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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画虫儿(全本)-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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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家大辞典》,北京人就认他的画儿,这幅画儿是从我爷爷那儿传下来的,要不是急等着用钱买房,我才舍不得出手呢。没想到这个‘棒槌’还当真了,没打磕巴就要收这幅画儿。我心说遇上一个冤大头,不能不宰他一下。他问我多少钱出手?我一咬后槽牙,说了一个吓人的数……” 
  “你跟他要多少钱?”张建国听到这儿,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泥鳅”却有意卖了个关子,笑道:“你猜吧。” 
  “那我哪儿猜得出来?你快说吧。” 
  “哈哈,我跟他要二十万港币!” 
  “二十万?这画儿值这个数儿吗?”张建国惊诧地问道。 
  “值不值的,我得先虚晃一枪呀!他一听我要二十万,一下缩回去了。” 
  “这么说你没卖?”张建国急切地问道。 
  “你听我往下说呀?没卖,我约你到这儿干吗?我一见他往回缩,也后退了一步,跟他要十五万。他说十五万也贵了。我心说这小子不懂画儿,倒懂得讨价还价儿。没辙,我跟他来回拉锯吧,拉到最后,五万块钱,他再也不肯往上添了。” 
  “这么说,这幅画儿卖了五万块?” 
  “怎么样?价儿不错吧。不瞒你说,我拿着这幅画儿,在圈儿里问了几个行家,他们说能卖出五千块钱就不错。五万块钱,兄弟,你也就是让我替你卖,换了别人,姥姥他也卖不出这个价儿来。当然了,也是该着你走‘字’儿,让我碰上了一个冤大头。” 
  “泥鳅”说着把手里的烟斗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子,拿出五沓子人民币,“啪”地往桌上一拍说:“点点吧!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钱要当面点,酒要对面喝。” 
  张建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他用舌头舔着手指头,一张一张地把钞票数完,从里又抽一沓子,数出五千块钱,递给“泥鳅”说:“拿着吧,这是你的辛苦费。” 
  “泥鳅”笑道:“干吗,还给我打‘喜儿’呀?” 
  张建国看着他道:“我虽说不懂画儿,是外行,但行里的规矩我还知道。哪儿能让你白跑腿呀。” 
  “你这是哪儿的话?谁让咱俩是哥们儿呢?哥们儿之间帮点儿忙,还收‘喜儿’,你这不是骂我吗?”“泥鳅”推让道。 
  “咱们一码说一码,你不是说亲兄弟,明算账吗?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 
  “泥鳅”从桌上拿起烟斗,在脸上蹭了蹭,笑道:“嗯,说你是实在人,还真够意思。得了,咱别为这五千块钱推来让去的了,真按行里的规矩,要‘成三破五’,我至少要拿一万块钱。这五千块钱就只当是我收你的‘喜儿’,这个情儿我领了。小湄,我得管她叫姐,她不是住着院吗?我也不便到医院看她。你把这五千块钱拿上,就当是我去看她了,表示我的一份人情。” 
  张建国说:“那可不行,你看她,给她送人情,那得单说,咱们现在说的是卖画儿的钱。这钱你必须收。你不收,小湄也会骂我的。你明白吗?五千块钱,你不会嫌少吧?” 
  “泥鳅”见张建国快急了,拿起桌上的五千块钱,退了一步说:“得,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这钱我就拿着了。改日,我再单去看我湄姐。” 
  张建国见“泥鳅”把“喜儿”收下,心里才踏实。一幅画儿刨去打“喜儿”的钱,卖了四万五千块,他觉得值。 
  咱们说这话是在几年前,当时四万五千块钱不是小数儿。您别忘了,他辛辛苦苦在副食店干了二十多年,一次性被买断工龄,他才净落三万五千块钱。张建国这么一比,心里自然会生出几分快意。 
  当时,也搭上钱小湄正生病住院,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还生死未卜,这笔钱无异于雪中送炭。所以张建国拿到这四万五千块钱,像是捧了个“金娃娃”。当然,他挺感激“泥鳅”,要不是他,这幅画儿怎么能卖五万块钱?他给“泥鳅”的五千块钱,是发自他内心的谢意。 
  其实,张建国哪儿知道他掉进了“泥鳅”布好的“迷魂阵”里。敢情“泥鳅”接手这幅画儿以后,又找了两位古玩行里玩儿书画的行家给掌了掌眼,两位都把这幅画儿断为齐白石的精品。那当儿,齐白石的画儿在拍卖市场上的行情正处在飙升时期。别说是齐白石九十岁的精品,就是早期的画儿,一平尺也在十万元左右。张建国给“泥鳅”的这幅《葫芦》大概有十六平尺左右,您琢磨它值多少钱吧? 
