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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有种掰直我-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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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一脸骄傲地交给男人的工资本。
  男人忘了带走,或者说,不想带走属于他的任何东西。
  一份存折,划清两人的界限,抹去了两年共度的时光。
  许辉无力地瘫坐在床边,一点点接受这个事实。
  吴景安消失了。
  刻意地消失,要彻底为他们的感情画上句号。
  许辉呆呆望着乳白色的天花板,那里什么也没有,那里又好像装满了他和吴景安的全部。
  他想起了男人的眼泪,认识三年,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的泪水。
  吴景安性子太刚太强,会跟他争吵跟他打闹,却绝不会让自己看见他的脆弱和无能为力。
  当初他误会男人和林佳佳时,男人会强压着怒挤出笑,咬牙切齿地说着早结连理的话;当初他把男人的过去搬上荧幕时,男人会强忍着痛面无表情,只问一句“为什么”;当初他出轨两人差点决裂时,男人会冷冷地说“不是每件事都可以有下一次,”会指着他鼻子臭骂“配我吴景安?下辈子吧!”
  他见识过男人太多太多的表情,唯独这不该属于他的眼泪,第一次,却也十足震撼了他的心。
  他一直爱着的,那么坚强的吴景安,被逼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当着他的面流下眼泪。
  许辉的心好像被谁狠狠剜了一下,痛得他蜷缩在地,频频抽气。
  景安,景安,景安……
  他躲在自己的象牙壳里舔舐伤痛,却没有意识到这些疗伤的行为给男人带来了更大的伤害。
  那一句句你说你爱我,把他贬成了世上最差劲的男人。
  在景安的心里,他许辉已经一文不值。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颓废、没用,他应该站起来打起精神去把男人找回来,他知道男人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凭他的能力要找到一个人不是太难的事,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一点点时间。
  他闭上眼默念着男人的名字,期待下一秒他突然出现,用脚踢踢躺在地上的他,用无奈的口吻说:“要躺上床躺去,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可直到天黑透,夜渐凉,男人一直没有出现,他的梦被迫终止。
  在吴景安失踪的日子里,许辉像个没头苍蝇般到处寻人。
  他给吴母打电话,去了哑叔的包子店,联络大刚、小乔,询问厂里每一个认识他的人,却一无所获。
  吴景安,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去不回。
  没有银行取款,没有登记入住,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统统没有他乘坐的任何记录。
  中国有多大,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
  时间,时间,他有时间可以等,但他的心、他的大脑不允许他空等下去。
  他乱了章法,他给郝时、给张音打去电话,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郝时的回答只有一声叹息,张音则是反问他,为什么要找到老吴,找到后你想怎么样,已经把人逼得人间蒸发了,还不能罢手吗?许辉,到此结束吧,给他留条活路。
  他再没了辙,只能成天成夜地守在他们的家里,等那个人的一星半点消息。
  这种等待是撕扯心灵的惩罚,他在充满回忆的地方等一个不愿回来的人。
  渐渐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从哪一步开始,让那个人动了离开的念头。
  直到这一刻,许辉还是不认为吴景安会彻底失踪,他太了解他了。固执、要强、现实。
  他要顾忌得太多,母亲、哑叔、工作,哪一样他都放不下,绝不会一走了之。
  许辉也相信,他们之间断不了,不可能断。两年了,吴景安有多爱他,他不是不知道,他们打过骂过吵过闹过,可谁也没动过真正分手的心思。
  两年,两年足够让他们的心长在一起,不可分割。
  许辉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
  他舍不下自己的,根本不可能做到他嘴上说得那么绝!
  感情不会一朝一夕就断掉,逃离也不过是回避的一种方式。
  吴景安,终究要回来。
  一天,两天,三天,金美宣找上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家不回,公司不去,电话不接,躲在这里是在跟她示威吗?
