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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缺月梧桐-第230章

小说: 缺月梧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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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赵乾捷心里总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岳中巅也不是没说过古日扬这个家伙,评语只有一句:古日扬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这个时,风枪门手下来报:“门外有人想见赵爷!”——

    有些时候你边自己家地某处也不能随意进出,这不是玩笑,现在贾六义就处于这样的境况下。

    贾六义就在自己家里的一处偏院外面等着,他手抄在袖筒里缩着脖子在寒风里跺脚取暖,连明就里地手下都奇怪当家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在外边挨冻?但贾六义没法子,因为那些人没让他进去,在这个小院里丁玉展、秦明月他们正在议事。

    走运的是,没过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丁玉展愤怒的吼骂声:“怎么可能?!谁干的!”

    接着就是连声的叫骂,“丁少爷发火了?”贾六义掂着脚尖刚想听的更清楚些,但一声巨响。院门被从里面一脚踹烂了。

    丁少爷从里面走出来了,他眼赤的好像要滴出血来,着手捏的啪啪乱响,头发根好像都往上竖了起来,整个人简直如同要择人而噬地地狱恶鬼。浑身的杀气嗤嗤的往外吹着。

    贾六义本来想笑着打招呼,但看到丁玉展那张脸,不由自主的唰的退开一步,让开了丁少爷的必经之路,惊恐的弓腰鞠躬,眼睛看着地面,耳朵里响地是丁玉展靴子踏过门板碎片的“叭叭”声——他毫不怀疑现在的丁玉展会把人撕成碎片,暴怒的丁家三少爷。

    只等丁玉展经过他身边,贾六义才敢抬起头来,已经是满头大汗和满眼疑惑,他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好脾气的人发了这么可怕地火,这个时候,秦明月袖着双手跟着走出了院子。

    他在贾六义身边站定,看着丁玉展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小贾,出事了。”

    贾六义惊恐不定的问道:“什么事情啊?”

    “丁少爷筹的赈灾粮食今日启程,本打算发往昆仑总部,但在寿州城外……”秦明月顿了顿,说道:“被人动了。”

    “啥!怎么可能?!”贾六义好像被一个雷劈到了脑门,嘴都含不拢了:“我派了十个镖师专门护卫啊!谁能动的了?就算出事,我怎么没收到回报啊!”

    秦明月有些怜悯的看了看贾六义:“是我的人发现的,你的十个镖师连同其他人员,全部被杀。”

    贾六义又被雷劈了,他不停的翻起了白眼珠,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等他被手下摇的回过神来,四下一看,才发现秦明月已经不在外边了,他马上就向章高蝉住的这个院子里冲了过去,但昆仑的侍卫高手马上挡在了门口:“贾爷,您不能进去!掌门正和护法商议大事!”

    贾六义却激动不已,居然和昆仑的高手推搡起来,贾六义的手下赶紧把老爷七手八脚的拉了回来。

    “老爷,您不要太过悲伤,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慢慢找总会给赵兄弟他们报仇!况且这事和昆仑也没什么关系……”手下刚才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兄弟被劫匪杀了,纷纷劝慰当家的。

    但贾六义一架胳膊,甩开了他们,大叫道:“死了镖师又是一大笔银子!我找昆仑问得是这笔银子谁出?!难道他妈的又让我出?马料钱也得给他们算清楚!”

    “什么?丁少爷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贾六义后面猛然传来一声大吼,一群人朝后看去只见一个长须大汉急急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昆仑的高手。

    此人大家都认得,正是秦明月地心腹——昆仑堂堂主张觉。贾六义本就在火头上,听了撇的这么干净的话哪里按捺的住,扭头大叫道:“你说什么?”

