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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昆仑 txt格式-天骄铁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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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翎虽然不懂九宫图里的奥妙,但她师父是天下寥寥可数的大高手,她耳濡目染,武功不十分厉害,在武学上却见识极高,听文靖说出难处,她就大致明白关键所在,又见文靖如此信得过自己,当下也不藏私,俨然成了文靖的师父,随意指点,说书说累了,二人便口说手比,推演武功,玉翎为了让他明白许多关键,先将本门武功招式演示出来,然后再与文靖一同思考如何闪避,如何破解,要知道,公羊羽和萧千绝二人势同水火,便是武功,也是彼此相克,但阴阳反正,相克之余,也有相生之道。他二人的武功,若斗起来,固然难分高下,但若相互切磋,则有异乎寻常的奇效。此等奇效,便是萧千绝与公羊羽也未必想得到,或者根本不愿去想。但此时玉翎文靖不拘门户之见,将这奇效发挥到淋漓尽致,尤其是文靖,正是进展最快的时候,如此一来,精进之神速,端地超乎想象。 

如此又过了些日子,文靖正与玉翎钻研武学,忽听得扣门之声,吃了一惊,只听门外白朴道:“千岁,属下有事相禀。” 
文靖红着脸出了门,却见白朴神色凝重,迥异往日。他欠身施礼,沉声道:“蒙古皇帝到了。” 

附李白《战城南》一首:去年战,桑乾源;今年战,葱河道。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秦家筑城备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乃知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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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天骄】
六、射天狼
□ 凤歌
文靖由白朴陪着,步上城楼,只见远处蒙古大军的旗帜满山遍野,遮天蔽日,士兵比那日多出一倍不止,列阵若云,纹丝不动。大江之上,艨艟斗舰浩浩荡荡,顺流而下,与宋军水师遥遥相对。 
城头上百十口巨锅,煮着混了火油的金汁,发出让人窒息的恶臭。巨石滚木,堆积若山,城中数十万百姓也被驱逐,精壮男子尽皆上城守卫,妇孺老弱推车牵牛,搬运矢石。 

胡笳数声,悠悠飘起,金鼓雷动,蒙古大军发一声喊,仿佛晴天霹雳,山川也为之颤抖。蒙军水师数百小舟载着干柴火油,燃起熊熊烈火,顺流而下,向宋军水师冲来,被撞上的大船,迸发耀眼火光,吕德指挥水师,一面灭火,一面移开阵形。 

史天泽站在船头,仰望宋军水寨,见其分散,大旗一挥,刘整号令水师,借着水流之势,奔腾直下,欲一鼓作气,冲开宋军。吕德发令,宋军箭如飞蝗,火炮巨响,蒙军士卒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带着箭尾,从船上跌落,几艘战舰被火炮铁砂打的粉碎,在江心打着转,缓缓沉没, 

江边蒙古大军摆开巨弩飞石,向宋军水师还以颜色,箭来石去,巨声震耳。半柱香的功夫,双方战船便撞在一处,船上战士东倒西歪,没倒的操起弓箭长枪,在大江上厮杀,鲜血横流,殷红江水。 

陆上鼓声更加激烈,蒙古大军踏着撼动天地的步伐,开始郁动,前方二十人一队,推着高约五丈,半尺来厚,上面裹着牛皮和毛毡的挡箭牌,向城头进发,后面是大弩和木制大炮。 

火油涂上了箭矢,火箭点燃了引信,带着密集的呼啸声,向城下倾落,火光伴随着鸣爆在挡箭牌上闪现,裹着烈火的巨木撞在上面,烧透了牛皮和毛毡,木板在冲天的烈火中变得酥黑,蒙古大军发出凄厉的喊声,机括的摩擦声中,弩炮向城头打来,二十斤重的石箭头接二连三地撞在城墙上,发出巨响,地动山摇。 

林梦石传下号令,破山弩绞起,这张床弩能将四十斤重的矢石射出千步,要二十人才能开动。闷响声起,二十枚巨矢破空而出,烟尘四起,惨叫不断,挡箭巨牌纷纷破碎。破山弩连发五次之后,蒙古大军暴露在宋军的弩炮之下,火箭在空气散出缤纷的光芒,每闪过一次,城下就留下嚎叫滚动的人体,皮肉焦枯的臭味弥漫开来。 

蒙军拼命发射弩炮,向高不可及的城墙做徒劳地还击,后面的大军开始扛着云梯,前仆后继,向上猛冲,将云梯搭上了城头,蚁附登城。宋军的巨石滚木落下,在山坡上涂了一层血红的肉泥。那百十口大锅被铁链吊着倾落,滚烫的金汁落在蒙古士兵身上,烧透了铁甲,贯肌洞骨,在内脏中沸腾,数不清的蒙古士兵带着可怕的惨叫声落下了云梯。 