  四天、五天、六天,郝时看不过去,劝他说老吴是个理智人,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想开一些事情,不用太担心,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
  一个星期后,许辉再也骗不了自己。
  吴景安,不会再回来了。

☆、102后悔

  第二天下午;廖胜英强行把许辉拉出家门,交给造型师处理了两小时;焕然一新后,才满意地把人带上车。
  许辉无精打采地望着车窗外;懒得询问他这么做的原因。
  倒是廖胜英沉不住气;缓缓开了口。
  “我和覃晴分了。”
  许辉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疑惑地看着脸上明显挂着憔悴的男人;两个月前还你侬我侬的两人;怎么说分就分了?
  廖胜英目光一直放在车前方,假装的镇定下却藏着紧张慌乱的心,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悲怆的味道,“我打算和陈倩复合。”
  许辉难以置信地皱起眉,“你犯什么病呢!”
  廖胜英扯动嘴角,硬是挤出个笑来,“是吧,你也这样说,我家老头老太也这样说,就连陈倩…………许辉,我Tm当初有多混蛋,现在想给一颗真心,也没人信了。”
  许辉:“你有真心吗?”
  廖胜英:“我也一直以为我没有,真心是什么?Tmd哄小丫头的话也能信。我哄了陈倩,哄了覃晴。许辉…………我哄不了自己了。”
  许辉:“……”
  廖胜英说:“许辉,我造的孽太多,现在得报应了,陈倩,陈倩就是我的报应,也是我必须要还的债。”
  许辉:“还债的方式有很多种,别拿这种事开玩笑,她现在这种情况,你还要再去刺激他吗还有覃晴,她有什么错,你这种自私的决定不光是惩罚你自己,也把她拖下了水,廖胜英,你已经对不起一个女人了,别再害第二个!”
  廖胜英摇摇头,“你不懂的。”
  “我不懂”许辉恼得冲他嚷起来,“我他妈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说我不懂!我爱的那个人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他也许躲在哪个深山老林一辈子都不打算出来了,我说不定,说不定再也见不到那家伙,你说我不懂!”
  许辉把心里所有的苦和怨一并发泄了出来。
  他太累,太累了。
  如果早知道爱一个人这么痛苦,他就该躲那个男人远远的,一辈子不要碰面,不要认识。他只想做个游戏人间的少爷,享福享一辈子。
  可现在,什么都回不去了…………
  车子急刹在路边,廖胜英情绪失控地转过身揪住许辉衣领,冲着他咆哮,“你懂什么!你他妈比我幸福老大截,你和那个该死的男人到现在还爱着对方,不管做什么,你都有机会挽回。”
  廖胜英的话像一枚小型炸弹爆破在许辉耳边。
  他控制不住地抽动,把几个月或者更久的悲伤一并发泄,“我爱着陈倩,我以为可以忘掉的,以为把心都放在覃晴身上,就可以忘掉她,我真的以为这样可以。”顿了顿,他说,“两个月前我再见到陈倩,看到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我…………我Tm根本忘不掉!许辉,我爱着她,一直都爱着。根本不是为了还债、惩罚,我就那么没出息的爱着怀了别人孩子的她。许辉,你说,我是不是遭报应了。报应得那么重,我连还击的能力都没有。”
  许辉呆呆看着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廖胜英,想不出来该用什么话开解他。
  两个月前,陈倩丈夫的葬礼。是从那时候开始,廖胜英变了样。
  和覃晴摊牌、和家人摊牌,其中的艰辛他没有说,许辉也能想像得出来。
  这种艰辛不比他的出柜好到哪去,爱面子重礼数的廖家老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一个结过婚有孩子的女人为媳妇,尽管他当初很中意陈倩,尽管他认为自家混蛋儿子对不起陈倩,因时而异,今天的陈倩只能和他廖家毫无瓜葛。
  而一个好女孩的眼泪,家人的劝解和责骂都没有改变廖胜英的决心。
  他仍坚持走这条路。
  光是这份勇气就让许辉诧异,一向玩惯了的男人,他从没见过他的认真。
  说廖胜英仍爱着陈倩,估计十个人听了十个人不信,他太花,就像他说的,当他想给真心时,无人再信。
  许辉不知道廖胜英有没有说服家人,他也想不出开解的词,只能任由他把所有悲痛的感情宣泄完,再递上纸巾,拍拍他的肩膀,把副驾让出来,并将他安全送到目的地。
  这两个月廖胜英应该来找过陈倩几回,陈家的大门竟轻松为他敞开。
  对他的到来,陈倩家人很是欢迎,一个是即将分娩的女儿,一个是城中富豪廖家的儿子,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倒是陈倩,一身宽松的孕妇装,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廖胜英努力用他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可惜效果不佳。
  晚饭后,陈倩随姐姐进了屋,廖胜英和许辉坐在客厅陪二老聊天。
  十分钟后,许辉实在坐不住刚说要走就被廖胜英拦住了。
  “你到底拉我过来干什么!”
