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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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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的路更是一帆风顺,在一次偶遇当中居然又邂逅了此时已经是名满天下的东山羊,两人诗词唱和,被东山羊引为知己,引荐入了五德书院,只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就顺利入门,从外围进入到了书院的内部,进而得授真传。

正是在五德书院当中,泛东流发觉了自己的妖命者的身份,然后自身刚刚苏醒的第二个月,就遇到了一个若林封谨这样正在苏醒的妖命者,这是每个妖命者最脆弱的时候,因此泛东流便轻而易举的杀之,而他的天分则是变得更加强大。

事实上在遇到了林封谨之前,泛东流已经猎杀了三名妖命者!这对他个人的天份提升是很明显的。

他在击杀鬼物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三徳循环的凌厉杀法,要知道!就算是位列九卿的东山羊的极限,也仅仅能够做到四徳循环而已。更可怕的是,他的出剑速度更达到了武举人的“三瓣梅”级别!

说实话,这样的表现已经可以稳稳当当被称为是“妖孽”!

但是,这样强大的泛东流,却是栽在了林封谨的手上!他遭遇到了刚刚苏醒的林封谨,却是yīn差阳错,

一,败,涂,地!

虽然最后飞去的那块红sè圆石里面包含了泛东流的一魂二魄,给他留下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是,泛东流之前猎杀的三名妖命者的妖星命格和jīng血,却是全部都被林封谨给吸走了过去!

在今年寒食出游的时候,泛东流在祖庙里面请了一支签,上面写着“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这两句,当时的泛东流还只当是在暗喻他的天分卓越,同龄人都在他的眼中不屑一顾,但此时看起来,这两句判词当真是jīng到了极处!

因为那判词乃是从一首诗当中节选出来的,在未写出来的后面,还缀了两句点睛之笔:

“苦恨年年压金线。

“为他人作嫁衣裳!”

***

铺天盖地而来的疼痛,若被烟头直接灼烫颅骨甚至是神经的痛苦……。林封谨的意识就在这两者交错当中的漩涡当中浑浑噩噩的翻滚,仿佛是永无止境的锻磨。

他想要呕吐也呕吐不出来,想要惨叫却无法发声!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忽然,那似曾相识的幻象又出现在了林封谨的眼前,他感觉自己似乎在云雾当中高速穿行,身躯却是无比沉重,紧接着,便是头朝下高速坠落的情形,整个世界都在若万花筒也似的疯狂天旋地转,然后巨大的浅灰sè坚硬地面迅速靠近……。

然后林封谨就醒了。

醒来以后,他感觉到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是几乎扭曲交错在了一起,更恐怖的是,脸颊和头部上发出剧烈痛楚的那两个点都很干脆的麻木掉了,似乎拿一根针戳上去,肌肉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反应,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个地方的肌肉和神经都“罢工”了开来。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林封谨才觉得自己的身体上面似是“过电”一般麻酥酥的,但凡被这种感觉传递到的地方,痛苦和疲惫才随之席卷了过来,他终于发出了一声艰苦的呻吟,那呻吟声仿佛都是被锈蚀了好几百年似的。



第十章 复苏

林封谨剧烈的喘息着,感觉那如水的月华虽然已经渐渐暗淡,却依然洒在了自己的身上,就仿佛蘸了轻纱的温水那样令人惬意,缓缓的修复着自己的伤痛。

良久,林封谨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那动作简直就像是个垂死的老人,佝偻而蹒跚,但诡异的是,胸前后背的伤口却已经止血结疤。这乃是先前掠夺了泛东流的妖命气运的功劳了。

尽管林封谨这时候很想继续躺下去,直到天长地久,但理智告诉他,这种情形一定不可以被人目击到,他此时尽管还不知道泛东流没死,却也知道五德书院与自己家比起来,乃是何等的庞然大物,就算吹一口气,也决计是灭顶之灾。

所以他此时也只能强咬着牙,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东西,顺带掩蔽掉自己的痕迹,艰难无比的比做贼还要谨慎的往家里面一步一步的挪,好在这沈家鬼宅的名气在这里不是一般的响,更重要的是,林封谨发觉自己只要咬着牙憋住疼,似乎翻墙躲避之类的也不在话下,所以竟是被他在没有被人察觉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潜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不到三里路的距离,林封谨却是整整走了两三个小时,等艰难的躺倒在床上的时候,浑身上下的冷汗连外衫都浸透了。

