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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姻缘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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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方才的事,我越想越不对劲,心觉奇怪,怎的偏巧玄元手里有个那么精致的香囊?而且张绣徐难道也未怀疑到底是不是出自太后之手?
  “那可真是太后的香囊?”我问道。
  “恩。”
  玄元全无了方才锋芒毕露的危险气势,又恢复了以往慵懒从容的模样,悠闲得很。
  我听了她的回答,微微有些恼了。
  太后何时送他的香囊,我怎的不知?
  而且太后送他的物什儿,为何连远行之时都要带在身边?虽说是藏在马肚子下面了,但随身带便就是随身带,容不得狡辩。
  可他也没想狡辩啊。
  我偷偷瞧着他悠然自得的模样,多是我自己在庸人自扰,怎的越活越没出息了,成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种情状可真是傻透了。
  “我此番送你去南疆,孟君卿为了掩人耳目,便说是将我发配儋州了。”
  玄元笑着抚了抚我方才因抓耳挠腮而弄的凌乱的鬓发。
  “临行前,那太后派了一个宫女儿从未央宫赶来,送了我这个香囊,说是,若我愿意做她的面首,定能护的我周全。”
  未曾想这太后竟是这般的为老不尊,徐娘半老浪心犹存,还要想着吃玄元这株嫩草。
  美人儿美人儿,皆是祸水,甚至拉上了这母仪天下的太后落水。
  “虽说对那老虔婆是嫌弃的,但我见那香囊精致讨巧,料想你会喜欢,便想带来送你的,然而将这茬给忘了,若不是那张大人提起,我还忆不起来。”
  原是说了这番话,还是在狡辩,狡辩!
  虽说如此,但我心里仍旧是舒坦了。
  我就说嘛,虽则我其貌不扬,粗枝大叶,无甚才干又身份低微,但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比那太后不知要年轻多少……或许这也不一定。
  一路上我与玄元皆在等着那张大人口中的血滴子,实话说我是跃跃欲试想瞧瞧他们是个什么样子,竟取了这般怪异别扭的名号。
  玄元说血滴子是监司培育来的为梁国皇室杀人的秘器,同时也是太后的影卫。
  从玄元口中,我开始渐渐了解玄武梁国朝中的局势,也明白了君卿那股性子是为何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君卿是玄武梁国先裕德皇帝的庶子,其生母大底也无人知晓,在大皇子暴毙而亡后,因裕德皇帝后继无人而不得已被立为太子。
  所以当然,朝中是颇有些人不服气的,尤其是大皇子的生母一系,也便是如今的善德太后。
  众言外戚误国,君卿最为头疼的,便是朝中太后娘家的党羽,那些三朝老臣,位高权重,古板迂腐,事事皆要与君卿对立。
  而善德太后,似乎也做着垂帘听政的美梦,妄图从君卿手中夺过名符其实的皇权。
  “那你呢,你站在哪一方?”
  我可是如何也想象不到,玄元这样一个卓尔不群的天人,会混战与这般乌烟瘴气勾心斗角的朝廷之中。
  玄元偏过头来看我,眸似星辰:“这干我何事?”
  ……干你何事?
  你是臣,是民,是皇帝所器重所倚仗的人,你说这干你何事?
  “我只是你陆随云的夫,与旁人什么干系也没有。”
  ……撇清关系可撇的真够爽快。
  不过,玄元可是吃准了我受不住他这一套把戏。我羞得说不出话来。
  还未成亲呢,再说,我们也还未洞房呢。
  我问玄元那血滴子是如何拣拔的。
  玄元说,血滴子皆是民间一些筋骨奇特的武学之才自幼被带进监司,由监司的师傅督导,千锤百炼,当然,模样还得生得好,否则太后也是不肯要的。
  话虽如此,可玄元也未能亲眼见过,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此说来,我倒有些担心了,这血滴子的功夫必定了得,而我与玄元势单力薄,怕也是敌不过的。
  可玄元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也对,他都是在千军万马中赴过死的了,几十人几百人也是不在话下。
  由此及之,那日在平顶山上之时,他也该有本事脱身才是,还是说,他是有心与我一同赴死?