近百名蒙军推着巨大的撞车抵至城下,一锅金汁伴随着矢石兜头落下,撞车失去了控制,翻倒在地,沾满金汁的万斤巨木被地上的火箭点燃,带着飞旋的火焰,以不可阻挡之势,沿着山坡向下滚落,留下一团一团的肉饼。 

蒙古军队不支溃退,这时候,鼍鼓的巨鸣密集地响起,稍稍后退的蒙古人又疯了般向前猛冲。 
文靖已经看得有些虚脱,嘴里阵阵发苦,几欲呕吐,眼见蒙古大军后退,正松了口气,哪知一阵鼓响,对方又冲了上来。颤声道:“怎么回事?” 
“鞑子皇帝到了。”王立眼中喷火,指着远处,文靖遥目看去,只见一支白毛大纛,迎风招展。 

蒙哥停住西域神驹“逐日”,遥望城下的厮杀,面肌微微抽动,阴沉沉一言不发。 
“大汗。”兀良合台小心翼翼道:“如此攻打,不是办法,我军不熟水战,江上占不着便宜,合州城又占尽地利,易守难攻……” 
嗖的一声,蒙哥的马鞭狠狠抽在他的背上,兀良合台不由窒息。“我十六岁随拔都汗西征,横扫天下,攻无不克,区区合州城,哪能挡我?”蒙哥刚毅的脸上透着炽热的光芒,好像天上的烈日,让人不敢仰视:“想你祖父速不台何等骁勇?你身为他儿孙,竟然说出这么没志气的话!” 

兀良合台羞愧无比,下马拜倒,大声道:“臣下愿率军进攻东门。” 
蒙哥也不回答,望着远处道:“那个着蓝袍的是伯颜么?”兀良合台掉头看去,只见伯颜纵马驰骋,每每开弓,城头必有一人倒下。 
“正是他。”兀良合台道。 
蒙哥淡淡一笑:“听说破剑门是他的功劳,今日一见,果然骁勇,我要见他。” 
号令下去,伯颜飞马过来,翻身叩拜,“抬起头来。”蒙哥沉喝,伯颜抬头,蒙哥双目若电,照在他脸上。 
伯颜不动声色,安然面对,二人对视良久,蒙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不惧我么?” 
“臣下问心无愧,又有何惧?”伯颜淡淡地道。 
“好个问心无愧。”蒙哥抬手道:“起来吧,神箭将军。” 
伯颜一愣,兀良合台笑道:“大汗封你呢!”伯颜顿时明白,蒙哥赐了自己神箭之号,这个称号,只有当年哲别受过,即是“蒙古第一神箭手”的意思,要知蒙古以骑射平天下,这个称号可说十分了得了。 

伯颜起身谢过,蒙哥道:“你一路南来,攻城破坚,必定颇有心得,你认为,这城应该如何攻破?” 
伯颜略一沉吟,道:“以微臣之见,莫如不攻。” 
“不攻?”蒙哥一呆,随即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大汗也看到了,这合州城险峻不下剑门,但规模庞大,兵马众多,宋之良将精兵,大都在此,若是连续攻打,只怕急切难下。”伯颜侃侃而谈。 
“唔!”蒙哥面沉如水。 
伯颜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臣下以为,如今剑门已破,泸州六分归我,大可以泸州为根基,步步为营,谨守险要,断去合州陆上救援,然后精兵它向,西破成都,横扫蜀中,取其粮草养我大军。再于大江之上,建立水寨,操练水师,水陆并驱,截断宋人水上援军,只要如此,合州粮草断绝,外无援兵,可不战而下。” 

蒙哥摇头道:“这虽然是个万全的法子,但耗时太久,不合我蒙古速战速决的兵法,想当年两度西征,纵横万里,前后也不过数年时光,如果依你的法子,岂不要十年时间,才能破这个宋朝么?” 

