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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海滨青年-第45章

小说: 海滨青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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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殇拖了疲倦的身体,摸爬了一整夜的时间,终于回到了市区,他无处可去,便窝在了公园的一处凉亭下。他一头蓬蓬乱发,满脸油垢,鞋也磨破了,衣服也皱巴巴的,浑身一股汗酸味,活脱脱一副乞丐样子。偶尔路过的人,无不用怪异的眼神不住的打量他,离殇觉得了,忙拉直了衣领挡了脸。低头缩颈匆匆跑开,躲到僻静的角落里去了。

    到了晚上,他才敢出来走动。猛然瞥到一张寻人启事:莫离殇,男……。上面贴的照片是自己十七岁生日那天西装领结、意气昂扬的照片……一股暖流涌过,还来不及欣慰,一波酸潮却澎湃而至。他眼角一潮,咬牙,颤抖着腮帮子,伏在贴纸上,低声抽泣了起来:“爸爸,妈妈……”

    信脚乱走,不觉就到了天河大酒店的门口。灯光中,辉煌的大厅里影影绰绰全是人——“爸爸”、“妈妈”、“欧阳崇”、“良秀”、“水柔”……离殇一个个的辩识着,眼泪在脸上重又冲出两道沟痕。

    他正哀痛之际,几辆车停在了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子里走了来——欧阳崇!他赶紧越过马路,追了上去,可欧阳崇早随父亲进了大厅。正待进去,门口的迎宾员却伸手拦住,目光凌厉的盯着他,用手指扣了扣身边的牌子,上面赫然几个贴金大字——“衣冠不整,怒不接待!”

    离殇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那样的邋遢肮脏。于是冷笑一声,黯然转身。只听背后有人在小声讥笑:“这年头,要饭的也敢进酒店了!”

    离殇如同挨了鞭了抽挞一般,头垂得更低了。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到往来的车辆,“砰”的一下子被撞倒在了地上。开车的探出头来,破口大骂:“*的!眼睛长屁股上了!臭要饭的,还不给老子滚!”离殇咬紧牙关,从地上撑起来,忽觉大腿膝盖处一阵阵剧痛,才发现那里已是血淋淋的了,又惊又拍,眼前一片模糊。

    “还不走,老子撞死你!你信不信!”离殇含泪一瘸一拐的跑到了马路边。实在忍无可忍,抓起一块断砖,狠狠的砸了过去。车主正得意,却“咣啷”一声,飞来满脸的玻璃渣子。他跳下车要追,却早没人影了,只是自认“晦气”,悻悻的开车走了。天河酒店门口的几个迎宾员开心的拍手,“哇!那小乞丐真有意思!”

    进了二楼的宴会厅,欧阳崇离开父亲往水柔的方向走去。他冲她*的笑了一下:“生日快乐。”水柔满脸忧郁走了过来,开口就问:“看了今早的报纸了吗?”“嗯”欧阳崇低下头,鼻子里酸向的应了一声。水柔也哑了嗓子,再问:“有离殇的消息吗?”“没有……”欧阳崇眼睛一酸,热泪就流了下来。水柔的眼圈也红了,哽咽道:“离殇每次生日都会在这里举行聚会。我原想,也许机缘巧合,我们会在这里碰见他,也好帮他一帮。我已经将他的相片交给门口的保安了,如果发现了离殇,务必要留住他,请他进来。或许他已经上来了,你我留神吧!”说着,说着,俩人不由恸感五内,唏嘘对泣了起来。担心被别人撞见,俩人赶紧拿纸巾擦了眼睛。欧阳崇抬头往人群里扫描一圈,哀喟道:“只剩下我们两人了……”水柔眼里又泛起来泪花,“别再撩人伤心了。明天我打算印些寻人启事,到各处热闹地方去张贴,你有空过来帮忙吧!”欧阳崇沉沉得点了点头。水柔开释道:“今天我生日,高兴点吧!”这时,人群里一阵骚动,原来,商斌福带了夫人、儿子来赴宴了。水柔对欧阳崇道:“我得去招呼一下了。”于是,回来父亲身边,迎了过去……

    离殇捂了伤口,在幽暗的小巷子里蹒跚着。对面过来一对情侣,看了他一眼,在背后小声议论:“这乞丐真可怜!”“乞丐?!哈——”离殇发狂的转身冲那对情侣吼道:“我是乞丐!”“疯子!”俩人骇得立马飞窜而逝。

    离殇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怔忡痴望着。膝盖上的血半凝固了,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着暗涩的血光。他喃喃道:“钱……,有钱真好……我要赚钱……赚很多钱……”好一会儿,他攀着水管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便向小巷尽头的一团黄晕跑了过去……

