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黯夜妖灵【由文】1、 寒江孤舟待小乔 ...飞雪飘零,寒江如素。枯絮败茎的芦苇荡,一叶小舟在凄风瑟瑟的江面上颠簸,船头,挂着一盏气死风灯,随着暗潮涌动的江水,那忽明忽暗的灯火,平添了几分诡秘。撑篙的是位老人,因为长年在江上风吹日晒,黝黑的皮肤几乎要融入这浓浓的夜色之中,唯一闪亮的是他一笑时,口中还残存的几颗牙齿,在月光与灯火的交映中,泛着深白色的晕辉。如此寒冷的夜里,老人还是把衣袖挽起,青筋凸爆的手背,干枯如柴的胳膊,上边还布满老茧与疤痕,他眯着眼睛,一边撑着篙,一边侧耳听着从船舱里边流淌出来的箫声。一般的人都喜欢用如泣如诉来形容箫声,可见萧之韵,如羁人卧病,寡妇夜泣,鳏夫醉酒,多是不能触之境,伤自肺腑,郁结五内,若想细细倾诉,却未语泪潸然。...
作者:陈青云楔 子“火树银花不夜天”。元宵节灯会上,观灯的人群熙来攘往。谈笑声、叫卖声、艺人唱曲说书声,势如鼎沸。东方雄风随着人流,一面观灯,一面倾听人语。他是位虎臂熊腰、壮如铁塔的汉子,一举首,一投足,都有携雷挟电之感,真是应了他的名字:东方雄风。在一盏能转会动、画着猪八戒背媳妇图样的花灯前,他按着腰间佩着的长剑,沉吟细观,脸上不觉显现会心的微笑。从东方雄风宽阔粗犷、棱角分明的脸上,人们尚可看出几分疲倦神色。他刚从台湾渡海归来。这次重返大陆,显然负有重要的使命。永历十五年即公元一千六百六十一年,他从家乡南下,投奔郑成功,随他所率的大军,从厦门出发,经澎湖,在今属台南的禾寮港登陆,对荷兰殖民者总督所在地赤嵌城大举进攻。在郑成功所率的数万官兵中,东方雄风是一员赫赫有名的虎将。在反抗殖民强盗的激战中,东方雄风屡建奇功。当时,为了击溃敌人从巴达维亚派来的援兵,郑成功将士...
作者: 梁羽生正文 第一回 珠帘半卷香车过 响箭连飞剧盗来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臀,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二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辛弃疾《永遇乐》白云伴秋雁,黄叶舞西风。西风残照中,淮右平原上,影绰绰的有二三十骑人马,簇拥着一辆骡车正在红草覆盖的荒原上,向南奔驰。这是一支镖局的人马,走在前面的四个“趟子手”拉长了声音叫道:“虎啸中州——虎啸中州!请江湖朋友借道!”荒原上唯见乱鸦惊飞,除了这支镖局的人马,连一只野兽的影子也没发现。但趟子手按照走镖的规矩,走进了这个可能有“藏龙卧虎”的草莽之中,还是不能不提起精神,卖气力的吆喝。...
作者:说剑【】第1卷第1章 第一美人春雨方歇,在晚春的晨起暖日下,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湿意。街道两旁的花树下,尚余下作夜风雨的残红,仿若处子新破,在脂香的白绢上散落的朱斑,看来多少有些香艳。花树的主人竟也舍不得把它扫掉。天晓后尚不久,但已经依稀有丝竹吹弹声、歌女轻唱声从精致楼阁里头传出。由于那些精美的阁子大都笼罩在如烟的杨柳间,所以霏霏的音乐声更显婉转丝绕,哪声音随着缓缓的醉风飘出,飘到了楼阁外的青石街道上,飘到了公子仕女们的耳中。虽不若晚上那般荡漾心魄,但也不像夜间那么扰人心神。这便是金陵。空中乳燕斜划,徐徐春风催动着柳枝,那姿态象极了在街边上女子扭动的蛮腰。蒙蒙的飞絮飞到行人的锦衣间,飞到了美丽女子撑起的花伞上,在悠闲暇意中,一切都是动的。所以在醉香居外的那个中年文士显得那么惹眼,他看来仿佛四五十岁般,却是白衣胜雪、发如青丝,配上乌亮飘逸的美须,更是丰姿飒爽,萧...
