌,肥硕的后脊梁也是亮光闪闪,好似涂抹了一层猪大油。气温已经很热了,骑上自行车蹬上二十分钟准保你前心后背全都湿透。宿舍里倒是有空调,但谁也不舍得开,电表跳得厉害,即使四个人均摊也比较心疼,何况打工之后才真正体味到一个日元的硬币也是好的。所以大炮从麦哥那里搞来一台电风扇,台式的,热了就点上吹吹,实在抗不住了,就去浴室洗把脸;就这,四个脑袋挤在一起还未哪个脑袋多吹了凉风而互相骂上两句,结果更热了。今天四个人很少地晚上都在宿舍,于是大炮提议吃顿爽的,又买了一扎啤酒扔在蹲不下身的浴缸里用凉水镇上,说是喝点解解馋。

  提起喝酒,来自内蒙的刚双眼放光,他的酒量使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的大炮颇为服气甘拜下风。关键是今晚的菜选得很成问题,因为大炮居然不怀好意地买了一整棵大白菜、四块豆腐、两袋粉丝(没找到粉条)和一大盒降价处理的猪大骨。

  “喂!这么热的天,不动弹都要出汗,你还要做白菜豆腐炖粉条?脑子有病是吧。”王文俊气是不打一处来,很是心疼自己交给大炮的那个带有自己体温的一千日元。在宿舍一餐花上一千日元,这对现在的王文俊来说有些贵。

  骂归骂,但饭总得吃,于是其他三人一边大汗淋漓地咒骂大炮一边紧着慢着地往嘴里塞滚烫的白菜豆腐炖粉丝,一口近似一口,四个人凑在一处就发出不雅的类似猪拱食的动静;而大炮也骂,他骂的是还是TMD中国菜好吃,日本料理一顿两顿倒行,可要是连上顿的话,自己早晚得被料理了。而方臣熙则有些郁闷,因为其他三人极力驳回了“往锅里放点辣椒”的主意,打死也不允许他接近玄关处的灶台,只允许他往自己碗里放辣酱。爱吃多辣就放多辣,辣死他也没人说个不字。方辰熙的家里给他寄来了三罐自家特制的辣酱,用大炮的话说,就不是人吃的辣酱,绝对可以用来当作报复仇家的穿肠毒药。

  大炮的话说得有些毒,有些恨,其他三人极力驳斥他看不起人的论点,其实在心里都不得不承认这话有理,更何况其实四个人都不愿承认一个事实,他们自己不也正是大炮嘴中的那一批“没混好的人”。

  王文俊看得很清。无论是年岁大的,还是年岁小的,除了极个别无所事事或者家里有的是钱就是拿着钱出国胡造的,大部分中国人都是在国内属于各种级别的“失落阶层”:不到二十的,无非是高考成绩不理想,考不上好的大学,家里有没啥硬背景,越想越觉着前途渺茫,还不如出国一搏呢,说不定真能叫自己碰上一条光明大道,多少年后也衣锦还乡干干,到时候也让自家的祖坟冒股青烟给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瞧瞧什么是“人挪活,树挪死”;岁数大的,或大学肄业或工作半途而废的,那肯定更是郁郁寡欢,每个月领到手的银子无法应付一个礼拜一次的领着女友看场电影的脸面,到了准老丈人家更是无言以对,房子,车子,票子,没一样看似有望的,所以一撸袖子一捏拳头,奶奶的,老子要改变式地飞到了日本。

  “唉呀,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说别人,我要是在国内能混好,吃饱饭撑的没事跑到这个啥啥都贵、吃碗面都吃不饱的地方?”既然是喝酒,哪能一瓶啤酒就了事。刚看今天是个好日子,从床底摸出了没舍得喝的朋友送的内蒙古白酒,六十五度,一杯下去就让大炮说出了实话。

  “屁话!国内五快钱一碗的大肉面还能撑死你呢,而且还有大蒜,你怎么不留在国内?还不是想过更好的日子才来日本的吗?”和一群北方人待了两个月多,方臣熙一直极好地发挥着他那湖南人火辣的性格,直来直去,其他三人也都喜欢他这一性格。住在一个屋子里,你上铺我下铺的,尤其又是在国外,藏心眼子或耍小聪明是无法与同屋的人相处的。

  “你小子是不是家里给寄辣酱来又来精神头了?不就是想说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大道理嘛,更是狗屁!这要是一开始就在高处待着,谁会挣命似地往上奔?”大炮岂会服软,至少嘴上不可能。

  “行了行了,光吃顿白菜豆腐炖粉……丝就把你们得瑟成这样!这还没几块肉呢,净是骨头。这要是一人发条鸡腿,你俩还不拿着鸡腿决斗了!”

