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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家和月圆-第128章

小说: 家和月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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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弄好,柳飞飞也将煎好的药送来,素妍亲手濞好药,略微晾了一会儿,又拾了根竹筒,约有姆指粗细,五寸来长,柳飞飞好奇地问:“师姐,你弄这个做什么?”
  素妍道:“营医帐身负重伤的将士,昏迷中不好喂药,就用这竹筒强行塞到嘴里,将药灌入嘴中。”
  柳飞飞道:“我陪师姐一起去,说不准还可以帮忙。”
  素妍嘴角一扬,露出甜美的笑容。
  二人进了左肩王的帐篷,左肩王依然埋头抄写奏疏,看素妍坐到榻前,像变法术般地掏出一声巴掌大小的羊皮纸来,卷成喇叭状,将细小的那边插到竹筒里,低低地道:“琰世子,乖,把嘴张口。”
  不张,他等着她喂药呢。
  宇文琰紧阖着嘴巴,只触到凉凉的手指,那是她的手拂过他的唇,近乎透明的指尖带着冰雪般的寒意,在这盛夏触及肌肤却说不出让人清爽,这淡淡的凉,这舒心的凉,漫至心头,涌至心间,缕缕情丝纠缠翻滚,理不清的爱恨,剪不断的情缘,纵横交织,如一生孽缘,似一世情虐。像一个魔咒,令他沉陷其间。
  被她这样轻又柔地抚过后,他微微的启唇,脑子里幻想着是她含药,俯身用嘴渡药的美妙。如果是这样,他一定要好好借机亲上一下。
  偏生,是根木讷的东西,像木头,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她低声道:“师妹,把药碗捧给我。”
  柳飞飞道:“师姐,是从上面这个羊皮纸上灌下去?”
  素妍应答一声。
  不是用嘴渡药,他不喝,坚决不喝。
  他父王生病的时候,耍赖不吃药,母妃也是这样哄他吃的,那样子,他从五六岁时就常见了,多苦的药啊,每次父王吃完,跟吃了糖果一样高兴,而他的母妃则是满脸羞涩,两颊潮红。
  他也尝尝那是什么味道,是不是这样吃下的药,一点也不苦。
  拿定了主意,宇文琰用舌头一顶,直接趁她不备,头一歪,竹筒就顶出去了。
  柳飞飞错愕地看着刚才摆了一下头的宇文琰,素妍回头,发现本已塞到嘴里的竹筒,居然抵在他的脖子上,柳飞飞冲素妍挤了挤眼睛。
  素妍很快就明白了,没有接飞飞手里的药碗,用命令似的口吻道:“宇文琰,滚起来喝药!”
  无人应声。
  她又重复了一遍。
  左肩王道:“他都昏迷很久,如果能自己喝药,这可省了大麻烦。”
  柳飞飞道:“师姐,我刚才明明看到他在摇头,故意把竹筒给弄了出来。”
  宇文琰心里恨恨的,这个柳飞飞真够讨厌的,整天跟着她就罢了,居然揭穿自己啊。他装得很辛苦,就为了尝尝她用嘴渡药的温柔,居然要落空了。
  左肩王道:“柳小姐是不是记错了,要是琰儿能醒过来,本王一定会很高兴。”
  素妍茫然地看着柳飞飞。
  柳飞飞一脸无辜,很是肯定地道:“师姐,他真的动了一下。”
  她明明瞧见了,怎么会没醒?
  素妍垂下眼帘,“昏迷的人大多是两种情况:一部分暂时失去知觉,一部分昏迷就跟睡着一样。他们也会有做梦,是会动的。”
  柳飞飞“哦”了一声。素妍拿着竹筒,用手捏住他的下颌,这一次他是死活也不张嘴,才不要那根竹筒,不知道这根竹筒被多少昏迷的将士用过,虽然洗过,可他还是很讨厌。他只要她的嘴,拿嘴渡药多有意思。