    自从良秀走后,不遂心的事变接二连三的发生。眼见身边的知交朋友日渐稀疏零落,欧阳崇便把一腔的心思都压注在了雨香身上。

    半期考成绩下来,雨香破天荒的跌出了前二十名。欧阳崇心疼不过,想要安慰安慰她。可是她最近老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细细揣测,认为是前几次因离殇的事冷落了她,所以她生气了。急切想挽回,临场却又怯懦不敢进前,真是愁肠百结。思之再三,狠下决心:既然真心的喜欢她,连生命都可以漠然视之,何况真是自己的不是,那么就无所谓尊严不尊严了。再说了,即使她没有那心思,也可见得我的温存大方;如果有,那她自然也明白我的心思,一举两得!

    明天上学的时候,欧阳崇知道雨香还没来。便故意在走廊上延磨时间。终于等到雨香婷婷款款的走了上来。他一回首,笑呵呵的打招呼,雨香抿嘴,幽幽一笑,继尔,又阴下脸色,直视前方,似有怨意道:“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我呢!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有什么阴谋!”欧阳崇讪笑道:“哪有,前几天发生好多事,所以一点心情也没有,我谁都不理的!”

    雨香:“哦?”

    “不信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什么好心?”

    “啊?!”

    “傻瓜!”

    欧阳崇也跟着笑了起来,以为前嫌冰释了。但是,以后发现雨香不似从前那么坦率自然了。为人矜持了许多,说话也极边尽限,太过礼貌,反觉生疏了许多。

    转瞬之间,又一个秋天到了。校园里的梧桐和枫树又开始落英缤纷。有几株已凋散的差不多了,露出嶙峋的枯枝,愈显出萧瑟光景来了。

    水柔坐在太阴湾边的长凳上,掩了手中的信,沉吟道:“清凉一叶舟,芙蓉两岸秋……”钟南麓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停在背后,用手轻轻替她拂掉肩上的坠叶,兀得笑道:“雅兴不减啊!”水柔唬了一跳,娇嗔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我朋友来信了,她说她现在那里放了暑假了,正和她表姐在打工呢!”

    “谁?”

    “水良秀啊!”

    ……

    “表姐,史莱利来电话了,说他姐姐来了。叫我现在就将练毛笔的字帖借她。”玉侯道:“不会明天给吗?洋鬼子真麻烦!”良秀狡黠道:“真的这么认为么?搞不好,我将来就有个洋鬼子表姐夫了!”玉侯笑道:“你别贫嘴,我看你快有个洋丈夫了!我常听见史莱利在背后夸你好看。估计今晚‘不怀好意’哦!”良秀说她瞎扯,玉侯突然向天花板叫道:“欧阳……”瞬息省悟,赶紧住了嘴,讪讪的笑。良秀一听,心像被什么狠狠拽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撞在地上。接着,一阵掣痛,连忙挟了字帖等匆匆一楼。刚坐上车,玉侯就从楼上探出头来,调笑道:“早点回来哦!”良秀白了她一眼,叫司机老张快开车。

    史莱利生得面貌白净,身材中等,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出很斯文的样子。他还会说几名简单的中文。

    良秀一下车,就见他领着一男一女在公寓楼前候着了。通过介绍,良秀知道,女的是他姐姐,叫做罗莉安,罗莉安又高又瘦,满脸雀斑。旁边那个胡子拉碴,后脑勺留了根小辫子的是他姐姐的男朋友,长得十分高大健硕,名字也是很霸道的“沃特酷斯”。

    他姐姐的中文显然要好很多,一见面,拉手拥抱,亲热的了不得。一面转述他从史莱利那里听来的信息,连夸良秀了不起。良秀免不了谦逊几句,然后将带来的东西恭呈给她。她一见到文房四宝,便兴奋的尖叫,非要良秀写几个字让她见识见识。

    眼看时间晚了,罗莉安又殷勤挽留良秀留下来吃饭。良秀表示心领了,但有要事在身。罗莉安却坚持要她尝一尝自己新学的中餐手艺。史莱利和沃特酷斯也极力鼓动姐姐去买菜,招待良秀。良秀还来不及再度推脱,罗莉安已出去了。

    沃特酷斯等罗莉安一上电梯,马上回屋,将门“砰”的一声撞上,冲着良秀“嘿嘿”的怪笑。良秀以为他要开什么玩笑,刚想和史莱利说话,却听他们两个用西班牙语叽里咕噜说着,眼神不时瞟向良秀,还一个劲的点头。良秀警觉起来,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栗,用英语故作轻松道:“你们说什么?有什么秘密,我能听听吗?”沃特酷斯*着用英语回道:“当然可以。我们在讲,你是不是*,有兴趣接受检查吗?”

