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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文皇后传-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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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墨惨然一笑,渐渐就笑得收不住,笑出些泪来。众人在一旁,看着皇后这样,心里愈发惊慌,你看我,我看你,终得新蕊又问:“娘娘,可是奴婢说错话了?”
  文墨用绢子抹了抹泪:“这回,不一样了……”前朝不稳,后宫之人又怎能苟活?说来说去,这宫中所有人都是棋子罢了。
  翌日,赵忠海承认受皇后指使,昨日深夜溺毙淑贵妃。听闻这一消息,咸安宫中人人皆称不信,唯独皇后面色如常。
  因淑贵妃暴毙,皇帝恹然伤心过度,已连续多日未见其上朝听政,而凌相陡然丧女,悲戚难抑生了场重病,主持大局有心无力,朝堂混乱不堪。
  士林之间对此已是哗然四惊,多有微词,起初众人还只敢私下偷偷非议国事,待到朱广略朱大家公然在文馆批驳皇帝沉迷女色不谙国事后,天下学子才以其为标杆,公开谈论起来,一时以为风尚。
  不多时,昏君论调重现街头巷尾,更有胆大者,直言皇帝早就应该禅位,以便有能者居之。
  可就算民间议论成此,饶是众大臣在承天门外跪了几日,皇帝依然未曾露面,只在贵妃丧事完后下旨再去孟州行宫祭奠。
  这道旨意,少不得又在士林内惹起好一阵轩然大波。
  “哎,你们说,皇帝到底怎么想的?”这话已成士林间每日见面必备,此刻那说话之人抿了口茶,也不顾身在茶楼,贸贸然直接发问。
  这还用说?另两人睁大眼皆是个不可思议的模样,齐齐摇扇叹道:“妖女祸国呀!”
  先前那人一脸狡黠,稍微压低些声,直奔主题:“我看瑞亲王不错,有赫赫战功傍身,能登大宝。”
  “切,”另一人抖肩质疑:“有战功就行了么,还不是个惧内的?我还是拥戴和亲王,王爷品行学识都是拔尖的,又能礼贤下士、宽厚待人,他若为政,必当清明。”
  这二人一语不合,为着到底哪位王爷该登基,争得是面红耳赤,就听旁边一人噗嗤笑出声来,意有所指道:“小子真是胡闹。”
  那二人止住争辩,看着邻桌那人,见他着雪青暗纹直身,头戴四方平定巾,是个儒生打扮,不由好奇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那人抖开手中折扇,留下“莫谈国事”四字与一锭纹银,翩然离去,只剩那三人面面相觑,倒不知遇上个何等出手阔绰的人物。
  他们遇上的,正是无所事事到处闲逛的季堂,因这些天朝廷内混沌,他不过每日去都督府应卯,其余时间都是随便打发。
  季堂迈出茶楼,轻摇折扇,还是忍不住摇头暗叹,朝堂变成如此,难怪人心惶惶,倒不知这皇帝该伤心到何时?
  其实,若较真论起来,谁做皇帝,于他而言,又有何差别?换来换去,都是他林家的天下罢了。
  季堂茫然四下张望,见人来人往,忽然就不知身在何处了,这般大好繁华的世间,难怪都想法设法的抢呢!
  他复又长叹一声,轻摇折扇,步行回了庞府,熟料季堂刚跨进正门,就见个着宝蓝长衫的青年迎出来,手舞足蹈地拉着他,欢喜道:“四叔,归之先生来了,在书房等你呢,你倒是快点啊!”
  季堂唬了他一眼:“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大惊小怪,沉不住性子?”纪元挠头讪笑,偷偷撇了撇嘴,又赶忙将季堂拖去后头。
  绿荫郁葱,流水滴答,而寂静的庭院中间,立着个月白绸衫之人,此时负手而立,对着淙淙流水出神。牧秋还是那么的白,衬得人俊逸脱俗,好像岁月从未在他身上留下何痕迹。
  季堂过了月门,拱手道:“归之,久等了,稀客呀。”李牧秋听见声音,缓缓转过身,亦拱手作揖:“国公,归之今日叨扰,讨杯好茶喝。”
  二人进来房内,对坐于案前,下人端上茶后静静退去,室内静谧,案上雕花金炉熏烟袅袅,沁人心脾,甚是雅致。
  “国公,从金州至祁州,你这室内用得香可都不曾变过!”牧秋轻笑,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季堂猛地被他一提,不禁感叹道:“是了,不想我与归之也认识了有——”季堂还在心中默默估算,就听对面那人微笑答道:“长乐十四年的冬日,归之第一次见到国公,到如今景祐七年,也有十年了。”
  此言一出,季堂一愣,情不自禁地愕然:“居然十年了?!”话中似有无限叹息和感怀,又不知想到什么,他凤目微微上挑,露出个欢愉的笑来,眼角随之起了些细细的皱纹,像是条调皮的鱼儿停在眼梢之上,他摇摇头:“果然要服老,以后这天下还得靠你们。”
  牧秋放下茶盏,敛色拱手道:“国公轻言了,今日我来,正是对国公有事相求。”
  “哦?”季堂挑眉,“不知何事可帮归之的?我若能帮到,自当尽力而为。”
  牧秋卖了个关子,指着头上那枚束发玉簪,顾左右而言他:“国公,凭你的眼力,可识得这支玉簪产自何处?”