  ☆、213骗吻

  宇文琰越想越兴奋,忍住疼痛,就是不张嘴。
  柳飞飞道:“师姐,这可怎么办啊?他昏迷不醒,又不好喂药,吃不进去,就没法解毒了。”
  他爹干什么去了?给她出个主意呀!
  左肩王似明白儿子的意思,道:“本王有几次病重,昏迷不醒,王妃是怎么喂药的?软软的、甜甜的……”
  素妍一脸愕然,喂药还软软的、甜甜的,她怎么听不明白。
  左肩王对柳飞飞道:“柳丫头,走,陪本王去瞧瞧云麾大将军,听说他和江夫人吵架。”
  拉住柳飞飞,不管同不同意,拽了她就走。柳飞飞道:“我……我不去。”试着挣扎了一番,偏左肩王拽得太紧,根本推攘不开。
  左肩王道:“怎能不去呢。我劝云麾大将军,你劝劝江夫人,走!走!”
  顾不得柳飞飞的拒绝,强势将柳飞飞拉出帐篷。
  素妍还在想左肩王的话,喂药时是软的,还是甜的,像是猜谜,当她的手指放在嘴畔,她立时就回过味来。
  宇文琰微眯着眼睛,见她一脸沉思,又恍然大悟的表情很是想笑。
  素妍拿着竹筒,他拒绝用这个东西吃药,坚决不张嘴。她用竹筒试了一下,嘴唇易开,可他的牙齿一直死死地咬着,怎么也塞不进去。
  难道……
  就只得左肩王说的那个法子了?
  素妍一脸苦相,就再试试吧,好歹他是为自己而受伤的。越想越懊恼,但愿周围没人,否则她可就惨了,一个大姑娘,用嘴给人喂药。传扬出去,她就不要嫁人了。
  取了药碗,低声道:“就再试试吧!”蹙着眉头,大饮一口,这药真苦,如黄莲一般,她俯身低头,对着他的唇落下,咦,还真喂进去了。
  她莫名地怔了一怔。这么一大碗药,得喂到什么时候。
  那就继续吧。
  如此反复,宇文琰静静地享受着这种特别的喂药方法。有点明白他父王为什么如此喜欢,原来这样吃药,真的是甜的,甜到心坎里,甜到全身。乃至甜到灵魂深处。
  终于,连最后一口也喂完了。
  素妍放下药碗,抱起铜茶壶,含着壶嘴就是几口,一口漱嘴,一口吞下。再大大地连饮两口。
  柳飞飞挑起帐帘,“咦,师姐。喂下去了吗?”
  “喂……喂了。”素妍有些心虚,没看柳飞飞的脸,“是把竹筒硬插到嘴里的。”
  柳飞飞也没疑心,只要是素妍说的,好像从来都不会怀疑。
  素妍道:“师妹。你帮我把他的衣服解开,得重新敷药了。我去倒小半碗酒来。得给伤口消毒,否则容易感染。”
  柳飞飞一一照做。
  素妍倒好了酒,解开他身上的布带,一层又一层,正值七月盛夏,身上都有股子汗臭。
  “师姐,他脸上瞧着黑,身上还怪白的。”
  柳飞飞话一落,自己的脸先红了。
  素妍吃吃笑了两声,“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要是被六哥听到,恐怕又要吃醋了。”
  “师姐就会打趣我,我……我跟六哥没什么的,我拿他跟亲哥哥一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林子里摘果子时,你是不是坐到他肩上摘高处的了,结果两个人还摔到了一处。”
  柳飞飞张大嘴,一张脸羞得通红,愤愤地骂道:“是哪个咬舌根的说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瞧见的人多了,你以为,能骗得过大家的眼睛。”
  江书麟竟然看上了柳飞飞,这还真是出乎素妍的预料。
  “师姐还说我,那林子里的时候,琰世子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们还不是抱到一块……”
  自揭丑事啊!
  素妍突地觉得,做这种事,其实对大家都不好。笑了笑,道:“师妹,话说回来,你喜欢六哥吗?我是说,除开妹妹对哥哥的喜欢,你有没有拿他当男人的喜欢?”
  柳飞飞傻傻地问:“什么是喜欢?”眼睛闪了又闪,真是不知道啊,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素妍倒了半碗酒,拿了块小帕子,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扶起宇文琰,褪去他的上衣,让他赤身坐起,再褪去缠住伤口的布带。
  “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他会觉开心,想到他时心里就觉得满满的,甚至想惹起他的注意,得到他的侧目,更想与他天长地久,时刻不分离……”
  前世的她,爱上曹玉臻的那天起,便是这样的感觉。
  当她站在皇城的街上,看到金殿御批的殿前三甲,曹玉臻穿着漂亮、抢眼的状元郎服,与其他二人游街,只一眼,她他喜欢上了他。
  即便飞蛾扑火,即便他眼里没有温柔,即便江舜诚父子反对,她还是要死要活,坚持己见非嫁他不可,直闹得整个相府都不得安宁。
  为了他,她愿意收敛刁蛮,与母亲、大嫂学习主持中馈,料理家务,甚至为他学习下厨,即便将自己的指甲切伤,也不管不顾。
  柳飞飞道:“师姐有喜欢过人吗?”