  “少废话,给我壮壮胆。”
  许辉怀疑地挑起眉,壮胆壮什么胆
  廖胜英见气氛正佳也不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挑起了求婚的话题。
  许辉的眼珠子瞪圆了,这家伙真的说干就干。求婚现在人家刚死了丈夫,孩子差个把月就要出生也太会挑时候了。
  陈家二老也被他惊得张大嘴,瞪圆眼,对视了一眼后,仍是一脸茫然。
  廖胜英鼓起勇气把话说下去,“我以前太对不起倩倩,才让她遭受这些磨难。其实,其实我们早就该在一起的,好多次谈到结婚,可那时候,我太贪玩,不想那么早被婚姻拴住。 是我太蠢,直到失去了她,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爸、妈,以后,我想好好补偿她,用我一生来疼爱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廖胜英的孩子,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干对不起她的事,请二老,再给我一次机会。”
  就连许辉也是第一次见廖胜英用这种真诚的语气说话,就连说出来的话也似多了些分量,让人无法置疑。
  选在这种时候结婚,也是廖胜英能想到的最大的补偿方式,孩子出生后直接上他廖家的户口,他希望给陈倩,给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二老自是欣喜,他们也希望即将临盆的女儿能再找到一个好归宿,这廖胜英以前虽不太靠谱,可见现在他对陈倩的用心,他们也乐见一个好结果。
  本以为大团圆结局的故事,却没想到竟以一种较惨烈的方式结束。
  陈倩从屋里冲出来,情绪激动地看着廖胜英。
  姐姐跟她提了廖胜英有意求婚的事,她顾不得再听什么劝,一口气堵在胸口,她迫不及待地冲出来质问。
  父母,姐姐,廖胜英轮番上阵劝解、开导她,一句句为你好把她逼到了爆炸边缘。
  她对廖胜英说:“你觉得你欠我的是不是?好,就当你欠我,现在你来道歉了,我也原谅你了。请你,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地背什么良心债,你什么都不欠我的,你什么都还清了。咱们两清,行不行,行不行?!”
  她对父母说:“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们,你们不应该是我最亲的人吗?我心里有多痛,有多难过,为什么你们通通看不见。我的丈夫,一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刚刚才离开了我,有多久?两个月?不过是两个月,你们就急着要把我卖出去吗?我难道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
  她对所有人说:“我知道,老康他各方面条件都比不上廖胜英。你们都认为我和他结婚是为了和这个男人赌气,你们都当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可你们谁知道,教我放下仇恨,放下埋怨的人就是他,我的丈夫。他懂我,爱我,尊重我。他支持我重新拾起画笔,支持我走出家门为理想而活。这个孩子,”她抚摸着肚子含泪低语,“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因为当了父亲能高兴地把我抱在空中转几圈,能像个孩子一样满医院地乱转乱跑乱喊,他要当爸爸了,他有孩子了。我从没见过,从没见过呀……”
  陈倩的话和泪伤得廖胜英无地自容,她怀过几个他的孩子,而他给了她什么,一张打胎的支票,一个无所谓的眼神,一个看不见的身影。
  “他为了这个孩子连班也不上,一天到晚地扎着围裙,窝在厨房里绞尽脑汁想做点好吃的给我。他会陪着我在公园里散步,我累了,他就抱着我;我热了,他拿小扇子扇上一两个小时也不喊累;我闷了,他会扯着嗓子唱几首荒腔走调的歌。每一天,每一件事,他都让我感受到他有多爱我。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爱人,你们为什么认为我不会爱上他,我怎么能不爱上他呀!我爱他,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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