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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从圆走到圈-第3章

小说: 从圆走到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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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关系?也让我们这些老一辈,跟你这位鼎鼎大名的放疗医师沾点彩头?”
  “陆叔,我不想在工作中,掺杂没有意义的个人关系,我只想用我的能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陆主任笑笑,说:“你的价值,早就已经得到全院乃至整个地区的认可了。如今,慕名来医院找你的病患比我都多。依我看,现在你爸爸院长的荣耀,怕也及不上你的知名度。当下,在外面的场合里,让他说一句,肿瘤放疗科的李奥阳是我儿子,比他说我是某某医院的院长更能令人肃然起敬呢。”
  “陆叔您抬举我了。”
  “奥阳,”陆主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迟迟不愿意在人前承认你跟你爸的关系,是不是因为你爸爸他娶了秦淑莲而一直心存芥蒂?”
  李奥阳浓密的眉峰不着痕迹地蹙了蹙,旋即语气平静道:“我从来没有反对我爸再婚的意思。对于秦阿姨,我也一直心存感激,感激她在那样的时候,及时填补了我爸感情和生活上的空白。”
  李奥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异常漠然,很难判定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是怎样的。
  “行了,我就说嘛,你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肯定不会埋怨你爸爸的,你爸就是瞎琢磨。”说完,陆主任抬腕看了看表,又拍拍李奥阳的肩膀,说,“你还没吃饭吧?下午不是还有事情吗?赶紧处理去吧。等你刘姨帮我把行李拿过来,我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李奥阳辞别陆主任,走去电梯的路上,他想起早上父亲给他打电话让他周末回家,说是秦姨过生日。他的心沉了沉,一双深沉的眸子里透出冰冷的光,他心想: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啼,古话说的总是那么在理。如今的父亲,大概也只记得续弦之妻的生日,怕早已将亡妻的忌日抛之脑后了吧。
  电梯门打开,进去里面,他发现手中还握着那个叫“阮蓝”的女孩儿的病历。先带着吧,他想。跟花店预定取花的时间就要到了,今天,是母亲两周年的忌日,他要去公墓看母亲。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他朝斜对面安全通道的方向看了眼,那里十分安静,估计那个挺“不寻常”的女孩儿,已经打完电话离开了。
  电梯开始运行的时候,他眼前浮现出一个身着正红色棉服,举着电话从他眼前跻身经过的身形,包括她那句温婉的“抱歉”,又一次那么清晰的在耳边回放。他不经意地将手中的病历从左手倒到右手,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阮蓝”。
  这个想法使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怎么可能,他随即否定。
  电梯门打开,他撩开两条长腿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脸上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坚定,但不知为何,心里却为刚刚一闪即逝的想法惊颤不已。
  阮蓝怎么也无法将陆主任口中医术了得的“李医师”,跟眼前这位身材挺拔,相貌出众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
  按照昨天跟陆主任约定的时间,这天上午十一点整她敲响了诊室六的门。
  进去后,诊室里只有一名年龄不大的女实习生,她告诉阮蓝说,李医师去给病人做复位还没回来,让阮蓝等等。但对方的话音未落,阮蓝身后的门便被推开。
  阮蓝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隔着三十公分的距离,她视线里满满充斥着一个整洁的白大褂的前胸。当她仰起脸看着对方的脸庞时,却见对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阮蓝疑惑的问话还没说出口,后面的女实习生热情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就是我们李老师。”
  尽管心里满是疑惑,但阮蓝还是礼貌地说:“李医师您好,陆主任让我今天过来找您,我是……”
  “阮蓝。”阮蓝见对方薄唇轻启,磁性十足的声音便在自己头顶处盘旋。
  其实,当李奥阳推开门时,他便看到了那抹并不陌生的红色身形。与初见不同的是,垂在她红色衣襟上的乌发消失了,头上也多了一顶浅灰色毛线帽。李奥阳瞬间便清楚了一切,不知怎的,他握住门把手的手,不知不觉间加大了几分力道。
  此时,他们的目光随着她仰起脸的动作相遇,李奥阳从她亮晶晶的眸光里,读出了几分颤抖。他看着她帽檐下露出的小脸,这一刻,他感觉她分明像个无助的孩子。
  随后,李奥阳指了指诊疗桌边上的椅子,示意阮蓝坐过去,同时他也大步走向对面的位置。
  刚刚落座,焦雯雯进来,看着李奥阳道:“老师,十分钟之后咱们的病人就可以定位了。”
  “好的,”李奥阳看了眼腕表,从桌子上的纸袋里抽出阮蓝的核磁共振照片,放在观片机上,侧头看着。两秒钟后,他问,“脖子上的肿块已经做过手术了?”
