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第7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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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封谨这么一说,此时吴作城当中这三个人也只能乖乖的退了出去。他们一走,林封谨脸上的笑容却是消失了,从旁边取出来了一根线香点燃,自己走到了前方的花园当中慢慢的散着步。
隔了一会儿,林封谨便是听到了旁边的荷塘当中“哗啦”的一响,等了一等便是转过了身去道:
“好久不见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新任蛇神使敖液,敖液这老家伙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却是有些不耐烦的道:
“你小子没事找我做什么?”
林封谨首先是皱起来了鼻子嗅了嗅,然后道:
“好重的一股硫磺味儿,你这老家伙看起来很是在娲蛇神大人那里占了一番便宜啊,应该是去过了焚石山吧。”
一提到了焚石山,敖液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你乃是人类应该是完全没有感觉的,那个鬼地方对我们这一族来说,简直就像是噩梦一般的地方,我前往进见娲蛇神大人的本尊,这一路上也真是堪称九死一生啊。”
第七十七章 破敌于最强处
林封谨愕然了一下,忽然就想到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情:
那就是对于人类来说,硫磺雄黄之类的只是药材的一种,只要不入口的话,接触起来也没什么的,比如说去泡一泡硫磺温泉还真是十分不错的享受,既可以软化皮肤、溶解角质、灭菌、还是杀灭跳蚤啊,疥虫之类的。
但是,蛇虫什么的,最畏惧的就是硫磺,雄黄这种东西啊,对它们来说简直就是剧毒。白素贞这种道行高深的妖怪,半杯雄黄酒就直接让它现原型了。而火山附近则是盛产此物,难怪得敖液说那里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地方,估计敖液跑到那个地方去的话,就相当于是一个正常人进入到了剧毒无比的沼泽里面求生那样难耐。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林封谨便是将话题掰回到了正题上来:
“喂喂喂,我的部下现在都搞得对我不怎么信任了,这是信任危机啊你知道吗?偏偏你这老东西这边的东西不搞定,我就没有办法踏实下来,都已经是拖延了这么多时间,到底在搞什么,我之前订的货还好吧?”
敖液怒道:
“就为了这小事你就浪费我的一根线香!!你这是吃饱了撑的?你当这信香是不需要本钱的吗?我下次要建议娲蛇神大人将这东西也收费了,一方功德值一块,免得你不当一回事!”
林封谨翻着白眼道:
“这能叫小事吗?若这件事你搞不定的话。就目前的局势来说,那我也就只能启动最后玉石俱焚的方案了,这城里面顶多只能逃得出去一百个人。你说是大事还是小事?”
敖液这老家伙看了林封谨一眼,叹了口气拉长了声音道:
“本来呢,是搞不定的,不过经过我的努力,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林封谨皱眉大怒道:
“应该?应该??我要的可不是这个,我要一定没问题!要不然的话,我是不介意去打扰一下娲蛇神阁下。告诉她你这个蛇神使简直就是尸位素餐!半点都不合格。”
敖液见到林封谨似乎真的是动怒了,便急忙安抚道: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林封谨这时候才道:
“那什么时候能交货?”
敖液算了算时间道:
“最迟明天日落的时候。”
林封谨这时候才转怒为喜,笑眯眯的道:
“哎呀,敖老先生好久不见,不如咱们来喝上两杯。。。。。。来人哪。摆酒席!”
敖液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外加勃然大怒:
“感情我要是回答得你不满意,连两杯酒都喝不着?”
***
次日,深夜。
林封谨忽然点将,将城中所有的要害人物都聚集到了一起。
大堂上面点燃了七八根儿臂粗的牛油大烛,呼呼的燃烧着,那光亮将四下里照射得纤毫毕现,几乎连每个人头上的头发丝也是看得那个清清楚楚。当林封谨还没有现身的时候,人人都在交头接耳着,小声询问着究竟有什么事情。
只有狼突。斡离,赤必黎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流露着极其兴奋的神色。他们三人心中却是明镜也似的,知道公子乃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人,并且口风极紧,此时一旦聚将,那就只能说明他筹划的事情有了十成的把握!
