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了的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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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回头见。”
葛继浩看着郭仕崇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百感交集。突然出现一种戏谑自己的荒诞想法。
“朋友妻不可戏”
当艾辕告诉他，他们是亲兄妹时，他一则喜，一则忧。喜的是，他不须再顾虑郭仕崇的感受，既然他们兄妹关系无法抹剎，那么他既有正当理由豋堂而入，从容的从他身边将方雨涵的心取走；忧的是，艾辕是否能继续守住这瞒天谎言，若戳破了郭仕崇将如何接受上一辈促下的错误？
而艾琳呢？她……
***
方雨涵到日本已经一个多月，白天上课，晚上去她母亲开设的艺廊帮忙。
来之后她努力平息内心波动，尽量不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然而，充实的生活并没让她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适应新环境、认识新的朋友、新的学生生涯，一切都得重头开始。满满的行程表，她沉浸在最向往的艺术领域里。
这段期间母亲介绍她认识几位知名画家，带她走了几座收藏无数珍贵艺术作品的美术馆，她终于感受到什么是尽收眼底目不暇及，这些收获都将变成她通往这条道路的动力。或许对艺术的向往逐渐会取代爱情在心中的位置吧。
春末正午的阳光和煦，方雨涵拿着两卷画作走出艺廊，朝两条街外的裱褙店走去。
艺廊的电动玻璃门开启，暖和的室内吹进一阵凉风，空气中轻缓地播放着音乐，昏黄的室内，灯光投射在作品上，每幅画恍若栩栩如生。
葛继浩环顾四周并没看见方雨涵，她家的佣人告诉他，她在艺廊。假日的下午她也许去了另一个地方。之前的手机门号已是空号，除了碰面，已无其他联系方式。
前几天他决定亲自来趟日本，寻找要的答案。
他询问过，这一个多月方雨涵并没有跟艾辕或台湾任何友人联络，艾辕拨电话找她都被叶青妮阻挡，甚至直接说她人不在东京。
可是，刚才她家佣人却说，方雨涵一早即来艺廊，可以肯定她确实在东京。并且，方雨涵也跟艾辕说过她所就读学校名称，那所学校的确就在东京市区。假使这两天不能找到她，葛继浩打算多停留一天，等候礼拜一直接至学校找她。
葛继浩在充满艺术气息的艺廊回廊绕了一圈，除了工作人员也不见叶青妮。他索性用日语问工作人员方雨涵是否来过，得到的答案是，“她拿画去裱褙，待会就回来。”葛继浩欣喜若狂她确实在这里呀。
“不在东京”确实是叶青妮的推托之词，可想而知，如果他现在遇见叶青妮也许会被扫地出门。想到这葛继浩匆忙往出口方向走去，打算到门外等候，他暂时不想见到叶青妮。
之前尚未找到方雨涵时，两度跟艾辕来找她，叶青妮的脸色都极度难看，好似想拿扫把将他们轰出去一样泼辣。
好景不常，他才要跨出大门就在门口撞见刚从外头回的叶青妮。
看见竟然是葛继浩，叶青妮客套而矫情的主动和他招呼。她很记得他，他那张漂亮的脸孔不难让人遗忘。
“葛先生吗？好久不见！来看画？”
“嗯，我正要离开。”葛继浩急着往外走，叶青妮的脸让他觉得狰狞，他心跳开始加速。
记得那回叶青妮如此严厉的指责艾辕，“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满口胡说八道，只会甜言蜜语，谎话一篓筐……”
他不清楚当年艾辕在日本如何隐藏身分取得叶青妮信任，后来如何离去，但是他可以感受她对艾辕深刻的怨怼与不谅解，所以才完全未顾及艾辕已是病人而留情面，仍对他冷酷依然，如当年艾辕抛弃他们一般无情。
葛继浩低着头走向玻璃门前，听见叶青妮在背后说：“葛先生，你是来找小函吗？”她推测除了来找她，应该没有其他原因，千里迢迢从台湾专程来买画、看画？叶青妮又不是傻子。
