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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爱,妙不可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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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被欺负一事,叶文远明明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没说,调头就回了房间。这一刻,郝妙真的相信,他说要解约,由她赔毁约金,并非唬她。他这种人,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郝妙收回要离开的步伐,直接入了浴室。
    “算你识时务,哼!”
    王丽娜还在外面说什么,郝妙都没仔细听了。拿纸巾把头发和T恤的水略略吸干,提起水桶里的地拖,扭干,开门出去。
    十月底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简直就是活受罪。不想开口说一句话,反正这里的人也惜字如金。只是真的很难受,并非身体,是她的心。来这里之前还存在着的半分希望,最终也在他的冷眼下消失贻尽。那么冷酷无情的人,昨晚还热烈的亲吻她呢。
    要说他们有点情分?不可能了。
    郭健行于傍晚时分回来。在外面跟人谈了整个下午有关春节演奏会的事宜,一门屋便看见叶文远坐在客厅看书,王丽娜不见人,而厨房里有纤瘦的熟悉身影,一切彷如前几天的情景,充满着和谐,他高兴得几乎要跳起庆祝。
    “和好了?”郭健行挨着他坐下,八卦地轻撞他的手肘。
    叶文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而翻了一页。“什么叫和好?”
    郭健行抿抿嘴,有点不屑:“装吧你!”嘴硬心软的臭家伙,其实在乎得要命,不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干嘛要把菜扒到一边去不让人挟,这分明就暗示叫他为某人留菜。
    叶文远不理他,径自继续翻书。
    他爱面子,郭健行当然知道。识相地转换话题,拉回正事上:“演奏会的细节已经谈妥,对方完全同意你的要求,新曲会在那天发布。”
    “嗯。”看书的头并没抬起,只有清冷的回应。
    郭健行瞟向他:“你得加紧创作了,还要录音。”
    “嗯。”
    “也需要多练习。”
    “嗯。”
    “……”他真有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郭健行灵机一动:“那就原谅郝妹妹吧,别生她气。”
    “谁生气了?”叶文远反问。
    就是你!郭件行多想把这句话送给他,却怕他会恼羞成怒。“我说呀,其实事情……”
    “呯!”响亮的声音把郭健行的话打住,他疑惑地看向厨房,回头时与同样收回视线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发生什么事?”郭健行喃喃问完,见叶文远仍是没反应,于是起身快步过去。开放式的厨房内,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蹲在地上。大概是听到脚步声,她微微抬起头。
    “不好意思,打破了一个碗。”她忙着道歉,正在执拾的手却不小心被碎片划了一下。鲜红的血先是一滴,继而流得越来越凶。
    “哎呀,你的手被划伤了!”郭健行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拉起。
    郝妙跄踉了几步,最后靠着料理台才站稳。划伤了吗?她都没觉得痛,现在身体唯一的感觉除了发热,就是无力。
    “你太不小心了,我去找纱布来!”
    郭健行匆匆跑出厨房,目标是浴室。郝妙怔怔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直到叶文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呆愣地别过脸,只怕与他对视,又会被嫌弃。
    叶文远皱起好看眉头,盯着她的手一会,才转移视线望着她的发顶。
    察觉到他的注视,郝妙牵了牵嘴角,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他一定以为她在耍苦肉计,博取同情分。没说话,转身打开水槽上的水龙头,任冷水直冲伤口,抿紧的唇颤抖得几乎就要哭。原来被他漠视的滋味,真的很难过。
    “哎呀,我拿了双氧水帮你消毒。”去而复返的郭健行要抓她的手臂,郝妙轻轻避开。
    “不用了,很小事。”她小声拒绝了他关心,还惦记着地上的碎片,只怕打破碗一事又被借题发挥,拖起沉重的步子,去找扫把。
    “割得那么深,还说没事!”这话是郭健行跟叶文远说的,可是他根本还没听完,便匆匆尾随着郝妙出去。
    21 
叶文远没有追很远,便见郝妙拿着扫把回来。他靠着酒吧台,隔着几步的距离,看她低头默默地清理地上的碎片。她的嘴唇紧紧闭合,黑框眼镜下长而密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中微微颤动,那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郭健行经过他身边时无奈地叹了口气,叶文远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原谅她?
    不可以!
    当众羞辱他,光这条罪就足够叫她好好受点教训。王丽娜的刁难只是小小罚诫,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冲动卖单。他冷眼旁观,没错!
