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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国师之道-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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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也所以,楚离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她们好歹有成公兴相救,如若不然,只怕早已命丧黄泉,哪还能如此时磕磕绊绊活到两人情深缘浅。赫连霂和楚离不过是这个乱世的缩影罢了,像她们一样受苦受难的人不可胜数,甚至,在这个时代,又有谁是不受苦难的呢?
    哪怕是皇族,五胡十六国,各个自诩天命之子,结果亡国灭族之后也是朝不保夕,死的死,惨的惨。而眼下国势正盛的大魏和南朝,谁又知道能撑几年呢?
    战争连年不休,争权夺势开疆扩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大魏与北凉一战,节节告捷,北凉国土逐渐被侵蚀,皇族被俘,如同其它被大魏灭掉的国家一样,成为俘虏的皇族惶惶不可终日,胆战心惊生不如死。
    此战之后,也许百姓能休养几年。但,朝廷里的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最后那场大战前的喘息。五胡十六国如今灭亡殆尽,对峙的只有南北两朝,一山难容二虎,两朝早晚将爆发最后的真正一战。
    这才是立秋祭的真正目的。扬大魏国威,震慑南朝。倘若不是近几年南朝宋帝病入膏肓,太子年幼不堪重用,只怕早在大魏攻打边境小国时,南朝便要趁机攻来了。也是天助大魏,偏偏就让国势昌盛的南朝宋人才不济,当朝者多病。宋帝仁厚,手段谋略都不输给拓跋焘,然而太子刘劭却徒有阴狠暴戾,完全无法与正值壮年身经百战的拓跋焘相抗,甚至都比不上大魏的太子拓跋晃仁义多谋。
    这才是真正让南朝不会轻举妄动的原因。大魏人才济济,南朝却将相凋零,若是宋帝身强体健还可另说,偏偏宋帝朝不保夕。整日里延请天下名医,亏得一个石霂因着私心给他逆天改命,才让宋帝身子好转,渐渐显出健康的姿态来。只是,宋帝的命数别人不知道,给他强行续命的石霂却比谁都清楚,终有一日,不仅宋帝便是她自己,也要因此举遭到反噬。只是不知这日将在什么时候罢了。
    立秋祭到了。
    天师道场高五层,方圆百里,遵其新经之制,取名“玄都坛”。住道士一百二十人,朝廷供给衣食。道士、道徒每日“斋肃祈请,六时礼拜”,每月举行一次“厨会”,有数千人参加,费用有朝廷供给。
    在这里,崔浩不必称臣。他的身份在天师道不是司徒大人,而是寇天师嫡系子弟,魏帝对天师寇谦之寇处以方外之礼,让天师及其弟子,并列在王公之上,不听称臣。
    国师楚离自然更不必向魏帝称臣,因而一上道场,她第一个行礼的对象是崔浩。崔浩没作别想,崔大人早已习惯了在天师道道场有如此殊荣。往年寇天师在时,除了寇天师,便是崔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面对道场之下数千民众,崔浩首先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供奉恩师。他道,“当年大夏王赫连勃勃病亡,其子赫连昌继位。对是否西伐大夏,朝臣意见不一。有主战有主和,皇上倾向主战,但拿捏不定,特请来恩师寇谦之天师决定吉凶。寇天师首先同意弟子的意见,认为大夏历来穷兵扩战,民心不安;又新丧国君,政局不稳。如出兵征伐,定会一石三鸟,取胜而归。于是天师在宫中作法事,祈祷胜利。果然,皇上此战大获连胜,成功覆灭大夏。”说着,他朝天虚行一礼,“恩师大成而去,特推举楚离担任国师,楚国师虽年轻,但讲经论道已然不逊于恩师,扶乩请神、画符镇灾自也不弱于人。”
    楚离这才登上道场,“天师如此器重,在下着实有愧。毕竟年纪,只除了讲经论道,别的不大精通。是崔大人谬赞。”
    魏帝笑吟吟道,“当初天师讲,‘伐夏之战必克,陛下以武应天运,当以兵定九州,后文先武,以成太平真君。’如今正如天师所讲,可见天师得大道天成,朕理当顺应天道,故改元太平真君。而今大魏与北凉一战,节节胜利,这都是天佑大魏,助我国运昌隆!”又看向楚离,“楚国师少年博学,朕敬国师如敬天师,便是天赐运道,我大魏定当千秋万代,永世昌明!”
