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钟山【由文,】角儿上山里红在没成角儿前叫春芍。春芍在十六岁那一年终于成了角儿。如果十里香不出那件事,山里红成角儿的梦还不知要做多少年。结果就在那天晚上,二十岁的十里香出了那件事,十六岁的山里红便成了角儿。那天晚上,北镇二人转戏班子在谢家大院唱大戏,大戏已经唱了三天了。这是谢家大院的喜庆日子,老当家的谢明东过世了,少当家的谢伯民从奉天赶回谢家屯来为自己的爹发丧。老当家的谢明东已经七十有五了,七十五岁的人过世,在方圆几十里也算是高寿了。高寿人过世,算是白喜。老当家的谢明东晚年得子生下了谢伯民,千顷地一棵苗。谢伯民无论如何也是谢家大院的继承人。老东家去了,少东家出山,这又是一喜。二喜相加,谢家大院的日子就非比寻常了。...
一切要从那口古钟说起。 钟是大庙的镇庙之宝,锈得黑里透红,缠着盘旋转折的纹路,经常发出苍然悠远的声音,穿过庙外的千株槐,拂着林外的万亩麦,熏陶赤足露背的农夫,劝他们成为香客。 钟声何时响,大殿神像的眼睛何时会亮起来,炯炯的射出去;钟声响到那里,光就射到那里,使鬼魅隐形,精灵遁走。半夜子时,和尚起来敲钟,保护原野间辛苦奔波的夜行人不受邪崇 庙改成小学,神像都不见了,钟依然在,巍然如一尊神。钟声响,引来的不再是香客,是成群的孩子,大家围着钟,睁着发亮的眼睛,伸出一排小手,按在钟面的大明年号上,尝震颤的滋味。 手挨着手,人人快活得随着钟声飘起来,无论多少只小手压上去,钟声悠悠然,没有丝毫改变。...
1 再过一百年,人们会这样描述现在的北京城:那是一大片灰雾笼罩下的楼房,冬天里,灰雾好象冻结在天上。每天早上,人们骑着铁条轮子的自行车去上班。将来的北京人,也许对这样的车子嗤之以鼻,也可能对此不胜仰慕,具体怎样谁也说不准。将来这样的车子可能都进了博物馆,但也可能还在使用,具体会怎样谁也说不准。将来的人也许会这样看我们:他们每天早上在车座上磨屁股,穿过漫天的尘雾,到了一座楼房面前,把那个洋铁皮做的破烂玩艺锁起来,然后跑上楼去,扫扫地,打一壶开水,泡一壶茶,然后就坐下来看小报,打呵欠,聊大天,打瞌睡,直到天黑。但是我不包括在这些人之内。每天早上我不用骑车上班,因为我住在班上。我也不用往楼上跑,因为我住在地下室,上班也在地下室,而且我从来不扫地。我也不打开水,从来是喝凉水。每天早上我从床上起来,坐到工作台前,就算上了班。这时候我往往放两个响屁,标志着我也开始工作了...
那是一座美丽的南方城市.不是省会,却比省城的历史还要悠久. 那城市有一条街叫文化街。那城市的文化单位,曾集中在文化街上。如文化局、作家协会、地方剧团。总之,一个省该有的文化单位,在那一座城市的文化街上必定能找得到的。而且,曾各有各的小楼,皆是解放前富人家的别墅。因为那毕竟也是一座近百万人口的城市,还是一座具有文化底蕴、现实文化气质很浓厚的城市。上世纪90年代以后,听说这座城市的领导们特别重视文化和文艺界人士,那些个被商业潮流冲得不知所措的缪斯的儿女,纷纷从东西南北中抽奔到这一座城市里来了,希望能继续充当文艺方面的“家”。他们和这一座城市有过不长一个时期的蜜月,却好景不再,现只留居着众多的画家了。这一座城市自古以来产生过几位丹青大师,都是开风立品人物,令它至今引以为荣。时下,文化人士们的这个协会那个协会,都搬入文化局新盖的机关楼里去了,名分还在,各有一间或两间小小...
他为一个新项目连续几天在电脑前工作,终于完成后,他长舒一口气从电脑前站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医生诊断后说,他是因用眼过度,眼睛暂时性失明,只要好好治疗休养,不久就会恢复的。 突然陷入黑暗中的他,因为恐惧变得焦躁不安,一会儿狂躁地大叫,一会儿又暗自伤心地长吁短叹。妻子却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她轻声细语地安慰他说:“医生说了,好好休养就会很快恢复,你着急不但没用,对眼睛也没好处。不用再打卡上班,也不用开会出差,更不用熬夜,不如放松心情把这次生病当做一次休假,也好好地在家陪陪我吧。”妻子说得倒是轻松,可陷入黑暗中的他,却总也无力抵挡突如其来的恐惧,尤其是当家里安静下来时,他更是感觉到空虚无助。妻子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很快买来三副铃铛,一副放在他的枕边,说他若有事时就摇摇铃铛,她听到了就会马上过来。另外两副分别挂在她和女儿手腕上,这样,无论她们在哪个角...
