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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凤凰劫 (后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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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皇忍不住笑一声,可是泪水仍旧滚滚而下,这落泪的感觉,原来这样痛快,难怪那么多人选择痛哭。
南暄正指挥手下扎帐篷,选了几次地方,才找到看起来比较干硬,附近又无虫蛇蚁窝的一小块干地,所有人都已疲惫厌倦。
帐篷支得很没水准,可南暄懒得说了,他在林子里四处查看,希望排除所有安全隐患,然后考虑吃了多日干粮,嘴里惨淡得见树皮都想啃两口,即然到了林子里,至少应该打打猎吧?前些日子,南暄一直以为可以在三二日内找到韦掌门,所以约束手下尽全力找人,手下人经过几次险情之后,对于打猎也没多大兴致了,可是现在弹未尽,粮欲绝,而寻找韦掌门的路却漫漫无尽其修远兮,南暄打量,打点什么吃呢?
天空中大雁飞过,地上蛇鼠爬过,能吃的东西在哪里?兔子獐子野猪,当然早就闻风而逃。
正思考间,远处一声惨叫,然后是一阵“唏哩哗啦”的声音,南暄大惊,坏了,他不在的时候出事了,急忙往回跑,跑到宿营地一看,只见十几个侍卫,张着两手,目瞪口呆地看着塌倒在地,乱成一团的帐子,人人脸上都只一副哭相。
南暄大怒:“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搭的帐篷?”
一个侍卫急道:“不是,是天上掉下来东西砸的。”
南暄刚要骂放屁,天上星星掉下来了?只见一个侍卫从乱七八糟的帐篷里拎出一只身上中箭野鸭似的东西来,南暄更怒:“谁干的?谁准你们打猎了?”他过去,一脚将那野鸭踢飞,不过这鸭子倒也没有落地,而是被人一把抄在手中,南暄正要骂,来人倒先骂了:“你干嘛踢我的鸭子?”
南暄未待开口,他手下的本来一肚子火的侍从已经捋起袖子过去,照那人屁股就是一脚:“你他妈的……”话未说完,人已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也没见来人动,也没见他踢到人,无缘无故,他就倒在地上惨叫起来,南暄见以自己的眼力竟然看不出来人身法,不禁一凛,不会这么倒霉吧?这林子里的动物已经够人受的了。
那人两步跳到南暄面前,一拎南暄领子:“喂,臭小子,你赔我的鸭子!”
南暄竟然无法躲开这一抓,顿时瞪大眼睛看着来人,然后热泪盈眶,跪了下去:“韦掌门!可找到你了!”
走失的孩子见到娘大约也就南暄这个表情吧,这个欢喜,这个喜极而泣,韦帅望搔了半天头:“咦,你是南家的小子吧?咱是多年没见了,不过,咱感情没这么深吧?”
南暄破啼而笑:“韦掌门,你让我们好找啊!”
韦帅望笑:“好,敢情是累哭了,我说嘛。”
南暄哭笑不得地:“掌门,皇后陛下请您速去。”
韦帅望问:“谁要死了吗?”
南暄一愣,张口结舌,答不出来。韦帅望道:“如果没有人要死,我玩得正高兴,哪也不去。”
南暄的嘴张得更大,良久,顾不得忌讳:“掌门,皇上的病,怕是有点不好。”
帅望那张笑脸,渐渐褪色,南暄从没见过一个人表情毫无改变,一张脸能象太阳下山一样明显地阴下去。
半晌,韦帅望道:“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南暄急道:“掌门,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还好照应。”
韦帅望倒笑了一下:“不了,我走得比你们快点。”
南暄脸红,敢情人家是嫌他累赘。
南暄当下答应一声是,然后一挥手:“我们走。”帐子也不要了,明明每个人都累到半死,一根手指也不愿动了,一声走,忽然间欢声雷动,这一队人竟呼啸而去。

第 46 章

19了却
最悲哀的并不是死,而是不能有尊严地死。
如果你发现自身竟开始腐败发出臭味,想必也会觉得生无可恋,但是阳光,花草,雨后的空气依旧那样美好,让人不舍离去。
小念坐在窗旁,微风送进来花香,鸟皇不让他吹风,小念笑问:“不被风吹到,可以多活二十年吗?”
鸟皇无言。
她也闻到肉体腐烂的气味,听到浊重的呼吸,明了那一日快到了。
小念道:“我已下令赐奇圭自尽。”
鸟皇“霍”地起身:“陛下?!”
小念回过头,问鸟皇:“你不恨他吗?”
