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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傲慢与偏见同人)傲慢与偏见之赤黑贵族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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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林枯木的焚烧声若是日间定能听到,只是夜深人静家家陷入沉眠,谁又能够注意。许多人是在睡梦里,不知不觉地去到上帝身边。比起活活烧死的那些人,这大概也能算是一种幸运。
  等到人们意识到火灾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
  那么大的火,那样小的水桶,怎么扑得灭?后来,听幸存者说,那夜前去救火的,因为离火源太近来不及逃跑,最终被烧死的很多。
  拉斯菲尔蒂的父亲也在救火的队伍里。她的母亲却没有像别人家的母亲那般,一直一直等着父亲归来。她看出来了,那样的火,若是再不逃,连她们母女都活不下去。
  那时候的她毕竟年幼,还不懂得捐着一袋钱财,带她策马逃离的母亲背负着怎样沉重的压力。
  她若活了下来,若回到了村庄,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可惜这些假设都毫无意义。
  那夜母亲带拉斯菲尔蒂出逃的时候,火还不曾蔓延到她们家。只是心中对火的阴影,早在那时已经埋下。
  沿途看到的是一具具烧焦的干尸,12岁的人毕竟不是不解世事的孩童,又怎么会不知道造成那些人惨死的祸端,是火。
  她不喜欢红色,尽管后来懂得红唇艳抹是难得风情,她也不爱。炽烈的红太像火,人们总说红红火火,而她看着想要发疯。
  村庄与村庄之间通常会有小客栈,虽说是价廉物美,可按着母女俩的行进速度,仅有的钱财供不起回娘家的路费。
  母亲心里明白,只大半夜的找人家借宿并不容易,睡在山野荒郊她如何舍得女儿。
  加代尔郡多山脉,山川沟壑里人烟稀少,半路杀出拦路贼是常有的事。从这一代经过的商旅,无不是雇着佣兵团保护。凡是稍有名气的兵团都挣着做此地生意。又是大火一场刚烧过,乱上加乱,对于那些本吃乱世饭的人来说,是一个大好机会。
  在寻常人家的印象里,佣兵与山贼并无太大区别,都是杀人营生、无恶不作的歹徒。不过一个更有组织纪律,一个更放肆散漫的区别。
  本以为客栈这样的地方,不会遇到那些粗人。只是母亲忘了,那些他们眼中的粗人,比他们更有得是钱,闲来无事便爱到店里喝上几杯。
  ***
  拉斯菲尔蒂醒的时候,母亲不在身边,找遍客房也没有人影。
  大概是去买早餐了吧?
  这样想着,她走下楼梯。越靠近大堂,喧哗吵闹起哄的声音也越响。是那种博彩赌注般热烈的押宝,和不怀好意的怂恿。她记得,以前在村里赌场附近听过类似的声音。不喜欢。
  五七个人扎堆围着,像是在看什么好戏,没有人注意到小女孩无声的靠近。
  终究是好奇心使然,拉斯菲尔蒂蹭着小小的身子从缝隙里挤过,冲到队伍的前面,看到的景象令她震惊。
  她的母亲,被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围困在水井边,调笑着、戏弄着。而那个看似妻子的女人,竟在一旁咯咯发笑地,看着。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悲愤、怨恨,抑或其他。自那时起,心里隐隐开始有一个声音,不住地告诉自己,要变强,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和家人。
  只是当她真正成为曾经想要成为的那种人,才发现,能够被她保护的家人,已经没有了。
  男人要母亲从了他,从拉斯菲尔蒂的角度刚好能看见,母亲被撕开的领口与若隐若现的胸前肌肤。他说:“一个寡妇,听说还带着孩子,你以为你们两个可以活着从这边山谷走出去?这一路上,坏人很多,可像爷一样愿意要你的好心人哪儿找去?”
