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古空弦-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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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活着更痛苦，我只是让他们的痛苦早点结束！”冷无意淡淡得说道，平淡无波的眸子中却有一抹不意觉察的悲伤一闪而过。
“借口、借口，这些都是借口！”绯音不相信得大喊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世界，人的生命就可以这样轻易得被剥夺吗？真的就可以向自己曾经熟悉的人挥刀吗？
之前的那阵箫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高不低，缓缓得飘荡开来，仿佛被风吹过的水面，一层一层荡漾开来，铺散开来。随着这箫声，整个寒冰门仿佛跟着一起颤动，只觉得眼前的影像有一丝的模糊，就在这一瞬之间，仿佛换了天地。
“姬魔音的魔音摄心！”冷无意眼中寒光毕露，他早就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刚才还一脸惊恐的门人，已有人拿出武器，向近在身边的同门砍去！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互相残杀的行列中！顿时，杀声四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魔音控人心智让其自相残杀，先从修为低的人开始，一点一点，所有人要么被别人杀死，要么杀死别！”扶风倒吸了一口冷气。
魔音摄心，是一种极残忍的魔功，然而催发它的箫声却异常的柔美，轻轻柔柔的好似仙乐，回荡在寒冰门的上空，与这清冷的月光缠缠绕绕，交织在一起，如同洗润的发丝在指间缠绕成无绝的相思，又好似绵绵的烟雨缠绵成一副等雨清愁的回忆。然而与这箫相和的却是刀剑割破皮肉的声音，凄惨的喊叫声，伴着漫天的鲜血飘舞，这是一曲死神的舞蹈，只是这场舞太过惨烈，惨烈得只有杀戮与死亡！
绯音看着在自己前炸开的一蓬蓬鲜血，一个个倒下去的身影是曾经熟悉的甚至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朋友，明明是朝夕相处的同门兄弟，为什么这一刻却偏偏要刀剑相向！绯音摇着头，一步步得向后退去，她要离开，离开这候充满鲜血的，无情而冰冷的世界！下一秒，她拼命得开始奔跑，她要跑开，跑开这个让她害怕的世界！
“圣女！”她的动作太过突然，以至浴冰有那么一丝迟疑。
末世之劫，圣女转世，这一切统统和我没有关系，我要离开这里，远远得离开这里！
这个信念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强烈到绯音可以放弃一切奔跑着！
“浴、浴冰！”绯音一个踉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贯胸而入，而这一把剑其实应该是插在她的身上！
“浴冰！”绯音伸手捂住他的胸口，想要止住血，可是血还是从她的手指缝中缓缓流出，带着微温的温度，而绯音却只感到一阵透心的凉意！
“圣、圣女，小、小心对、对不起我”浴冰缓缓得开口，脸色却苍白如纸，眼珠一滑，手中的长剑“铮”得一声掉落地面！
“浴冰，你不要死！你不可以死！”随着手指间血液的流逝，她感到浴冰的生命也在随之流走，这个这几日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任打任骂，任欺负的少年就要以这种方式在她的面前结束年轻的生命。
“你们这些混蛋！是你们杀死浴冰的！”恨竟涌上胸口的许绯音拾起浴冰的剑，用尽力气向面前的人砍去！
箫声突得拔高，节奏变快，手中的剑也挥舞得更快！好像是随之而起的舞蹈，又好像是与之的较量！长剑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瞬间便下起了一场绯红色的雨，鲜血落在她白净的脸上，如同绽开的点点梅花，孤傲而绝情，原本明亮的眼睛仿佛也沾染了这血红的颜色而透着绯红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竟呈现出淡淡的笑意！
