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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北京往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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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我害怕柯迪的症状会对你产生刺激。他也曾患过忧郁症。” 
“柯迪刚住进来的时候,”高文说,“我每天都做恶梦,而且做的是同一个恶梦。” 
“也疯了?”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跟他另租房子住呀!”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我的心病,我大概是想战胜自己。默默地搏斗。不过后来好了。” 
“幸亏他后来住院了。”   
《北京往事》第一章(2)new   
“他住院之前我就好了,不再做那种恶梦了。” 
盛珠望着高文的眼睛,像个心理医生那样问道:“告诉我,接到这份电报,你是不是心胸豁然开朗了?” 
“也不是豁然开朗,只是我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又感到心头横着一把尖刀了。” 
盛珠说:“你若回去办丧事,会不会又引发你忧郁的情绪?” 
高文说:“如果她确实是自杀,我还担心她自杀之前会有什么报复我的行动。” 
盛珠说:“你是说,她死之前会写一些文章寄到报社,是吗?” 
“是的。”高文的眉头皱起,高文发觉自己心头又渐渐好像被一只手攥住了,“我担心她会把那件事张扬出去,她是不会善罢甘休地让我过平安日子的。” 
“不会的,我觉得不会的。”盛珠说,“去年夏天她来北京,后来不辞而别,你当时不是认为她不会这么轻易回去的,她肯定在折腾什么事,结果和你猜测的不是相反吗?” 
“你这样说,我心情好转了。哎,我真后悔,我要是早告诉你我的这些事,你肯定会使我得到很多安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最害怕的就是提起这事。”高文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常珊,常珊当时说要帮助他,可至今没有收到她的只言片语,高文甚至后悔那次倾谈了。当然,高文怎么也不会想到,揭开那个重大秘密的人正是常珊——他初恋的姑娘。遗憾的是,郝青的有关那首歌词的真相被揭露得太迟了。 
“你刚才好像说,她也有可能不是自杀?” 
高文挣开盛珠的拥抱,直到此刻高文好像才完全清醒地意识到另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高文接到这份电报以来,思维一直处于一种浅层次状态,而此刻,他的思维好像深人到了现实的根部。 
高文燃着一支烟,他的手哆哆嗦嗦,烟好像随时都会从他的手上掉下来。 
盛珠诧然莫名,警觉的目光在他的脸上穷追不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会是被害的?” 
高文没有吭声。 
“你说话呀。你一直在北京,还会有别人害她吗?” 
高文的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说:“我担心这事是千善子雇人干的。要是这样,那问题可就大了。” 
“千善子?就是那个歌厅经理?” 
“是的。就是她。她一直想和我结婚,而我……也想和她结婚。她知道我不敢跟郝青提离婚,我多次在她面前说,我希望郝青死,发生车祸或得癌症,她不知道我恨她的原因,我从未跟她说过,她是一个头脑很简单的女人,跟她说我的这种心病她不会理解的,但她确实知道我巴望都青死,只有郝青死了,我才能跟她结婚。她知道这一点。”高文补充道,“她只知道这一点。” 
盛珠说:“绝对不可能。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一个小女子,会雇杀手跑到乌鲁木齐把她不认识的女人害了?这怎么可能。你真是太多虑了。” 
高文说:“你不知道。她头脑相当简单。她确实找过杀手。我都看到过她通过中间人找杀手的情景,当时我认为那些王八蛋只不过是骗骗她而已。” 
“你打个电话去问问她。” 
“我不敢打。我害怕得到证实。” 
“我要你打电话只不过是为了消除你的疑虑,”盛珠说,“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高文掐灭烟头,随便扔在水泥地上,“可是……郝青为什么自杀呢?” 
“你好像跟我说过,她上次来北京不就带了过量安眠药,随时准备自杀吗?” 
