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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草根家事-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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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末,苏桂琴被市委调任到“新民市报报社”,任社长。1998年秋,我去北京前专程和她作别。她约了一些好友为我送别,我也彻底地告别了以她为标志的“广播事业”,也告别了我工作的历程。

在去北京的12次列车上,我浮想联翩,我坚信朋友的路永远都不会走完。想起我这些年来的同僚密友,个个历历在目,心又回到从前,也有无尽的挂念……

 3 同僚密友(结义不义)(1)

3同僚密友(结义不义)(1)

同僚,字典上指的是,在一个衙门当差的官吏。官吏有别,官是首长,州官、府官、县官,相当于现在的省长、市长、县长吧。在官的属下当差的便是吏了,我就是那吏的一类了。“清官难逃狡猾吏”一说,就是官与吏分野的佐证,也道出了官吏之间某种冲突与利害之关系。现如今某些官所以怕吏,倒不是吏的狡猾而是官之不清。

1998年末,乡镇政府机构有了很大的变数,“老的”退下来一大批,“提前离岗休息”了,我在其中。“庸的”被摘下了乌纱帽,“告吏还乡”。刹那间,臃肿的机构立时消瘦下来,许多“肥差”出了空缺,当官者发财的天赐良机有一次光顾他们。

一心想捞肥差的,只要破费一点,当官的绝对让你如愿以偿。大家都这么想,为官的能不这么想吗?可是,不如人愿的是,当政的那个高官太傻了,傻透腔了,所有顺理成章的事都“倒反天干”,叫你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还没等有人出来活动活动,那个傻官突然做出一个让你意想不到的决定,其结果是:许多根本不想捞取肥差的得到了意外的收获,一贯狗狗蝇蝇善于到处钻营的人什么也没有得到,其位置反而不如以前了。这个看似傻,实则公允的明智之举,比机构改革往下裁员的震动还要大!这个决策人,正是党委书记刘国成。

机构改革本来就造成人心强力的动荡,对改革后的人事安排不当机立断,则会形成“动乱”。你想,要捞取肥差的纷纷给领导“点炮”,这种耗费金钱的狂轰滥炸,一则有违廉政、二则有失为人、三则有误工作,这不是动乱吗?这些捞肥差的人都神通广大,弄不明白你刘国成,我就会让比你官还大的官为我“说情”,迫使你就范!总而言之,人事重组的工作拖延一天,麻烦的麻团就会多一层乱线,让你难以理顺。相反,要是当官的想发财,多拖一天,钱包就像雪团那样越滚越大。时尚的选择是“滚雪团”,傻透腔的才会选择前者。其实,刘国成一点都不傻,他自有自己的道理在其中。

这次机关干部爵位的调整幅度很大。刘国成的原则是,“有真才实学者上,顺风说好话者让”。于是间,一辈子都不想往上爬的大学生李玉新,当上了农技推广站的站长。爱说直话,说话挺“臭”,“六官不认”的大学生王昌超,坐上了农机管理站站长的交椅。机关通信员出身的王昌义,人很老实,接任了退下来的计划生育委员会主任的角色……

新的调令是刘书记自己运筹的,他不想把麻烦留给其他人。主意一定,他立即主持了党委会,并取得一致通过的支持。

党委会刚散会,旋即召开了机关全体干部大会,当场宣布人事调整的决定,让有些人感到迅雷不及掩耳。这些新任的站长、股长、所长,一时间有“平民”变为“高官”,做梦都没有料到,个个百感交集。

刘书记的用人原则,其实就是我们党的用人原则。冠以刘书记的原则,说的是这条原则很少有人去执行。人们感到新奇,别开生面,才说是他的用人原则了,听起来别扭,但这是事实。

这次改革,有一位干部因考试成绩太差,被列为革职回家的一类。刘书记考虑他一直在乡食堂操劳了20多年,便决定以临时工的身份留用下来。他很是感恩戴德,说什么也要向刘书记表示一下心情。他说:“你不收下我的‘表示’,我心里不平衡啊。”刘书记回答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的生活条件还不如我,收下你的‘心情’,我是啥心情?我会平衡吗?”

