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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巴族迷魂·刑官-第29章

小说: 巴族迷魂·刑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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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生横肉的男人目光在三个人身上逡巡一番后,沉声道:“你们是谁,怎么在这里?”     
  马南放开杨铮,刚想说什么,忽然外面响起一声尖叫。     
  这时,杨铮和户籍警都神情一变,因为他们都已经听出来,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那女人是他们现在迫不及待想见到的。             
  ——杨梅。     
  杨铮和户籍警这时顾不上再争斗,两人居然并肩向外跑去,只是奔跑中仍然怒目而视,像两头愤怒的狮子。马南与那脸生横肉的男人跟在后面。     
  沿着走廊往前过了两道门,门都是开的,一晃而过时,可以见到里面都没有人。     
  第三道门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正是发出尖叫的杨梅,她面色煞白,似乎受了什么刺激,身子还在微微颤栗。在她的边上,站着一个男人,30多岁年纪,穿西装打领带,看起来像个生意人。他呆呆地面朝着门里,满脸惊慌,好像屋里有什么让他恐惧的东西。听见脚步声,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见到跑在前面的杨铮和户籍警,杨梅先是惊呆了,接着掩面哭泣,转身欲走,但被杨铮一把抓住。杨梅顺势靠在杨铮的肩上,“呜呜”地哭起来。杨铮怜惜地揽着她的肩膀,心痛极了。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杨梅根本不会被卷进来,也不会受到那么深的伤害。他的目光这时落到了站在一边的户籍警身上,户籍警此刻身子异常僵硬,呆呆地看着在杨铮怀中的杨梅,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目光中充满怨恨。     
  马南和脸生横肉的男人奔到门边,生意人往边上让一步,让他俩可以同时见到屋里的情景。这间屋子跟其他房间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它的中间位置有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耷拉着脑袋,四肢伸直了,胸前殷红一片。     
  不用问,那男人必定已经是个死人。     
  马南正想进屋查看,脸生横肉的男人却抢先迈进屋去。两人走到尸体边,脸生横肉的男人先试了试椅子上男人的鼻息,然后冲马南摇头,示意人已经死去。马南上前解开绑住尸体的绳子,将他平放在地上,这时,两人都看出了他的死因。     
  他的喉咙上被割了一刀,这时还有血从里面缓缓渗出。     
  死者是个中年人,显然死前受到惊吓,此刻五官都有些扭曲变形。马南注意到他额头有些异样,便拨开他的头发,看到他右边太阳穴稍下点位置,被人用蓝墨水画了一个图案,赫然正是那火焰菊花图。     
  马南再仔细看,立刻意识到那图案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用针刺上去的。     
  “黥面!”马南脱口而出。     
  黥面就是墨刑,周代五刑之一。具体做法就是在罪犯脸上刺字,然后涂上墨或别的颜料,让它成为永久性的标记。同五刑中的其他四刑劓、宫、刖、杀相比,黥面显然是最轻的,但它能对人的精神造成极大的伤害。     
  至此,马南已经见到了巴族人利用四种古代刑罚杀人,分别是斩首、剖腹、绞缢和黥面。黥面不属于死刑之列,但巴族人却显然并不在意,黥面后再杀,不知道是不是被杀之人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这时候,外面的杨铮与户籍警也都走进房间,杨梅躲在杨铮身后,根本不敢看地上的尸体。户籍警虽然是警察,但好像从来没见过尸体,看了两眼后就急奔出门,蹲下身不停地干呕。     
  杨铮当然知道这人是怎么死去的,只是不知道谁杀死了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凶手必定就在这里。凶手——杨铮心里叹息了一声,他也曾在刑官的威逼之下杀死了罗斌,那么,杀死这个男人的人,是不是杀人时,也处于跟他相同的境地?     