“是的。她说要是看到我有什么情况,她就不打算活着回去。” 
“女人都很可怜啊,”盛珠的眼睛弥漫着悲悯的神色.“她也许是世界上最渴望得到你的人,可是……在她自杀身亡的时候,她最想得到的男人却毫不悲痛,相反却……感到解脱。” 
高文默然了。高文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某种疚痛的感觉,高文甚至意识到自己对郝青未免太残忍了。 
高文决定回新疆办理妻子的丧事,但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给千善子打个电话。 
盛珠忽然说:“别打了。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立即回去吧。” 
在高文乘飞机回新疆的那一天晚上,盛珠给千善子打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并约千善于第二天在团结湖公园门口见面详谈。 
那一天盛珠和千善子在公园内一个隐蔽的长椅上谈了许久,盛珠上金达莱歌厅的时候见过千善子经理,只是没有注意,见到千善子之后盛珠才觉得似曾相识。   
《北京往事》第二章(1)new   
北京站一年四季人群如堵,噪声如潮,千善子自来北京之后一次也没有回延边。千善子第一次来北京站。那次来北京是乘飞机的。 
千善子置身如此繁杂的人群之中,脑子晕得厉害,眼前不时冒金星,本该是睡觉的时候,却来到这里,千善子自然难以适应。 
但是,一想到就要跟高文见面了,千善子似乎听到了浑身血液滋滋流动的声音,高文回新疆的消息她是从盛珠那儿得知的。三天前,高文在乌鲁木齐给她打电话要她今天接站,高文说:“我现在在新疆。” 
千善子说:“哦,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高文的声音充满警觉的颤音。 
“我……”千善子知道失言了,她惶恐地眨动着眼睛,盛珠告诫她不要把她们会面的事告诉高文,千善子蹙眉思索,不知如何回答高文,“我……猜的。” 
“好了。见面再说。” 
千善子在挂电话之前,听到话筒里传来高文的自语:“猜的?” 
千善子很后悔那次电话中的失言,她害怕高文见了她还要追问。千善子激动兴奋之中又掺杂丝丝惧悸。 
当千善子看到簇拥在密密的手提肩扛着各种包裹的人群中的高文,她觉得她的呼吸快要停止了,周身的血液凝滞不动了,千善子从来没有像思念高文这样思念过任何人,千善子知道虽然她已有了离婚的经历,但在人生旅途中这是她第一次恋爱。跟高文在北京的时候也常有两星期不见面,但这一次不同,这两个星期的分离比一辈子分离还要令她难以忍受,她日思梦想,精神恍惚,在千善子的想象里,这次见面将意味着永不分离,白头偕老。千善子已经把他们结婚的一些床上用品都购置齐了。 
高文见到千善子时的表情构成了一种巨大反差,她愣愣地、直直地注视着她,说:“我们打车回去吧。” 
千善子说:“你吃饭了吗?火车上有饭吃吗?” 
“我不饿。” 
“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两星期没见,你瘦得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啦?” 
她正地按盛珠教她的去做。她装着对高文此行一无所知。 
“回去再说。” 
的士把他们送到千善子住处的楼下,高文在面的上缄口不语,千善子的温存也遭他冷漠拒绝。 
千善子下车后,说:“你先上去吧。你带钥匙了吧?” 
高文说:“你干什么去?” 
“我去给你买一点吃的。” 
“我说了,我不饿。” 
“你肯定饿。你这么瘦,还会不饿?” 
高文为千善子这种不符合逻辑的话感到哭笑不得,一种怨恨而又怜惜的心情驱使他摇了摇头,他没有管千善子,径自上楼打开门。 
熟悉的客厅,熟悉的茶几、沙发、镜框,熟悉的色彩、光线……高文置身于这种熟悉的环境,心里涌上万般悲凉沧桑的情绪,景物依故,人事皆非,高文在这种熟悉中感受到的不是亲切,而是即将来临的死亡的恐惧。 
高文脑子里充满着警车的鸣响,高文似乎看到了全副武装的警察破门而入,千善子被带上手铐的情形。高文在千善子捧着一大堆食品进屋的时候,甚至惊叫了一声。 
千善于把食品放在茶几上,说:“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你真的干了?” 
“干了什么?” 
“是你雇人害了郝青,”高文说,“我没想到。我做梦也没想到,你这么个简单善良的人会干这种凶残的事。” 
“郝青死了?” 
“你难道不知道?” 
“我一点也不知道呀!” 
“什么?”高文龇牙咧嘴,千善子从未见过高文脸上出现过这种穷凶极恶的表情,“你还装蒜?你不知道?是你雇人害了她,你还不知道?一切都未出我当初的预料,杀手害死她之后,用绳子把她兜着脖子吊在房梁上,造成自杀的假象。” 
“没有的事呀。我没有雇杀手呀!” 
