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已是泪流满面-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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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之类的字眼。伊就更加没有说过任何暧昧点的话。可能是俩人都属于那种内向怕羞的性格，从不过分表露自己的情感。直到有一天，伊的生日，他买来一束勿忘我，插好摆放在饭桌上，他俩隔着个花瓶吃饭，还喝了点小酒，大家都有些晕呼的时候，伊说了句：咱俩是先结婚后恋爱啊。说到恋爱两个字的时候，她已经恍惚地进入了梦乡，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并不是他。
恋爱，离她有点遥远的两个字，又重新迸进了她的脑海。她想起了他，另外一个他以及那其实并不遥远的大学时代。她一直努力把他从自己的脑子里屏蔽掉，然而，还是那么轻易的就这么出现在她的思维里。就像很多的大学生一样，进入大学就像一群放下重担的旅行者，目的地的风景让他们目不暇接。恋爱就像一只手，在向他们招呼。没有父母管，学习也不再那么紧张，他们和她们都在寻觅着属于各自的肩膀，靠一靠彼此似乎有点疲惫的头。舞会是大学生们寻觅肩膀的桥梁，他和她在舞会里认识，他是只比她高一级的师兄，眼光自然是落在新生的群落里。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单纯，像一杯清水一样。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孩，就这样开始了她的故事。也跟所有的青涩爱情故事一样，爱的时候爱得那么疯狂，分的时候分得那么惨淡。她认为她把她这一生所有的爱给了他，那种心如鹿撞，那种心儿被牵着跑的感觉，让她一会飘到云端，一会跌入谷底。他的快乐就是她的快乐，他的眉头皱一下，她就开始焦虑，他不说话，她也变得沉默。他们在一起是快乐的，他是个很幽默的人，任何聚会中永远都是中心，经常把所有人逗得咯咯笑，而她是笑得最夸张的那个。他和她度过了3年愉快的时光，两人都不是一般的投入，这些其实也似乎属于老套的学生爱情故事，而且结果大多是一个。随着各自的学业去向和变化那记忆中的舞步始终都要随着音乐停下。他终于在毕业时的那个暑假让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张纸的信，大意却只有三个字：忘了我。一晃10年过去了，伊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走得那么决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伤心自然是难免的，大学的最后一年，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业上，所幸，也没有多少时间让她去思考这无言的结局。她却只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跟人讨论爱情了。
醉梦里醒来，伊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一杯白开水摆在床几上。又是白开水，永远都没有新意，难道世界上只有这一种液体可以解渴么？这10年来，他总是爱给她喝白开水，他总说：虽然淡淡的没有味道，却是最好的解决之道，口干可以解渴，酒后解酒，运动后解乏，可以把身体里的毒素都排解出去。这让她想起了他俩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尤其是他们的儿子跑跑出生后的那段艰难岁月，基本上他们要算好每天的花费不能超支。那时候，早餐一般就是一杯白开水。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竟然发现有一点点甜味。放下杯子，她才发现几上还有一张字条，只有几个字：上班了，多望窗外。虽然只有几个字，伊却明白其中深深的意义，她的视力不好，又爱看书，有时候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他总是提醒伊多看看窗外，不要用眼疲劳。伊起身洗了把脸再坐到了妆台前，拿起一把梳子，突然，伊突然像是灵光乍现，她发现梳子很干净，伊很爱掉头发，每次梳头都总会有些断发留在梳子上，她却从来懒得去清理。但她每次拿起梳子，上面却总是没有头发。10年来，她习惯了没有落发的梳子，却从来没去想过那些头发去了哪里，今天她才认真去想原来是他每天在她睡着后仔细清理的。伊看着镜中没有化妆的自己，10年来第一次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心，爱情是什么？脸上没有化妆但却是真实的自己，即使脸上有斑点瑕疵，那也是自己而且是不能改变的自己。爱情或许本来就是一杯白开水，酸甜苦辣都任由你调和，赤橙黄绿都任由你掌握。伊终于明白，自己苦苦追求的爱情，其实一直在她身边，就像一杯白开水一样伴随了她10年，而她浑然不觉。