但是吴作城目前的这个局面,在他们的眼中看来。说实话确确实实已经是一个无解的死局!事实上经过这一次增援之后,吴作城外围的那条壁垒防线经过了多次的整修。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不要说是现在他们已经是马匹死掉了一大半,实力大损,就是回到最初被围城的那个时候,哪怕还是采取闪击战术,顶多就和敌人拼个两败俱伤,并且还是“顶多”而已。
而吴作城能与对方拼死伤吗?对方单是壁垒防线里面的兵力就是五万!就算是将吴作城里面连同俘虏的命一起去与之兑完,战至最后一个人,对方也都是足足还可以剩余下来一万人,并且还是至少!
此时三人也只能看向了公子,在他们的心中,也就只有林封谨具备这力挽狂澜的能力了,可以从那完全的死地当中硬生生的搏出一条生路来。
这时候,林封谨却是出场了,看他浑身上下的打扮却是有些与平日不同,浑身上下都扎束得紧紧的,并且脚下还蹬着一双高到了膝处的小牛皮靴子,看起来就十分干净利落,林封谨一来,就很干脆的站起身来朝着大家劝了三杯酒,然后道:
“今夜先让大家饮的这三杯酒,是为了暖身活血,除此之外,还给大伙儿准备了酒葫芦,一人一个,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灌两口,不过千万不要过量,因为今天晚上有些轻松利落的活儿要咱们去做。我知道大家伙儿这些日子骨头里面都要闲出鸟来了,今日就让你们好好的松动松动筋骨!”
“谨遵公子命!”众人一起齐声道。
林封谨此时喝了三杯酒,并且看起来兴致很高,便接着道:
“这些日子里面,貌似诸事不顺,也是难为大家操心了,首先是马儿被对方的的邪神神官做了手脚,大片的死去,其次呢,我还貌似很任性的将命根子一般的粮食拿出来和人赌赛。我也知道这样做貌似不大好,但是错过了这个时机的话,要想让东海那边的王八蛋主动的来上这个当真是难了,可以说是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不过。。。。。。。我的心中也是早有成算,所以,我就任性了一次,在这里可能给大家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惑。真是有些抱歉了。”
众人纷纷都开始谦逊了起来,林封谨便接着道:
“有一句话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方虽然乘着我们不备,成功的偷袭暗算了一次咱们的马儿,但是,这件事在我看来,其实也是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的马匹数量一下降,骑兵的威慑力就大减,敌人就会越发觉得我们的战力下降。他们也就越会放松警惕!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越是轻松。”
说到了正题,林封谨也是严肃了起来。双目炯炯的看着台下的众人道:
“你们说,敌人的最强优势在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的话,其余的人都有些挠头,仔细一想还真是被考住了。这东海联军若说陆战吧,也就是马马虎虎,与中唐府兵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若说骑战吧?那更不要说,三里部的人最有发言权,一个打五六个都没问题。
若说是东海联军在远程射击呢,也是相当一般,没觉得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只是听说日出之国的长弓手很是犀利。不过没见识到的话那就不算数。
若论他们攻城也是毫无亮点,制造的攻城器械中原大陆数百年前就开始使用了,无非云梯冲车之类。
若论守御的话。。。。。。。。只看那可怜的壁垒防线先前被打成了什么样子,就知道他们的守御力如何了。
不过,最后还是有人说出来了林封谨想要的答案:
“这帮家伙最强的地方,应该就是水战吧?根据大人所说的,就连深海巨洋当中那些天生天养拥有恐怖血脉的怪物,见到这帮东海人都是闻风而遁。咱们之前试探性派遣出去的巡逻侦查船,竟是没有一架能回来的。”
林封谨微微点头道:
“没错。你说得半点儿都没错,东海诸国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水战!他们可以横渡大洋,依靠的就是水上完全就是所向披靡,毫无对手。。。。。。。可是,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敌人最大的弱点,往往就隐藏在了其最强的那一点上!就像是我们的骑射最强,可是我们最大的弱点,就在于马匹上,一旦被对方针对下了马瘟,顿时战力就要锐减!”