不过他也有发觉,自己的这具本来颇为羸弱的身体也是有些改变,最明显的就是,只要忍耐住痛苦,明明已仿佛已经到了极限的身体总可以被压榨出力量出来,略微收拾了一番,草草的换掉了血衣,藏起来了那些收获,林封谨便jīng神一松,再次很干脆的昏迷在了床上。

***

这一松弛下来,便直接是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林封谨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唤醒。

然后就听到了有一连串的惊喜的叫声传来:

“醒了醒了!”

这声音林封谨听起来十分熟悉,但是迟钝到无法形容的神经和思维整整僵硬了好几分钟,依然没有将声音与本人对号入座。

此时林封谨的状况和与泛东流对战时候那种可怕的jīng密冷静相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极端。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老态龙钟走路的老人和油门踩到底的法拉利的区别。

感觉着一股热流淌进喉咙,然后肚皮里面就剧烈的蠕动了起来,林封谨机械而茫然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神情依然是呆滞,但是无论如何,大脑就像是一台锈蚀并且太久没有运转的机器,通了电以后,尽管还是吱嘎吱嘎轰隆轰隆的晦涩运作,抖落着大量的锈屑,总还是开始平缓而持续的加速运转。

首先恢复的自然是味觉,舌头表面的味蕾辨别了出来正在灌入嘴巴里面的,乃是滚热的鸡汤,虽然有着浓重的当归,党参味道,但是食物的鲜美香气一下子就令整个喉管和消化系统都复苏也似的抽搐了起来。

林封谨立即嫌那只端碗的手往往自己嘴巴里面倒汤的速度太慢,双手抬起来就痉挛也似的将碗捧住,向自己的嘴巴里面狠灌,旁边的人顿时惊呼了起来,但是谁也按不住若疯掉了一般的他。

直到林封谨吃完了周围能够找到的所有东西,这些东西包括七个汤饼,整整一只炖得稀烂的老母鸡,还有下人当成宵夜的八个窝窝头,小半锅麦粥,终于消停了下来。

林封谨涣散的目光,这个时候终于渐渐的凝聚-----------熟悉的jīng美红木床,鹅黄sè的湖绸帐子,还有微带了檀香味道的空气,加上那几张极其熟悉而惊愕的脸,这些东西慢慢的在和思维和记忆里面的某些东西对号入座,这时候,林封谨终于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木讷的张了张嘴道:

“我………。你们………。”

见到他说话,几乎瘦了一圈儿的林老爷立即松了一口长气,旁边的几个女人也是在连续的念着佛,真心的欣慰道:

“老天可怜见,终于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林封谨终于回了过神来,加上身体上的酸痛可以说也是层层叠叠的涌了上来,依靠着枕头无力的跌坐了下去,苦笑道:

“我睡了多久?”

老管家十分激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手也是十分的抖,在林封谨看来便仿佛是只伸出了一根手指似的,林封谨微微一怔道:

“一天,还好。”

瘦了一圈儿的林员外苦笑了起来:

“都快要三天了啊,你十五病下来的,现在都是十九了。”

林封谨也吃了一惊,自己竟然昏沉了这么久?却听得旁边的老管家伸手出去端了杯水喝了一口,总算平静了下来,絮絮叨叨的道:

“少爷你不知道,这一次你的病来得好生凶险,比年余前(穿越)那一次都毫不逊sè,更稀奇的是,这一次咱们总共请了三个大夫来给你瞧病,结果每个大夫给断出来的病症都不一样,开的药方也是各不相同,好生让人焦心。”

此时吃饱喝足以后,林封谨靠着墙闭上眼睛再次坐了下来,他此时后遗症再次发作了,脑袋里面可以说是一团浆糊,与之前那种思绪清明似乎万事都在指掌当中的感觉完全是截然不同,偏偏睡了整整几rì,此时还没有丝毫的睡意。

所以林封谨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手指,按摩着脸上那个完全麻木的点,脑袋里面保持一片空白,或者说是任由自己混乱无比的思绪胡乱的惯xìng晃荡,然后慢慢的沉淀,清醒。