    底下一众百姓群情激奋,很容易就被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国师、司徒所感染,山呼万岁,“天佑大魏,千秋万代”之声不绝于耳。
    楚离默默看着,心底一片灰败。老百姓实在太容易被愚弄了!她丧失了启民智之心,愚民痴顽,甘愿被人牵着鼻子走,谁有能力让他们睁开眼睛看清楚他们眼前的人和路呢?
    就像他们被当朝和舆论引导着,认为楚国师祸国殃民,是妖道作祟。可实际上,楚离一心为他们着想,却反倒因为触犯了他们眼前的蝇头小利遭厌弃。而他们深信不疑的魏帝和崔大人才是真正把他们当猴耍的人,予以苟且之利,毁掉他们后代子孙有成就的可能性。
    他们是如此短视,楚离取走他们一粒不该得的米,或许会让他们一时生活得苦了些,但为的是要给他们真正的衣食饱暖,他们却只能看到楚国师拿走了他们的米,因而厌恨她。魏帝和崔大人给他们勉强存活的一口饭,供他们艰难过活,以换来后世无穷无尽的奴役剥削压迫他们,他们却视若神明感激不尽。
    他们固然善,这善却因着短视而显得可怜。他们也有恶,这恶也因着短视显得愈发可恨。
    楚离垂了眸子,望向分别站在两侧的魏帝和崔司徒。她只要向前走一步,走到魏帝和崔浩的阵营里,很快就能赢得百姓爱戴,也让自己免于灾祸。楚离再次把目光移向道场外的数千民众,看到他们眼中对魏帝和崔浩的狂热,便让楚离心头很不是滋味。
    她过往总想,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但如今,她想,也许师姐和师父是对的。举世混沌我独醒,哪怕做再多,也是徒劳无功。倒不如一身孑然,隐居世外。只可惜,如今她已经不能抽身了。既然如此——
    楚离朝魏帝方向走了过去。
    她作揖道,“皇上,立秋之祭,天道贵生,恳请皇上饶过高平公!”

☆、第85章 祈福

魏帝显然没料到楚离忽然来这么一句话,顿时脸色阴沉下来,却又发作不得,“国师慎言。”
    “皇上,”楚离深鞠躬,“请皇上明鉴,私以为,高平公不过一时为钱财诱惑,生了贪念,断无通敌叛国之理。”
    她把高平公谎报军情之大罪,轻描淡写成贪财小罪,让魏帝面色更加难看。
    楚离又道,“南朝之所以不敢与大魏抗衡,无他,不过人才不济尔。当今大魏正值用人之际,高平公追随皇上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门人世族皆有关联,皇上若是在此际斩杀朝臣,岂不让离家在外征战的将士们寒心!”她低着头,声音不急不缓,“何况,人无完人,贪财好|色乃人之本性,高平公贪财固然有罪,但以高平公的忠心,绝不会出卖大魏给北凉一个小国。故而高平公理虽有亏,但情有可原。恳请皇上从轻发落,以安天下将士之心!”
    高平公常年负责与北凉沟通事宜,对北凉事务了如指掌,又久居军中,因而在将士中颇有威信。不然,魏帝也不至于如此相信他,以至于被高平公谎报的军情骗了一年又一年。他虽然惜才,但也正因为爱惜反而更痛恨高平公,爱之深责之切,他予以高平公如此信任,高平公却因一己私利欺瞒于他,让魏帝如何不恼怒。但要真杀了高平公,魏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毕竟出生入死那么多年,而且高平公确实深谙北凉诸事,是不可替代的人才,也因此才在口头定了高平公之罪后却没有下明文诏书定罪斩杀,而是将人打入天牢,至今没做明确的处置。
    崔浩和楚离都看到了这一点,也因此才敢冒险。崔浩自然是因为唇亡齿寒,楚离却是别有所图。
    “此事,容后再议!”魏帝神情不善。
    按理,魏帝既然这样说了,就表明此事已经有了转机,楚离就可以收住了。但显然楚离目的并不在此,她拱手道,“皇上,今日正是立秋祭,北凉战事也正频频告捷,正是鼓舞士气的大好时机!高平公一案已经拖延日久,不宜再拖!”