“而东海诸国水战为什么最为强悍,他们却也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仿佛是骑兵离不开马匹的致命弱点。。。。。。这帮家伙水战强并不是自身强,而是过于依赖那些恐怖的甲虫:苏我使者上,一旦没有了苏我使者,这些家伙就是二流的水军!”
一听到林封谨提起来的“苏我使者”这四个字,众人也是有些不寒而栗,因为他们都还十分清晰的记得,有一次试探性派遣出去的巡逻船遭受到了东海联军的袭击,最后船上居然还能幸存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虽然活着回到了岸上,却忽然在众人面前惨叫着浑身胀大了起来,然后从嘴巴里面呕吐出来了大量的黑白相间,背纹呈现出来了骷髅头形状的甲虫,稀里哗啦的流淌了一地,若不是中原大地天生就排斥这邪物,并且这些繁殖过后的苏我使者也是生命周期极短,恐怕当场的人都要死光!
而在水中,苏我使者受到的中原大地排斥的力道要小得多,更是变本加厉的疯狂,一旦是在海上遇到,立即就从水下若一团黑云也似的涌了过来,紧接着就仿佛像是蚕食桑叶那样的聚集在船底,轻易就能开出来一个大洞,然后钻进去肆意杀戮。
东海诸国的水军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施施然的开过来,在船沉之前将船上看得上的东西拿走就可以了。
因此,林封谨说得半点儿都不错,骑兵之强,至少有一半的功劳要计算在胯下的马匹上,而东海诸国的水军之强,却是有九成的功劳要计算在随船的苏我使者的头上!
听到了林封谨这么说,众人都是精神一振,林封谨此时双手撑在了桌子上,从嘴角慢慢的露出了一抹冷峻的笑意:
“所以,诸君,今日便是我军一雪前耻,为爱马复仇之时!”
***
东海的海浪在荡漾起伏着。它已经这么荡漾起伏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也不知道见证了多少风风雨雨,冲塌了多少坚不可摧的礁石堤岸。
对于文人来说。这是个大雨滂沱而落,一片汪洋都不见的夜晚,可以写出“流波将风去;潮水带雨来”的名篇,但是对于留守在窟窿湾大营里面的一些水军来说,则是个倒霉无比的时间段!
因为他们要出海巡逻了。
准确的是,将吴作城周围的海面锁死,连“片板”都不能下海!
这个任务看起来十分艰巨。其实再简单不过,这些水军会分别架着三艘三桅船出发。然后很干脆的就在吴作城的港口外面下锚横住,吴作城的港口至少比窟窿湾大五倍,不过却已经仿佛是形成了一个内陆湖一样,出海口却是很小。
这么说吧。三艘三桅船在这出海口横着下锚,船只之间的间距为十丈,就能将和出海口给封了,里面一旦有船出来,无论大小,只要东海诸国当中的水军不是死人,那么就一定能觉察到。
之前对方貌似也是有侥幸心理,也是派遣了三四艘船来送死,但是在东海诸国这“铁索横江”的变态战法之下。完全是来多少死多少,更妙的是,哪怕是船员偷懒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饥饿的苏我使者对生人的气息格外敏感,只要不踏上中原的土地,就是格外凶残,一旦嗅到了敌人就会扑上去,将其连人带船都啃得渣滓都不剩。
三艘船当中,零头的人叫做太雄。他年过五十,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人了。所以被委任为值夜的负责人。这也是他不善言辞,没有人帮他说话的缘故,才摊上了这苦差事。
否则的话,现在东海联军最最缺少的不是战利品,而是将战利品运走的运输力,在这种情况下,运货的船长稍微在船上做一点手脚,那么都能捞得盆满钵满的。哪怕是这样,太雄也是听说中原富庶,劫掠来的很多财富只能仓促的运到距离岸边很近的小岛上面埋起来,做好记号,日后再来将这些东西运送回去。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东海联军根本对船长中饱私囊的行为不会追究,只要你拿得下,没事,正大光明的拿就好了。
因此一想到了同僚们的待遇,又考虑道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太雄那心中的不平衡就令人异常的失落啊。
催命鬼也似的刺耳竹哨声响了起来,哪怕是风雨声也是遮挡不了……………………听到了这哨子声的人都遗憾的叹了口气,闲暇的,温暖的时光已经过去,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