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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丈夫的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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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孤教你谈恋爱26】其生归来

  

  龙道夫晚上加班,倪阿娇一个人在家里,想起那老太太生前对自己照顾,心里难受,就拿了些香火去楼上去烧。

  插三根香,火吞噬着黄色的纸钱,把纸烧黑,化灰,这扇大门紧闭,毫无生气。

  两根蜡烛滴下油来,蜡烛芯发出啪啪的轻微响声,楼道里很安静,衬得这声音越发突兀。幸亏的这里不会有人爬楼梯上来,否则看到她这模样还不要吓死。

  “您要我托给您儿子的话我都给您带到了……”倪阿娇寻了块阶梯坐着,楼道里没有风,蜡烛的火却往一边倒,好似另一边有人在吹,烛光一明一暗。

  倪阿娇有些发愣地看着烛光的另一边,眼神发虚。

  她想起了那老太太。

  跟龙道夫去楼下散步的时候时常就会遇到她,她笑眯眯地冲他们打招呼,坐在公园的长廊上逗着别家的小孩儿,眼角挤出许多皱眉来,冲小孩拍拍手,那些小孩儿就会露着小门牙对她笑,老太太也跟着笑。

   老太太做的粽子也很好吃,知道倪阿娇喜欢吃甜的,就在馅儿里包了自己做的红豆沙,一口咬下去,红豆的香味溢得满嘴都是。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电梯里,面色蜡黄,裹着大衣,说是去看病,倪阿娇瞧着她的脸色就有些担心,没想到这人就这么去了。世事难料,人命叵测,走得极不安心。

  中国的丧俗里向来有头七尾七的说法。但多完备的后事也只是在做一场宴席,宴席上有人真真切切,有人走个过程,宴席就是个总结,在宴席散后,收了桌,人离了座。

  人生百态,终将归于一生一死。

  蜡烛烧了半截,下面淌下一汪蜡烛泪,红色的烛身上沟沟壑壑,像极了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印子,蜡烛泪顺着沟壑往下滴落,  地融化成一滩红色。

  倪阿娇打算烧完了香纸就走。电梯却在这时候停住,“叮”的一声,王其生面色憔悴地走出来,低着头,在电梯门开的时候抬头走出来,一眼就看见倪阿娇鬼鬼祟祟地蹲在楼梯上烧香,蜡烛燃着光,把她的脸照得泛出一股红光,嘴巴微张着,咧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我靠!”王其生硬是被吓得够呛,几乎反条件性地又跳回电梯里,本能的就去按电梯按钮想关上门!

  倪阿娇反应倒快,从地上跳起来,飞扑向电梯,两只手死死地抵住电梯门,硬是把电梯门扒开了,踏进去,揪住王其生的衣服:“好家伙,你总算来了,你妈等你呢!”

  一听这话王其生就想哭了:“等……我啊?”

  倪阿娇很认真:“是啊!等你呢!”

  倪阿娇觉得这话一点儿也不吓人,但王其生真觉得心脏都麻痹了一下,僵着脸杵在那儿。倪阿娇注意到他的手上拎着一些打包盒和香火,倒是宽了心。松开了他的衣服,按了电梯按钮,电梯门重新开启,她率先走出去,王其生跟在后头。

  “我真以为你不回来了,就这么把房子卖了呢。”倪阿娇说,去收拾楼梯处的香火。

  她就有一点好处,不记仇。王其生瞧见她的时候还有些尴尬和不适,但看见倪阿娇这般寻常的跟他说话,他自然也不好太过计较。

  王其生摸出钥匙开门,手里提着的塑料袋窸窸窣窣地作响:“今天我老婆去医院,查出怀孕了……”

  “恩?”倪阿娇皱眉。

  王其生背对着他,旋转钥匙,把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他走进去,把灯打开,一片通亮。

  “我妈一直想抱孙子……”他站在门口,回过头来,眼底泛了一圈的青色,真有点憔悴,“先前对不住了,头七……该怎么做?”

  倪阿娇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让一直很抵触的王其生竟然肯踏进这间屋子了。

  “行,”倪阿娇站起来,“我帮你。”

  王其生点点头,走去厨房,将打包好的菜装盘摆在桌上。倪阿娇在旁边指挥:“拿幅空碗和筷子摆着。拿个桶在旁边稍些纸钱,去门口插三根香……”

  王其生一一照做,这回倒是老实,一点怨言都没有。

  倪阿娇靠在沙发上,看着王其生忙进忙出,心头一阵感念:“王其生?”

