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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向烟花路上走-第4章

小说: 不向烟花路上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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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村长指着萧军三人,手指扭曲。

  “你们三个凌晨一到两点在哪?”

  “睡觉啊。”老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真吵啊今天。

  “都是?确定?”

  “我们三个睡在一起的,谁动一下都知道,怎么会是我们?”

  “是不是不是你们说了算!”

  “所长,现场除了死者的脚印外再没有了。”

  “拿血回去化验,在真相未明了前,谁都不许离开这里!”所长是憋了一肚子豪气闷气愤气的,年纪也就三十左右,竟窝在那个破镇好几年,屁大案都没有,也就是那些芝麻大的农村琐事。

  “YES,SIR!”几个年轻警察端着枪走来走去。那些孩子远远地羡慕着。

  陆子心里闪过几丝不祥,昨晚他知道萧军确实出去过了,以为萧军是上厕所而已,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难道?

  陆子看向萧军,萧军一动不动,安安静静。

  “杀人了,朱保朱老爷被人杀了!”又是清晨,一声尖叫。梦做得起起落落,魄军不在。陆子尤把老狼踢醒,“出事了,快走!”

  萧军满身是血,那扇木门在他的笑声中颤抖,轰然倒塌。庭院中有个棺材,朱保就仰面躺在上面,表情扭曲,在这个日后埋葬他风光无限的棺材上,没有谁看地清他想了什么。

  “你们开眼吧!贫困你们试着改变过不?瓜菜烂在地里,天冷了,你们想过瓜菜种了出来丰收了为什么会烂?没有人能运出去啊,运到世界去!化肥猛涨价了,世界变了,没人可怜你们!修路,你们怕什么!那个死在棺材上的人,你们又怕他什么!”萧军踩在那如今落寞的门上,朝着越围越多的人吼。

  警笛声由远及近,为什么,陆子知道,萧军完了,为什么。

  老狼想起昨晚萧军奇怪地把那二十万藏的地方告诉他,说他以前对不起老狼了,叫他别辜负了叶也,叶也是个好女孩,老狼就带着迷迷糊糊的梦睡着了,梦里有哭声有笑声。

  “你无话可说了吧!”所长意气风发。

  “我不后悔!”

  “萧军,七岁时父母被朱保朱八和李富诬陷偷橡胶活活打死,曾经寄居在叔叔家,以后几乎是靠着给村里人,劈柴,咦,也就是几乎什么都做着长大,被村里的小孩嘲笑是破烂,初一时考到镇里,年年拿奖学金,中考考上H市最好的中学,上大学后被一个叫陆伯的供读,直到毕业又回到陆伯酒店公司,陆伯犯罪被捕后,一直逃亡。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所长心情振奋,这是个大案,这个是大犯人!

  “有。”

  那个早餐店里叶也和着面,面粉飘飘,叶也的脸有点朦胧,萧军走上前,手镣激荡,身后是一大堆警察,他有点腼腆地说,“其实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你的了。”

  尘埃落定,炉子里的柴烧成撕裂,劈啪,劈啪……你的脸火红一片,为什么哭了?

  在萧军以后漫漫的铁窗生涯中,那个叫叶也的姑娘,那个叫杨晴雨的姑娘,成为了他一生的风景。

第八节  再见理想
十八

  日后老狼跟陆子来到萧军曾经说过的破墙,挖开覆盖的土,是一个大陶罐,陆子一把举起把它摔碎,满地都是钞票,萧军说,“二十万,把我的梦想继续下去,我太累了,就偷懒先谢幕了,一定要把我的梦想继续下去。”

  在这些萧军出生入死,历经官场商场黑暗肮脏得来的钱之中,有一张纸,那张纸皱了,有些破损,老狼摊开:

  多少年了,为什么,那些声音缠绕不休不止,为了一幢房子,一辈子,结婚了,打麻将,买彩票,吵啊,拜神拜鬼,你们可知道,这个村庄里有个少年,从小到大,那些声音折磨着他,日日夜夜,他不曾停止仰望。

  老狼想起萧军的父母被人活活打死,只是因为他父母把橡胶种得风风火火,那些人现在都死了,萧军走过风,走过雨,用他的青春葬断那些人。

  十几年前的H省与十几年后的H省天翻了却不知地覆,地在热火里等待喷发。

  老狼说,魄军不后悔。

  是的,往前走了,谁后悔过呢。

  十九

  小凤,是你!