    良秀一听,面红耳赤,又羞又恼又怕。史莱利对沃特酷斯奸笑道:“哟,宝贝!她还脸红呢!”两人呲着牙,放肆的笑了起来。

    沃特酷斯摩拳探掌,跃跃欲试,良秀强抑住心里的恐惧,凛然道:“史莱利,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史莱利瞅着沃特酷斯笑,沃特酷斯揪了脑后的一串辫子,道:“为了你,坐几年牢又怎样!完全值得!”说着,一纵身,便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良秀,尖着嘴要吻。良秀紧闭双唇,手掌抵住他的脸,誓死不让靠近。沃特酷斯却无耻道:“嗯,好香!”竟然舔起良秀的手来了。“啪”良秀本能的奋力一掌,打得沃特酷斯措手不及,退后一步。史莱利在一旁早按捺不住了,乘势上前,一把揽住良秀的腰。良秀照着他的胳膊,使劲的一口咬了下去。“啊……”史莱利鬼哭狼嚎的惨叫。沃特酷斯恼羞成怒,过去一把揪起良秀的头发,然后将她抱起,就往沙发后面抛了过去。良秀痛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瞧见阳台门敞着,便嘶着嗓子大声呼喊:“救命!”

    沃特酷斯冲上去,捂住她的嘴,骑在她身上,一只手就开始撕扯良秀的T恤衫。良秀拼了命的挣扎,泪水涟涟而下。史莱利握着血肉模糊的胳膊,锥心的疼痛使他箭步上前,对着良秀又踢又踹,以泄心头之恨。沃特酷斯见良秀气力似乎渐渐衰微了,于是扛起她往房间里走去。良秀软绵绵的,任其摆布。

    在经过一个柜台时,良秀迅速抓起上面呈放的一尊瓷像,狠狠冲他的后脑勺砸了下去。沃特酷斯一痛,便将良秀“扑嗵”一声砸在了地板上。良秀忍痛挣扎起来,就朝阳台跑去。史莱利和沃特酷斯追了过去,把良秀迫到了墙角,*笑道:“看你往哪儿跑!”说音刚落,二人就一齐扑了过来。良秀双眼一闭,纵身一跃,就从阳台上跳下。

    那姿影就像欧阳崇小时候做给良秀的纯白纸莲花——从高处打着旋,翩翩袅袅!

    风从眼稍呼呼掠过,将眼泪一颗一颗抽出来,然后扯碎……

    再见了!欧阳崇……

    “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胭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钟南麓向水柔笑道:“这虽是咏叹杏花的,放在芙蓉身上也是很相宜!莲瓣的根处不也渲染着淡淡的红色——一样水灵、*!”水柔点头,又问还有什么好的。钟南麓略一沉思,昂首道:“论气节,牡丹算是刚烈的,‘玉可碎不可毁其白’,可惜这世间没有几块美玉了!”

    一息风过,残荷飘举,斜阳铺展,融在水中,漾漾的一池“血水”。

    老张在车里等得不耐烦,刚想打电话给良秀。却见一团白色从天而降,砸在了离车不远的地面上。

    周围纳凉散步的群众,唬得俱尖叫了起来。老张疾忙下车去看,似有些眼熟,心“突突”的狂跳了起来,及至到了面前,不由失声叫了出来。仿佛一个晴天霹雳,轰得他魂魄俱散,跪在地上,摇晃着良秀的身体,“良秀,良秀……”

    最后一颗晶莹的泪花顺着她的鼻梁脉脉滑落,溶在了殷红的血液里……

    “我是清白的!”含着一道血丝的嘴角,轻轻的上扬,款款合上了眼睛……

    围观的人中早有人报了警。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警察迅速封锁了现场。

    史莱利和沃特酷斯在十五层楼阳台上看着这一切,慌得手足失措。回到屋里,急得团团转。突然“咚……”传来一阵急促暴烈的敲门声,两人战战兢兢问:“谁?!”只听一声咆哮:“我!罗莉安!”史莱利一听是姐姐,立刻开门拉她进去,又“哐”的把门顶住。

    罗莉安红着眼,厉声喝道:“说!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史莱利两股战战,跪在地上:“姐姐!我错了!”沃特酷斯糊乱抹了一头的汗水,抖着嗓子,道:“我只想跟她上chuang,没想她却死了……”“啪”罗莉安劈手给了他一掌,滚下两行泪来——“*!”然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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