刘书记的诚恳,使他很受震动,只好收回自己的“心情”。他感慨地说:“领到这样对待我,我更从心里感谢你了。”刘书记笑了“这也不必感谢,这是你多年工作和为人的结果,我当领导的有责任这么做。”

是的,贪得之人接受别人的“心情”,什么时候想到别人的生活啊?因为他们就是一帮敲骨吸髓的强盗,泯灭人性的魔鬼!

世界上,钱财易得、名利易得,人心难得!我的朋友都是知心至交,彼此肝胆相照,我得他心,他得我心,心心相印。

这次机构改革,除12名一般干部和临时工被裁减下来之外,副乡长一层的领导也有一人超编了。那么,究竟谁退下来呢?

党委副书记张玉钧也属于副乡长一级,他大学毕业,正值年轻,正是“大展宏图”大有作为的黄金时代。另一位副书记张春刚,初中毕业,教师出身,50出点头。四个副乡长依次是:赵国权,50出头;禇桂琴,女,不惑之年;孟庆华,40开外;张宁,系市里下派的年轻干部,“储君”一类,大学毕业。如果以年龄为界限,赵国权、张春刚被裁员理所应当。论水平能力和群众测评,所有的副职都退居二线后,才能轮到赵国权。

1998年12月,我在北京从赵国权的电话里得知,他退下来了,是他自己向刘国成书记主动提出来的。他说他的决策基于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不让刘书记难心。二是不让那几个人因为去留问题而提心吊胆,三是他干腻了。

他腻在哪里呢?简单地说,他和他的亲戚周乡长在一起干腻了。周乡长周春林的亲侄媳妇,是赵国权的亲妹妹。赵国权同周乡长的年龄相当,两个人的文化水平都是小学毕业,但他们的性格与为人却迥然相异。周春林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和他亲近的无一不是在一种交易中走在一起的“利益伙伴”,交易之后就分道扬镳了,都是些“露水夫妻”。赵国权讲求的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宁让人负我,我绝不负人的人。他对周春林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见了谁都冷嗖嗖的面孔十分讨厌。工作上,周春林说一不二,真理永远在他手里,容不得半点意见的作风尽人皆知。赵国权则是广纳贤言,讲上级与群众意志的统一,为人谦恭。他们的处世哲学,就应了那句话:铁匠铺下雹子——水火不同炉是也。现在他们早就都退居二线了,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关系得到了融洽,往来也频繁了。都想通了吧,“固执己见”不如“相互融合”。

再就是,他和他的义弟孟庆华在一起干腻了。

20年前,我们三个人因为和别人说笑话站在了一起,被称为“三兄弟”。这种“结拜”没有插草为香的仪式,也没有信誓旦旦的宣言,仅仅是“矛头一致对外”而已。我们的“公敌”是武装部长郭士文,相互之间有“论头”,亲家和姐夫小舅子的关系。别人跟着凑热闹,就叫我们为“三兄弟”了。我比他们俩都大,是他们的大哥,孟庆华是小老弟,我们的共同点都是“海交”。我和赵国权的“海交”是有原则的,也是无代价的。我们的老弟“趋光性”很强烈,不管是否腌臢,只要有“光”就去依附,有利可图就忘了“义”的内涵。赵国权层直言不讳地批评过他,他依然我行我素,不以为然。孩子大了不由娘,何况我们是“松散”的义兄义弟的关系呢。

1997年,按上级指示精神,乡政府增设工会主席一职,属于副乡级级别。乡里先是从党委委员中提名,结果没有人愿意干这个有职无权的差事。孟庆华当时是党委委员之一,我任办公室主任。我考虑自己年龄偏大了,也不想掌握什么实权,只要轻松一点就满足了。别人不爱干的事我去干,总不能说我是有利可图吧。于是我和领导提出了“申请”。结果,王广福书记对我的想法处之冷漠。在冷漠中,情势很快发生了逆转,孟庆华出尔反尔,把工会主席的位置抢占了。

赵国权对此很恼火,他说:“你原来不干,大哥才提出要干的。他眼看就要退休了,能往上上一步还有机会吗?你怎么和他抢位子啊?”孟庆华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王书记说了,我们们就从这个位子上过渡到副乡长。”

其实,从党委委员的位子上过渡到副乡长的机会更大。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赵国权不再和他理论了,不再对牛弹琴。