  “是的。”
  “这个手术按说没有必要啊。那只不过是转移过去的癌细胞,通过放疗就可以治愈的。”焦雯雯看着观片机上的照片说道。
  李奥阳没有回答,他面容严肃地看着观片机上的照片,说:“主刀医生在给你做手术的时候,并没有确诊你的病情,是吗?”
  “是,”阮蓝点点头,“我们那儿的医生是以纤维瘤给我做的手术。确认病情,还是手术后通过化验切下来的组织才查出来的。我们是县级医院,医疗水平有限。”
  “再怎么有限,颈部无痛性肿瘤应该首先排除鼻咽癌啊。”时艳忍不住道,“按照你现在病情发展的程度,你颈部的肿块应该在这之前的好长时间就发现了才对。”
  阮蓝点点头,说:“大概一年半以前,我发现自己右颈多了个不痛不痒的肿块,去医院检查,医生说问题不大,让我回去自己再观察观察。但因为它本身不痛不痒,我很快便将它忽略了。可是两个月前,我发现它增大的速度好像比之前快了许多。再次去医院时,医生建议我做手术切除,怀疑是纤维瘤。”
  “那你当时怎么不过来我们这边检查呢?”焦雯雯一脸的惋惜之色。
  “对呀,如果你当时过来我们这边耳鼻喉科检查的话,肯定不会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也不会耽误到现在……的这种程度了。”时艳的话说到后半部分时,收到李奥阳一记冰冷严厉的目光。她疑惑着,低声将自己的话说完,之后,她不知所以然地看向焦雯雯。
  阮蓝低下头,视线凝视着诊疗桌顶端、她所处位置的眼前,这儿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摞摞空白检查单。她双手垂放在腿上,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像上次一样——双手拇指被她紧紧攥在掌心中。
  这个动作是她在遇到极大困难或倍感绝望之时的惯常表现。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自己就是攥紧双手,也只能从掌心中挤出空气,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她这样做,无非是自己给自己能握住的、能抓紧的、能指望的、能信任和依靠的一点点浅薄的支撑和希望。
  但是如今,她攥着自己拇指的手劲也正在渐渐减少,甚至,她分明感觉自己纤薄的胸口处犹如压来一座沉沉的大山,压的她快要窒息了。她深深垂下头,声音弱弱地问:“我想知道,我最长,还有多长时间?”
  问完,阮蓝紧紧闭上了眼睛,眼窝深处巨浪翻腾,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忍住这股具有喷薄欲出之势的力道。
  “你希望还有多长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圆,隐去了“伏笔”

  出乎意料,阮蓝没有听到对自己生命长度的宣判,而是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犹如天籁般从对面飘入耳际。他的声音尽管不大,但却中气十足,一副征求并听从她意见的架势,好似,对于生命的长度的掌握,她自己完全可以做的了主似的。
  阮蓝以为听错了,她仓促地抬脸看着对方。此时,她清澈的眸子被泪水充盈的满满的,隔着婆娑泪眼,对面的人影飘渺的有些不真实。
  看到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闪亮的眼睛里簌簌滑落,李奥阳心跳的节奏已被彻底打乱。他一双深沉的眸子锁定她颤抖的眼神,说:“凡事有目标才会有动力,你只要想着,你要活下去,那你就一定会用尽各种办法,尽可能地朝这一目标去努力。你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这个才对。
  “再者,癌症,它分为很多种。即便是同一个位置上的肿瘤,由于癌细胞属性的不同,它又可以进一步分为好几类。你身上癌细胞的类型对于放射线十分敏感,针对你的这种情况,我准备采取根治性放疗。所以,只要你能保持一个好的心态,并做好吃苦、坚持的准备,紧咬牙关,整个治疗过程中尽可能不要中断,那就完全有希望战胜它。”
  眼睛里是他柔和坚定的面容,耳边是他低沉有力的话语,一刹那,阮蓝的心又开始有活力的砰砰跳动着。她的脸颊上还挂着泪水,嘴角却弯起一个笑容的弧度,她用力点了点头,说:“我不怕吃苦,只要有希望,我一定会抓住不放。”
  李奥阳回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他侧头对时艳说:“你帮她填好病情记录,尽可能快的跟定位室那边联系一下,争取下午去做定位。”