    张觉脚步不停的朝院子走来,他瞥了瞥贾六义手下那群武士,冷冷笑道:“我再说一遍又怎么样?丁少爷的事情和昆仑有什么关系,乃是你们倒霉……”

    话音未落,一个贾家手下再也按捺不住,呛啷一声抽出刀来。但只曲着手却顺不起胳膊来,因为他们的当家人贾六义一把捏住了刀背,他呼呼的喘出两口长气。嘶哑低沉地说道:“看在千里鸿公子的面子上,等秦明月出来再说!”——

    在屋里的章高蝉和秦明月并不知道外边的贾六义急着和他们算账,他们现在很忙,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他们想吵架。

    这个偏院是贾六义为了昆仑掌门的到访而特别布置的,虽然小,但却极尽奢华,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穿着青色麒麟长袍的章高蝉却显得极其的愤懑。他不停的踱着脚步,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配上他飘逸的轻功,真地仿佛一只青色的麒麟在屋里飞舞。

    章高蝉急速踱步掀起了劲风,吹起怡然自得的坐在旁边桌子边的秦明月的下摆,他冷笑着端起茶杯悠悠的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片,这才享受之极地喝了一口:他知道章高蝉在等什么。在等勇气。

    勇气?武功天下第一的章高蝉也需要勇气?

    没错,因为他面对的是昆仑第一智将——秦明月!

    果然章高蝉在转了不知多少圈之后,倏地在秦明月面前立定,转身戟指指定了自己的副手。速度看起来快的如同鬼魅,他大叫道:“肯定是你!一定是你!”

    章高蝉此刻转身地身手在任何识货的高手面前,都可把对方吓得面无人色,可惜秦明月丝毫不为所动,听着武神的愤怒的走了音的质问,他不屑的一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肯定是你!”章高蝉愤怒的脸都变红了:“前几天你就给我说,把丁兄弟筹集的粮食买了牟利,我没同意!现在粮食不明不白的被动了,一定是你派人去干的!除了你,我想像不出天下谁有那么大胆子??居然敢劫我和丁玉展的粮草!”

    说罢,章高蝉更大声的质问道:“是不是你?!你说!”

    秦明月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掌门,鼻子里一声冷笑,说道:“不错!就是我干的!”

    “混蛋啊!”章高蝉终于按捺不住,他一声怒吼,脸色已变成火一样的颜色,他一瞬间就欺到了护法面前,他手臂高高扬起,掌缘如刀刃一般散发出清冷的寒气,若是这一掌挥下,十个秦明月在那里也被砍成两截了。

    可是秦明月对眼前武神的暴怒根本就无动于衷,他静静的斜瞥着章高蝉举在空中的手刀,坐在太师椅中的身体稳的一丝不动,最后动了动嘴皮,吐出了一句话:“掌门,您要打死老仆我吗?”

    “你!”知道了罪犯就在自己眼前,章高蝉指着秦明月的手指反而颤抖了,武神看起来面对的不是一个他动动手指就能掐死的老匹夫,而是一座高山!

    章高蝉的手刀在空中颤抖着,他地声音也颤抖起来:“你知道我们的帮规和誓言!你不仅监守自盗,而且抢夺的更是多人赖以活命的赈灾粮!我……我……我饶你不……”

    “够了吧?!”一声愤怒的大吼。

    这大吼却不是章高蝉发出来的。

    论地位,一个是掌门,一个是护法,高下立判;

    论武功,一个是武神。一个是已经发福的老者,宛如狮子和老马的对比。

    但就是这样的狮子和老马对峙中,老马却吼住了狮子!

    秦明月陡地站起身来,他愤怒地盯着章高蝉,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不已,“你还要不饶我?要我的命?你看看这个!”

    说着秦明月从怀里掏出一个薄册子狠狠地摔在茶几上,他一手指着那册子,一手指着面前掌门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我们门派的账簿!你自己看看!满纸都是入不敷出!都是亏!亏!亏!亏!你倒是拿起来看啊!”

    章高蝉看了看那薄薄的纸册子,手慢慢的放下了。他避过了对方咄咄逼人的眼神,低头说道:“我知道,可是那赈灾……”

    “赈灾有官府。关我们屁事!”秦明月的脸涨地通红,他怒不可遏的大叫起来:“掌门,你知道你婚礼花了多少银子吗?整个婚礼都是老夫一手操办的!一个是昆仑掌门,武林公认地天下第一人;一个是武当高明海的千金,名门闺秀,两家联姻这是多大的场面,这是多轰动的盛事,武林多少人看着,您也说了不能让高小姐受委屈。

    “是啊。谁都知道,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都是人生大事,可是我现在告诉您句真心话,这大婚对您而言是人生得意,对老夫而言却是踩刀梯、过火碳!

    “您以为婚礼中那些金杯玉盏能从天上掉下来吗?您以为那些穿梭待客的仆役丫鬟是仰慕您白给您扛活的吗?告诉您。就是给下人垒起来的石头茅厕,都值五十个铜板那!