  “泥鳅”是买卖人。他知道好东西得在手里焐着,不能急于出手,眼下的行情是一平尺十万,焐几年,保不齐一平尺能到二十万,甚至三十万。这么肥的一块肉到了他的嘴边,他怎么舍得给别人呢?他来了一手“将计就计”,你张建国不是不懂眼,把“寄萍老人”看成“霄巨老人”了吗?我就照“霄巨老人”说事儿。他掂算来掂算去,拿出五万块来,先把这幅画给按在手里。为了迷惑张建国,他又玩了一手“遮眼法”,杜撰出一个香港的画商,瞎编了一个故事,弄得张建国深信不疑,感动得差点儿抹眼泪。 
  钱小湄眼里的字画儿,只是有字有画儿而已。张建国告诉她那幅《葫芦》卖了五万块钱,她乐得差点儿没从床上蹦下来。 
  “五万块!妈爷子!你别吓着我。真卖那么多吗?”她瞪着眼睛问道。 
  “我蒙你干吗?钱让我给存银行了。”张建国笑了笑说。 
  “嗯,先存银行吧,这么多钱,存银行,心里踏实。” 
  “还有利息呢。” 
  “想不到‘泥鳅’这小子还真能办事儿,看来,我以前错怪他了。”小湄顿了一下问道,“你没给人家点儿辛苦费?” 
  “能不给吗?他们那行有这规矩,叫什么‘成三破五’,我也没给他那么多,给了他五千块钱。” 
  “五千块钱也不少了。”小湄点了点头说,“咱们对得起他。” 
  小湄高兴了一天,晚上,张建国用轮椅推着她,到医院的花坛遛弯儿,她还跟张建国磨叽呢:“建国,你说这当画家的真不得了,随便画俩葫芦,就值五万块钱。一个葫芦两万五,这要是真葫芦能买多少呀?” 
  张建国是卖白菜出身,他知道葫芦嫩的时候,能炒菜吃,葫芦晒干了,能养蝈蝈儿。他望着天幕上的星星,想了想说:“两万五千块钱买真葫芦的话,能买一火车皮。” 
  小湄扑哧乐了:“妈耶!一车皮葫芦,够一条胡同的人吃一年的。” 
  张建国也笑了:“谁见天吃葫芦呀!” 
  小湄想了想说:“这回我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我们老爷子手里有钱了。这画儿可比人民币值钱。建国,这幅《葫芦》,咱们这可是万不得已才卖的,这还得感谢我们老爷子呀!”说到这儿,她好像想起什么,拽了拽张建国的胳膊,凑近了他说:“对了,你没嘱咐‘泥鳅’,卖画儿的事儿不要跟任何人说吗?” 
  张建国压低了声音说:“能不告诉他吗?放心吧,他的嘴有的时候严实着呢。” 
  也许是老话说的破财免灾,也许是小湄卖了画儿,到手四万五千块钱的喜气把身上的邪气给赶跑了,也许老天爷只是跟小湄开了个玩笑,总而言之吧,小湄像是进了一个山洞,走了很长时间的黑道儿,突然看到了一个洞口,往前一迈步,眼前一亮,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柳暗花明,一点儿不夸张。原来钱小湄住院是因为查出了可疑的癌细胞,当然这是一种疑似,疑似也让人胆儿小呀!到肿瘤医院,最初的化验结果也没排除肝癌的可能,两口子战战兢兢地又做进一步的切片活检,专家会诊,折腾了半个多月。两口子卖了家里的藏画儿,把做手术和化疗的钱都备好了,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小湄的肝上确实长了瘤子,但不是癌,是良性的囊肿,开刀做了个手术,把它切了,又养了几天,小湄出了院。敢情是一场虚惊。 
  说起来,没这场虚惊,小湄不会咬牙把老父亲留给她的画儿给卖了。可是话又说回来,尽管卖了画,得了四万多块钱,最后也没用上,但是这不比真得了癌要有福气吗? 