  大家离开死了人的房间,到外面走廊里。现在,这里一共有六个人,马南、杨铮、杨梅、户籍警,还有脸生横肉的男人和那个生意人。     
  “我们再四处查看一下,看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人。”马南说。     
  大家一块儿沿着环形走廊下去,又经过了两道打开的门,在第三道门里,看见有个老头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在看。听见动静,他抬起头,看到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显然吓了一跳,手上的报纸也滑落到了地上。     
  第26章     
  医院里,单人病房。秦歌和贺兰推门进来,倚坐在床头的女人木然地看着他们。     
  “你就是楚雁?”秦歌轻描淡写地道,“我跟你哥是朋友,好朋友。”     
  “那你就是秦歌了吧。”床上的女人道,“大哥在这里没几个朋友。”             
  秦歌想笑笑,但头晕得厉害。肯定是深更半夜往海里跳,着了凉,加上这一夜跑了好几个地方,太累了。赶回刑侦队,虽然换了湿衣服,但身子骨还没暖和过来,这才发起了烧。到医院,贺兰本来想让他先看医生,但他死活要先来看那个被他救起来的女人。     
  “这半年,我没少听你哥提起你。”秦歌坐到床边的方凳上,“你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尽管跟医生说,养好了身体,你哥回来我也好向他交代。”     
  “我没事,只是睡着了,睁眼就到了这里。”     
  “睡着了?”秦歌将信将疑,“你睡觉就那么沉,发生这么多事,你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楚雁沉默了一下,好像在考虑该怎么说。     
  “有什么就跟我说吧,你们的事我全清楚。”秦歌故作轻松地道,“半年前我跟你哥去上海,让那个巴族杀手从楼上给推了下去,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那段时间,你哥没事就来陪我,什么事都跟我说了。”     
  楚雁点点头:“大哥肯定没跟你说过荀草。”     
  秦歌愣一下,摇摇头。     
  楚雁解释道:“父亲以前跟我提起过,巴族族地里生长一种荀草,《山海经》里说这种草开黄花结红果,吃了果子可以让女人变得美丽。但实际上,荀草还有一种功效,就是焚烧后会有种香味,香味有很强的催眠作用,人闻了,很快就能睡着。”     
  “你就是闻了荀草的味儿?”秦歌说。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荀草,但是每次睡着前,似乎都能闻到一股幽香。”楚雁又沉默了一下,“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秦歌想了想,就把昨天晚上,跟马南一块儿去星宿台后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至于为什么去星宿台,他只说是跟马南发现了巴族人留下的火焰菊花图。     
  楚雁的神情黯淡下来,她说:“那个图案,其实是父亲留给我的。”     
  半年前,桃花山上,巴图与众多族人尽皆死在迷宫里。楚雁最后关头带着马南离开,就在马南问楚雁为什么要救他的时候,父亲巴融终于现身。巴融一生谨慎,但谋局十多年的计划终于成功,一举击杀了巴图和他的族人,心中未免有些得意,所以,根本没有提防巴族杀手郁垒随后的致命一击。     
  巴融倒下,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自己的双手分别伸向马南和楚雁。马南知道老人的心意,终于上前握住他的手,颤声叫了声:“父亲。”     
  巴融终于闭上了眼睛,似乎听到马南的这声“父亲”,他虽死而无憾。     
  其时,楚雁已经握住了巴融的另一只手,她察觉到父亲的掌心好像有些东西,正要低头查看,父亲忽然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似是要阻止她的动作。     
  父亲临死前留给楚雁的,是一张小纸片,上面,便画着火焰菊花图。     
  “父亲死后,我不愿意再留在大哥身边,告诉他红棉姐的下落后,便悄悄离开了这里。”楚雁低声道,“我知道大哥肯定会找我,所以就在外面飘了好长时间,最后,实在没地方可去,就回了上海。我在上海生活了那么多年,至少那里还有些认识的朋友。”     
  秦歌不说话,静静地听她讲。     
  “我本来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我可以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但没料到,两个月前,巴族人忽然再次找到了我。”     
  秦歌叹了口气,虽然这些都在他和马南预料之中,但现在听楚雁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要为楚雁叹息。她是巴融的女儿,所以,她的生活注定要比别人多许多波折。     