一 新世纪到来的第一个农历春节过后,我买了二十多袋无烟煤和吃食,回到乡村祖居的老屋。我站在门口对着送我回来的妻女挥手告别,看着汽车转过沟口那座塌檐倾壁残颓不堪的关帝庙,折回身走进大门进入刚刚清扫过隔年落叶的小院,心里竟然有点酸酸的感觉。已经摸上六十岁的人了,何苦又回到这个空寂了近十年的老窝里来。 从窗框伸出的铁皮烟筒悠悠地冒出一缕缕淡灰的煤烟,火炉正在烘除屋子里整个一个冬天积攒的寒气。我从前院穿过前屋过堂走到小院,南窗前的丁香和东西围墙根下的三株枣树苗子,枝头尚不见任何动静,倒是三五丛月季的枝梢上暴出小小的紫红的芽苞,显然是春天的讯息。然而整个小院里太过沉寂太过阴冷的气氛,还是让我很难转换出回归乡土的欢愉来。...
『状态:全本』『内容简介:前言奸恶邪佞之徒,并非中国所特有,古今中外,凡有人在的地方,皆可范围。忠与奸是对立的统一体,既互相斗争,又互相依存。人类社会正是在真与伪,善』**章节内容开始-前言奸恶邪佞之徒,并非中国所特有,古今中外,凡有人在的地方,皆可范围。忠与奸是对立的统一体,既互相斗争,又互相依存。人类社会正是在真与伪,善与恶,美与丑的斗争中艰难曲折地前进着的。忠奸是个历史概念。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阶级,乃至不同的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观点以绳之。我们仍按中国人民传统的忠奸观念,从正史和别的书中筛选出八十来个人,力求做到著名的大奸必不可少,中、小奸捎带而已。再辅以杂著野史材料,强在其故事性与可读性。将奸人奸事合盘托出,一般不做定性分析,留有读者分析思考的余地。有的权奸故事多,故将其分拆开,以免文字过长,读起来太累。...
【真事儿一】 往水箱里放砖头的富太太 闹闹是我朋友的女儿,前年去德国留学,租住在巴泽太太家。见面那天,老太太非常热情,带着闹闹熟悉一番环境,最后指着抽水马桶的开关说:"这是个老式马桶,正常用非常费水,我在水箱里放了一块小砖头,摁开关时要用不同的力量,砖头就会控制里面的球阀,让水流变小。小便后要这么摁,大便后要这么摁。"她边说边手把手地教闹闹,直到闹闹可以自己操作才罢手。 闹闹在国内时是个典型的物质女孩儿,别说节水意识,就是宿舍洗手房里长流水,她都会视而不见。没想到,留德的第一堂课,竟是一个抠门儿老太太给上的。闹闹在不以为然的同时,私下直翻巴泽太太的白眼。 没过几天,闹闹主动要求洗碗。刚打开水龙头,巴泽太太就惊叫着跑过来,嘴里嚷嚷着"太费水,太费水!"她给闹闹做起示范,先接一盆水,里面放点儿洗碗液,再把脏碗碟放里面擦洗一遍。冲洗的水流非常讲究,水龙头拧到这个位...
『状态:全本』『内容简介:日本战国时代的曹操,为日本统一种麦子的人 他,是日本历史上最令人折服的武装,日本战国时期开创统一大局的杰出统帅。 他,幼年时粗狂莽撞、我行我素,不修边幅的外表下,隐藏着匡正天下的毂勃勃野心。然而燕雀不知鸿鹄之志,众人视之为缺乏才智、难当大任的尾张大呆瓜。他,二十七岁在桶狭间之战以寡敌众,从此名震天下。后以天下布武为职志,在乱世中所向披靡,短短数十年间就横扫了整个日本,无人敢捋其锋。 他,是最复杂的个体。狂放不羁却思虑缜密;懂得忍让雌伏,也敢于大胆行事;积极引进西方器械和宗教,也保留着日本武士极重名誉的特质;有人说他先破坏再建设,是风云儿、革命家;也有人因他烧庙..』...
聚散皆是缘——第1章 “我看《原声》上都是悲剧,一个悲剧,又一个悲剧。我和我老公是在路上认识的,是一见钟情。我们有过一些悲剧,但我们的结局是喜剧,我想让大家看个喜剧!”她理着短发,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生,声音欢快,仿佛充满了阳光。“其实很有意思!”在周末报编辑部内,她这样开始讲他们的故事。相识其实很有意思!我们家住在一个部队大院里。1991年7月,我刚毕业,一天傍晚,和一女孩在大院里散步,碰到两个男孩,问我们去大礼堂怎么走。反正我们没事,就说我们带你们去吧。两个男孩,两个女孩,一边走一边肯定要聊聊天,对吧?其中一个男孩后来就成了我的老公。他的朋友的朋友在我们院里,他们到南京来玩,住在我们大院内的招待所里。其实当时我跟我老公讲的话很少很少,我几乎跟他没有说什么话。分手的时候,我们约好第二天大家再一起散步,第三天又是,大家就在院里头转。第四天,他们说他们要走了。这...
:**路上有惊慌 作者:饭饭在库斯马库斯拉大街库斯马库斯拉大街是一条石子铺成的街。它有不少的拐角,还有一些十字路口,还有一些昏暗的路灯。我喜欢夜晚光着脚在这条街上奔跑。据说有很多人都喜欢在夜晚的库斯马库斯拉大街上奔跑,不过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们。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我有时停下来,仔细地听,或者干脆直接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听,从来也没有听到过别人行走的声音。只有一次,我拐过一个狭窄的街角,遇见一个兔子。它就站在那里。我冲它打了个招呼:你也在这里吗?兔子微笑起来,没有回答我。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兔子的耳朵。细小的绒毛上沾了些露水,有一点点湿,我看到它的耳朵在月光下是半透明的,血管像树的枝桠一样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