    郝妙弯腰把垃圾扫进簸箕里,挺起身时,突然感到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之际,她匆忙往身旁一抓,本想扶着料理台,却把案板上切肉的菜刀扒到地上。“哐啷”一声,锋利的刀口仅离脚边一厘米之隔。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一道力便把她从原地扯开。
    “小心地上的刀!”喝斥的同时,叶文远已手快地把刀拾起,并厉声指责:“没长眼的吗?”
    这是今天进屋以后,他第二次跟她说话。看着他黑沉的脸,郝妙不由得呆住。过了片刻,她终于意识到他的怒意,才后知后觉地浮现出仓惶狼狈。
    “对不起。”回答声有气无力,她甩甩头,很想让自己清醒,然而浑沌的脑袋已经不听使唤,身体忽冷忽热,手脚止不住的颤抖。
    叶文远瞅着她,触目所及是她两片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还有眸里的丝丝惊恐,仿佛他是鬼。仿佛走错方向了,他原来只想让她知道自己不好惹,却非要她怕他!
    “就不能小心点!”为了舒缓紧张的气氛,他故意扯开话题,不过想到刚才险象横生,说出来的话不禁粗了几分。
    “哦。”郝妙虚应了声,懵懵的大脑仍然理不出完整的思路。只知道自己又被骂了,又惹他生气,她应该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原谅?做饭!对,他喜欢她做的菜!
    伸手去抓案板上的菜刀,结果还没碰上手就被狠狠打掉。
    “干什么?”他恼怒地制止她,就怕她现在的状态,做多错多。“出去!”
    他拽起她的手腕往外拉,郝妙误会他要赶她走,挣扎着反抗:“不要!不要!咳!”
    热呼呼的气喷在脸上,叶文远的手忽地转了方向,摸上她的额,一片火烫。“你发烧了!”怪不得整个人浑浑噩噩。
    拦腰把她抱起,郝妙仍在拼命踢脚,像小孩似的嚷叫:“我不走!不走!”
    叶文远把她扔在沙发上,走进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出来后看到她闭合着双眼,脸色涨得更红,嘴巴半张着,急急地喷着热气。
    大概是感受到他的靠近,她倏地张开眼,伸手扯着他的衣角,半哭着央求:“你别生气,好吗?”一滴眼泪随着说话从眼角滑下,显得她更楚楚可怜。
    叶文远没有回答,直接把毛巾铺上她的额。
    或许是因为生病,人变得脆弱,见他仍是不理不睬,郝妙心下更难过,呜咽了两声便哭了出来。
    细碎的抽泣声钻进耳孔,像有人拿针有一下没一下刺着他的心脏。叶文远粗鲁地扯掉那副难看的眼镜,毛巾覆上她的眼帘时却变得温柔。
    “不许哭!”这种命令式的安慰非但没能阻止眼泪,反正使她哭得更凶。
    郝妙六岁的时候,在幼儿园被一小胖子欺负。他每天都会扯她绑得很好看的辫子,还威胁她不许跟老师告状,否则就打她。那时郝妙胆子小,真的不敢吱声,回家后却怎么也不肯再上学。后来在郝爸郝妈连哄带骗下,她才跟父母坦承此事。
    对于女儿这嗫嚅行径,郝爸爸也没办法,只好教她,当遇到委屈时,只管大声使劲哭,只要哭,对方就会怕。其实郝爸当时只想通过她的哭声吸引老师的注意,结果小小的郝妙未能理解,以为只要被欺负,哭就能解决问题。因为此事,她自小就变得爱哭,郝妈妈之后几经功夫才纠正她这个小缺点。此时此刻,病得迷迷糊糊的郝妙却突然记起这事来。哭吧,只要哭了对方就会怕。
    叶文远几乎被她的哭声折磨得抓狂,直想扔下她不管,可是身子一动,才发现她拉着自己衣角的手仍没放开。那近乎固执的小动作,忽然让他冷硬的心房开始软化。
    好吧,其实她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做错事,大人不能太计较。
    他在沙发边蹲下,用毛巾擦拭她额上的汗,还有流出来的泪水。哭声终于有所放缓,她仰起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用略微沙哑的软糯声调说:“你不要生气。”
    叶文远翻了翻白眼,勉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你还会演奏吗?”