  季堂抬眼打量过去,这支玉簪晶莹透亮,是个极好的成色,他微眯着眼,猜道:“莫非是平丘所产?”
  牧秋点头:“正是,此簪乃归之弱冠之年,临夏所赠。”
  甫听到“临夏”二字,季堂身形猛然一滞,眸子微缩,他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人,除了礼亲王偶尔会透露些消息,已经甚少有人会主动在他面前提到文墨,倒不知李牧秋今日打什么主意。
  牧秋看他这样,唇角浅笑:“不知国公是否知道,临夏因牵扯淑贵妃溺死一事,如今已被禁足宫中一月之久了?而且,听闻皇帝这次出京,也并不打算带她一道。”
  “莫非,是临夏有事相求?”季堂担心文墨在宫中有何不便,遂托李牧秋带话,故此直接这样问明。
  牧秋摇头:“不是临夏相求,而是归之想问国公,是否愿意救她?”
  季堂听到此,便知他话中有话,此时只当不解,顺着道:“归之这话到底何意,季堂倒不甚明了。临夏性子虽倔,但绝不是个无故坑害人命之人,待皇帝查明了,自然就会赦免禁足之令,谈何救不救呢?”
  牧秋指尖蘸了点茶水,在案上写下一个字:“国公与临夏之间到底如何,归之是看得清清楚楚,却不知国公是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倒不如趁此机会……”
  那个字微微闪着光,是个最蛊惑的所在,若是做了,他和文墨之间还有一线希望,若是不做,那此生就是连见都见不上了,可今时今日之境……
  季堂蹙眉抿唇,不停摩挲着旁边那只青花压手杯,一瞬间各种心思翻覆,可到了最后,他终缓缓摇头:“今日之事,我只当做不知,其他的,抱歉,季堂爱莫能助。”
  以文墨为饵,牧秋原本是胸有成竹,此刻听对面那人婉拒,倒是一愣,转而一想又明白了半分,他庄重起身作揖:“多谢国公,归之告辞了。”
  季堂未曾留他,他踱到庭院之中,看着这朗朗晴天,却不知今日这局,自己到底押对了,还是错了?除了文墨,他还有身后一大家子,谈何容易呢?
  且说牧秋从平康巷内出来,闪身进了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一路过了几条巷,到祁州城最为繁华的街上,在个门头寒酸之处停了下来,匾额上仅书“文馆”二字。牧秋掀帘而下,径直往里去。
  一路向他恭敬作揖之人络绎不绝,牧秋亦一一回应,时而停下闲聊两句。到了最里那间陋室,牧秋才停步敲了敲门,听得里头有人应,他推门而入,哂笑道:“他没应。”
  案后那人锦衣华服,正是无忧,短短一月之余,他比之家宴那日已瘦脱了形,此刻双眼布满血丝,是个极累的模样,他轻揉眉间:“无妨,早就猜到如此。”过了片刻,他又抬头确认道:“归之,南边那儿确定不会有错?”