她竟然在残烈的杀戮中露出笑容，这个笑容是如此满足，又是如此的幸福！
此时的绯音，就仿佛是浴血的修罗，妖娆而美丽，残忍而绝情！
“圣女”扶风担忧得看着一步步走向最后一堆发狂门人的绯音，莫非圣女已经坠入魔道！
“门主，圣女有些不对！我感觉不到圣女身上的圣洁之气，只有极重的杀念！”抚雾看向一旁的冷无意。
“我要把你们统统毁灭！”绯音表情狰狞，步步逼近！此时箫声也变得急促起来，整个寒冰门仿佛又变得扭曲起来，开始不真实的摇晃，箫声急促，宛如在为这即将开始的杀戮在欢呼，在纳喊！
冷无意脸色微变，“姬魔音此次前来是为了灭我寒冰门，夺走圣女！抚风你速速离开此地前去通知战神司夜！让他前来救助圣女！抚雾、晚晴、夕月你们以冰月绫缚住圣女，辅以清心咒原其心智，三人护送圣女离开！其它人等随本宫对阵姬魔音！”
“门主！”抚雾等人面露难色。
“这是命令，我寒冰门的重任就是保护圣女！尔等不得有误，否则杀无弑！”冷无意绝决道。
“属下遵命！”几人深深得向冷无意拜别，他们知道今日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时，这世间几乎没人能逃出姬魔音的魔音，就连他们所敬重的门主也不能！
抚雾等人慢慢向绯音靠近，“圣女！请住手！”
夕月则双手在胸前结印，嘴唇微动，念动清心咒，于此同时晚晴祭出冰凌丝带抛向空中，那绫带迎风而长，瞬间便将绯音瘦弱的身体包裹住。
“吵死了！”绯音脸色微变，“铮”得一声，手中的长剑掉落，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凄呼，“啊，头、头好痛”
箫声越来越响，以排山倒海之势压来，如同千斤大石压在心头，抚雾、晚晴、夕月均觉得气血倒涌，冲撞得经脉，痛苦不堪。夕月咬牙坚持，仍在不停得默念着静心咒。
“吵死了，停下来！快点停下来！”绯音痛苦得大喊道，“给我停下来！啊——”
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白色的光芒从她的身上迸发出来，如破云而出的太阳照亮大地，在隐隐的白色中，冰凌丝带崩碎，绯音站起身来，眼睛是明亮的黑色，脸上的表情是淡然的，此时的她宛如神明一般缓缓得扫过这一切，原本清澈无波的眼中涌起一抹悲悯，以拯救苍生的姿态右手于胸前结印，轻吐道：“应天之声，从地之鸣，听吾号令，万化皆明！”
随着这声吟唱，一片淡淡的黄色的光芒撒满整个寒冰门，这片光芒就好像是天宫神殿中不可明喻的琉璃光，照进每个的人心里，顿时，所有的杂念、痛苦、不安，统统得消失不见，只留下这暖融融的光，将自己包围
箫声划过凄鸣的尾音便嘎然而止，于此同时冷无意突然发难，以原神御剑，如长虹贯日一般向西南方向冲去，只听得金玉相碰之声，紧接着一个身影跃起，姬魔音纵身跃出，“冷无意，看来本座是小看你了！”
“哼！”冷无意冷冷得盯着姬魔音，“你这魔头到是有胆量，敢闯我寒冰门！”
“错，本座是要踏平这里！”接着姬魔音的目光掠至一旁的绯音，“带走圣女！”
“休想！”冷无意的冰魄剑如游龙出穴似刺向姬魔音。
趁这空档，抚雾等人携起绯音向西南方向一路向关内掠去。
第25章 八千里路云和月
夜，漆黑的夜。乌云遮住月亮，连星星也一起淹没在这无尽的黑云之中。
城，黑夜中的策天城，寂静无声，冰冷的青石城墙上依昔残留着白日拼杀的斑斑血迹，在城头忽明忽暗的灯火中，触目惊心。
这一夜，无风亦无雨，天地之间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灯火微颤间，一抹淡紫划过黑色的天幕，划破这寂寂长夜，如同秋天里的一片枯叶落地一般，一个身影跃落在策天城头。
“住手！”随着这声命令，隐于夜色中的弓箭齐齐放下，一个莹白的身影现于城楼，狭长的眸子盯着这名不速之客。
身上的锦袍，已被鲜血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肩膀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不停得流着浓血，苍白的脸上唯独那双眸子如寒星般耀眼，“我我要见战神司夜！”
“寒冰门？”那白色的身影微微皱眉，“在下银凤胡不归，不知寒冰门找我家将军所为何事？”
“胡将军，有怨魂！”城楼中传来惊叫。
狭长的眸子中寒光一凛，莹白的衣袖轻挥，三道寒光飞出，蓝光闪烁间，一切又归于平静。
“请快去救圣女！魔君已经苏醒，开启末世之劫！”扶风急促道。
“绯音？”不知何时司夜已经出现在城头，“你是说绯音被人抓走？”