“嗯，”他想说不是，可是这太虚伪，反正人都来了，只是没想到会先遇见她母亲。一个人生历练丰富的精干女子。幸好这位出名的艺术家没将她女儿塑造成她的模子。
“小涵是不是在艾辕那发生什么事？她这回来日本好像心事重重的，问什么事也不说……跟你有关吗？”叶青妮打量他，像在鉴识一幅画般谨慎，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像放在展示台的陶瓷艺品被赏玩。
“不，不，没有，我不清楚。”她犀利目光投射在身上，有种刺痛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因为艾辕的关系。
“那你来找她做什么？”她出言不逊。
“我……我来日本顺便来看看她。”他有点心慌，还是走为上策，礼貌性的说：“她既然不在我先走了，再见！”
葛继浩没等她怎么说即从艺廊逃出来，走出艺廊却不想离太远，他担心错过方雨涵回来的动线，一定得在她进门前拦住她。要不然还要再与叶青妮交锋他可受不了。
才踏出艺廊方雨涵却回来了。
“葛大哥？”她讶异的看着他，不敢置信，脸上带着重逢的喜悦，“你怎么来了，进来呀！”
她不知道他刚从艺廊逃出来，拉着他又要进艺廊，他却直呼，”不进去，妳妈太可怕了。”他低声说，好像叶青妮就在旁边，怕得罪她。
“不会啦，进来。”她听闻噗嗤大笑，也感到一头雾水，她妈只是强势些，爱摆架子，没什么杀伤力的，是他们不了解而已。
葛继浩思忖一会，想总也要和她打好关系的，不再挣扎，跟着进去。
她硬拉他进画廊，穿过长长走廊，到了艺廊深处看见叶青妮介绍说：“妈，他是爸爸公司的总裁，叫做葛……”
“我知道。”叶青妮走过来冷冷说。她百般不愿女儿的男友是企业家，所以，极不希望他是她男友。
“妈，”方雨涵看见母亲脸上微愠，搞不清状况的过去她身边腻着撒娇，”怎么了？我不会跟葛大哥回台湾的，他只是来看我而已。”
“喔。”听她这么说叶青妮松口气，瞥了葛继浩一眼，脸色稍稍松弛。“葛大哥”？！她这么叫他，是她多疑了。她不希望她步入她的后尘，那些企业家，哪个不是凭借有钱有势三妻四妾、对感情不忠。以她目前的地位，她有本事帮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但绝对不会是将感情玩弄于股掌的纨绔子弟或企业家。
委曲
叶青妮对葛继浩卸下心防后，方雨涵得以跟他外出，走出艺廊两人顺着街道在路边的咖啡座坐下来聊天。
“怎么来这么久都没联络？”葛继浩点了一杯热咖啡，春末初夏的日本天气宜人，露天的咖啡座人不少，看着一个多月未见的她，心中的话却不知如何启齿。
她怯怯说：“想呀，想跟你们连络，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他不解问。
“我怕听见你们的声音会待不下去，想回去，学校刚开学就休学很奇怪。”
“嗯，”葛继浩沉默许久，啜了几口咖啡后说：“小涵，我……”
“葛大哥……”她突然也怀着心事开口。
两人同时开口尴尬好一会儿，相觑笑了笑，葛继浩说：“妳先说好了。”
“我……”她支吾一会，难为情的问；“仕崇好吗？”
来日本后她最挂虑这件事，时时刻刻都想跟他连络，可是，她了解自己的意志不坚定，也许会因过度思念一听见他的声音又想飞奔而去，所有的意念将霎时瓦解。
回到台湾仍是相同的困扰绕在身旁打转，不会改观的。她父亲反对他；他母亲也不喜欢她。
他怔了一下，不是滋味的说：“他？不怎么好！”他在她心中存在很重要的地位吧？她这么问，让他这趟来的目的受到了打击。
“喔，他不会又情绪不稳吧？”她比较担心这事，心里飘浮着他可能发生意外的恐惧感。
“还好吧！”她还是担心他的，她对他的关心让葛继浩有点退却。可是他们真的不能相爱！他该不该说出实情？可是，这样说出来，感觉好像是自己为达到目的耍起手段。其实，假如这件事不让他人得知，艾辕过逝，卢绣绢不说，根本神不知鬼不觉，他们依然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然而，为了将她抢到手，他该做那个戳破秘密的始作俑者吗？