“你还说你没有?” 
“是没有啊!”千善子躲过高文的目光,“我是跟几个黑道上的人接触过,可最终一个也没谈成,他们确实像你所说的,是在骗我,开始答应的很好,可把我玩上手之后,一个个都不干了。” 
高文愣住了。千善子在高文看来是无力撒这个谎的,高文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新疆的?” 
“我……瞎猜的” 
”‘不,”高文直视着千善于,“你不是瞎猜的。你知道郝青死了。你别瞒我了,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真相,这事是你雇杀手干的。” 
千善于倏然哭了起来,她呜咽着说:“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高文被千善子的哭声慑住了,高文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真的不是她干的? 
郝青之死自然在乌鲁木齐引起不小的轰动,警方已经怀疑不是自杀而是他杀,郝青的脑组织有多处被硬器猛击的暗伤,乌市警方已经取得了大量的证明材料,正在立案侦查。但是,直到高文离开新疆前,警方及邻居依然坚持认为这是一起谋财害命案,郝青的住处的衣柜、箱子均被凶手撬开,虽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失,但一切迹象表明凶手是为了害人窃财,没有人怀疑这起事件与高文有什么关系。高文在被当地公安机关短暂传讯之后就释放了,高文于恐惧之中也深感庆幸,杀手能够制造谋财害命的嫌疑,说明这是一位相当高明的案犯,千善子及高文无疑会在这种屏障的掩挡下平安无事。   
《北京往事》第二章(2)new   
但是,高文知道这种屏障总有一天会露出缝隙,高文的恐惧由此而生。 
同时,高文在丧失了那种被郝青要挟的长达十年的忧郁之后,开始意识到这种结局对郝青来说是太不公正了,是残忍而又不能被原谅的。 
高文的道义和良心的觉醒,使他在审视千善子的时候心情变得复杂了。 
高文没想到千善子会如此坚决地否定她与这起事件有关,高文本来想千善子在做了这事之后精神会垮了,会靠在他的胸间倾吐事情的所有经过。 
千善子不是一个会装假的人,那么,难道郝青真的像乌市警方所判断的那样丧身于谋财害命之中? 
高文低低地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新疆的?” 
千善子停止哭泣。 
高文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在千善子脸上轻轻擦拭。 
千善子夺过手绢自己擦着。她说:“我是瞎猜的。” 
“不,”高文摇着头说,“你不是瞎猜的。除了盛珠,没人知道这事,难道你跟盛珠见过面?或者,通过电话?” 
“没有……”千善于有气无力地说。 
晚上,高文在千善子这儿往文化餐厅打了个电话,告诉盛珠他回来了。 
盛珠听到高文的声音的时候,情绪很激动,一个劲儿问他有没有什么事。 
高文说:“没什么事,安葬好了。” 
“婷婷没什么事吧?” 
“没有,她在奶奶那里。” 
“你今晚回来吗?” 
高文迟疑着,说:“我明天……回去” 
高文挂了电话,千善子正在厨房里做朝鲜冷面。这时候高文的心绪好像平静了。高文走到厨房。看着神情温婉的千善子,他似乎相信这事不是千善子干的,心里涌出一股既辛酸又温暖的情绪,他上前抱着千善子,把脸贴在千善子的后背上,说:“我爱你。” 
高文用脸在千善子的后背上蹭着,隔着千善子顶喜欢穿的丝质墨绿色长裙,高文的双手在千善子饱满柔软的乳房上尽情抚摸揉捏,千善子手上拿着长勺,正在往电镀锅里舀水。她说:“别闹,别闹。” 
“不,我现在就要……” 
“让我把面做好,我们吃了饭再——”千善子说,“你中午的饭都没吃,我买的那些东西还放在那儿。” 
“我爱你,”高文的脸渐渐往下移,最后他用下额深摁在千善子令人消魂的丰臀上,“我现在就要跟你……” 
“我们结了婚,什么时候你想……我都会顺从的。”千善子放下勺子,、转过身,、拉起高文,然后在他的嘴上亲着,使劲地亲着。“我是你的,从此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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