  时艳点点头,从一摞摞化验单的底端抽出几大本厚厚的A4纸大小的记录单,从每本上面撕下一张,然后,把剩下的放回原处。她拿起刚刚撕下来的三张纸,到另一边的一张诊疗桌上认真填写起来。
  李奥阳看了看时间,说:“我要去给病人定位,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就问焦大夫。”
  看到阮蓝点头,李奥阳这才站起身离开诊室。
  焦雯雯冲阮蓝亲切的笑笑,说:“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就像李老师刚刚说过的,凡事只要有希望,才会有达成的可能。”
  “更何况,你还遇到了我们李老师,”时艳凑过来,坐到李奥阳刚刚坐的位置上。跟阮蓝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说,“李老师经手过好几例比你严重的多的病人,本来都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的,但经李老师治疗后,都两年多了,现在都还好好的呢。你这病,在李老师手里简直算不得什么。”
  时艳对李奥阳的崇拜和吹捧,在一定程度上大大缓解了阮蓝心里的紧张害怕。如今,在阮蓝眼睛里,李奥阳就是华佗扁鹊转世,甚至同观音菩萨手中的柳枝一样,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阮蓝想,哪怕自己是那棵被孙悟空踹倒打翻、连根拔起的万年人参果树,只要菩萨手中的柳枝轻轻一点,古树依旧会以其曾经的风貌屹立于大地之上。同理,她坚信,在李医师的治疗下,她肯定会恢复到曾经的健康。
  约莫半小时左右,李奥阳再次推门而入,他见阮蓝还坐在原位,正跟时艳她们说什么。不过,此时她脸上的表情比一开始明显从容了许多。
  “李老师。”时艳边打招呼边从李奥阳的位子上站起身,换到焦雯雯旁边的位置上。
  李奥阳并没有坐过去,而是走到阮蓝身侧,低头看着她说:“刚刚刘护士长跟我说,定位室那边她已经帮你预约好了,下午三点半之前你过来这里,我们去做个定位。”
  “定位?”阮蓝又开始紧张起来。
  “就是帮你画出治疗的靶区,”李奥阳形象的比喻说,“就跟射击打靶一样,只不过这个靶区是治疗时放射线照射的范围。”
  “嗯,我明白了。”阮蓝点点头。她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估计医生们也到了午餐时间,便向李奥阳他们三人一一告别,准备离开。
  “那个……”阮蓝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背后便传来李奥阳的声音。
  见她站定并回身看着自己,李奥阳突然意识到他想要说的话实在突兀。他抬起右手挠了下额头,改口道:“下午的时间,不要耽误了。”
  “三点半之前过来这里。”阮蓝重复道。说完,她冲李奥阳露出感激的一笑,左侧脸颊上出现一个深深的酒窝。
  阮蓝离开诊室,李奥阳看着整理笔记的时艳和焦雯雯,说:“强调件事情,跟病人说病情同样是一门学问。尤其在我们这个科室,更何况面对那些自己直面病情的患者。她们心里的压力本身就已经很大了。因此,在跟她们交流的时候,一定得注意方式,不能提一些敏感词汇,让她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似的。”
  “哦,”时艳偷瞄了一下李奥阳的脸色,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她飞快低下头,应声道,“知道了李老师,我以后会注意的。”
  “当这些患者面对我们的时候,可以说,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就好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抓到了一块浮木。或许这块浮木的浮力,不足以在滚滚巨浪中撑起他们身体的重量,但却是绝望中他们最大的慰籍,更或者,运气好的话,下一波巨浪来袭之前,它或许也可以将他们带出困境。因此,面对这些病患时,一定得斟酌自己的言语,不要上来就告诉他们,病情被延误了、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等等之类,增加病患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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