“妳跟仕崇撤销婚姻关系，跟我结婚好吗？”葛继浩憋不住心里蠢动的遐思，当下做了恶人。
“……”这突来之言让方雨涵十分震惊、剎时哑口无语。一般女孩听见一个男人说“跟我结婚好吗？”总会喜上眉梢、眉开眼笑，可是，她完全没有喜悦的感觉，反而错愕的低下头，呆愣的看着桌上那杯飘浮着细碎花瓣的花茶。
“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高尚，我心里有数，仕崇爱妳，妳也爱他，但是我想争取你们之间隙缝间那微乎其微的机会，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仕崇，也对不起艾琳，可是这样继续下去，我依然无法给艾琳任何保障，妳跟仕崇一样得不到祝福，我们……”他深情款款说，这些日子的折磨够了，他豁了出去，不继续做讨好人的伪君子。一样的痛，长痛不如短痛。
“不可能的……”她低头摇晃着脑袋，彷佛葛继浩的告白像晴天霹雳震撼她的世界。
“为什么？”她的否决让他失望的有些激动。
他来得太迟了。郭仕崇的影子在脑中不停晃动，已根生蒂固。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跟仕崇得不到赞同，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无法接受复杂的感情关系，当初她是喜欢他的，可是他没有追上来，追上来的却是郭仕崇，要她在半途背叛他们的爱情她办不到，况且，她痛恨对爱情不忠的人，一直都是。
“因为……”葛继浩犹豫了。他必须划开他们，让自己挤进隙缝才能给自己制造机会。
“葛大哥，你可以告诉我吗？我不知道，如果我跟仕崇的感情顺利发展，我是否能像他爱我那般爱他，但是，因为这样的阻碍让我发现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不想欺骗谁，包括自己，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是，那是过去的事了，你告诉我喜欢我的事，我有那么高兴一下，但这并不会锐减仕崇在我心中的地位，也不会减少我对他的感情，这段日子以来，他让我感觉，他是这世界上真正在意我的人。”
听见这些话葛浩心痛了一下，摸着痛着的胸口说：“谢谢妳的坦白，但是……你们真的不能在一起，跟我好吗？”
“为什么？葛大哥我从不认为你是夺人所爱的人。”
“我不想再欺骗自己的感情，我懦弱的放弃过妳一次，因为仕崇跟艾琳的缘故，可是，最后大家一样痛苦不堪。”
“我不会伤害仕崇，他是真心爱我的。”
她母亲也曾经深爱过艾辕，可是艾辕却玩弄了她的感情，最后一句从未曾爱过她，即消失无影无踪。难道要她也顺着这个模式去伤害爱她的人吗？虽然她身上留着艾辕的血，却没有他的自私……她不会背叛他的，无论如何。对葛继浩的爱慕早被郭仕崇的爱所掩盖了。
“你们是亲兄妹，你们不能相爱，更不能结婚的。”他突然破口而出，像一记震天响雷。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以为自己听错情绪突然躁动起来，可是他说的字正腔圆，字字崁入心中，她确定没听错。
“是艾叔亲口告诉我的。”他吶吶说。她的反应他不难想象，现在他发觉变成卑劣之人，为达到目的不惜伤害众人，也包括自己。但不如此，大家所受的伤害也都将更深。
“我爸？”她脸色转为惨白，像无法接受事实般的想干脆昏厥过去。宁愿他在骗她。若是事实，那么艾辕过去的感情世界也未免太复杂了，复杂的让她开始感到污秽。
“他不敢让你们知道，他怕仕崇知道了发疯，找他妈理论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他才想继续掩瞒事实，令一方面阻碍你们的感情发展。”看她脸色骤变，他连忙解释，避免她有太多情绪反应，造成难以想象的后遗症。那就不是他所愿的了。
“他是我亲哥哥？不会吧，这太残忍了！”她不由得红了眼眶，神智恍惚的喃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