  为朱保送葬的人群寥落,克少爷把佣人散尽,那些佣人在这个村子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就涌向了城里。这条山路萧军走过,克少爷踏着萧军的足印而行,命运奇怪,他看不透轮回,关于那个杀了老头子的人,依稀的记忆里觉得是老头子害了那个人。克少爷突然死了父亲,很多时候埋怨又还是很爱的老头子,突然死了,记得有一天老头子在幽暗的祠堂里靠在古旧的木柱上,老头子竟深陷了双眼哭了笑着,供桌上是妈妈的灵位,老头子对着灵位喃喃自语,妈妈是在一次经过橡胶林回娘家的路上被乞丐杀的,乞丐抢她的钱,她大叫着,两个人依稀匆匆走过,她呼喊得无力,脚底踉跄,竟一头跌在尖石上,尖石刺破,乞丐慌张拿钱跑掉,等老头子来时,妈妈已成一具冷尸,那两个人就是萧军的父母了,乞丐销声匿迹,老头子双眼望天,低头再也无法开口,他没有再娶妻。因果循环,十几年,十几年,十几年,一一轮回,都要轮回。

  为什么!!克少爷心里咆哮,空谷回响。

  那天深夜为什么他睡不着?为什么他要去祠堂?为什么祠堂的灯亮着,老头子在里面叹息?为什么他要想起妈妈,想起那座坟?为什么他要去那座坟哭诉老头子的顽固,妈妈,爸爸就为什么不修路?为什么深夜过去清晨来临他疲倦了双眼回来,看到的竟是老头子的血,以及扭曲的脸,老头子不是应该是会黑着脸说,哼?

  哼,老天!

  远去了,喧嚣远去,老头子,这里山青,是你种的树,这里水碧,是你把工厂关了,这里的土,这里的土。克少爷扬起手,朱保的骨灰飘扬,那辉煌的棺材辉煌的木门把朱保燃烧,燃尽成灰。

  小凤披着麻衣绑着黑绳穿着草鞋,草鞋破了,她陪着克少爷走过崎岖,把死去的人渡上天堂,克少爷说,回去吧,咱们修路。

  小凤经过萧军那扇破门,老狼就跟陆子在那门前,呼喊了小凤。

  老狼哥哥……小凤哭着,克少爷把他眼泪擦干,再用这双能擦干眼泪的手把小凤的眼泪擦干,别哭。

  老狼跑过去。

  “只剩下她了……”克少爷满脸爱,这世界上只有她这么个“亲人”了。

  “怎么……”

  “那两个人打我骂我饿我肚子逼我还有许多孩子乞讨,是他,带着我离开的,是他在我伤心时安慰我,我饿的时候给我大饼,我来这里是他给了我爱,我十六岁了,以后长大了会嫁给他的。”

  “那两个……人渣!小凤,没想到,对不起了……”

  “没什么啊,都过来了,而且你也是为我好……”

  “那你还会跟老狼哥哥不?”

  “克少爷,走吧,我们还要回去守灵呢,再见了,老狼哥哥。”小凤轻轻摇着头慢慢离开了,她手上的红绳啊摇啊摇,她幸福了,老狼想。

  二十

  C县的R镇,沿途经过C县的首府J镇。

  陆子与老狼随着大卡车一路从Y市颠簸而来,到J镇时已是黄昏,老狼想,只能明天再去R镇了。

  陆子是来收购瓜菜的,黄瓜辣椒空心菜什么的都收。开卡车的是他们村的开拖拉机的,拖拉机可不比卡车,沿途好几次危险的高难度动作开拖拉机的吉叔竟都进行得“完美”到震撼人心,还好沿途高速公路车辆寥寥,行人倒见了几个,都是牵着老牛破车蹒跚的老人,老人见了车会驻足吐口唾沫,这杀猪的,可要了我老的命喽,呸!

  老人的怨声向后飞退着去,陆子看着老人走在烈日,走向夕阳,走不出大山,那混浊的眼突然令他很难受,老人不见了,H省的蓝天蓝得清澈继续向后飞着退。

  老狼用肘顶顶陆子,陆子微抬起头,老狼说,那……真奇妙,一只硕大肥大的老鼠被轧死在了路中间,轧成血肉,里面竟流出金灿灿的稻谷。

  老狼嗅了嗅,沿途那稻田地里沾满了灰尘散出绘不去的农药味。C县的瓜菜遐迩闻名,称为国内十大瓜菜市县之一,大陆的一个瓜菜商豪气冲天地到Y市找到陆子,扔下十万块,拿着,我当老板,我出钱,你们到C县收购,再用Y市的船把瓜菜运到大陆,开到全世界!

