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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洗锋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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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也阿也,你们将主人家的花圃尽都踏坏了也,”石心摇着头道,“主人怎不出来相见?”“是啊,恁多客人来了,主人总该出来款待,”班定侯抚着肚子,微笑着答道,“不过咱们三个都是十足十的汉人,招待外国朋友,勉强可算半个主人罢,由咱们款待,想也是一般的。”
  “韩庄主往庄子外面寻上人去啦,”冷谦笑道,“不过想来,咱们再乒乒乓乓厮打一场,他循着声音,自会寻将来的。”
  阿不答剌冷冷地问道:“三位都是中华明教的么?”冷谦笑道:“咱们是见过面的了,不错,我正是中华明教的小小一个耨沙喭,这二位么……”班定侯接口道:“咱们两个是明教之友呵,明教有事,是朋友总不应袖手旁观罢。”
  “上人,”撒浑向石心摇头道,“咱们明教内里的事情,请休教外人插手。”“我与你讲过许多遍了,”石心也叹气摇头,一付“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道,“中华明教与总教、东方教团都同源异流,到今日根本毫无干系了。现今么……”
  “现今是胡人欲到中原来夺宝,”冷谦捻须笑道,“咱们四个中国人,自然是要全力卫护的了,管他甚么明教不明教。”
  “好好,原来尔等口称明尊,心怀魔道,”艾答慕思大怒道,“自该禀明法王,将尔等统统开革!”
  “请请,这便请回巴比伦去禀明法王罢,”冷谦觉得此人的天真实在好笑,“你革你的,我信我的,好稀罕么?”石心继续摇头道:“你们果是一些都不懂得中国哩——
  “中国从来便无国教,休说明教,便释教也不能。中国人向来对鬼神虽敬,然而远之,凭你是甚么宗教,都无几个中国人确是专心一意信仰的哩。譬如说我罢,所以参拜明尊,也不过寄托罢了,寄托……”
  他正皱着眉头,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才能让对方明白,只听班定侯叹道:“你讲得忒深啦,上人,他们懂不得的——咱们实际一点,留下神矛,放尔等走路。”
  阿不答剌金刀一横:“以为凭你们几个,便能留得我住么?”“好一柄金刀,”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宫梦弼突然迈上一步,沉声道,“正好配我的金剑!”话音方落,一拍腰间剑鞘,“嗖”的一声,金光闪动,长剑竟然脱鞘飞出,直射向阿不答剌面门。
  阿不答剌大吃一惊,急忙横刀去格,两般利器相交,响声大作,宫梦弼乘机猱身扑上,左手食中两指骈伸,点向阿不答剌右肩。阿不答剌被迫退步后撤,宫梦弼右手疾伸,金剑已经握在掌中。
  金刀金剑相交的一刹那,响声撼天,绵绵密密,仿佛顷刻间撞击了无数次,震得在场诸人双耳无不麻痒。等到金铁之声才停,突然又有同样绵密的一阵箫声飘入了场中……
  这箫声如泣如诉,仿佛不是金铁交击声停止,箫声才起,而是箫声如剑般刺破了金网,冲天飞来的一般。一阵冷风袭过,虽然才是阳春三月,却如秋天已到,满空都是肃杀萧然之意。
  冷谦侧耳倾听,口中吟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然后摇了摇头:“虽是汉代横吹,近世早便失传,只有唐人琴曲留下,今再改了作箫曲,不对啊不对……”
  “甚么人?”艾答慕思既没冷谦的闲情逸致,也根本听不懂这音乐,只好四顾大叫。于是随着箫声,四面八方又齐声响起了一阵清脆的话语:“丹枫九霞阁主人,恭迎胜使神矛。”
  这句话和着乐音,冉冉而来,犹如歌唱一般。几乎就在同时,八个红衣少女手执碧玉洞箫,悄然无声地显现出来。场中都是武林高手,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八个女子是从何而来的,又是怎样出现的。
  他们就象深秋随风而落的枫叶一般,飘然而来,安祥而立。箫不离口,乐音袅然,从未断绝,也不知道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怎么还能够继续吹箫?
  “箫当独奏,合吹便俗了也。”冷谦似乎根本没把这些神秘出现的女子放在心上,还在讨论乐曲的优劣,忽然有个声音在他身后一株柳树旁响起:“在下恭迎丹枫九霞阁主人。”一个白衣人恭恭敬敬地走了出来,叉手肃立,原来却是“浮光山五霸”里硕果仅存的彭素王。
  “丹枫九霞阁主人,”好几个人同时在问,“那又是谁?”