  我也没好意思开口问,毕竟我们此时此刻都活得好好的,虽然我早已是个死人,可玄元也是清楚的,我想我已无甚能瞒他的了。
  说到此处,我也想了起来,虽着我已做好了这一世永远陪着玄元的打算,但我和君卿的姻缘结还在,玄元的情劫还得历,苟且了这一世,下一世又要重回正轨。
  时而想到此事我便有些失落,可一看到玄元便又安心了起来。
  古谚,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美人在怀,不如放肆一场,不醉不休。
  那血滴子果然不负我们所望,早已拦截在了半途中。
  我们的马行了一个多月,早已跑瘦了膘子。
  行至一处荒废的驿道——当地人说,因着前几个月发的大水淹了这方圆百里的村落,这驿道也便废了。
  龙王——姑且说是龙王吧,他此番可算是闯了大祸了。
  一场疏忽便了结了这么多凡人的性命。
  怕是要步敖广的后尘了,若是让天帝知晓了,不仅仙位不保,甚至乎他的龙筋龙壳也要被扒了的。
  远远地便望到了驿道边站着一队人马守株待兔,初夏季节却是仍旧裹得严严实实,宽大的斗笠与一身赭红色,显眼的很。
  玄元在离他们一里远的地方歇了下来,解了辔头让马去吃草。
  我们便就这般与那些杀手遥遥相望,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也隔了一段路程,先下手只会让对方有更充分的准备,他们也是精明人,不愿吃这亏。
  “你也只我毕竟不是这些刀剑能伤的了的,你还是莫要冒险了。”
  我瞧见那一行人纷纷祭出了刀,锋利的刀刃闪闪发着寒光,不免有些害怕起来,扯着玄元的衣角。
  玄元却一副从容自在的模样,慢条斯理的重又帮马带上面牢。
  “莫担心,”他从衣料上撕下一条锦带覆在我的眼上,“这些蝼蚁挡了我们的路,我得扫干净些。”
  我感到眼前一懵,便灰蒙蒙一片,只能瞧见玄元模模糊糊的人影儿。
  “这是在做什么?”
  我的手抚上了眼前的锦带,想扒开来看看,却被玄元一把拦住。
  “待会儿我不想让你见血。”
  我感到腰间一紧,玄元环住了我的腰。
  “抱紧了。”
  我听话的揽着他的脖颈。
  眼睛看不见,万事皆不方便,我只能倚仗着耳力猜测四周的局势。
  我听见一声嘶鸣,那马便朝前方奔去,清越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玄元这是在作甚?怎的将马也驱走了?
  也几乎是在刹那间,那群血滴子便呐喊着冲了上来。
  我听见利刃出鞘的声音,该是玄元抽出了剑。
  我听见了铁骑奔腾刀枪碰撞,察觉到兵刃的寒气从我耳边呼啸而过。
  玄元紧紧地将我护在怀中,淡定自如的躲闪进击,我也未有颠簸之感。
  我听见布帛裂开的声音,利刃入骨的声音,鲜血喷溅的声音,我听见玄元的衣袂飘忽衣角猎猎。
  已而一切皆停了下来,万籁俱寂,我忽的感觉倒身下一轻,不似我平日里飘晃虚空,而是真有腾云驾雾的轻盈。
  我虽则早已听闻凡人有那飞檐走壁的轻功,如今才算是真的领教到个中厉害。
  不知行至了何处,玄元才将我放下,取走了蒙在我眼上的束缚。
  午后的日头有点烈,我班眯起了眼睛,待适应后才逐渐睁开。
  眼前是一条明澄如镜的河,我们的马便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歇息,玄元则蹲在捣衣砧上就着河水洗手。
  河中的鱼嗅到了血的气息,争先恐后的游上前来抢食那一缕腥甜的血丝。
  我瞧见玄元的剑鞘是空的,便忍不住询问他,那剑去哪儿了。
  彼时玄元已经站起,双手修长,指尖淋着水,莹润漂亮通透。
  “那剑方才我给扔了。”
  ……若我没记错,那剑该是君卿赐予他的,剑身上镶了一颗猫眼儿,是个宝贝。
  玄元便是会铺张浪费,好好的一个宝贝怎的便给扔了呢,路上还用得着那剑,宰些兔子、獾猪,若是盘缠不够还可拿它去置换些银两,可他怎的便给扔了呢?