作者:独孤红第一章 古刹幽魂月明,风清,星暗淡。冷月银辉洒照下,有一座黑忽忽庞大之物高高矗立着,那是一座山,一座大山,一座高山。看上去占地有数百里之广,峻峭插天,险恶异常。在这月明,风清,星黯淡的夜晚,平地已然是更深人静,在这山区里,更是四野无声,声在树间。偶而虽有一两声夜悲啼,走虫活动,但那却是极短暂而不时常有的,很久,很久听不到一两声。在那清凉,而略嫌惨白的月色下,有一个大院子里,有数间房子,一座楼阁,一座高升在半空中的钟楼。院子里没有灯,连一点没有;所以很难看出什么,也让人很难看出它到底是什么所在。不过,往前看,往那很高,很大的门口看,门上的滴水檐没有了,瓦片残缺不全,那是年久失修,长年经风吹雨打所致。...
作者:古龙 第 一 章 川陕道李员外。这不是个员外,只是个男人的名字。妙的是这个人长的还真像是个员外,胖胖圆圆的——如果从后面看的话。因为好像做员外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这种身材,无论高的矮的。如果你非要从前面瞧瞧这个人的模样,那可就大失所望了。脸还是圆圆的,弯弯的眉毛、会笑的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一双大耳朵、再配上一张终年笑得合不拢的嘴,不像员外,倒和弥勒佛差不了多少。这人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上一袭看来质料不差的旧衣,怪不合身。因为他只五尺多高,那件衣服穿在身上就略显长了许多,所以衣袖、裤脚全都挽起,露出里面泛了黑的白衫里。脚上一双福字图案的厚底棉布鞋:可真服了他,这种装扮任何人一见都会忍俊不已,也全知道他不但不是个员外,恐怕连这身行头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要不就是在估衣铺里花个小钱随便凑和穿了。...
作者:子茱【由文】序章 狼不远处响起连续的鞭炮声,震得耳膜隐隐作痛。“还没出现……”卢三顾挠挠耳朵,把手凑到嘴边,一口气吹散耳垢,手指头上还残留着醋、老酒和蟹黄混合的气味。冷月窥人,寒风刺骨,在这富庶的杭州塘河卖鱼桥市集一带,有钱有势力的人谁不是早早地吃饱了酒,钻人小妾的被窝,享受着百般的温柔滋味。偏偏他们这三十来条汉子,要挨夜抵冷,埋伏在钱府的后园,守着尽头小屋里的囚犯。这是大中祥符三年元月某个深夜。月前辽国萧太后病逝,宋帝去掉了心头一个大患,既为宋室子民,个个兴高采烈,似乎辽阔的燕云十六州已经重入版图。大批少年儿郎在塘河两岸张灯结彩,不停地放鞭炮、放烟火,高声嚣闹,半天里红的绿的,更显得卢三顾一千人冷清落寞。...
作者:原秋语【由文】泪湿红罗帐,雨打薜荔墙。多少番魂来梦去,只作悠悠岁月长。纤纤屠龙素手,点点雪泪成行。莫如斜倚阑干处,看一弯冷月,添几缕梅香。月冷梅香1、碧月冷 千峰寒冬月夜,寒气袭人,才过初更,整条大街便已灯火阑珊,行人稀少,这在帝都应天并不多见。顾秋寒迈着歪歪斜斜的步子,踩着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听着脚下那“嘎吱、嘎吱”声,心情十分愉快。因为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又下了一场雪,玉梅山庄的梅花提前开了,他的好友梅大官人邀他去饮酒赏梅,喝到兴起,梅大官人拿出本打算过年时喝的屠苏酒,款待顾秋寒,不觉都多喝了几杯。雪晴之后,顾秋寒谢绝了梅大先生的挽留,向家中赶去。他家世不错,资财颇丰,并且喜欢使枪弄棒,因此在江湖结交了许多朋友,玉梅山庄之主梅倦生,却是与他最为投缘的一位。他父亲对他的江湖习气大为反感,为免他误入歧途,生前曾破费几百两黄金,贿赂权相胡惟庸,为他谋了个刑部...
作者:马伯庸 出山在下叫彭大盛,山东五虎断门刀第十三代传人。每次我报上这名号的时候,对方总是闻言一楞,然后拿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我,那种眼光很难形容,就好象是看到了一头闯进蓬莱仙境的野猪。我一直挺奇怪,究竟我是哪里做的不对?我明明把江湖规矩做满了十足十:双手抱拳,左攥右握,平举胸前,双腿马扎,目光平视,先通名姓,再报师承,无一不是标准的问候礼数;穿的衣服也平凡的紧,上身粗布淡黄窄领窄袖褂,下身浅褐布裤束腿,青云底圆口布鞋,头顶青布束带抹额,都是些寻常装束,前后只花了三两银子,还有几钱找头。若说古怪,只有我背的这口虎头大刀刀背稍厚了些,但也算不得什么奇门兵刃,随便找一家铁匠铺花上两个时辰都打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