    “这些银子能从天上掉下来?我会拉银子?为了这场风光体面、在武林引为典范的婚礼,整个昆仑都差点倾家荡产!我这么把年纪了,为了筹集银两,天天给财主赔笑脸装孙子。这才勉强把婚礼办下来!到现在我们都还欠了一屁股债没还清呢!

    “咱们昆仑是没钱,但也没给您丢脸是不是?您说我给你丢脸了吗?”

    面对秦明月的质问,在战斗中钢铁一般地身体却软的如面筋一般,章高蝉一声叹息,坐在椅子上。

    可是秦明月脸上的红晕却仍然没有消退,他还激动着呢:“婚礼虽然花钱多,但为了昆仑挣足了面子,让武当认为您这个姑爷有前途,这也行了,但我告诉您,这是小事!

    “更大的事关系到昆仑的存亡!一个门派要壮大*的是什么?银子和人才!

    “现在我们慢慢占据了中原武林的一些小地盘,那些豪强门派地财势是多么的强大,您看到了,我看到了,手下也看到了,我们都看到了,他们的高手都是富家翁,自己都是仆从簇拥,出入都是高头大马,住的都是高宅大院,甚至在不出动的时候身边竟还有自己地保镖!

    “你想想,武林中人刀头舔血为的是什么?还不是锦衣富贵吗!可是以昆仑的实力给的起那么高的报酬吗?

    “做梦!就算把我买了,也给不起!原来我们被迫远离中原,人心还齐,现在见了这如花前景,谁能心里不嘀咕啊!你看看林羽在中原过得是多么的难!除了弟子和老弱病残,门派里竟然留不到人!

    “我们不是还万众一心吗?”被说得以手遮脸的武神的嘀咕了一句。

    而秦明月气得几乎跳起来了:“万众一心?那都是因为看跟着您有前途!您是武神啊!跟着你能学不少武功啊!他们值钱还不是看武艺高下啊?这些日子你训练手下得当,我们单后战力已经江湖第一,但是我告诉你句明白话,若是武艺换不到白花花的银子,我们立马就会散伙!昆仑眨眼间就分崩离析,你教的武艺不过是替别人做嫁衣而已!”

    “我们也赚了很多银子吧?”章高蝉有些不甘心了。

    秦明月气极反笑:“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点钱对我们这么多人来说塞牙缝都不够!以手下的武功而言,别的门派出的价钱是我们的十倍!现在已经有不少门派来昆仑撬人了,现在人心已经不稳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粮食卖掉牟利吗?因为手下已经两个月花红没发了!你看看这里!”说着秦明月拉开了外衣,里面的旧棉衣上赫然打着一摞补丁:“我都穷成这样了!因为我要以身作则,我拿的一直是最少的!除了外边件出门见客地锦衣,我连新棉衣都买不起!可是掌门和夫人的首饰服装用品只要你们想要,我掏钱从来没有犹豫过。其他人有我忠心吗?他们能死心塌地地为昆仑着想吗?你想想吧,我的大少爷!”

    “唉!”章高蝉被彻底击溃了,他一掌打在自己额头上,*在了椅背上,一声长叹:“我这不是坑了丁兄弟吗?”

    “有什么坑的?”秦明月一声冷笑:“有人爱听小曲,有人喜欢买醉,有人则痴迷青楼,他是豪门公子。不需要赚银子过活,他爱的是行侠仗义这口!行侠仗义什么时候是工作过?不过是让自己痛快的爱好而已,他要痛快。我们要吃饭,我们各得其所,两不相欠!”——

    “贾兄弟,你一直是千里鸿公子的爱将,而我家掌门也一直和千公子亲爱,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清楚?”秦明月看着面前那个脸笑着说道。

    那个人此刻一脸愤懑的表情,看着昆仑左护法的笑容越看越想来上一拳,可惜他不敢。因为他是贾六义,他只能高呼:“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那好吧,”秦明月嘻嘻一笑:“你给千里鸿写封信,让他来评评好了,他说要给,我们肯定给地,呵呵。”

    说罢扭头就走。贾六义刚想追,张觉一横身挡在了他面前,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去写信,老缠着护法干什么?”说罢扭身也走了。

    “无赖啊!”贾六义看着两人的背景怒不可遏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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