    这丫头太得寸进尺,叶文远迟疑了一下,她又扯扯他的衣角,满脸祈求,还挂着一泡泪水的眼睛紧紧地瞅着他,仿佛得不到肯定的答案,泪水就会迅速流下,以示抗议。
    叶文远吸了口气,终是受不了这种摧残,用极恶劣的口吻道:“会演奏,行了吧?”
    郝妙听到这话,展颜一笑,提起两天的心舒了,两秒后徐徐合上眼。
    真好,可以休息。
    叶文远再次摸摸她的额,温度似乎比刚才更高,肯定是被沷了一身水,连衣服都没换,所以发烧了。带着些许自责,他往身后看看,郭健行不在,大概回了房间。这种天气,还是得找医生来。
    几乎在他离开的同时,大门便被人打开,王丽娜呼喝着一名女仆把几箱衣服搬进屋。天气不好,都快没衣服穿了,她利用下午的空档把积压了几天的脏衣服运送出去,然后再添置了一堆回来。走进客厅,她看到郝妙竟然大刺刺地躺在沙发上,不禁怒火中烧。
    “喂!你好大胆,居然偷懒睡觉?”
    郝妙只听到有人在耳边吵得要命,努力想睁开眼却没能成功。王丽娜被漠视,火气更盛,双手抓着她的手臂猛地信外一扯,娇小的身躯即时如皮球般掉到地毯上。
    “你在干什么!”叶文远刚下楼,便撞正这幕。他大喝着冲过来,用力把王丽娜推开。看到郝妙拧紧了眉,心下一揪,回头朝王丽娜大吼:“如果她有事,你死定了!”
    “什么嘛,她偷懒!”王丽娜心急地为自己辩护,却见他已不理会自己,只小心翼翼地把郝妙抱回沙发上,一股酸意从喉咙涌上来。“文远,我带一名佣人来,她工作麻利,还烧得手好菜,可以说是万能女仆。”
    王丽娜挨近他,讨好似地冲他咧嘴一笑。叶文远厌恶地别过脸,指着门口冷声道:“带着你的行李和人,马上给我滚!”
    “文远,你说什么?”王丽娜像是听到天方夜谈,完全不相信这话出自他口中。
    “我说——滚!”叶文远以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命令。
    “你怎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客人!”
    “不请自来算什么客人?而且,你竟敢犯了我的大忌!”屡次欺负这个笨蛋,真以为他不说话就能为所欲为。
    “佣人是你妈妈挑的,你如果不喜欢,可以跟你妈妈说去,干嘛要迁怒于我?”王丽娜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叶文远越来越后悔自己当初允许这个蠢女人留下,如果不是她恶作剧,郝妙就不会生病!懒得解释太多,他快步走到门口,以实际行动,一手抢过女仆手里挽着的两个行李箱,拖到客厅门口外直接扔到台阶下。“别要我再重复,滚!”
    “文远,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呜!我要告诉你妈妈,你欺负我!”王丽娜扑到他身上,边哭边叫。
    叶文远一手甩开她,再剔剔衣袖:“别拿我妈妈来压我,你要知道,这辈子,我谁也不卖帐!”
    “你太过分了!呜!”王丽娜何曾受过此等待遇,她跺跺脚,把迎上来的女佣推开,哭着冲进外面的雨里。女佣见状,扫了黑着脸的人一眼,也匆匆跟着离开。
    叶文远甩上门,转身便看到站在楼梯口的郭健行。
    “一怒为红颜了。”郭健行吹了个口哨,似笑非笑地调侃。
    叶文远白了他一眼,几步回到沙发旁,一把抱起郝妙,上楼梯前对着郭健行说:“等会医生会来,你带他上我房间。还有,熬点粥。”
    “啧啧,郝妹妹农奴翻身了。”
    “闭嘴!”
    郭健行摸摸鼻子,知道有人脸皮薄,也不再开玩笑。
    叶文远抱到睡得昏昏沉沉的郝妙回到房间,把她放床上。刚才掉下地时不知道有没有摔伤,他翻看她的手脚,没发现瘀痕。摸摸她的T恤,不知是未干还是被汗湿透,反正粘粘乎乎的。他跑进衣帽间抽了件自己的衬衫,三两下便帮她换了。
    病了也好,起码很乖。他摸着她发烫的脸,俯下身吻吻那片红唇。
    “你迟早是我的!”似是发誓,也似是宣示主权。
    不知不觉就被贴上了标签,而郝妙,却仍然懵然不知。
    22 
郝妙这一病简直是来势汹汹,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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