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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择天记-第275章

小说: 择天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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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真的算帐,互相救一次便能抵销,我也不认为已经还清。”

    陈长生望向梁红妆说道:“我要还救命之恩,所以我要确认前辈真的安全、性命无虞,才能离开,就像一个在水里奄奄一息的病人,你把他从河里救起,却不理会他病重将死,就这样离开,那怎么能算是你救了他呢?”

    梁红妆想了想,说道:“有道理。”

    陈长生说道:“多谢……阁下理解。”

    看着梁红妆媚若女子的容颜,红色的舞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梁红妆看着他平静说道:“我要报杀父之仇,是不是也很有道理?”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杀父之仇这四个字,是谁都无法辩驳的道理,是最高的道理。

    “既然你坚持要救他,那我只能杀了你。”

    梁红妆说道:“事后若教宗大人降罪,也不过一死了之,你知道我是不会怕的。”

    陈长生知道对这样的复仇者而言,一旦下定决心,国教的威严并不能改变他们的心意,说道:“明白。”

    梁红妆的气息越来越凌厉,没了绸带的舞衣在山风里轻轻飘舞,星域较诸先前更加稳定强大。

    他看着陈长生面无表情说道:“你最后还有什么话说?”

    陈长生诚恳说道:“还请阁下手下留情。”

    ……

    ……

    (明天要飞一整天,要乘机,趁机,请假一天,当然,这里的趁机是很辛酸的,再祝大家小年快乐。这章最后一句最好。)

第378章 七道剑,敲伞六记

    梁红妆望向苏离,面无表情,仿佛死人般问道:“为什么?”

    一片安静,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惨笑说道:“我以为天理终究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只是迟了些,但终究会有一个结果,哪里想得到,根本就没有什么天道,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可以一直活的好好的,如今眼看着就要死了,又冒出来了一个他。”

    陈长生低着头,没有看他,握着短剑的手微微颤抖。

    “我们梁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天凉陈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十几年前你要灭我梁家满门!”

    梁红妆的笑声越来越大,身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凄厉。说到最后一句时,质问已经变成嘶吼,那是受伤的野兽发出的嘶吼,充满了愤怒与不甘,绝望与痛苦,直要深深地刺进听到的人的灵魂最深处。

    陈长生的头更低,脸色更苍白,手越来越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握不住剑柄,他不想去看已经状若疯癫的梁红妆,也不敢看苏离。因为他很担心如果自己看上一眼,便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生出难以抑止的悔意,从而陷入痛苦与挣扎之中。

    听着梁红妆悲愤的质问,看着低着头的陈长生,苏离依然面无表情已经发生的事情'长_风'文学。cfwx。,再也无法改变,那么后悔不后悔,没有任何意义,不需要进行检讨,即便有,那也只能发生在他自己的内心,他绝对不屑于向这个世界解释什么。

    他就是这样性情的人,如果换作以前,无论梁红妆再惨,他都会面不改色地离去,今天他同样面不改色,但不知为何,在离开之前说了两句话。或者,是因为陈长生的头垂的太低,握剑的手太抖?

    “你梁家历代祖宗当皇帝的时候,又在南方杀了多少人,灭了多少门?”

    苏离看着梁红妆面无表情说道:“至于灭你梁家满门……如果我真想这么做,你怎么还能活到今天,梁王孙如何还能活着?”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烦躁起来,望向陈长生寒声说道:“不赶紧走还傻站着做什么?模仿孤独还是冒充绝望?不要以为你救了我的命,就有资格对我说教。”

    说完这句话,他向着荒山那面走去。

    经过这些天的休养,他依然伤重,但可以慢慢走两步了。

    两只毛鹿吃饱了青草,回到场间,看着向远处走去的苏离和依然低头站在场间的陈长生,显得有些困惑,不知道该跟着谁。

    陈长生抬起头来,看着梁红妆,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终于说出这两个沉重的字,他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些,伸手揽起两只毛鹿颈间的缰绳,沉默向前方那道有些孤单的身影追去。

    荒山那面是南方。

    梁红妆再也无法支撑,跌坐于地,看着渐行渐行的二人,痛声喊道:“你以为你们真的能回到南边吗?你继续跟着他,你也一定会死!”