  “丹枫九霞阁主人并未亲移侠驾,”一名红衣少女洞箫微微离唇,“特命奴婢等恭迎胜使神矛。便请撒浑先生将神矛交予奴婢罢。”
  “你说甚么?”撒浑笑道,“要我将神矛交予你们这几个妇人?”话音才落,突然离他最近的两名少女一左一右,洞箫离口,疾点向撒浑的面门。
  洞箫未到,撒浑已经感觉两道劲风刺得眼睛发痛,他想要闪避或是后退,却突然间发现上下左右,甚至包括身后,一切退路都已经被这两支洞箫所隔断,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形势已不容他细想,急忙抛开木匣,双手左右隔挡。
  别说手中只是胜使神矛,就算是自己的性命,在此情况下也自然而然地扔掉了。只见红云一现,木匣已经落到了先前说话的少女手中。
  “多谢撒浑先生赐予神矛。”两支洞箫来也飘忽,去也飘忽,又疾电般地撤了回去。
  “迅疾若电光,绵密若风云,攻敌之必救,”宫梦弼点头道,“好剑法!”右手金剑挽个腕花,向那夺得木匣的红衣少女当胸刺去:“咱们且试看谁快。”
  长剑递到那少女胸前数寸处,生生凝定。那少女神定气闲,端然不动,连眼皮也不眨一下。“休道我刺不得你!”宫梦弼剑眉一轩,“放下神矛,性命可保。”
  “宫少侠好快的剑法,”红衣少女轻启樱唇,“奴婢等甘拜下风。不过,神矛敝主人是志在必得的,且恕奴婢不能从命。”说着话右足轻轻点地,一朵红云般向后飘去。几乎就在同时,一左一右,两道疾风电一般插向宫梦弼两侧太阳穴。
  饶是宫梦弼剑术通神,也不得不撤步回身,横剑隔挡。两支洞箫变招极快,同时一沉,又径点他左右肩俞。宫梦弼金剑舞动,刺向右侧少女的面门,同时左手食指弹向左侧洞箫。
  只见眼前红云晃动,剑下突然失去了持箫少女的身影,而他左指竟然也弹了个空。宫梦弼心下一惊,一个跟斗倒翻出去,只听“托”的轻响,两支洞箫敲在一起,瞧方位正是宫梦弼方才站立之时,膻中要穴的位置所在。
  这时场中倒有一半人已经看出,这两个少女虽然身法迅疾诡异,若论真实功夫,实在离宫梦弼差得太远,只是炼成了一套合击之术,进退趋避,配合得仿佛一个人似的,一攻左,一探右,攻敌所必救,实力徒然增长了数倍。这才一招战败撒浑,三招逼退“剑神”之子宫梦弼。
  “厉害厉害,”冷谦鼓掌道,“双……双箫合壁,好生的厉害。可惜现下是八个对八个,咱们若是不让你等以二敌一呢?姑娘们还有甚么妙计取胜?”手捧木匣的红衣少女嫣然一笑,一个跟斗倒翻出去,竟然就此不见踪影。
  “主人尚未送客,何必便走?”冷谦撒腿追去,只听箫音袅袅,越来越远,剩下七个红衣少女竟也在箫声中逐渐隐没。宫梦弼一振金剑:“甚么障眼法!”纵身向远处扑去。
  此时已近黄昏,暮蔼渐合。只听远远的乐音中,忽然夹杂了剑箫相交的“托托”之声,绵密中节。也不知道那碧玉所制的洞箫,怎么能挡住宫梦弼的金剑。撒浑回过神来,叫一声“追”,循着乐声追下去了。艾答慕思、石心等也随后跟去。
  “丹枫九霞阁?”班定候皱皱眉头,回过身来问彭素王,“那是甚么?”彭素王面色阴晴不定:“班大侠不问的为好。”班定侯追问道:“为甚么?”彭素王却只是一味的摇头,再也不肯开口说话了。
  “我讲过,汉人中自有许多了不起的武师,”阿厮兰自知论脚力追不上这些女子,于是转过头,笑着对阿不答剌道,“你自忖是这八个女子的对手么?”
  “一对一我自不惧,”阿不答剌叹道,“只是两人联手合击,那套招术也忒煞诡奇厉害了……”“你且回巴比伦去罢,”阿厮兰笑道,“我也便回亦力把里了,胜使神矛看来是休再指望。”
  他忽然又笑了笑:“奥米兹也忒煞无聊了,他兵精粮足,已能与巴比伦抗衡,为甚还寻甚么胜使神矛?——你可信世间有这般东西么?”