    魏帝正要发怒,崔浩见势不妙,连忙作揖道,“皇上!立秋祭不宜发怒。”他还是一句好话都没替高平公说,然而崔浩也搞不明白怎么小国师就突然对高平公变了态度,崔司徒这会儿是局中人,不比和魏帝合谋运筹帷幄时那样一切尽在掌握中,这会儿自己被人算计尤其是被楚离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算计,再加上楚离一贯给他们不谙世事的愣头青印象,崔司徒和魏帝一样,都没往多处想。人啊,总归都会有松懈和考虑不周处。
    魏帝扫了崔浩一眼,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无甚表情却道,“既然楚国师这样说,那朕就依国师所言。”他召来内侍,“高平公贪财误事,是一大过。而今已经让他在牢里待了些日子予以惩戒,就放出来吧。”魏帝看一眼楚离,“国师,立秋祭开始了,请国师做法,祈求我大魏国泰民安,永享太平!”
    永享太平——楚离暗自好笑,大魏自建朝以来,何曾有过太平之日!
    她拱手应下,却走到崔浩身边,低声问,“崔大人,做法祈福该怎么做?”
    崔浩一愣,“什么?”
    楚离就有些讪讪的,“我不会。我以往也只会炼丹说道,不曾学过做法诸事……”
    “……”崔浩哭笑不得,“你不会?”
    楚离面露难色,显得有些局促。
    “一点都不知道?”
    “崔大人,”楚离低声道,“我又不是天师道的人,早就说了我没有出家,这些东西怎么会嘛!不如这样……”她想了想,“崔大人你来吧,本来你就是天师道道场的主事人,诸事都熟,也会祈福,你来做好了。”
    崔浩无奈,“楚国师,我是没有资格做祈福事宜的。虽然主事,但我不过是个跑腿的,哪里能担此大任!”
    “……”楚离为难了,“那怎么办……”
    她和崔浩在一旁嘀咕,魏帝神色闪烁看了一会儿,反而垂眸不再关注,只镇定自若地等着。只有道场外,数千民众紧紧盯着场上的国师和司徒。
    “我教你。”崔浩实在别无他法,“你照我说的做,如今你是国师,只有你才是真正可以为大魏作法祈福的人。”
    “虽然我不想临时抱佛脚,但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楚离道,“不过崔大人,我另有一事。”
    “什么?”
    “崇玄署一案现今谣言四起,有人借机鱼目混珠混淆视听,还胡说什么天降罪于民,不知道谁在作祟。”楚离道,“一会儿我想请崔大人当众占卜,安百姓之心,如何?”
    崔浩道,“听国师的就是。”
    楚离这才不情不愿地听她教作法,照她指示似模似样地画葫芦,结果做到一半又忘了,不得已看向崔浩,崔浩扶额,又得予以指导。一番折腾下来,可算是完事了。立秋祭祈福完毕,楚离才道,“近日崇玄署命案,民间谣传四起,说是天降警示,纯属有人造谣生事。今日,正好让司徒大人当众卜卦,推算大魏天命,以正视听。”
    崔浩对她点头示意,遂于道场前当众卜筮高声道,“大魏国运正盛,吾皇雄才大略,乃万民之福。虽有瑕疵,但不过是瑕不掩瑜,无碍民事。崇玄署一案,已经令人彻查,此事乃人为绝非天罪。”
    这话说的有意思,“瑕不掩瑜”——那瑕疵是什么呢?到底还是话里有话。
    楚离冷笑。
    一场立秋祭下来,楚国师越发显得无甚用处。
    崔司徒也发现了,楚国师除了会炼丹说道之外,确实别的一概不擅长。
    赫连皇后派去国师府的探子来报,将楚国师如何对待赫连霂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赫连皇后,终于惹恼了皇后娘娘。
    崔大人连忙劝导,“娘娘息怒!她们两个人闹闹矛盾,都是……两个人的事情,这种事情便是寻常百姓家也常有,娘娘何必为此劳心!”
    “霂儿是本宫唯一的孩子,本宫爱若珍宝,若非当年……”赫连皇后止住话头,“那小国师真不识好歹!”她甩给崔司徒一沓竹简,“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楚国师如何怠慢我儿,倘若换做在大夏,本宫定要这国师好看!”
    崔浩接住竹简一看,觉得很蹊跷,“往日相见,楚国师恨不能将赫连姑娘含在口中捧在手心,怎的如今判若两人……”
    “哼,”赫连皇后冷笑,“大约是觉得翅膀硬了,身份高了,便瞧不上霂儿。”
    崔浩无言以对,“皇后娘娘,赫连姑娘还是南朝太子妃呢……”
    赫连皇后就一怔,深深望向崔浩,“我儿和我一样命苦。”
    崔浩不敢接赫连皇后的目光,“如今天下,没有不苦的人。”她崔浩又何尝不命苦了?毕竟巾帼换男装,她承受的也不比旁人少。
    “本宫身子不适,召国师前来,本宫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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