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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故纸眉批(全本)-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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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救救孩子!(3)
要求军人为国尽忠没有任何的错误,但同时国家也必须珍惜将士的生命。当毅然决然地踏上战场的时候,将士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当奋力拼杀的时候,他们已经为国家尽忠了。他们已经尽了全力,他们的付出已经足够。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要求他们在战败之时必须马革裹尸、杀身成仁?
  如果非要寻找理由,我认为理由只有一个:面子——专制*者的面子,以及似是而非的国家面子。为了自己面子上好看,就不惜让别人去做烈士,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所以,历代的专制*者都喜欢干这种事。汉武帝自然是希望李陵战死的,因为那样他就“很有面子”——“看,将士们是多么忠于我呀!”即使到了近代,和汉武帝刘彻的想法一致的人依然存在,蒋介石就是其中的一位。
  李敖就说蒋介石有一个“文天祥情结”,就是总希望自己的将领学习文天祥,能以身殉国。1947年4月,蒋介石集合前方高级将领到南京受训,在开学典礼上,他明确要求军人应有杀身成仁的精神,一旦战败被俘,“只有自杀”才能解决这“人生最可耻的事情”。在淮海战役中,他更是时时处处暗示高级将领要以身殉职,“为*尽忠”。宋希濂在自己的*中谈到,他到淮海战场之前,蒋介石请他吃饭,饭后放映了一部《文天祥》的电影片,暗示宋希濂要学习文天祥,在关键的时刻杀身成仁。杜聿明是蒋介石的嫡系将领,在被派往前线之前,蒋介石“表情沉痛”地告诉他:这一战是生死存亡之战,“你放下枪,我脱军装!”师生之情溢于言表。有感于此,杜聿明在被围困之际拒绝投降,最后下令军队突围。以当时的战况而论,杜聿明的部队已被围困多日,粮食断绝,士兵只能杀掉战马,吃马肉,马肉吃完了就只能吃草根、树皮,部队的战斗力已然丧失。仗打到这个份儿上,按说杜聿明已经为蒋介石“尽了全力”,对得起蒋介石了。可是,因为杜聿明最后仍然兵败被俘,被俘后又没有自杀,没有达到蒋介石所要求的杀身成仁的标准,所以,蒋介石就恶毒地对待杜聿明的家人以示惩罚,其思路与当年的汉武帝如出一辙。杜聿明的夫人曹秀清被蒋介石扣为人质,带到台湾,过着非常悲苦的生活。杜聿明的长子杜致仁在气愤之下自杀而死。幸好,杜夫人生了个优秀的女儿杜致礼,杜致礼嫁给了一个更优秀的人物——杨振宁。1957年,杨振宁和李政道一起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这个时候,蒋介石和宋美龄又对杜夫人一家大献殷勤,目的是通过杜夫人曹秀清劝说杨振宁回台湾,“为*效力”。杜夫人将计就计,以劝说女婿杨振宁之名去了美国。通过女婿杨振宁,曹秀清与丈夫杜聿明取得了联系。后来经过周恩来总理的精心安排,曹秀清于1963年6月回到北京,和杜聿明夫妻团聚。
  杜聿明一家当然要比李陵一家幸运一些,可是,在他们的对手一面,蒋介石对待部将及部将家人的做法,比汉武帝高明不了多少。在整体思路上,蒋介石和汉武帝是一脉相承的。历史跃进了两千多年,而蒋介石的思维还停留在汉武帝的水准上,这看似不可理喻,可实际情形就是如此。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因为蒋介石和汉武帝都是专制*者。专制*者从来就不惜以他人的苦难来做自己的精神面膜;专制*者从来就不惜以他的尸骨来装饰自己的权力基座;专制*者从来就不惜牺牲他人的血肉之躯以成全所谓的忠孝牌位。我想,这便是破解李陵困局的最佳定律。
   。。

“时势造英雄”的反面
“时势造英雄”这句话为人熟知,其中的道理也不难理解:特定的历史条件常常会把某个人推到时代的风口浪尖,使之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不过,接下来就有一个问题:时势既然可以帮助某些人放大优点,使他们成长为一代英雄,那么,时势是不是也可以放大某些人的缺点,从而造成某些个人悲剧和历史悲剧呢?换一句话说,既然有 “时势造英雄”的事例,那么有没有“时势毁英雄”或者“时势误人”的情形呢?