鸟皇站立良久:“我刚派人召他回京。”
小念道:“何必回来,就地处决就是。”
鸟皇道:“我以为,你愿意见他。”
小念问:“你呢?你愿意见他吗?”
鸟皇道:“他总是你儿子。”
小念沉默良久:“他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鸟皇道:“人生漫长,总有麻烦要解决。”
小念再一次沉默,然后道:“一时心软可能带来更大的流血事件。”
鸟皇沉默地望着他。
那双病人的昏黄眼睛,空洞悲哀,鸟皇终于过去,蹲在床头,仰望小念:“小念,你倒底在想什么?”
小念微笑,轻声:“好吧,鸟皇,我已下令杀他,要杀要饶,都由你。”
小念道:“身后的事,我管不了了。”
鸟皇回答:“小念,你不必担心。”
小念那双渐渐混浊的眼睛盯住鸟皇良久,好似要看到鸟皇的灵魂中去,而鸟皇却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死亡的影子与深切的悲哀,小念说:“人生,是一件奇怪的事,你说,它有意义吗?”
鸟皇回答:“我们不过尽力。”
小念笑,忽然间释然:“鸟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我的就要结束了,我不能控制别人的故事了,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别为我,我不值你。”
鸟皇仰望小念,半晌:“小念,我只有你。”生命里只这一个男人,说值不值又有什么意义?你要一块,我还八角,价钱谈不拢,一拍两散?感情之所以叫感情因其有不合逻辑成份。
这么些年,两个人相对,即使只是讨论国事,难道那些时光就白过了?小念轻轻拍鸟皇的手,这么多年,他享受惯了背后有人护卫的感觉,习惯到已经感受不到那种保护,要到失去时,小念才觉得,从前事事顺利,只因无后顾之忧,而一旦与鸟皇站在对立面,光是失去站在他身后不动却坚定的身影,就让他不安,背后少了一个人,总好似会有冷箭射来一般。
要到现在,鸟皇重又来到他面前,告诉他,我生命中只有你,那安全感才又重回来,小念悲哀地发现,这个沉默得让他以为是背景的女人,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不管他爱的是谁,鸟皇是无人可以替代的,鸟皇在他心中是有份量的女人,而其他女人,再爱,没有份量,算是一种什么样的爱?
小念拍拍她手:“鸟皇,你是有能力自己做决定的人。”
鸟皇微微有点震动,可以自己做决定的人,一个王,一个皇帝,再没有人左右她的生活,由她自己来掌控一切,权力,对鸟皇来说并非一点诱惑没有,只不过鸟皇也很清楚,通过权力得到的,不是快乐。
只是权力能给人的还是很多,而人生的最终目地也并不是快乐。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我不知道。
姚一鸣举杯:“奇圭,我敬你一杯。”
奇圭一饮而尽。
姚一鸣笑了:“你如今倒不疑我,我却是在今日的酒中下了毒。”
奇圭慢慢放下酒杯:“我不是不疑,姚将军即是多日未轻举妄动,今日若真的要毒死我,想必是有我父皇母后的旨意,将军,圣命不可违,我能如何?”
姚一鸣问:“那么,你是否每日提心吊胆?”
奇圭笑:“是。”
姚一鸣叹息:“真不知这样的日子,你是如何过的,奇圭,你也算个顽强的人了,怕成这样,即不轻生也不失态,真令人敬重。”
奇圭淡淡地:“也有失态的时候。”
姚一鸣笑:“奇圭,我的心情很复杂,我与你,也不能算一点交情没有吧?记得那次你受伤,鸟皇为你重责安志,我搬你去求情,那时我就想,这个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奇圭悲哀地:“你终不肯说,我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将军,我们不过各为其主。”
姚一鸣仰头想了一会儿:“不,你不算,我也不算,或者我比你还强一点,我至少对兄弟们是有情有义的,你,圭亲王,对任何人,道义或许,情义,怕是没有。”
奇圭沉默一会和,情义?与道义有分别吗?奇圭笑了,是,这些年来,孤单一人解决问题惯了,别人花一分力气,他花十分,因为太过努力,渐渐不肯感激别人。
冷血,或者是一种生存需要吧?他的生存空间里没有地方容纳诸如爱情、嗜好、性格之类的东西。天涯逆旅,行囊里不能带太重的东西,除了生存必须品,其他的一概要舍弃。
即使对依依,他的母亲,为他所做的一切,他也并无感激,他厌恶她,他舍弃生命救她,因为他有义务,尽义务,是一种道义吧?