  “不会有误,请王爷放心!”牧秋俯身作揖,“归之愿以性命担保。”
  景祐七年,六月,皇帝离京前往孟州行宫,前朝文武百官随侍,唯独凌相与安国公二人称病,未能同行,后宫之内,除皇后被禁足,其余全部随驾。
  景祐七年,七月,皇帝一行刚抵达孟州行宫,和亲王私下调动京城十万禁卫,两万围住皇宫,其余驻守各大城门,拥兵自立,与此同时,南蛮一十八族纷纷异动,战火已燃,史称“景祐之乱”。

  第 70 章

  和亲王拥兵自立那日,祁州新任府尹冯正不从新令,携剑自刎于承天门外,以身殉国,一袭白袍染血,来去皆是干净。
  原先那些不管嘴上说要拥戴谁称帝的,在听闻冯正自戕消息之时,皆是瞠目结舌,又怆然涕下。
  文人看重风骨,官员讲究忠君,天下逐渐划成两派,一派自然是有能者居之,另一派还是自持正统,故此,这一年间,为示忠君,想法设法偷偷逃离京城前往孟州者,不在少数。
  无忧立于承天门上,双手负在身后,只冷冷看着底下冯正的尸首,汩汩鲜血顺着青砖之间的缝隙四处溢开,像是朵恣意张扬的桃花,到了生命最绚烂的时候,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敬意。
  他朝着殷红遥遥一指,语带哀叹,似有无限的惋惜:“冯正是个忠厚之人,斩首示众三日,再厚葬了吧。”
  无忧眼眸之中淌着些悲戚,他虽眷恋皇位,但从来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也根本不指望这次仓促起事能成,可他还是冒险走了今日这步棋:私自调兵、勾结南蛮、煽动士林、散播流言……
  于他而言,谁死不是个死呢,只是,她却再也醒不过来唤他一声“无忧”。
  六岁那年,无忧第一次见到叶眉,只这一眼,他便将整颗心掏空给了她,他们青梅竹马,一道长大,虽偶尔吵闹,但也算两小无猜,感情甚笃。
  他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他以为叶眉也是喜欢他的,可长乐十七年初,二哥因一名宫女之死生了场重病,他就在心底知道,她是喜欢二哥的。
  大哥成婚那年,无忧在心底抱着丝希望,去凌府提过亲,可是被叶眉当场毫不犹豫地拒绝,她不过是一心一意盼着入宫,盼着能和二哥长相厮守。
  她得偿所愿,盛宠加身又诞下皇长子,无忧亦替叶眉开心,只盼着她今生能继续这样开心下去,可是,她现在,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可让他怎么活呀……
  想到这儿,无忧忍不住地想要仰头长啸,拢在袖中的手捏得更紧,指甲深陷在掌中,掐出一道道月牙纹。
  他的心不可遏止地痛起来,这种绞痛日日夜夜折磨着他,鞭挞着他,若是当年,若是当年,她嫁给自己,怎会惨死?
  这回,不是为了争夺皇位,他只想给叶眉报仇罢了,他想要这些人通通给她陪葬!。
  无忧撩起衣摆,肃色往那座巍峨深宫之中走去,禁军首领韩卫平跟随在侧,将京城内动向一一禀明。
  无忧听完又问孟州那边动向如何,韩卫平禀道:“这次京城与南蛮同时起事,皇上,啊不——孟州那边果然是措手不及,现已任严宏为统帅,调集西南和江南两方兵力前去。而京城这边,”
  他歇了歇,续道:“距离祁州最近的是江北诸营,属下已按令于昨夜突袭最近的青州,以快制胜,拿下青州不成问题。至于西北道,调兵符一直在庞阙处,他这回滞在京城,倒是可以为我们所用。”
  “本王担心西北的调兵符早已出了城,还是小心为妙,切莫大意。庞、凌二人都是朝中重臣,如今同时称病,颇有些诡异,派人好生看着就行,暂且不要轻举妄动。”无忧定下心神后,总觉得有丝不妥。
  韩卫平诺诺应下,又低头道:“属下已命人搜查过皇宫上下,只剩咸安宫的皇后、毓枚宫的宁贵嫔还有明义宫的礼亲王在,其余的,都是些宫女内侍。”
  很好,一命换一命,他也要让那人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距咸安宫尚余几步之遥,无忧就见一内监佝偻着身子,双手垂在两侧,跪在宫门前。
  七月的太阳极毒,明晃晃地直刺眼,那人脸上挂着一道道汗,顺着面颊滑下来,汇聚到下巴尖上,再一滴一滴砸到地上,他身前已积聚小半滩的水,想来已是跪了许久。
  无忧踱步上前,经过这人身旁时,斜睨了一眼,只觉得有些面熟,早有人在旁道:“王爷,这是咸安宫首领太监赵忠海……”
  不待他说完,无忧停下步子,面色冷峻地确认道:“就是这人杀了淑贵妃?”
  赵忠海被晒得晕晕乎乎,此刻陡然清醒,他抬眼看是和亲王,赶忙俯身低拜。
  无忧眼中的厌恶又多了些,毫不犹豫地下令:“将他拖下去,怎么难受怎么折磨,别让他死得太舒服!”
  那赵忠海也不哭天抢地求饶,只怔怔被人架起踉跄往外拖去,就听一声“且慢”,话音不高,但掷地有声,清脆悦耳,那些人手中拉扯动作俱是一停,愣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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