  当然有。
  我们先来读一首咏史诗:“隋炀不幸为天子,安石可怜做相公。若使二人穷到老,一位名士一文雄。”这首诗中提到了两个历史人物:隋炀帝杨广和王安石。隋炀帝是历史上著名的荒淫皇帝,可是他才华出众,写过很多诗文,这些诗文收在《隋炀帝集》中,很得后人赞誉。唐太宗李世民曾感慨道:“朕观《隋炀帝集》,文辞奥博,亦知是尧、舜而非桀、纣,然行事何其反也!”诗文之外,隋炀帝还能带兵打仗,他年轻的时候曾统帅50万大军平定南方。他的父亲隋文帝也承认,在建立隋朝帝业的过程中,杨广立下过汗马功劳。有这样的才学,成为一代名士显然是不成问题的。可惜的是,隋炀帝“不幸”当上了“天子”。杨广当了皇帝,行为完全不受制约,他人性中“恶”的一面便无限放大:自负演变到独断专行,奢侈发展到荒淫无度,好大喜功转化为穷兵黩武。隋朝的局势由此变得不可收拾。据说,晚年的时候,隋炀帝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将被处死命运。有一次,他照镜子,照过之后摸着自己的脖子说:“我的这颗头颅这么漂亮,只是不知道谁来砍它呢?”到了这个时候,大概他才真正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料儿。可惜悔之晚矣。
  王安石的情况比较复杂。他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优秀士大夫的典范,他不仅文章写得好,而且堪称道德楷模。他心怀天下,勤勉有加,生活俭朴,在做基层官员时颇有政绩,就连他的政敌都佩服他在私德上的完美。也正因为有这么多的优点,所以宋神宗才选中他来主持改革大计。可是,王安石性格执拗,“原则性太强”,容不得不同意见。这点个性缺憾对一般人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一朝“相公”来说就很致命。俗话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意思是说,主持全局工作的人必须有容人之量。你容不得别人,怎么能“团结众人”干好工作?因为执拗,王安石在主持变法大局时就听不进不同的意见,不但反对派的声音他不听,就连中间派的合理化建议他也认为是“噪音”,也在清除之列。这样做看似很有“气魄”,可实际上为变法运动的最终失败埋下了伏笔。更重要的是,王安石在变法期间排斥异己的做法播下了宋朝党争的种子。变法失败后,宋朝政治随即陷入到党争的泥潭之中,蜀党、洛党两派势力互相争斗,“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不复存在。所以,后人才说“安石可怜做相公”。如果不是“时势”把王安石推到“相公”的位置上,那么,以他一代文豪加道德楷模的修为,他的历史形象近乎完美。可惜的是,“时势”把王安石推到了“相公”的位置上,而他主持的变法最后又失败了,所以,他不得不再接受一个悲壮的历史定位:失败的改革家。
  如果说王安石的例子不够鲜明,那么我们再举一个明显的例子——慈禧太后。关于慈禧太后,人们普遍的认识是:这是一个骄奢、昏聩的统治者。这当然是不错的。可是,如果我们报以“历史之同情”,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可能就会发现这里面也有着“造化弄人”的成分。慈禧太后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满族女子,她16岁入宫,懵懵懂懂地步入了险恶而奢华的皇宫。她26岁的时候丧夫,40岁的时候丧子。对女人来说,青年丧夫、中年丧子无论如何都是“重大的人生打击”,这样的遭遇足以令人同情。可是,很少有人同情慈禧太后。原因就是她后来统治中国近半个世纪,这期间作恶太多,人们只记得她的坏处,而把她的这些不幸遭遇给忽略了。再仔细分析,我们还会发现,慈禧太后之所以能统治中国近半个世纪,也是时势使然。到了咸丰时代,满族的八旗弟子早已失去了骁勇善战的雄风。满族男人大多从勇猛的战士变成了懦弱的花花公子,正是基于这样的“时势”,慈禧太后才有了控制朝政的机会。试想,如果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之类的人物还在,大清朝的国事哪里轮得到小小的叶赫那拉氏置喙?皇太极不是就逼死过父亲努尔哈赤的妃子阿巴亥吗?前朝的妃子不被陷害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控制朝政?可是到咸丰驾崩时,情况变了,大清国的皇族中已经没有像努尔哈赤、皇太极那样刚猛、决绝的男人了。所以,慈禧太后只要凭着皇后、皇太后的身份,凭着她在后宫积累的“叔嫂斗法”的手段,就可以“摆平”局势了。悲剧在于:历史给了慈禧太后统治中国的机会,却没有给她以足够的才能。一个没有足够才能的人长期占据着高位,表面上看,这是慈禧太后个人的幸运,可实际上这是我们整个国家的不幸。在慈禧太后的长期统治之下,中国一次又一次地割地赔款。因为慈禧太后个人的幸运与整个民族的不幸密切相关,所以,她最终仍然是不幸的——她一直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连本来值得同情的遭遇也往往被人忽略。