  “我知道巴族人要为巴图和族人报仇,肯定不会放过我。要知道,如果没有我,父亲的计谋也不可能成功,所以说,我也是杀死巴图的凶手。”楚雁沉默了一下,好像回忆是件让她非常伤心的事,“为了帮助父亲实施他的计划,我出卖了四位跟我一块儿长大的哥哥,致使他们都死在郁垒的手上。我就是因为这个,不愿意留在大哥身边。在这世上,我已经再没有什么亲人,死在巴族人手上,我就能再见到父亲和几位哥哥,那对我来说,也许是种解脱。”             
  “但巴族人却没有杀你,最后还放了你。”秦歌疑惑地道。     
  “我也以为这次我肯定得死了,但最后,巴族人对我说,只要我帮助他们找回父亲盗走的圣物,他们便会放过我。”     
  “所以,你就把那个火焰菊花图交给了他们。”     
  “我根本就不知道圣物在哪里,就算知道了,对它们也没什么兴趣。甚至,我还有些痛恨它们,要不是它们,父亲这一生,也许会过得很平安,我们这些孩子,也许此刻还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我想,如果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那张纸条,真的跟巴族圣物有什么关系,那么,我就交给他们好了。”楚雁说。     
  “你说巴族人两个月前找到了你,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一定还发生了些别的什么事。”     
  楚雁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我只知道,当我把父亲留下的纸条交给他们后,我就昏昏沉沉的没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间非常简陋的房子里。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出去,是一个圆形走廊。走廊里还有其他几道门,但全都关着。我就在那里过了这么长时间,直到今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这么长时间,巴族人再没找过你?”秦歌皱着眉头问。     
  楚雁摇头,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情。被囚禁的两个月,没有人跟她说话,除了吃饭睡觉,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发时间。而且,她不知道巴族人最后究竟要怎么处置她,所以,空虚与恐惧,让她每天都生活在噩梦中。     
  幸好,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又回到了大哥的身边。     
  “大哥。”楚雁忽然想到了马南,急切地问,“你说昨晚跟大哥一块儿在星宿台发现了我,大哥为什么没来,难道他还在怨恨我出卖了几位哥哥的事?”     
  秦歌眉峰皱得更紧,目光怔怔地盯着楚雁,半天才说:“马南失踪了,我们相信,巴族人带走了他。”     
  “啊!”楚雁惊呆了,连目光这时都有些呆滞。     
  “现在,我们确定巴族人就在这城市里,所以,想让你再好好想想,看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巴族人除了要找回他们的圣物,好像还打算干点别的事。”秦歌想想巴族人杀人的手段,也是忧形于色。     
  “巴族人会不会伤害大哥?”楚雁似乎根本没理解秦歌的话,惊恐地道。     
  “我想马南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秦歌说,“巴族人既然能够放过你,那么也必定不会伤害马南。我猜很可能他们需要马南为他们做些事。”     
  “你刚才说,你们去星宿台,是大哥从那幅火焰菊花图里得到的线索?”     
  “没错,马南在星宿台上,好像还发现了什么。”秦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已经打电话让我一个朋友去星宿台了,他是考古和民俗专家,星宿台上如果有什么线索,他一定能够发现。”     
  楚雁怅然自语:“难道父亲留给我的那幅图,里面真的藏着巴族圣物的下落?”     
  “你先别考虑什么巴族圣物了,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找到巴族人囚禁你的地方。”秦歌说。     
  楚雁沉默不语,凝神细想,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她面色苍白,而且看起来异常憔悴。现在知道马南被巴族人带走,她更是满脸惶然。巴族人放她回来,必定因为她对他们不构成威胁,她又怎么能说出被囚禁的地方呢?     
  “我想去见一个人。”她忽然说。     
  “谁?”秦歌问。     
  “红棉。”     
  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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