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天使-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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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你这个朋友值得交,季若亚,谢谢你。”
他只淡淡说一声:“不客气。”
他又躺下来,但她对他的观感已大不相同。她自他身上寻求慰藉和温暖。过了几分钟,她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便不禁莞尔。
她温柔地将手放在他胸口,感觉他强壮平稳的心跳。
“祝你有个美梦,季若亚,”她喃喃说道。“愿你今夜只有美梦。”
第十二章
玮琪懒洋洋地伸个懒腰,小心不吵醒仍在熟睡的季若亚。已过午夜,她已在这狭窄的空间警戒数小时了,全身疼痛,很想站起来走走,就算一、二分钟也好,但她不敢,倒不是因为怕葛迪,她早就判定那歹徒今夜不会出现。她是怕起身会吵醒若亚,虽然早就该轮他守夜了。
她想告诉自己说她只是懂得体恤而已,昨夜若亚心情不平静,她只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但她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她不敢叫醒他,是因为她害怕,不是怕若亚,而是怕她自己。
她一再想控制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却一再失败了。今夜最糟。她先是向他道歉,又向他倾吐往事。而他也深表同情,不仅同情维奇,也同情“玮琪”。“这也不能怪她。不管怎么说柯瓦尼他们都不能攻击她。”
玮琪真希望她也能为自己开脱。但若亚为玮琪辩护却差点使她全盘托出实情,只有一件事阻止了她,那就是若亚本人。倒不是因为他不会了解,而是因为他太了解了。了解她的欺骗;了解她乔装的需要;了解她复仇心切。而这些了解会卸下她一切的武装。
她水水盈眶。她尽管很想得到他的同情与慰藉,却不敢多奢求。她不能。她需要继续乔装。失去维奇的身分就表示丧失了追击白约翰的有利伪装;失去维奇也就表示丧失在男人世界来去自如的便利及力量;失去维奇更表示违背了当初对父亲及莉莎的誓言。
但日日与若亚同进同出之后,她渐渐迷失了,很想屈服,很想放弃,想就这么和盘托出,跟若亚分享她的伤痛。
她为此憎恶自己,她怎么如此软弱?她父亲死了,她姊姊呢?天知道莉莎是否有复元的一天,玮琪又该怎么办?五个月来她只思复仇。五个月。
然后她遇见了季若亚,如今她最常想到的人是自己。“她”的仇恨,“她”的愧疚,“她”的痛苦。她需要再找到重心,再次把自己当作是李维奇,不要再胡思乱想。
你这个朋友值得交,季若亚。
玮琪闭上双眼,她是真心说这句话的,却没有想过这句话的代价。她不能跟他成为朋友同时又维持李维奇的身分。这代价太高了,但她也不能说他们仍是形同水火,至于介于中间倒也不可能。跟若亚在一起,她的情绪总是极端,时而恨他,时而——她咽口气——时而又认为自己——
够了!她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点子是若亚给她的。他曾提过要带她顺道去控望莉莎,玮琪原无意如此,但如今她会坚持要到丹佛,然后利用丹佛这种大都市把若亚甩掉,另外再找个向导,这样她就安全了。
这正是她想要的,她狠狠地告诉自己。摆脱若亚——
有树枝断裂声。
她一怔,警戒起来。这声音来自营地左方。她紧起耳朵,却没再听见什么。
但她仍拔出枪来,焦急地躺在那儿,不知是否该叫醒若亚。万一她弄错了呢?那么她就陷入自己极力避免的僵局了,但若当真有人来,她的迟疑可能会危及两个人的性命。
她别无选择,在黑暗中摸索着,指尖拂过他的肩膀、下颚,想按住他的唇,免得他发出声音来。但她还没摸到他的唇,他已倏地箍住她的手腕。
她一惊,叫了出来,但若亚早已掩住她的嘴。她慌忙指着营地,以便转移他的注意力,不会注意到摸她的脸时的触感。
他松开手,她这才如释重负。若亚无声地爬起来拔出枪。
过了很久。什么事都没有。可是老天,他几乎是整个人压住她!他有没有注意她肌肉比较柔软?她躺在那儿,想告诉自己若亚正忙着警戒,不会注意到她,在暗影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
老天,刚刚她怎么不让他再睡——
这时她才看见一条人影悄悄靠近将熄的营火。她屏气凝神,不管是谁,这人都不安好心眼。他站在马儿的下风处,显然是不想暴露行踪。他在距铺盖约三尺处停步,玮琪这才在月光下看见他手中拿着的东西。
不,是两只手拿着的东西。
是手枪。她心跳加促。他一定想——
枪声打破了寂静,她一怔,呆呆看着那人朝两个铺盖开枪。要是她和若亚睡在那儿……
她举起手枪。若亚把枪拉了下来。
“我去抓他,”他低声说。“你掩护我。”
很好,她心慌意乱地想道。什么时候?