  前半句,其实是实话。
  “你……放手!”她从来没有听到过母亲那样声嘶力竭的喊声,脚在空中乱蹬,似乎踢到了男人。
  男人咒骂一句,用眼神示意孩子按住母亲,布条撕裂的声音紧接着起伏。他是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好叫她听话。
  只是男人永远不会理解,哪怕他仅是撕碎了女人的外衣,没有让她一丝一毫的肌肤裸露在空气、裸露在视线中,女人也不会屈服。
  有一种与生具来的,叫尊严。当一个人侵犯另一个人的时候,也挑战了那个人的尊严。更多的人愿意为了尊严去死,而不是苟且地活着。
  尤其是在这种本没有太多留恋的,普通人家。
  在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孩双双围困下,母亲毫无反抗之力。她逼着眼睛,却没有哭。因为她的母亲,拉斯菲尔蒂的奶奶告诫过她,受人欺负的时候不要哭,你的眼泪是对欺负你那人的最好肯定。
  母亲可以强忍着。拉斯菲尔蒂却不能。
  水井在路边,随着天色变亮,附近猎户纷纷出行,围观的人会越来越多。
  已经够耻辱的了。
  客栈的门口有装潢用的砖块,人们都注意着被羞辱的女人,没有谁看见不起眼的女孩拿了块砖,悄悄从背后接近男孩。
  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拉斯菲尔蒂就那样狠狠举起砖块,狠狠砸向男孩。受到撞击的男孩还来不及回头,便栽倒在地,一双到死都合不上的眼,是怎样的惊讶。她的手上、砖上,是鲜红怵目的血。
  所有的叫喊声、撕裂声,在那一刻静止。人们静静地呆立在远处,没有动作。
  都是太惊讶了。
  谁会料到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会有这样的动作,谁又能想到十来岁的女孩竟能打死比她强壮多得男孩。
  那双好看的灰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她未自知的狠绝。
  她并非想杀他,只是想把他从母亲身边撵开。恰巧那时,他正低着头,她手举起的高度刚好够到他后脑勺。一切都是这样顺理成章,就好像上天有意安排。
  她的母亲睁开眼,看见的是那般凌厉的女儿,惊讶之余,放心地笑了。
  等到男人反应过来,砖块从拉斯菲尔蒂的手中被夺走,几乎在眨眼之间。
  要死了吗?
  她见男人高举起砖块和一副狰狞面容,以及呼啸而过的冷风,不甘地闭上了眼。
  不想死。
  预期之中的痛感许久都没有降临,耳边似是传来倒吸气的声音。她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面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瘫坐在地,砖块也落到远方。
  怎么可能?
  干脆把眼睛睁开,这才看到男人的右手被一支箭贯穿。
  “吓傻了了吗?明明刚刚看你还很英勇。”宽大的手掌从背后绕到身前,拉斯菲尔蒂回头看到一双迷人的绿眼睛。犹豫间听他款款道来:“我叫费德里,小小姐,你的名字?”
  不是第一次被人唤作小姐,却是平生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拉斯,我叫拉斯菲尔蒂。”她握不住他的手,只能拽着他修长的手指。男孩见状爽朗笑起,大手包被住了她的小手。
  这一天第一次,感到了安全。

  ☆、Chapter。08(2)【修】拉斯菲尔蒂

  ***
  拉斯菲尔蒂的小手被费德里的大手握着,方才的不甘和心悸如同幻觉。
  这样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直到她听见那个恶心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才彻底从梦中醒来。“我呸,娘们俩都一个样。承认吧,看见男人,你们就心花怒放。明明很想要,还装什么矜持。”
  “你……”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可就是想打她。
  然而才走出去一两步,她的手臂被人拉住,动弹不得。回首正对上轻轻向她摇头的费德里,灰眸里有几分怒意。
  很快她就明白。他不让她去,因为自有人会解决这个人渣。
  一身黑衣的少年从不远处的枯树下走来,双手揣着裤兜,一步步走得极缓,却有一股凛冽散发于无形。
  他的手里没有弓,射箭人不是他。
  他便那样从容地走到男人面前,“继续骂呀,你不是很会骂人?怎么现在成了哑巴?”年纪很轻,气势很强。浅淡的声音,不怒自威。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黑衣男孩不好惹。他警惕地看着男孩,一言不发。男孩好像不喜欢被人盯着打量,抬起一脚踩在他被箭贯穿的手上,痛得男人杀猪般急叫。
  拧一拧,再蹬一蹬,男人叫得越响,他便蹂躏得越来劲。
  男人的妻子看不下去,冲到男孩面前跪下,拉扯着男孩的手臂恳求他绕了丈夫。男孩轻易翻转被死死拉着的左手,指尖一挑一勾便撕碎了女人的披风。
  女人惊得尖叫。分明是点滴肌肤微露。
  “叫什么,刚刚看得那样入神,你该是喜欢被人撕了衣衫才对。”地痞似的戏谑语气和轻佻的眼神双管齐下,把那女人吓得浑身发颤。
  女人和男人互相拉扯着,出来混了那么多年,自是知道这小子不是好惹的。“少年,你要什么,快和我们说。我们,我们都给你!”