结婚“久”年
今天是与先生结婚九年的纪念日。一向觉得九比十更完美。因为九在中文里是“久”的谐音，似乎远比十全十美要来得实在得多。世界上十全十美的东西似乎很少，有时候差一点点反而让人回味。
早晨在枕边孩儿要求喝牛奶的呼唤声中醒来，安抚之后又昏昏地欲再睡过去。却听到先生在旁边有点不好意思地嘟哝：结婚纪念日快乐。昨天我提起过的，一早他还能记得也属不易。突然心念一闪，问他：那你有啥礼物送给我啊。他说：想了一晚上也想不出。我说：这样吧，咱俩不互送礼物了，每人送咱们的婚姻一样简单的东西，不要贵的。只要能代表咱们对婚姻的认识，有意义的东西就可以了。其实，说这建议时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想我那笨笨而又要忙于生计的先生肯定无暇去想到送什么。
我准备送婚姻的是一卷保鲜膜。婚姻这个词让我能马上联想的就是这样东西。跟很多家庭一样，婚姻或许都是由浪漫和憧憬开始的。而每个人对浪漫的定义都不相同，有的人享受的是那心如鹿撞的心动，有的人享受的是坚如磐石的安全感，有的人希望婚姻如同澎湃的大海炽热奔放，有的人希望婚姻就似潺潺小溪细水长流。其实没有人谁能保证婚姻就是一生一世，没有人承诺爱情是永恒的交叉点。
回望我俩的婚姻，其实是很感慨的。我们似乎并没有浪漫的开始，一切都是适龄青年需要成家立业作用下的结果。1994年我们通过两人不同阶段的同学认识，都沉浸在属于各自所谓的苦情中。大学刚刚毕业独在异乡有点无依无靠的我，却急急想要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而他也没有父母可以庇荫，跟我一样需要自己的家庭。我们俩的父母婚姻都不幸福，他的母亲早已去世，父亲也另立家庭。因此，我们对家庭都有着比其他人更强烈的渴望。或许可以说，我们需要家庭比爱情更甚，我们的恋爱观就是在寻找结婚对象，而不是浪漫拍挡。当我们发现自己各自的目标都不是自己所需要的时候，就很自然地走到一起了。记得如果有所谓的浪漫，那就是在95年的情人节前夜，我俩在无聊中有聊地从位于广州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一直步行走到海珠桥那边的江边吃炒田螺喝啤酒。好多个站的路啊，居然一点都不觉得远。路上，风凉凉地，沿路经过很多花店，工人们午夜都没打烊，正在忙碌地整理着第二天要热卖的玫瑰花。经过的时候，他买了一朵，花店的老板说今天还没涨价，只要5元，明天就10元咯。那时候我们都很穷，我刚从一家公司出来，没找到住的地方，就借住在我们共同朋友的出租屋里，朋友为了照顾我一个女孩子，腾出了一间小房专门给我住。他们一帮男孩子住在隔着客厅和走道的那边的大房间里。我在想，恐怕我是比较早的男女合租的先例了。这个出租屋用现在眼光看来真的很简陋，其实都是床垫睡在地上，但却是我的记忆中很温暖很热闹很趣味的一段日子，一大帮人过着共产主义生活。一起吃饭，一起熬夜赶图。我们美院毕业的在校的学生基本上占据了那条村子里的所有出租屋，当然大多是男生，一帮穷画家穷设计从读书时候就开始在村子里租房子，没想到自己毕业时候也居然会加入他们。晚上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候，大家常常会在大排挡里吃饭喝酒海聊打牙祭，不赶图的日子就在一起打打牌。我和先生就是在那套小房子里慢慢萌生暧昧的。他不是行内画画的，但以往孤寂的日子让他对这种生活很向往，虽然日子并不富足，却不愁没有聊天的人，不愁没饭吃。我们的感情在患难中建立，也在贫穷中滋生。后来我们没有承诺，没有表白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朋友认同，也被彼此认同。几个月后在那条村子里，我又跟自己的大学女同学合租了一年多，然后转战了好几条村，跟不同的朋友合租了满长的一段时间。可以说，广州的城中村我基本都住过。这是一段艰苦的日子，却也是一段让我一生难忘的日子，我想没有那段日子，或者就没有自己今天知足常乐的心态，爱情和婚姻没有那段时间的磨砺就无法收获硕果。