  “那剑上沾了血,脏了。”
  玄元晾干了手上的水,便又拉着我上了马,继续赶路。
  虽则我生在屠户家,每日听着院子里杀猪的嚎叫,瞧着那猪血浸了一地,可猪毕竟不同与人,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断了气血而无动于衷。
  或许玄元正解我意,因此他不允我见他杀人的模样。
  可我实在想象不出玄元杀人时是甚模样。
  我想象不出,玄元围着我杀人时,是怎样一个温柔而暴戾的模样。
  自玄元一人杀尽数十个血滴子之后,太后那边便再无动静。
  或许他们是被玄元给骇着了,行至现在也无人来阻挠,倒让我心觉没意思。
  本想见识见识那血滴子的威名,可偏偏被玄元蒙上了眼睛。
  “你想看他们做什么,又生的没我好看。”
  玄元揉着我的脸,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人怎的生的这般自大,不过话粗理不粗,怕是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玄元生的更好看的人了。
  也不知是我和玄元招鬼还是这玄武梁国占地凶煞,邪祟横行,一路行来,竟让我们给碰上十几只山精妖怪。
  大部分都是小打小闹,我也能应付得了。
  越是往南,瘴气越深,妖气越重,湿气也愈浓厚,灰蒙蒙的天总似一副要落雨的模样。
  “玄元,你瞧。”
  我瞧见前面驿道上有一个摇摇摆摆的小巧的身影,忙拉着玄元凑上去看。
  那是个身材矮小的侏儒,手巴掌般大小,面态却是老成。虽说如此,那袖珍的身量却是让我爱不释手。
  玄元一副嫌弃的模样:“你喜欢?”
  我笑而不语,走上前去戳了戳那小东西的脊梁:“嘿,你是什么东西?”
  无视玄元愈来愈难看的脸色,我满眼放光的盯着那小东西被我戳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慢慢的转过头来,看见了我们,骇的一下踉跄,惊慌失措。
  我有些郁闷,我的面容难道就真的惊世骇俗到这种地步吗?
  那小东西激动了一阵子后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表情都抹平了,重又变得老气横秋。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这种小东西好口耐啊~~~~(>_<)~~~~ 指环王那个里面的咕噜,想象一下

  ☆、第 31 章

  “我是日和坊。”
  那小东西笑着,本应天真烂漫,安到那样一张脸上,却又显得阴测测的:“看见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是好日头。”
  “哼!”玄元抱臂冷哼一声,有些耍性的意思。
  日和坊听见玄元不服气的冷哼,笑意扩大了些,把眼睛挤得眯成一条缝,像只秃了毛的老狐狸。
  “怎么的,你不信?”
  “不信。”
  “为什么?”
  “我说,现在就要落雨,你信不信?”玄元扬起了唇角,桃花眼儿狡黠又任性。
  “不可能!”日和坊尖声尖气的大叫起来。
  就在他二人争辩之时,细雨如织,朦朦落了一地。
  日和坊脸色骤变,摇头喃喃道:“不可能。”
  玄元得意的挽过了我的手,仿佛在宣誓归属一般趾高气昂。
  雨下得更大了,淋了我一身,日和坊稀疏的几根黑发惨淡的贴在了光溜溜的脑袋上。
  “违了天时,要遭报应的。”
  玄元挑了挑眉:“谁敢报应我?”
  日和坊怪叫一声,消失在了一片烟雾之中,泥泞的驿道上只留下几块黑色的残片。
  我忽然忆起了琅嬛有本书名为《鬼道众》,曾记载过这种奇特之物。似是,他性喜光骇雨,沾水即溶,所以说,方才那小东西,是死了吗?
  我抬头看着玄元在雨中模糊的侧脸,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那怪物去哪儿了?”
  玄元偏过头来,对上了我的眼睛。
  方才那个念头又彻底被我打消了。
  玄元并不知日和坊的来历,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还是少让他知道为妙。
  其实,那个猜测之所以可怕,并不是因为我担心玄元欺骗我到现在,而是,若他此刻已恢复了神力,便正如月老所说,七世轮回之苦将前功尽弃付之一炬。
  据说玄元是天地间唯一也是第一个受七世情劫的上神,谁也不知若是此番功亏一篑,会有怎样难以预测的后果。
  衣裳皆湿透了,我无甚感觉,只知身上的衣料吸了水,趁手的很。玄元仍是得逞般的痴痴呆呆的笑着,不识时务。
  我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找个地方躲躲?”
  玄元点头,出人意料的将我打横抱起,湿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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