等到他恢复到了正常水准以后,周围已经只有一个丫鬟在守着了,林封谨让她打来一盆烫水,用热毛巾拧干,给自己热敷着脸上僵硬的地方,慢慢的理清了思绪,然后就让她去请父亲过来。

林员外在爱子昏沉的时候,他一直都十分的焦心,嘴唇上面全是心急火燎的血泡,还要支持生意,每天却睡不到两个时辰,等到爱子终于苏醒缓和过来以后,当然抵挡不住自己的疲乏睡了过去。绕是如此,一听说爱子忽然有急事找,立即就匆匆的赶了来,因为睡眠不足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拳拳爱子之心可见一斑。

林封谨歉意的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只是有一件事情十分紧要,关系到全家老小的xìng命,所以必须先办下去再说。

他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饿了,同时也是为了让老爹宽心,便端起了旁边满满的一碗饭,泡上鸡汤夹上菜,大口大口的吃着,同时含糊不清的道:

“爹,我的病应该没事了,就只是喝醉酒了感染了风寒而已。”

林员外看着儿子大口往嘴巴里面扒着饭吃着肉,自然是更加宽心了,一张圆脸笑眯眯的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多吃点将养下身体,你年初的病太重了,现在身子应该还没恢复,也太虚了些。”

林封谨点了点头,扒了两口饭,很认真的道:

“阿爹,我拿到了童生的资格,应该很快就要出去游学了,但是今年很多书院似乎都对前来游学的童生考核得很严,唔,就像是招女婿一样,丈人都肯定不愿意准姑爷是个病秧子……书院肯定不会费事来打探我得了几次病,可是其他人呢?比如说有可能被我挤掉的其他童生?”

林员外在林封谨面前是个溺爱儿子的父亲,但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却是依靠卖掉祖先留下来的最后三亩水浇地的七贯钱起家,重振败落的家业,将粮食生意做到两州八县甚至他国的大粮商!

被林封谨这么一说,脸sè立即就严肃了起来,立即就叫了老管家来吩咐下人,数年前的那一场大病肯定是掩盖不了,但是这一次“酒醉”“偶感风寒”却是一定要坐实了!

府邸里面的仆人每个人本月月例加倍,但有敢拿少爷前些天“酒醉受了些风寒”的事情到处乱说,立即打死!

至于来瞧病的三个大夫,每个人二十两银子的封口费,这三个大夫都是本地人扎了根的,拖家带口绵延了好几代,加上还是林府里面的家生子奴才,据说手上有几十条人命的运粮队的护卫头目李虎送去的银钱,当然是满口子答应。

林封谨这么干的深意,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谓的书院录取云云只是借口。他在吸收了同为妖命者的泛东流的妖星命格以后,自然而然的就获得了那家伙的一些记忆碎片,当然也知道了泛东流逃走的噩耗,加上五德书院损失了那么一名出sè弟子多半会前来调查。

不过这里乃是南郑!

更重要的是,泛东流的妖命者身份也同样对其本人来说,也是个莫大的禁忌!



第十一章 盘点(感谢盟主隐青月的支持)

因此,可以在中唐内畅通无阻的五德书院,要想寻找自己,也只能暗中行事,泛东流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自己只要顺理成章的按照外出游学,那么就不会引起旁人的疑心。

那么,自己唯一可能剩余下来的疑点就只有一个了:便是昏迷不醒的这三天!一旦有心人将泛东流出事和自己昏迷联系起来就糟糕了。

好在林家乃是河仓城的地头蛇,而且还是快要进化成过江龙这种,抹平这件事情不要太简单。

做完了这件事情以后的林封谨顿时如释重负,心事一下子也放宽了下来,一口将母亲叫使女送过来的参汤喝掉,便不耐烦的挥手让侍候自己的小厮退出去继续补觉了。

***

阳光透过了窗棂,暖洋洋的照在了林封谨的脸上,联想到那一夜的疯狂咬牙死斗,再看到这明媚的阳光,当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时代但凡有人患病,医生千叮万嘱的就是“避风”,并且还禁止“受寒”,进而“忌口”,所以林封谨都整整好几天没有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身上也是一股子馊霉味道。

他可没有那么多禁忌,便就着旁边的热水痛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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