  “啊?”他正拿着香试打火机,啪地按下去,火着不起来。

  倪阿娇眼睛一眯,继续靠在沙发上没动:“你今天愿意回来做头七,是因为知道内疚了吗?”

  王其生一愣,拇指又按下打火机,“啪”的一声,跳出一簇火苗,他把香点燃,没说话,走到门口插上,又走了回来,蹲在桌子旁边开始烧纸钱,期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烧了一半的纸钱,他才开口:“是啊……”

  屋内不透风,那些香纸灰在客厅里悬浮,飘到了桌上,粘到了菜上。桶里烧着的火又怪异地向一边倒去,王其生没注意到,倪阿娇注意到了。

  倪阿娇的语气很沉,目光冷静,一点儿也不像她平时的样子:“你想跟你妈说些什么?”
【老孤教你谈恋爱27】头七领悟



  倪阿娇的语气很沉,目光冷静,一点儿也不像她平时的样子:“你想跟你妈说些什么?”

  这话问得很奇怪,王其生回头看了她一眼,桶里的火一下子蹿起来,烫到了他的手,让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一边脸颊被火照得通红。

  “没什么好说的。”他说,眸子被火光照得红彤彤的,语气有些低沉,好似本应有很多话要说,却难以开口。

  倪阿娇点头:“知道太极吗?太极是个圆,万物都是循环变化的。人也一样,生命的前半部分还稚嫩,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感情,爱就是爱,总会毫不吝啬地表现出来,到了中间这部分,开始羞于言谈,难以启齿这种感情,但是到了生命的后半程,觉得自己老了,开始珍惜了,于是又会慢慢地表达了。就是个圆。”倪阿娇靠在沙发上,环着胸,看着王其生把纸钱都放进了桶里,火舌头 了纸钱,一下子就把整叠纸都卷了进去,王其生蹲在旁边,没吭声,头别扭地转过去,瞧不清他的表情。

  倪阿娇看了一下四周,屋子是王其生买的,老太太住了几年,给这屋子带来了很多属于老年人特有的习惯。比如在桌上会铺个桌布啊,自己缝了蓝色的沙发套把沙发都套起来,跟装修风格大相径庭,看着却极显温暖。倪阿娇的沙发上也有个抱枕,是老太太自己亲手缝的,把抱枕送来的时候还在她那儿坐了会儿:“好看吧?布买多了,这花色好看,以后等有了孙子了,我还可以留着做小衣服嘞,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做这些东西,我儿子的有几件衣裳还是我用缝纫机猜出来的,别人都夸俊俏。”

  老太太笑着,皱纹在眼角绽放,食指上会带着顶针,用针之前会把针头轻轻的在头发里刮两下。

  倪阿娇觉得奇怪:“干嘛要在头发里刮啊,多危险?”

  老太太便笑:“你们年轻人不懂的,这是老习惯了,针头有时候会发钝,头皮上有油啊,刮两下,能很快穿透布的。”

  老年人都有老年人的味道,年轻人呆在他们身边,跟他们细细地聊起来,就觉得时间会缓缓的静止下来,视线全落在他们脸上的皱纹里,一道一道的,能看见许多东西。

  “你平时不常回来,你一定瞧不见你妈自己在公园散步的模样。你看,就算她来托梦,也只是让我来告诉你,希望你头七来送送她。”倪阿娇/叹出一口气,这口气呼出来倒觉得轻松不少。

  没有想象中的去责备这个男人,也没有想象中的冷漠相待,平淡的说话,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却让这间屋子不再死气沉沉。蜡烛烧了小半截,烛光一明一暗,将王其生蹲着的影子投映到了墙上,跟前面的凳子的影子正好重叠,如果他这时候抬起头看一下的话,会发现这个影子佝偻着背影,不像他,像另外一个坐在凳子上投出来的影子。

  蜡烛光一明一暗,那个人影也飘飘渺渺。

  王其生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桶里不断化灰的香纸,不知道是不是被香纸灰熏得,鼻腔里猛然难受。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害怕,觉得这屋子熟悉,他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就想到他母亲不会用手机,每次都是用家里的座机电话打给他,电话机上的按钮瞧不清,得带着老花镜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照着记下来的小纸片按出来,接通的时候,她会用老家的方言说:“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做了排骨汤,你跟你媳妇儿可以回来尝尝,我给你们留了一锅。”