    陈长生没有回头,低着头继续沉默地走着。

    苏离走的很慢,没有用多长时间,便被他追上。

    毛鹿屈起前膝,伏在了地上,他把苏离扶了上去。

    从始至终,没有交谈。

    ……

    ……

    走过这座荒山,又翻越了另两座荒山,毛鹿停在一片青青如茵的草坡旁。

    陈长生从鹿背上下来,奔到道旁,弯下身便开始呕吐。

    苏离看着他嘲讽说道:“那个家伙又没死,有什么好吐的。”

    陈长生摆摆手,想要解释两句,却无法压抑住胸腹间的难受,再次吐了起来。

    与梁红妆的这场战斗,是他第一次正面且独自战胜一名聚星境强者。这场战斗如果不是太过平常无奇,显得有些轻描淡写,或者能更配得上这场战斗在历史里的地位。

    但他付出的代价并不是平常,越境杀的战斗当然不像表面上那般轻描淡写。在梁红妆的星域威压之下,他也受了很重的伤,浑身的骨骼都仿佛想要裂开,先前他的身体一直微微颤抖,那是情绪问题,也是身体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但真正的伤势不在身体,而在精神。

    他没有徐有容那样的推算天赋,更没有足够强大的天赋血脉,对慧剑的学习才刚刚上路,便要强行摧动慧剑迎敌,而且一动便是七剑,这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承荷的。大量的甚至可以说是海量的信息采纳与分析,如大海般甚至如星空般浩瀚无穷的复杂计算,直接压榨干净了他所有的精神,让他的识海震荡直至将要崩溃。

    他的神识尽数消耗在那七剑之中,识海变得空空荡荡。

    修行者的身体是精神海洋里的一艘船。他现在的精神海洋枯竭了,那艘船在虚无的空间里不停坠落,永远没有止尽,这是很恐怖的一个过程。他觉得四周的一切,荒山与草坡都在不停地转动,变化,湛蓝的天空仿佛正在向头顶落下,这让他无比烦恶、难受、眩晕,痛苦,虚弱。就像连续喝了七天七夜的酒,那酒是烈酒,甚至还是劣酒。

    这种感觉非常痛苦,非常难受,而且这是精神层面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从身体里驱逐出去。

    他把昨夜和今晨吃的烤肉与野果全部吐了出来,把胃液也吐了出来,最后吐出来的东西只剩下清水般模样的事物,直至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没有停止,他开始干呕,仿佛要吐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如此才能表明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态度。

    苏离看着在道旁呕吐的少年,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以黄纸伞为杖慢慢地走到陈长生的身后,慢慢地举起黄纸伞,打在陈长生的颈后。

    啪的一声,陈长生慢慢地倒了下去。倒下前,他用尽最后的力量,保证自己向后倒下,不会沾染到自己吐出来的那些秽物。

    但他没有昏过去,依然睁着眼睛,看着天空,痛苦无比,虚弱至极。

    苏离淡漠说道:“你如果不肯昏,就有可能疯。”

    刚才那一击,他把这些天暗中积蓄的力量全部用了,本以为或者不足以杀敌,但可以用来救人,却没想到这少年的身体如此坚韧。

    陈长生像濒死的鱼儿一样张着嘴,虚弱说道:“前辈,山上有棵草。”

    “你不会是临死前想写首诗吧?”苏离说道:“别这样,会让人不自在。”

    陈长生艰难地抬起手,指着那棵草说道:“那是百日醉。”

    就像苏离说的那样,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的识海真的有可能破裂,直接死去或者变成白痴,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真的很难受,很痛苦。如果他这时候能够保证视线不模糊,能够看清蓝天里的白云,他绝对会第一时间解下金针,把自己弄晕过去,但他做不到。

    幸运的是,在倒下的时候,他看到一棵能够让自己昏迷的草。

    苏离明白了他的意思,把那棵草摘了过来,有些粗暴地用手扯成碎段,塞进他的嘴里。

    陈长生终于闭上了眼睛,脸色依然苍白,睫毛微微颤抖。

    苏离有些疲惫地呼吸了两下,盘膝坐下,看了一眼静寂无人的荒山,右手落在伞柄上。

    片刻后,陈长生忽然睁开眼睛,有些失神地望着天空。

    苏离眼帘微垂,说道:“还不肯昏?”