  小湄从医院出来,回到家,跟院里的街坊赵大妈念叨起这次逢凶化吉的遭遇。赵大妈信佛,家里设了一个佛龛,供着佛像,平时吃素把斋,念经敬佛,对小湄的这次经历自有一番高论。 
  赵大妈对小湄说:“你呀,这是前辈子修下来的善缘,你们老爷子生前净做善事了,到你这辈儿得了济。听我的,信佛吧,你有佛缘。” 
  小湄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将信将疑,不过,她似乎得到点儿什么感应,让张建国从雍和宫请了一尊佛像,每天,一早一晚地燃炷香,在佛像前拜一拜,以求内心的安宁。 
  哪儿想得到,小湄出院以后,消停了一年多,她的内心倒是安宁了,可外头却出了麻烦。这天,小湄正在家里洗菜做饭,张建国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呦,你今儿这是怎么啦?”小湄见丈夫阴沉着脸,大嘴撅得能拴一头驴,顺口问道。 
  “唉,澡堂子里的拖鞋,别提了。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张建国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了小湄。 
  小湄拿过来一看,脑袋一下儿就大了。敢情这是法院的传票。 
  原来她大姐小汶,二姐小涓,还有二哥大江联名把她给告了,说她私自侵占父亲的遗产,将父亲遗产中的名画儿在未征得他们姐弟同意的情况下,私自给卖了,卖得那一百二十万块钱也让她独吞了,姐儿仨要求法院受理此案,讨回本属于他们姐弟的那部分遗产。 
  “天啊!这不是要活人的命吗?”小湄看了这张传票,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说到这儿,不能不找补一句,多亏小湄在这之前由于信了佛,内心求得了安宁,不然的话,这张法院的传票,能让她犯了心脏病,真要了她的命。 
  当然,善良的读者会问:“小湄怎么这么倒霉呀?怎么刚踏踏实实过几天消停日子,又走了‘背’字?这法院传票是怎么档子事呀?” 
  这叫盖住明火冒起烟,鞭打骡子惊起马。敢情是“泥鳅”那儿把小湄卖画儿的事给泄了底,引起了钱家姐弟的反目。话怕三头对面,事怕挖根掘蔓儿,往前一捯,自然这把邪火烧到了小湄头上了。 
  第五章 
  咱们前文说了,郭秋生这人好投机钻营,要不怎么会有“泥鳅”这个绰号呢。由打他玩了哩哏愣儿,把小湄手里的那幅齐白石的《葫芦》弄到手,等于把一张一百多万的存折在手里压着,所以脑袋瓜有点儿发热。本来他就经常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加上这脑袋瓜一热,您想能不干出点儿幺蛾子事来吗? 
  那天,在北城开饭馆的焦三约他到酒楼喝酒,在饭桌上,给他介绍了一个朋友。 
  此人叫昂山苏杰,四十多岁,长得挺黑,小圆脸盘子上嵌着一对木呆呆的大眼。他原本是云南人,后来入了缅甸国籍。昂山透着有钱,脖子上挂着一个翠坠子,右手的手指头上也戴着两枚翠戒指。他不会说普通话。 
  焦三对“泥鳅”说:“这哥儿们是玩翠的,在云南腾冲有一号。现在有钱的人都奔腾冲‘赌石头’,‘赌石’那叫一个过瘾。怎么样,咱们到那儿玩一把去吧?” 
  接着焦三绘声绘色地侃了一通儿“赌石”的刺激场面。 
  “泥鳅”平时好打麻将,牌桌上大战几天几夜是常事。那一段时间他的牌运正好,听焦三说“赌石”一把能赚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便动了痒痒筋。不过,他知道“赌石”光有钱不行,得懂眼。他是门外汉,哪儿敢轻易往里迈腿。 
  “这里的门道一定挺深,我别再陷进去出不来了。”他对焦三说。 
  焦三见他有点儿犹豫,对他说:“你的心计那么多,谁玩现了,你也陷不进去。再说有昂山呢。他玩了三十多年的石头,自然会帮你掌眼。你要信不过我,咱们先到云南玩一圈儿,你去开开眼。” 
  “泥鳅”被焦三说得心眼活泛了。几天以后,他跟焦三由昂山陪着,坐飞机奔了云南腾冲。 
  您也许知道,全世界的翡翠都产自缅甸北部克钦邦境内的密支那西南的猛拱一带,这儿离中国的云南很近。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缅甸或中国的商人便大量走私,把翡翠的石材从猛拱运到云南的腾冲、芒市等地贩卖。这儿成了全国最大的翡翠石材交易的地方。 
  咱们见到的翡翠并不是整块地埋在地下的,大都被包裹在石材之中,这是因为翠玉结成块以后在地下埋藏多少万年,它周围的物质会经过漫长的侵蚀,使它的表面长了一层外皮,外皮的颜色有多种多样,单看这些外皮,很难知道里头有没有翡翠。 
  玩翡翠的商人要先买石材,然后再从石材里取翡翠。当然这就会有一种风险。通常贩卖石材的人会在石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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