“是，姬魔音夜袭我寒冰门，意欲抢走圣女，我奉门主之命前来通知战神。魔君要恢复魔功必将对圣女不利，还请战神速速前往营救圣女！另，门主还说，末世之劫已经开启，必将会有大批冤魂涌于现世，请将军及早防备！咳咳！”似乎这大段的话已经将扶风的力气耗尽，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一阵干咳一口鲜血从嘴边涌了出来。
一旁的凤无翼露出一抹惨然的笑容，悠悠得道：“这瑞王大军和非天一族的冤魂早已兵临城下。”如果不是这些冤魂，有战神司夜相助的琪王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连失五城？二十万的凤翼骑又怎么会战死沙场？眼眸中泛起深深的忧伤。
扶风的眸子瞬间变得黯淡，喃喃得说道：“终究还是晚了”。难怪这一路赶来，自己被冤魂苦苦紧逼，却不见策天有丝毫援救之意，如若不是临行前门主所赠的本门法宝，自己恐怕早已命归黄泉。抬眸望着四下戒备紧严的城楼，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只怕此时策天城也是自身难，但他仍强忍着巨痛，伸手接住司夜，“请救救圣女！绝对不可以让圣女落入魔君之手，你是战神，这世上能救圣女的只能是你！”
“我一定会救出绯音！”司夜点头，神色凝重，接着他招了招手，“柳子青，速为其治伤。”
“是！”柳子青命人将扶风抬入城中，随后为其治伤。
司夜看着这浓浓夜色，眼眸中沉浮是不明的情绪，城中仅余不足三万，对抗三十万大军死守策天城谈何容易！而且现在兵临城下，自己又是主帅，怎么可以离开，可是如若不离开，又有谁去救她！一想到此时绯音正身处险境，司夜有就感到心中有一种被抽离的痛，这种痛楚似曾相识，仿佛许久之前他也曾为着一个人有过这般痛楚，又或者是这痛楚从未消失，就这样得缠绵千年。
“夜，你去吧，这里有我。”一旁的凤无翼伸手搭在了司夜的肩上。
司夜转头惊奇得看着他，依旧是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眸子里却闪耀着他从未见过的沉稳与干练。
“虽说我擅长暗杀，但我怎么说也是凤家的儿子，带兵打仗这种事不会比你差！”凤无翼看着浓浓夜色，他知道这夜色之中隐藏着瑞王的三十万大军，隐藏着魔君的千万冤魂，他要这黑暗之中杀出一条生路！
“大哥”
凤无翼微笑着抬手打断司夜的话，“这些年来你为凤家做得已经够多了，这一次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守护这锦秀山河本就是我们凤家的职责，所以夜，你去吧，去救她吧！我不想让你也变得和宁儿了一样。”
司夜看着凤无翼眼中的温柔，那是他所熟悉的属于哥哥的温柔与关怀，他知道报答这份关怀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让他失望，于是顺从得点点头，“谢谢大哥！策天，就交给你了！小心冤魂！请等我回来！”
“放心，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喝庆功酒！”凤无翼冲他摆着手，脸上是温暖的笑容，他知道也许这一别之后便不永不再见，可是他并不后悔，他认为这是他这一生做得最正确的事情，“胡不归，夜是你的主子，所以你应该随他而去。”
“呵呵，还好你不是敌人，不然在下真得非杀你不可了，凤将军！”胡不归从阴影中走出来，“你不怕我们一去便永不回来？”
“这样最好。这里的纷争本就与夜无关。”凤无翼轻叹道，“只可惜他所做的一切，我们凤家无法偿还。”
“不用，因为你们是夜最重要的亲人，所以你不要轻易死去，不然他会伤心的！”说着胡不归的身影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一轮朝阳正缓缓得升起，光晕慢慢得穿过薄云。本是充满希望的朝阳但在绯音眼中却只有压在心头的绝望。
身边的抚雾和晚晴早已身受重伤，可是他们却还死死得护着绯音，不让那些冤魂有一丝的靠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圣女！这是门主的命令亦是寒冰门的责任，守护圣女，守护自己的神！即使化身成鬼亦要守护她！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夜色之中替他们杀出一条血路绝世无双的门主冷无意和他们引以为傲的寒冰门在那一夜全部丧命姬魔音手中；他们不知道，自告奋勇的断后的夕月已经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