    陈长生疲惫说道:“药力没那么快。

    苏离说道:“那就闭嘴,闭眼,等着。”

    陈长生艰难地说道:“可是我有句话想对前辈说。”

    苏离沉默了会儿,面无表情说道:“放。”

    “前辈……以后还是少杀些人吧。”

    说完这句话,陈长生觉得终于做完了必须做的事情,心神松懈,闭上眼睛,就此昏睡过去。

    ……

    ……

    (小朋友们,过节是好事,但一定要做好措施,不要出人命噢。明天见,明天我想争取写到四千字以上。)

第九十七章 新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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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昏睡中的陈长生;苏离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因为他之前说的最后那句话;也因为陈长生这些天说过的很多话;做过的很多事。

    在云游四海的漫漫数百载旅程里;他见过很多优秀的少年;那些少年有的很天才;有的极有毅力;他最欣赏的几名少年现在都在离山剑宗。

    但他没有见过像陈长生这样的少年。

    他总以为少年总有少年独有的精气神;所谓朝阳与晨露;新蝶与雏鸟;那种青春的生命的气息是那样的清楚与激昂;陈长生也有这方面的气质;却更加淡然;这个少年也是一缕春风;但是初春的风;很是清淡;于是清新的令人心旷神怡。

    苏离看着沉睡中的陈长生;沉默不语;仔细观察着。

    一般的少年在醒着的时候;往往会刻意压低音调;故作平静从容;以此搏得长辈老成的赞许以及同辈沉稳的评价羡慕;而在睡眠里则会回到真实年龄段应有的模样;露出天真无邪的那一面;陈长生却并不这样;他的眉眼是少年的眉眼;清稚的仿佛雨前的茶园;但神情却还是像醒着时那般平静;甚至……反而有些哀愁。

    为什么即便在沉睡中;这个少年的眉头依然皱的这般紧?他在想什么?他在担心什么?他在忧虑什么?如果他的身上始终承载着梦乡里都无法摆脱的压力;那么他醒着的时候;为何却是那样的平静从容;根本让旁人感受不到丝毫

    苏离很清楚;陈长生的心里肯定有事;但他不想问;也不想去探询;不是他不好奇;而是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抬头望向莽莽的荒山原野;面无表情;眼眸如星;寒意渐盛;握着黄纸伞柄的手比先前略松;却是更适合拔剑的姿式。

    那个叫刘青的杀手;现在就在这片荒山原野之间;应该正注视着这里。大陆杀手榜第三;对一般人来说毫无疑问很可怕;但放在平常;不能让苏离抬头看上一眼;只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平常。陈长生在昏睡中;他身受重伤;怎么看都是那名刺客最好的出手机会;除非那名刺客把保守主义的教条决定继续背下去。

    苏离忽然有些紧张;于是脸上的情绪越发淡然。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紧张过了;因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生死。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看透了生死;但在薛河和梁红妆出现后;他才知道;哪怕是剑心通明的自己;依然不能在死亡面前让心境继续保持通明。或者是因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最艰难的生死考验。

    这辈子他遇见过很多次生死考验;战胜过无数看似无法战胜的强敌;和那些对手比起来;薛河和梁红妆这种级数的人物根本不值一提;但他很清楚;他这辈子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不是在雪老城外的雪原里;也不是在长生宗的寒涧畔;而是就在不久之前那座无名的荒山里;当梁红妆舞衣如火扑过来的那一瞬间。

    之所以那是他此生最接近死亡的一刻;是因为梁红妆一定会杀死他;因为刘青当时肯定隐藏在不远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没有办法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无论在雪老城外面对魔君的阴影和数万魔族大军;还是在寒涧面对那十余位修为深不可测的长生宗长老;当时他的手里都有剑;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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