  男人是这一带地头蛇,不论房产土地钱财,还是女人陈酿小弟,当真一样不缺。只要你想要,他就给得起。
  然而这毕竟是一个有法律的年代,若非是遇上火灾这种事,他哪敢这样横行霸道。偏偏不巧,遇上这么个爱管闲事的毛孩子。
  “我要什么?”黑衣男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讥笑着摇头,反复琢磨。
  他们不知道的是,少年此行并非行侠仗义。
  男人早年是寻常的街头混混,因为心狠手辣,才混到了如今地位。吃喝玩乐,凡是想得到的坏事他都做遍了。又是喜怒无常,动辄打骂,在他手下做事的人受点擦伤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火爆脾气和火爆手段,现在的黑社会也不吃这套了。他的行事间接坏了高层之间的关系,毁了他们的交易。那些表面上和和气气,实则个个精怪的老油条忍无可忍,雇了佣兵,处理祸患。
  少年是才学成,迫不及待想出外闯荡,便争了这个机会。
  “我要什么?我什么都不要。”语毕,又是一番折磨。
  费德里望了眼拉斯菲尔蒂,小女孩看得正在兴头。只是暴力的东西,女孩子家该是少看为妙。“邓普斯,玩玩差不多也可以了。”
  “你还是这样无趣。”嘴上这样说着,黑衣的邓普斯还是把脚从男人身上挪开。
  夫妇以为求得一条性命,簇拥在地上向费德里投去感激目光。费德里淡淡含笑,笑容里不明的意味让男人一瞬间晃神。
  那样的笑容他并不陌生,记得第一次见到幕后老大——那个白发和蔼的老人,他也是那样笑着。笑着,杀了上一任的地头蛇。
  心中有一种预感显出雏形。
  尚来不及细想,只觉银芒字眼前闪过,然后脖颈上微微有了凉意。他抬手去摸,触到的是一阵温润的湿意,仔细去闻,还能闻到一股腥味。
  血。
  男人的瞳孔蓦然放大,转动已不太灵活的头看向女人,女人也在看他。一样的难以置信。
  张开嘴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已经永远也无法再说。
  死了。
  直到亲眼看着夫妇死在面前,邓普斯方才离开。
  他摔摔手腕,拉斯菲尔蒂清楚地看见刀尖上的血珠成串飞落。
  ***
  “少年人,就算再无赖,又何必取了他们性命?”拉斯菲尔蒂的母亲维持着被羞辱时的姿势,没有动弹,只是拉了拉费德里披在她身上的披风。
  邓普斯没有立刻转身,直到用白绢仔细擦过刀锋,将之轻放入皮套,才看向母亲。“夫人,他们那样欺负你,你还要为他们求情?”
  “得饶人处且饶人,最多是送他进几年监狱,也够了。”
  “那么几年之后怎么办?如果几年之后他来找你复仇,你还能遇到好心人相助?如果几年之后他找不到你,转向其他妇女行凶,谁来救她们?”
  监狱是个好人进去也会变坏的地方。那样的人他看得太多。
  看太多后,有好处也有坏处。人会变得麻木,同时也会摸清本质。当经历这一切过程,他得到结论很简单:斩草除根。
  “我说不过你。”她别开目光,他便转回了身。毕竟也是有些教养的人,说什么也不该盯着衣衫凌乱的女子看。
  就在他转过身后、拉斯菲尔蒂的视线挡在男孩之间时,母亲靠着水井的身子最大限度的后仰,重心理所当然的离开地面。
  旁人的尖叫换得他们回首,震惊的目光下脚步飞起,伸手,却是错过了她的衣衫。
  “杀人偿命,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也不希望你们受到上帝的责罚。愿以这条性命换你们平安无事。阿门。”
  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等到拉斯菲尔蒂也冲到井边,费德里将她抱起,入目的只有满壁青苔和不见底的漆黑。
  在那片连阳光都到不了的阴影里,躺着一个心怀慈悲的女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奉行着基督教徒推崇的高尚人格。而最后陪伴她的,只有地下不知名的生物。
  为什么那样的好人,非得死得这样凄惨?
  泪水滑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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