  王文俊这心里正吃得舒服,最受不了他们这样毫无意义地挣来挣去的,两人各打了一大板子,挺凶的气势倒也暂时让两人消停了下来。大炮照样喝他的白酒,方辰熙继续嚼他的辣椒。

  这个问题其实王文俊在前一阵子人生第一次口腔溃疡时就稍微想了一下:为什么要来日本。答案当然没想明白。为什么?当然有大炮说的原因,但也有方辰熙辩的理。两者都没说不错,两者都在理。人都是被逼的,要是在国内混得好好的,按照中国人的守土情结,谁也不愿意跑道异国他乡洗盘子,不但洗盘子,还要用手去扒拉带有他人唾液的食物。当然,有钱人全家移民海外则在话题之外,因为人家是有钱人。可是话题的重心和中心却偏偏在“有钱人”这三个字上!这个屋子里住的四个人不正是想变成有钱人才跑到日本来的吗,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吗?王文俊觉得没有,即使是有,也是冠冕堂皇的鲜亮外衣,是说给别人听的。

  有钱人自然不是谁都能当,但估计谁都想当有钱人,想作没钱人的人应该很难找,但是肯定有,是那些志向和境界不一样的人群。王文俊当然把自己划分在“庸人”一栏里,所以说出想变成有钱人的梦想不感到丢人或不好意思。其实来日本就能变成有钱人,来日本也不等于能变成有钱人,日本人也不都是有钱人。但是,不知从何时起,去日本就成为许多受过挫折或不愿平庸的国人的梦。日本,这两个字仿佛被神化了,妖化了。不管是神,还是妖,反正都超出常人的境界。能够成神自然是所有人的梦想和目标;而成妖也不是不肯能发生的事,无论是神还是妖,都是迈向日本后的道路,区别在于每个人怎么走以及什么样的人在走。

  除了这顿引起颇多争论的白菜豆腐炖粉丝之外,最近两天还发生了一件值得深思的事情,一件不出所料的事情。大炮恋爱了。

  用恋爱这个词来形容大炮与邻班那个女孩儿的男女关系,以王文俊为首都不太认可,但这件事情发生在大炮身上倒是让其他三个单身汉认同。女孩儿比大炮还要大两岁,长得不说漂亮倒也不说丑,还是刚总结得对:一看就知道是个爱跑风的!

  风是*的风,正面评价的话就是热情奔放善于交际。据大炮说他和小倩是一见钟情,在走廊里邂逅后始终无法忘记对方,而爱情的力量偏偏又总是让两个心仪对方的青年男女频频碰面,于是一来二去,在春心萌动以及飞眼传情之后,他和小倩的手牵到了一起,嘴在五分钟后顺便牵到了一起。

  两个多月过后,王文俊发现不但是自己班里,整个初级班的新生中陡然平添了许多对情侣,有的是一批中自我解决,有的是与高一年级的“先辈”跨越时空地爱恋,反正卿卿我我的场面激增。炎炎夏日即将到来,可是不少人的心却处在桃花盛开的烂漫春天。终于,大炮的“出轨”宣告他们这个寝室也没能守住最后的防线,成为爱的沦陷区。

  “都抓紧啊,再磨蹭可就不剩了啊。”大炮说。

  刚有些蠢蠢欲动,但又不知该不该出洞,可是又觉着当下正是一显身手的大好机会。上初中高中的时候,家里自然管得紧,虽然也曾青春年少过,但还是错过了与某个女孩儿来一场山盟海誓的初恋故事,到现在连初吻都没献出去,也没夺过来,用大炮的话说“老哥还是个雏。”刚觉着自己身在国外,父母即使想管也管不了了,终于逃出了管制圈,再不摆脱雏更待何时,老这么雏下去也不是个事,毕竟男欢女爱既是天经地义,又是处于思想和肉体上双重巅峰期的他这个男人(男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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