伯颜本想说:“宋朝与西域有所不同。”但见兀良合台冲自己微微摇头,不由得将一肚皮话咽了回去。 
蒙哥举头凝视着城下惨烈的厮杀,默然半晌道:“无论如何,这些宋人伤我蒙古好汉无数,待得城破,我要屠尽此城,鸡犬不留。”他声音缓慢,但异常沉雄,仿佛天边响起的闷雷。伯颜与兀良合台对望一眼,心弦微颤,知道他这句话一出,无疑下了屠城之令。 

蒙哥顿了顿,喝道:“兀良合台!我再与你三个万人队,攻打东门。” 
兀良合台略一迟疑,道:“如今哪里还能调出三个万人队?” 
“我派一万怯薛军给你。”蒙哥说。怯薛军乃是蒙古大汗的亲兵,此言一出,众人不禁愣住,兀良合台急道:“那怎么成?” 
“怎么不成?”蒙哥望了伯颜一眼,道:“神箭将军在此,有谁伤得了我么?” 
伯颜闻得此言,不由心潮激荡,热血沸腾,拜伏在地,一时之间,唯死靡它。 
“擂鼓三通。”蒙哥目中精光暴涨:“将号角吹起来。” 

马腿骨制成的鼓棰落在牛皮鼓上,响彻天地,三通鼓罢,巨大的羊角号在空中响起,慷慨悲壮之气充塞宇宙。阿术停下手中的令旗,遥望远处飞扬的尘土,“爹爹要攻东门么?”他心想。兀良合台是他统帅,也是他的父亲,可谓真正的父子军了。 

回望蒙哥汗的白毛大纛,阿术眉头微耸,明亮的眸子里带着愁意:“东门山势起伏,兵马不易展开,用数千人马扼守,乘隙攻打,还可出奇制胜,若是大举进攻,反而不易。大汗……大汗莫非想孤注一掷吗?” 

思忖之间,东门已展开激战,大弩在山坡上架起,矢石漫天飞舞,蒙古的战士提着刀枪,挽着云梯,开始攻城,东门前十二分的崎岖不平,城墙与不远处的小冈形成一个细长的狭谷。宋军箭矢如雨落下,蒙古大军开始出现骚动,原来那些怯薛军都是贵族子弟,精壮是精壮,但平日拱卫蒙哥,少经战阵,更未攻打过城池,挨了几下狠的,便有人乱了方寸,一时间,两万人乱作一锅稀粥,挤在狭谷中,前呼后拥,进退不能,有人竟被抵在城墙之上活活挤死,兀良合台见状,促马上前,大声吆喝,欲重振阵形,宋军见状,矢石更急,蒙军死伤惨重。 

李汉生率军突出东门,乘乱大肆杀戮。梁天德一马当先,刺杀数人,觑得远处银甲晃动,正是兀良合台,梁天德识得他蒙古大将的标记,拍马上前,放下长枪,挽开三百石的铁胎大弓,连发九箭,这一招名叫“龙生九子”,乃是梁天德看家的本事。 

兀良合台眼见九支箭练成一线,好似一条长蛇奔来,他也是久经战阵,拍马急闪,哪知那九箭每一箭都有不同的劲道,到了中途,前后相撞,顿时如天女散花般四处乱窜,将他躲闪路子一下子封死,兀良合台连中三箭,其中一箭贯穿右眼,当即落于马下…… 

渐入黄昏,一轮残阳罩着稀薄的晚霞悠悠沉落。紫色的云空中,罡风怒号,起伏的山峦间,人喊马嘶。数十万人在一座无声的城池下舍生忘死地激战,灰黄色的城墙被蒙古人的血染成触目惊心的黑红。 

蒙哥仿佛一座石像,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的骑士不敢惊动他,停马跪在地上。 
过了半晌,蒙哥才缓缓道:“有事么?” 
“陛下,攻城器械已然告罄……” 
“还有么?” 
“……兀良合台……兀良合台将军……阵亡了。” 
蒙哥浑身一震,仰望明灭不休的天穹,然后闭上了眼睛,缓缓吐出嘶哑的嗓音:“暂……且……收……兵!” 

初战不失,给愁云笼罩的合州城带来些许生意。李汉生做东,将领们在太守府里面欢然宴饮,彼此说些恭维话儿。文靖独坐阶上,失魂落魄,盯着手中的酒水发楞,他合上眼睛,眼里满是妖艳的血色,他仿佛看到那一双手,紧紧攀上石垛的手,锋利的刀刃斫在上面,鲜血四溅,手的主人发出凄厉的嚎叫,渐去渐远,最后没入浪涛一般的喊杀声中,再不可闻。 

“为什么呢?”文靖心头空空荡荡:“为什么那些蒙古人这么蠢?为什么没有人爱惜自己的性命?为什么要流那么多血?难道人与人就不能和睦相处,非要彼此残杀么?” 

这个古往今来,让无数大哲费尽心机的难题,文靖思索再三,始终无法索解,庭下的喧闹让他睁开了眼,那里有几名将领喝得醉了,抢着跟一名舞姬伎搂抱,王立捋须微笑,其他人也跟着笑闹。 

“我累了,先走一步。”文靖站起身来,披上蜀锦织就的披风,在将领们错愕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经过冷清清的长街,远处传来卫兵们巡逻的脚步声,文靖坐在软轿里,昏昏沉沉,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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