那段飘零的日子都有先生陪伴，所以，我从没觉得失落和郁闷过。那段时间，我要把我们手中能掌握的钱平均做好计划分配，每天不能超支，拮据的时候两人一天只能花10块钱左右，这个费用是除去房租以后的吃饭，交通还要包括交两人传呼机的台费以及回复人家电话的费用。生活基本稳定应该说是搬回学校的一间小宿舍里。一直在大学教书，但当时学校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差，连那间没有厕所的小房间都是争取了N年，鉴于我对学校的贡献，希望能留住我而分配的。其实就是一间教室隔成了两间，我和另外一个老师一家一间，阳台就改成了一个公共厨房和拉着塑料帘子的淋浴间。上厕所女同志则必须到4楼和2楼的学生厕所去。因为我们住的是6楼，该楼层和5楼都是男生厕所。环境其实比租房还艰苦，但毕竟只需要交12块多的房租。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和先生结婚了，说结婚其实就是拿了张驾驶执照。那天是1998年1月15日。我们在一天内办好了结婚证，此后两人在民政处门口的餐厅吃了餐饭以示庆祝。有了家庭，我们就有了为之努力的动力，此后的数年，先生和我分开在广深两地工作，一直到我们的女儿扣扣出生，以及2005年我辞职离开广州往深圳定居。虽说离得远，但我们每天都通电话，EMAIL和书信，每个周末，先生都不远万里地来广州相聚。其花费时间和辛苦程度可想而知。由最初坐着大巴，火车，到后来自己开车往返。生活质素默默地在路途上的微尘中改变。2000年我们两年结婚纪念日那天搬入市郊自己的房子里，虽然每月都要供楼，但毕竟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不再需要去跟学生一起排队等厕所。生活质量的逐步改变源于先生对于家庭的忠诚和努力，我们不能说是富裕人家，但我们懂得享受生活中的乐趣和新意。在分离的日子，我们俩不吝惜金钱花费在电话和相聚的路途上，虽然说距离产生美，但感情也需要用沟通来维系。我们也经常吵架，经常是见面就容易争执，但离开了又想念。很多时候都是先生用包容，而我用自我批评来解决争拗。一直到现在，周末都是我最向往的日子，那是难得的FAMILY DAY，二人世界的日子过了好几年，每个周末我们都会到处去游玩。2003年扣扣出生之后，我们的旅行变成了三人行。外面的世界和新鲜的空气给我们的婚姻注入营养，让平淡的生活增添趣味和新鲜感，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面，我们都能坦率地面对彼此和及时地沟通。搜索我们9年的婚姻字典，关键词是两个字：简单。简单的家庭结构，简单的生活要求，简单地去理解对方的思维和语言。我们的婚姻里只有两个成年人，很多事情我们自己就解决掉了，所以单纯。我们对生活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一天比一天好一点就足够，所以很容易找到开心的事情。我们都尽量记住愉快的回忆，而淡化矛盾的时候，不把事情复杂化，不抓住某句话某个表情去深入研究，所以容易沟通和互相理解。最关键的是，我们一起分担艰苦的日子，也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在平平淡淡中挖掘新鲜感。婚姻中的两人必须把对方的优点无限扩大，把缺点尽量模糊，只要大家彼此还希望一起生活下去。
在这结婚九年的纪念日里，我送给自己的婚姻一卷用不完的保鲜纸，希望婚姻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能永葆新鲜，总有新意。保鲜纸是透明的，也就是说婚姻故事里的两个人都要是坦诚相见。保鲜纸包裹下的食物一般都是不愿意舍弃的，但用保鲜纸也不能保证永远不会变质，所以，总是要让它尽快被男女主角消化和吸收。裹着保鲜纸给感情加热升温的时候，记得扎上几个小孔，让婚姻透点空气，让彼此多点空间。就说到这里吧，在这九年的婚姻里，我感谢我的丈夫用他的包容、耐心和责任心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给我一堆美好的回忆，给我一辈子的知足。
心路
生命因为结束而伤感，却也因为有了结果而圆满，生命因为等待中的耗费而短暂，却也因为有了期待而漫长。这之间的矛盾并不是错误和不和谐，在只在乎生命是否可以安详。
很多人喜欢用路来形容生命的过程，每个人都在由一个起点走向一个终点。而我觉得生命应该是一个圆，每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