 3 同僚密友(自毁前程)(2)

3同僚密友(自毁前程)(2)

孟庆华和贾书记“很要好”,贾书记走后和王书记也“很要好”。逢年过节那些村官们或肩背手提、或腰缠兜揣地去朝拜领导,哪次不是不是他为渊驱鱼为林驱鸟的呢?这就是“很要好”的妙处,要的就是领导对他的好。王书记真的够君子,从不背信弃义,好处统统都会给予他。在有谁来担当工会主席举棋不定的时候,为他指出了一条明路,他如愿以偿了,为自己的仕途铺就了一条坦途。他在王书记调走之前,顺利地由工会主席过渡到副乡长的“彼岸”,心满意足,春风满面。

王书记走了,刘书记来了。第一个叫刘书记“五哥”的就是他。后来我才知道,刘书记在家族中排行老五,就是“五阿哥”了。他离我们那么远,没有两下子的人怎么会对他了解得那么详尽?大概是刘书记不买“五哥”的账,不拿“五哥”换钱财,更讨厌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所以“五哥”对他并不感冒。

赵国权干腻了,只好“让贤”,以此来“求闲”,求个清静,有些累了。

他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先后从齐齐哈尔铁路中专毕业,先后被分配到沈阳铁路局下属的同一个单位任职。和我一样,为了孩子操劳了大半生,早就想退下来歇歇了。我们在一起的话题是共同的、愉快的,相互之间得到的都是教益和互补,还有勉励与鼓励。工作上,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默契,再难的任务也都会很顺利地完成。

1998年春,农村第二轮土地承包开始了,我们被分配到问题最多,难度最大的,群众工作最难做的那家村。结果,那家村第一个结束了这项工作,没遗留一点后遗症,群众皆大欢喜。那一年的工作,也是我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工作了,当时我并没有想到,年底我就“提前离岗休息”了。我没有任何遗憾,对待工作与朋友都是尽心竭力,不遗余力。

人生在世谁也离不开交往,这是事实。以真诚把交往延续下去,交往则是永恒的。把交往当作牟利的过程,交往就变得龌龊而被别人抛弃,那是暂时的,利益也昙花一现,最终蜕化为泡影。这和婚恋差不多,相互爱慕的结合是甜蜜的幸福的永久的,为了钱财和地位的结合,这样的婚姻是暂时的苦涩的。即使能勉强维系终身,也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难怪人们在交往中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其实,大可不必,因为诚恳与真诚是交往的最好触觉。有了这个触觉就有了心心相通,我的另一个同僚李士和就对此深信不疑。

李士和小时候父亲就病故了,是他的祖父和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们兄妹三人拉扯大的,又走向了社会。我从来没见过他皱过眉头,他总有办法摆脱困境,而从不回首自怜。

他比我先一步下海,任乡办企业“丹侬洗衣粉厂”厂长。无论是经营之道还是对外交往,我们奉行的原则都如出一辙,不为流行的处世哲学所左右。我们负责的两个乡镇企业可有一比,是“同船之鸟”,都是获利渔翁放出去的鸬鹚,来捕捉我们所需要的鱼。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乡镇企业的大环境十分恶劣,虽然苦苦的支撑,但难得咸鱼翻身。后来,我们几乎在同时与企业“合作者”一刀两断,斩断套在我们脖子上的绳索,企业不再为他们被它们勒得不过起来,也不再为他们所宰而流血。当我们全身而退的时候,企业的损失减小到最低程度,是一个没有任何依附的独立企业了,没有留下任何债务和债务纠纷等遗留问题。

我们的使命完成了,“安全”地撤退回大本营,那一段工作得到上上下下的一致肯定。但这期间并不一帆风顺,领导曾经不允许“下海者”上岸,不让我们回复原职到乡里上班,他们违心地自食其言了。经过一番努力,我们才得以“复辟”,领导的目的是想让我们继续支撑下去,没有合适的人选继任,担心企业一蹶不振。李士和终于回去了,还是做他那个党委秘书的工作。两个月后,我也上岸了,我的要求是换一个岗位。领导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考虑到下海期间虽然没有给乡里捞到什么大鱼,但也把船完整无损地开回港湾,功不可没。我的功劳在于:把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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