  阿不答剌点头道:“年代久远,确实不甚可信。”“那么你可信有胜使么?”阿厮兰抱着双臂,很有趣地望着他。
  “你不信胜使?”阿不答剌皱着眉头,“那你在……”“我却不信,”阿厮兰很自然地笑笑,“既不信胜使,甚而也不信明尊,我不信世上有这般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信奉摩尼,理由,”他顿一顿,耸耸肩膀,“似也与你差不多罢。只因我们畏兀儿最强盛的年代,也便是五六百年前的回纥王国,正是以摩尼教为国教哩。
  “此后,佛陀侵入了,伊斯兰侵入了,畏兀儿也分裂了,衰弱了。身着这白衣乌帽的法衣,才能使我忆起一些祖先的骄傲与光荣!”阿厮兰双目炯炯,紧盯着阿不答剌的眼睛,“回巴比伦去罢,蒙古人的统治料不得长久了——而我,也要回去亦力把里,回去那雄伟的天山脚下。”
  他笑一笑:“突厥人统治过我们,汉人助我们击走了突厥人,可是他们继续这种屈辱的统治。接着契丹人来过,蒙古人来过。便是总需他人来助我们推翻异族的统治,因此我们永世处在异族的统治之下。”
  “只有畏兀儿人自身,才能拯救自身!”阿厮兰回过头,缓缓向暮色中走去,“只有阿剌伯人自身,才能拯救自身!”
  韩邦道父女和杞人在庄外转了大半个圈子,连石心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只好回到庄里来。
  韩邦道一个劲咬牙按住右肋,终于让绿萼给觉察出来了:“爹,你,你怎么了?”“一些小伤,”韩邦道笑道,“你爹命硬,死不了的。”
  杞人上前去按住他手腕,试他的脉相,不禁眉头一皱。韩邦道微微一笑,却暗中向他使个眼色,叫他不要多说话。
  他们是从后花园角门回来的,才进门,突然看见一个庄丁俯卧在地上。杞人吃了一惊,上前去把他扶起来,潜输内力。那庄丁慢慢苏醒过来,结结巴巴地道:“那干胡人,胡人……石心大师……”
  韩邦道双眉一轩:“他们好不识相,一再的搅扰不休!”当即快步向花园内跑去,杞人和绿萼紧跟在后面。
  绕过了一座假山,忽听韩邦道在前面大叫一声:“甚么人?!”接着又是一声低呼,两道红影凌空飞来。
  杞人疾奔两步,挡在绿萼的身前,双掌前推,印向那两人胸脯。那两人“咦”的一声,一个跟斗,双双落下。
  杞人听这声音,象是女子所发,忙不迭地硬生生收回双掌,只听韩邦道在前面喘着气说道:“放、放她们去罢……”
  绿萼跃身而起,右足在杞人肩上一点,直往发声处扑去:“爹,你,你受了伤么?”杞人一愣,那两个红衣女子电一般擦肩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黄昏暮霭中。
  杞人奔过去,只见韩邦道正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座假山,不住地“呼呼”喘气。绿萼跪在他身边,焦急地问道:“爹,你怎么啦?那两个妇人是……”
  “且休打听,”韩邦道突然两眼一瞪,厉声说道,“萼儿,爹不许你打听此事!”绿萼吓了一跳,向后一缩:“爹,你……你还好么?”
  “陈兄弟,”韩邦道长舒一口气,神色逐渐平静了下来,“你去寻石心罢,休教他伤在胡人的手里——那伙胡人,你见过几个罢?”
  杞人也想问那两个红衣女子的事情,但看了韩邦道的眼神,只好暂时闭嘴,点点头,撒腿就向红衣女子跑来的方向奔去。
  拐过一个弯,忽见一个方巾青衫的老人闭目盘坐在地上,冷谦坐在他身后,左掌手心向天,垂在腹际,右掌贴在那老人后心。杞人吓了一跳,问道:“这、这便是石心上人么?他怎的了?”
  冷谦一翻眼睛,笑道:“这老儿偌大年纪,竟不要命的狂奔,自身走岔了气,倒怨不得旁人哩。我这里运功助他,你且随了这乐声去寻——宫梦弼以寡敌众,那两个胡人料助不得他也,若有闪失,须无法向乃父交待。”
  杞人一愣:“甚么乐声?”冷谦撇撇嘴:“你是聋的么?这曲《关山月》虽是改以箫吹,声响变弱,不能听不到罢?”杞人这才侧耳细听,果然有隐约的乐声,随风而来。
  他也不懂甚么《关山月》,自管追寻着乐声奔去,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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