那人冷笑着,大踏步走到铺盖边用力一踢,笑声夏然而止。“搞什——”
若亚已爬出去站了起来。“丢掉武器!”他叫道。“马上!”
但那人却是转身开枪,子弹自玮琪头顶飞过。若亚还击。玮琪听到痛苦的呻吟声,看见那人倒下。
“别杀我!”他叫道。
“丢掉武器!”若亚又叫道。“要不然我当场把你打烂。”
两个重物落在草地上。
“维奇,去把火弄亮。”若亚说。
见她不动,他就用皮靴轻踢她。“快!”
若亚又对不速之客说道:“双手放在我可以看见的地方。”
“我中弹了!”
“如果我没看见你的双手,你就死定了。”
那人想爬起来却失败了。“救救我,我流好多血!”
“去弄火,维奇”若亚又催促道。
她抓紧手枪爬了出来,匆匆走到营火边搅动一下营火,火焰又熊熊燃起。
这时若亚已收起那人的武器交给玮琪。“看住他。”
玮琪拿枪对着那人。若亚则毫不客气地搜他身,在皮靴中搜出一把刀掷到玮琪脚边。
“求求你,先生,”那人哽咽着,脸被帽沿遮住。“你一定得救救我。”
若亚拿了条绳子过来捆住他。“先生,你还不知道什么叫不利呢。”他把那人双手缚到背后,用力一扯,那人可怜兮兮地呻吟一声。
玮琪有点不满,却没有干涉。“过来这边,维奇,”若亚说。“来看看这家伙,看你认不认得。”
玮琪迟疑了。她突然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
她颤抖了。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他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人?她要怎么向他解释、向自己解释?她很不情愿地走过来,狠下心,伸手摘下那人的帽子。
认出他来时的那种震撼差点令她跪倒在地。她又回到了农场,她父亲倒在心爱的橡树下,她姊姊赤裸裸、血淋淋地躺在那儿,奄奄一息。
她四周则是男人狂笑……
不到一眨眼的功夫,玮琪已拔出手枪。她不能多想她只能去恨。“葛迪,咱们又见面了。”她咬咬牙,枪口抵住他的下巴。“你下地狱去吧。”她准备扣下扳机。
葛迪尖叫着蜷缩成一团。“不,不,不,求求你!”
“维奇!”
若亚的声音像把刀戮着她的心,但她没把枪收回。
“就是他,是他杀了我的家人。”
“我知道,把枪放下。”
“不!你不知道,你不在那边。”
“把枪放下,跟我说话。”
她紧抓住枪,手心冒汗,眼前似乎有一片红雾涌动。
“跟我说话。”若亚柔声说道。
“别烦我。”
“你可以杀他,甚至为此大感痛快,但你会一辈子后悔。”
“你没见到当时的情况。”
“可是我能了解。”
“他该下地狱。”
“你也希望找到白约翰,不是吗?”
她的手在发抖。“是的。”
““那么就放轻松。我们活捉他,为的就是要问话。”
过了好半晌,玮琪才放下枪。
若亚轻轻抓住她手腕,将她的手枪拿过来。葛迪像个娃娃一般嘤嘤哭泣。
若亚把她带到火边坐下,把酒递给她。“喝一点。”
她摇头。
“喝了有助你冷静。”
“我不想冷静。那混帐杀了我父亲,强奸我姊姊。”
若亚似乎十分不解。
“怎么?”她问。“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可是玮琪呢?你难道把玮琪给忘了?”
“我没忘!”她大叫道。“永远不会忘!”她把酒瓶摔碎。“现在我们两个都不会喝醉了。”
他下颚的肌肉搐动了一下。“你闹够了没有?”