奇圭笑道:“姚将军,说得好。”
姚一鸣叹息:“奇圭,同父不同母,你兄弟的境遇竟有这样大的差别。做你,也不是不悲哀的。”
奇圭淡淡地笑,一只手却捏紧了酒杯,不,他不要怜悯,他已尽了全力,应该得到尊重而不是怜悯。
姚一鸣把一卷黄绫子包好的宣纸放在奇圭面前。
奇圭面无表情,可是他也动弹不得,要对自己说无数次:“别怕,是死是活都是一种解脱。”他才有勇气拿起那卷纸,打开来,是他父亲的亲笔字,前面的一段话,他没看清,最后四个字是:“就地处决。”
奇圭慢慢合上纸卷,良久,笑一声:“他给予,他剥夺,我岂敢有怨。”
初春的天气还是那样的凉。
奇圭的身体里,连血液都在渐渐地凉下去,冰凉,可是他的肢体却连颤抖的力气都失去。奇圭觉得自己正在经历死亡,他现在还怕不怕死?奇圭不怕,他已经死了。

第 47 章

20情为何物
曼姝轻轻拾起桌上的密旨,打开,良久,轻声问:“为什么只有皇上的国玺?赐死王子,难道不算大事?”
姚一鸣轻叹一声:“奇圭,你也知道,这是你父皇的字,你父皇的印,同我们没有关系。”
奇圭道:“不必多言,将军动手吧。”
姚一鸣收起密旨,长叹一口气:“殿下如有未了之事,尽可吩咐。”
奇圭道:“没有。”奇圭说完,不禁看了曼姝一眼,曼姝微笑:“我追随殿下,殿下不必为我担心。”
奇圭沉默一会儿,有那么一刹,他觉得身体回暖,但是他连这个令他感觉到一点温暖的人都不能保护,而只能拖累她一起赴死,奇圭只觉得更加悲凉。
曼姝站起来:“姚将军,半个国玺也能当作圣旨吗?此风气一开,所谓共掌国事岂不成了一句空话?”
姚一鸣笑了:“补上那半个,想必也不难。”
曼姝道:“我们在这里,也逃不掉,姚将军就去从容地将这个半个国玺补上也无妨。”
姚一鸣但笑不语。
曼姝道:“将军是怕皇后其实不知此事,也不同意此事吧?”
姚一鸣沉默一会儿:“我不愿冒险。”
曼姝道:“姚将军,亲王对皇后与众位将军绝无恶意,亲王与太子殿下亦十分友爱。”
姚一鸣再次沉默,良久:“这我也知道,我对亲王,也并无恶意,只是——曼姝,你只是个小女孩儿,这些事,你不懂,不但我如此,若圭亲王活下去,将来有一日,即使他觉得我是天大的好人,而且,即使我这次违抗皇命救了他,他得到机会,他有了权力,他都不会放过我,就如我今日不能放了他。”
曼姝的脸色渐渐苍白,奇圭轻轻握住曼姝的手:“不必多言。我理解。”
曼姝忽然落泪,奇圭轻轻拍拍她肩:“别哭别哭,曼姝,你的心意,我很感激,不过,活着,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事。你还这么小,坚强一点,有一天,你会忘了我忘了这一切的。”
曼姝紧紧抱住奇圭:“殿下,我不是为自己,我是为你。殿下,你这一生,过得多么孤苦,你一直尽力又那样谨慎,可是……”
姚一鸣苦笑:“圭亲王要是肯象依妃一样糊涂,怕就没事了。”
奇圭到此时也不得不露出一个惨淡的表情,若生在寻常人家,再穷困,怕也是父母的掌中宝吧?奇圭自幼即知父母的痛爱不是无条件的,若想让父亲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不但不能行差踏错,还必得比所有人都做好,如何才能做得好?奇圭不是天才,他只知道比别人多花一倍的时间,一定可以比别人好,多花十倍的时间,别人会叫你天才。如此而已。
这种努力一直被父母所鼓励,到奇圭觉察危险时,他已无法退步,再装傻,已经迟了。
姚一鸣微微觉得恻然,可是他心里自有他的决断,他一定要逼奇圭死,并不是因为尹军,虽然尹军的事他也记在了奇圭头上,但对于姚一鸣来说,更主要的原因是奇圭是一个潜在的有力的危胁,与别人的看法不同,姚一鸣认为玉玺才是一个好皇帝,做一个好皇帝除了勤勉之外,最重要的,是克制自己的欲望,没有人能限制皇帝的权力,如果他自己不懂得克制的话,这个国家就乱了,可是寄希望于人性,那又势必失望,谁能够同自己的欲望长期对抗呢?你看看这世上有那么多的胖人与瘦人就知道了,人即不能克制自己,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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