  那声音似乎就回荡在王其生的耳边,他在这时候才意识到,以后……在他身下的大半辈子里,在也不会有这样的声音跟他说话了。这让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今天我在整理我妈剩下的东西的时候,在她箱子里找到存折,我平时打给她的那些钱她一点儿也没用……怎么说?我爸去世之后我怕她闷,就把她接到这儿来住,但你知道,老人家唠叨,嫌这个嫌那个,我老婆也不痛快,我那段时间忙,也被折腾不得行,就决定我和老婆到另一套房子里去住,这里环境好,留给她,本来请了阿姨照顾,我妈觉得麻烦,自己把人给赶走了……”

  “的确许多时候没回来过……总觉得她身体还行……”王其生说到这里就没说下去,似乎在想着什么,眼神发愣,慢慢地站起来,掸了掸裤子,把裤腿上的香灰给掸赶紧,“她打电话说她身体不舒服,我老婆刚好也身体难受,我一忙,就先照顾我老婆了。真没想过,她会在医院的楼梯上摔下去,人当场就不行了,我到医院的时候,人都盖了白布了……”王其生说到后面用手搓了搓脸,把整个五官都掩在他的手掌下遮住,人站在桌前,多少有些落魄。

  “当时生意上几个朋友知道了,就赶紧劝我去买块好的风水墓地……我一听,也真信了。这日子就好像被密密的针脚缝过,我来不及去多想什么,再加上也习惯了身边没有她的日子,开始的时候真察觉不出什么,但是啊被你这么一吓,我挺怕,挺怕是自己对不住她。人啊,很多害怕感来源于心里的内疚和发虚……这几天我就呆在家里,尤其也知道我老婆怀了孕……人一空下来,就好像有把剪刀,把密密麻麻的针线剪断了,再把线给抽/出来,日子捋平整了,就能想很多,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好像以前再累吧也能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听着她念叨几句,这几天看着手机,这心里就好像被挖的缺了一块似的,你明白这种感受不?”他用力地搓了搓脸,转过头来看倪阿娇,指了指胸口。

  倪阿娇注意到他的眼底微微的泛着一层红丝。

  白墙上的人影一明一暗,把每个物体的影子都拉得变形,影子的明暗随着蜡烛的明暗而变化。

  “嗯,明白的。”倪阿娇点点头。

  王其生就笑,笑得苦涩又难堪:“嗯,我现在才想到,以后,我没妈了……”

  一直在忽明忽暗的蜡烛光忽然一条,火光变大,亮堂起来,这个光亮似乎还散发着一丝暖意,开始从桌上慢慢地渗透到屋子里的每个角落,连王其生都忍不住往桌前看了看:“她听得到吗?”

  倪阿娇没回答,不需要回答。

   陪王其生烧完了最后一叠纸钱,倪阿娇看了看时间,龙道夫差不多要回来了,便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要下去了。你呢?”

  王其生摇头:“我今晚在这儿睡一晚,送个头七。”

  倪阿娇想了想,扫了一眼凳子,也不反对:“行。那我先走了。”跟王其生到了别,往屋外走,王其生把她送到门口,关上门,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倪阿娇站在原地半响,面对空荡荡的楼梯,叹了一声:“不客气。”

  好似在回答什么人似的。

  说完她从楼道处直接下去,走到自己家门,摸出钥匙开门。

【老孤教你谈恋爱28】一语双关
 

  刚把衣服换下来,门呯的一声响,龙道夫也后脚跟着到家了,倪阿娇一边盘着头发一边走过去:“晚饭吃了没?”

  她眼睛尖,一眼就看到龙道夫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上面印着某蛋糕logo的字样。倪阿娇一阵惊喜,连忙跑过去把袋子拿过来,撒着腿就往茶几上跑,把塑料袋打开,里面是蛋糕盒子,把盒子也打开,里头是软乎乎的起司蛋糕;还热乎着。

  龙道夫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随手脱了外套,很满意地看着倪阿娇眼底的表情:“刚出炉的,趁新鲜吃。”

  这蛋糕店新开在银泰底层,每人最多只限购两只,倪阿娇去排了三次队伍 ,每次去排那队伍都拥挤了整整一条过道,倪阿娇没耐心,排了半个小时还没轮到她就不耐烦地走了。嘿,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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