“什么?”
“你把你的怒气都发泄在我身。”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若亚冷哼一声。“你知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你有种。”他说。“刚才你当真想杀他?”
“我不知道。”
“我认为你是想这么做。”
她紧闭上双眼,心里很清楚他在做什么。他要她回答这些问题,就算不是为他,也是为了她自己。她到现在才明白,当初在枪战中杀死史威德两人较容易,她不必面对活生生的他们。
不,她不会开枪打死葛迪的。她颓然叹口气,站了起来。“咱们去问话吧。”
他们一起出现在一脸狼狈相的葛迪面前。这回她蹲下来检视他的伤口。
“有多严重?”她问。
“只是点皮肉伤。”若亚说。
她到鞍袋那边取出衬衫撕成条状。她尽管很不愿碰他,却仍强迫自己替他包扎伤口。“这样你就不人流血致死。可以好好回答一些问题。”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呻吟着。“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我叫李维奇,他是季若亚。”
“没听说过。”
“不过我们可听说过你,“玮琪说。“还有柯瓦尼、史威德、詹克林和白约翰。”
“你们认错人了,我也不认识他们。”
“有一个人你可能认识。”若亚不疾不徐地主道。“魏贝儿,据说你最近曾跟那位淑女一起过夜。”
“淑女?”葛迪冷哼一声。“就只是为了这档子事,我如何对待那个妓女又关你们什么事?”
若亚一挥手就给他一拳。他的鼻子歪了,鲜血流了一衬衫都是,他痛得哇哇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敢了。”葛迪说。
若亚拿起葛迪的刀,以拇指和食指拈着刀尖。“不知怎的我就是不太敢相信你的话,或许你可以帮忙想个办法让我相信你。”
“我不会再碰她了,我发誓。”
若亚摇头。“恐怕还不够好,事实上,我只能想出一个办法好让你不再非礼女人,你认为呢?”他以刀尖割下葛迪裤裆的第一个钮扣。
葛迪哧得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玮琪还以为他要昏倒了。她望向若亚,注意到他眼中冷冽的光芒。她这才发现他在维护贝儿的名声,因为他是个有荣誉感的男人。
见他如此保护自己关心的女人,她心中窃喜。然后她又突然想到他可能愿意为任何女人这么做。
她闭上双眼。问题就在这了。她可以感觉自己愿意奉献给这种男人。但若她这么做,她就不再地李维奇了。
“不必再问贝儿的事了。”她粗声说道。“我们还有别的话要问。”她对自己说她不需要别人保护,她大可照顾自己。“如果你表演完了,我们就可以继续。”
若亚瞪她一眼,放下刀。“扫兴。”
若亚又对葛迪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不开口。我建议你认真听我朋友的问题。他可不是悲天悯人的大圣人,他可是赏金杀手。”
“赏金杀手?”葛迪结结巴巴道。“我又没被通缉。”
“错了,”玮琪说。“或许在官方记录上是没有,但是有一回你跟白约翰犯案时不小心留下了活口。”
“我不认识什么白约翰。”
“让我来提醒你一下,”玮琪说“五个月前你和白约翰及八个混帐到波顿镇外的农场上,杀死了一个人,”她的声音发颤。.“非礼且杀死了他两个女儿。”
“那不是我,真的。”
“你知道吗?”玮琪不疾不徐。“史威德和詹克林也不肯说。”
“我没听说过这两个人。”他的目光显示他在说谎。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他们埋葬在歇特镇墓园里。”
葛迪脸一白。“骗人!克林和威德不会……”他咳了一下。“我是说……”
玮琪冷笑。
“他们没死”葛迪说。“不可能的。他们枪法很快,是我见过最快。”
“现在不是了。”
葛迪打了个寒噤,一下子泄了气。“你想知道什么?”
“首先,柯瓦尼人呢?”
“我的马跛了,他就丢下我,混帐东西。”
“你们要往哪里去?”
“往北。”
“到里岩去?”
他摇头。“再往北,到拉洛米堡。”
若亚脸一白,掉过头去。玮琪听见低低说了一声:“不”
“为什么要上那儿去?”
“我不知道。柯瓦尼只告诉我时间、地点,其他的都不肯说。”
葛迪点头。“十天后。所以我才需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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