  于是陆子坐着小小的卡车载着大大的梦想而来,梦想是明天启程的,而今晚的睡觉却茫茫然,那股股农药味挥散不去,陆子和老狼的脑袋晕得像C县的土路,起伏不定。

  吉叔开着那卡车嚣张地在J镇的小市上奔来奔去,一个小孩吮着手指瞪着街上的黄灯,黄灯的下面是一家清补凉店,有正宗二字。

  吉叔停下车,周围的人已没有了,像幽灵般,老狼指着窗外一条黑小巷,小巷悠悠,有一忽明忽暗的牌子:客进来酒店。

  吉叔斜着眼睛瞟了那登记员的低领,问,多少钱一间?

  “两百。”

  吉叔拗过了头,双眼跟木炭一样,她妈的,死命贵,这烂酒店,怎么办?

  开两间就四百了,老狼摇着头喃喃,那一间挤挤就凑合着过算了,反正明天采到货我们就走的。

  “一间。”吉叔转过头。

  从那登记员涂满廉价劣质的口红的嘴吐出一个哼字,牙齿黄黄的露出一点舌头,吉叔咽了口口水。

  这真是奇怪的夜晚,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风扇沾满尘埃摇摇晃晃把一只蟑螂绞死,蟑螂真笨。笨死的蟑螂随着窗外的不知何时开始的爆竹声敲鼓声念咒声求鬼声飞啊飞飞上天,老狼睡不着,起来撒了泡尿,厕所已经停水了。

  靠着大大的梦想陆子三人把眼睛揉得雪亮血亮,R镇被卡车卷起尘埃在一片苍茫中到了,沿途的土路可谓空前绝后坑坑洼洼,吉叔说他已经习惯了。

  R镇的平顶房热热闹闹相互衔接,几个赤着瘦瘦的胸的孩子飞着一个风筝笑来笑去,他们的世界很大,是头上的蓝天,老狼看得入神了。吉叔哈了一口长长的气,载着辛苦种来的瓜菜的农民骑着旧旧的摩托三轮车蠕动着找买主,大街像一锅粥,人来人往,里面的蚂蚁在沸腾的粥里被粥烫疼,还是要忍着把粥咽下。

  吉叔喊,快来哟,这里高价收购勒,快来哟,这里高价收购勒……仿佛一台复读机。

  一个黑黝黝的大叔抹了把汗,汗水把他的脸浇得黑,他问,辣椒多少钱一斤?

  “两块八毛,恩,高价的。”

  “高价?你看别的地方是三块五毛呢,你这里怎么这样?”大叔骂骂咧咧地推着车仿佛要走开。

  “慢,慢,啊,可以商量的嘛,三块了,卖不?”

  “三块三!”

  吉叔想了想,三块一,不卖那算了……世界上是有这么个地方,一两毛钱那是上帝,而在H市的街头,一个小孩穿得耀眼,把一张一块钱踩着过。

  好了,我卖。

  辣椒就那么绿绿地闪耀着大叔的笑被抬进了卡车,大叔用手擦了把衣服,接过钱用手沾了口唾沫数着,数着数着就笑开了花了,汗水把他的脸打得痕迹浇得灿烂,花也开得灿烂。

  那些孩子放着风筝放着梦想,那个老农笑得灿烂,娃,别摔了,小心点,爸有钱咯,上学了娃……其中一个孩子跑下来帮他爸爸把车推进旧屋,那些在大树的阴影下诉说着过往的老人。陆子莫明觉得难受,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黄了,上面是他的故乡,故乡的天下面是他的爹,他爹一样笑的灿烂,故乡如此萧条。

  陆子涌起一股,一股,我要奋斗,我要奋斗……

  R镇的政府大门气势凌人,台阶一级一级不可攀,收购了少半卡车的瓜菜,陆子就在这儿等着,那禁闭的大铁门像防贼般。

  半天过去了,老狼来叫,陆子,那些空心菜有点蔫了,辣椒灰绿灰绿地,回去了吧……

  陆子再盯了盯那政府大门,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满面油光。

  怎么……

  下班了!

  怎么…

  按照那豪气的大陆商的想法,去了R镇,一定要找政府洽谈,政府是一笔隐形的巨大资产,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利用好!

  那政府人员头不回,是匹好马。

  回去了,陆子,没用的。

  政府,瓜菜,名声,农民都在陆子回Y市的路上刻下一个一个问号,这些问号缠满了双手,陆子握紧双手,我要改变!

  那个大陆商用手挑了挑那半蔫的瓜菜,摇头叹息,不行,这里不行。

  陆子跟老狼望着那大陆商把梦想砸烂把瓜菜砸烂,然后消失。他们想,我们自己种,自己开公司。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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