  “喜欢的感觉确实很好。可,我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世上,我相信父母哥哥,相信师妹,却不能相信男人。男人在我眼里,都是虚假的,即便他嘴上说着喜欢,心里却爱着别人,他们的爱,可以分成多份,或者说,有真爱和假爱,我是很难辩得出是真和假,是深或是浅。”
  宇文琰的心顿时沉如山岳,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就似经历了太多的伤害与欺骗。
  明明是如花的妙龄,却似被人骗过、伤过一般。
  “师姐,是因为吴王吗?”
  柳飞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吴王追寻千里,只为表白情意,可最后还娶了两位侧妃。
  素妍望着她,曾有一刹的感动,却没有心动的感觉。“吴王不错,但我与他不合适,也注定没有结果。我这一生赌不起,我不会喜欢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有朝一日我和师父一样,选择做个修行的道士,我也不要去喜欢男人。
  这世上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像我爹那样,又有几人能做到我哥哥们那样,终其一人,唯有一妻。患难同,富贵共,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亦不会有伤心。”
  素妍褪完了裹伤口的布带,用沾了酒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宇文琰擦拭着伤口周围,看了又看,“伤口的毒已经轻浅了许多,真是奇怪,看上去应该是吃过解药的。只要再敷点外用的药,就应该无甚大碍了……”
  柳飞飞问:“师姐,那琰世子呢?”
  “他……”素妍微怔,脑海里掠过他相救自己时的情形,“师妹,我与他也不会有结果的。他有命定的妻子,但那人却不是我。”
  宇文琰有他命定的妻子,不是她!
  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左肩王府很复杂。
  在素妍的记忆里,宇文琰与左肩王妃最后母子成仇,左肩王与王妃更是形同陌路,就连宇文琰与父亲也似若即若离。
  瞧起来,左肩王府的人口单纯,早早出阁嫁至左肩王妃叶氏娘家的大郡主紫霞;还有一个娇俏可爱的小郡主青霞。
  偏,就是这样的左肩王府,在天兴三年时,竟然发生了一段惨事,一度引为皇家的秘闻。
  天兴三年,宇文琰将王妃关入佛堂,对外宣称病故身亡,实则素妍在庵堂里听人说过,叶王妃是被宇文琰活活给饿死的。
  饿死母亲的儿子,骇人听闻,而那时,左肩王居然选择了冷漠置之。
  左肩王府,并不如世人看到的那样和睦。
  天下人都说,左肩王与王妃恩爱不疑,更为王妃二十多年不纳妾、不娶侧妃,只王妃一人。若真是如此,在宇文琰饿死叶王妃时,为何左肩王选择了纵之、任之和沉默。
  知晓太多的她,又怎会让自己与左肩王府有半点的关联。
  左肩王府是一潭水,一潭极深的幽潭,幽潭千尺,冰寒异常。
  柳飞飞惊讶地低叹一声,“师姐,你怎么知道他命定的妻子是谁?”
  “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素妍看了眼宇文琰浑身刺鼻的汗臭味,道:“那铜盆里有水,你用帕子沾了清水,给他擦擦身吧,他是个爱干净的,恐怕受不自己满身的汗味。”
  他以为,她未曾关注过自己,没想到连他爱干净都知道。
  他继续装昏,享受着她给自己擦拭上身的温柔,微凉的帕子在上身来回地擦拭着,柳飞飞一遍又一遍地递来湿帕子,甚至还重新换了半盆水。擦完之后,素妍取了药粉,小心翼翼地倒在伤口周围,他能感觉到药粉的冰凉,很舒服,虽有一些刺痛,但他知道这除了是治愈伤口的痕药,更是外用的解药。
  这样一下去,他的毒就算解完了。
  “师姐,难不成师伯教了你观星占卜之术?”
  素妍未答,难道要告诉柳飞飞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而这一世里,许我前世遇到过、认识过的人都出现了。
  柳飞飞以为自己猜中了,问道:“那你说说,我命里的夫君是谁?”
  素妍抬头,道:“如果你不嫁给六哥,他便是孤独一生的命。”
  前世的六哥,在二十岁前,也曾相看无数的皇城官家小姐,却最终也未能觅得一份良缘。科举未中,游历过江湖,却在江家遭难时重返皇城,与家人一道被斩首于菜市。直至最后,也未能娶妻生子。

  ☆、214命里人

  素妍又道:“你若嫁与旁人,就是给人为妾的红颜薄命,最后会被正妻陷害至死。”看着被惊呆的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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