  一句话,“时势造英雄”是一枚硬币,它有正面,也有反面,反面就是“时势毁英雄”或“时势误人”。当“时势”硬生生地把一个不合适的人推到高位的时候,这个人自己往往会觉得这是一个机遇,别人也会误以为这是时势“造”出来的又一个英雄,可实际上这常常是一出悲剧的开始。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悲剧就是去干不适合自己、自己也没能力去干好的事情。
  

历史的报复(1)
中国民间有“遭报应”的说法,这里面当然有迷信的成分,但是“遭报应”的现象常常会在历史上出现,对此,我们有必要认真分析。有些“遭报应”的事纯属巧合,但更多时候,“遭报应”现象是含有历史发展的必然逻辑的。对于后一种情况,我们不妨称之为“历史的报复”。
  不妨先从汉武帝刘彻说起。刘彻当上了大汉天子的时候只有16岁,还是个“未成年人”。当时,他的祖母窦太后尚在,而且威望颇高,对朝政影响甚大,所以汉武帝没法放开手脚做事。汉武帝刘彻喜欢儒学,可窦太后信奉黄老之术,两人的“执政理念”不同,搞得汉武帝十分郁闷。祖母去世后,汉武帝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治理国家了,他接受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算是出了积压在胸中的恶气。不仅如此,他还处心积虑地预防“女主”和外戚专权。汉武帝有6个儿子。他和卫子夫所生的儿子叫刘据,曾经被立为太子。后来因奸臣挑拨,再加上汉武帝本人疑神疑鬼,把太子给逼反了。太子政变失败后,全家被杀。晚年的时候,汉武帝不得不重新选接班人。这时,他看好钩弋夫人的儿子刘弗陵,决定把帝位传给他。可是,他又担心“子少而母壮”,女主会“恣乱国家”,犹豫不决。最后,他想出一个办法:立刘弗陵为太子,同时处死了他的母亲钩弋夫人。汉武帝开创的这种做法叫“立子杀母”,其后一度被北魏所效法,成了一项“制度性”规定。由此可见,封建帝制是多么残酷、多么违反人性!
  汉武帝之所以“立子杀母”,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女主”及外戚专权。但诡谲的是,纵观汉朝,外戚专权的现象极为严重。“吕氏乱汉”是有名的“女主”和外戚干政,但那是在汉武帝之前,我们姑且不说。就在汉武帝“立子杀母”之后,外戚专权的现象并未得到多大的改观。汉武帝死后,西汉的大权落到了外戚霍光的手中。霍光权倾一时之际,就连汉宣帝都不敢与他同车,因为汉宣帝知道自己的皇位是“霍大人”给的,倘若不小心,随时有被“废掉”的危险。再到后来,汉朝更有外戚王莽篡权之事。也就是说,汉武帝生前所极力预防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对此,若地下有知,不知汉武帝会作何感想。如果说这是历史对汉武帝残暴作风的一种报复,恐怕不算过分吧。
  与汉朝相比,明朝的历史似乎更能说明问题。在建立了明朝之后,朱元璋杀害了一大批开国功臣。有人做过统计,从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的“胡惟庸案”,到洪武二十三年(公元1390年)的“李善长案”,再到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的“蓝玉案”,朱元璋的政治谋杀持续了十几年,被诛杀的文武功臣及家属有五万多人。可以说,朱元璋用功臣的鲜血诠释了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这样残忍的杀戮当然会留下后遗症,这个后遗症便是:明朝的君臣关系从此就再也没有融洽过。明朝的绝大多数时间,君臣之间的关系都处于敌对的状态,皇帝动辄就“廷杖”大臣,大臣也看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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