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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龙境秘踪-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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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依然痛的厉害,很多事都模模糊糊,我仿佛又回到了激战之中,那鲜血淋漓,愤怒的女孩的脸,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那激战,死亡,钟声是真实的或者只是一场恶梦。

我口干的厉害,喉管似乎被火炙烤过,床头的桌子上有一个红陶碗,里面有乳白色的象牛奶一样的东西,有点泛黄,上面还漂有一层油花,闻一闻,有一股怪味,可是我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一口气把它喝完。

我知道这是酥油茶,在藏区是一种最常见的饮料,是由砖茶汁,酥油加上盐搅拌而成的。但这种做法,对于我这内地人来说,却是很难享受的美味,又油,又咸,还带一些臊味,但奇怪的是这些味道中夹杂一股独特的香味。

但这碗茶下肚后,我的脑子却清醒了一些,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永嘉寺,看来昨天我最终还是来到了永嘉寺,那么在油菜地里的激战并不是我的幻觉,另一些记忆也慢慢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在离永嘉寺不远的地方,我们遭到了袭击,袭击者不是怪兽也不是妖魔,更不是变为巨人的老太婆,而是用最原始的智慧和武器试图消灭我们的人类。

近在咫尺,永嘉寺始终没有伸出援手,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是我们杀光了那潜伏在油菜地里,象野兽又象我们的同类,还是喇嘛们打扫现场时发现只有一个一息尚存的我。

第九卷第六十九章相同的梦

门被轻轻的推开,却是那个曾迎接我们,又向我们通报血光之灾的小喇嘛,她眉清目秀,慢步走到床前,看了看酥油茶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轻轻施了一礼:“老七先生果然吉人自有天相,福泽深厚。”

此时的我,依然口干舌燥,身上犹如一团烈火在燃烧,让人产生一种想把自己泡进河里的感觉。我不想客气地说着废话,而是挣扎着冲他喊道:“水,快给我水。”我的声音嘶哑,听起来根本不象自己,而是一只公鸭子在叫。

小喇嘛笑着摇了摇头:“老七先生身受重伤,毒性未尽,大师有吩咐,水寒易伤,不宜先生饮用,而是要喝酥油茶才能慢慢地养本固元。”这个小喇嘛不急不徐,声音平和地和我大谈喝酥油茶的好处。

此时不管什么,能暂时止住那种干燥就行,何况,此时的我身受重伤,这永嘉寺里又卧虎藏龙、神秘莫测,我又托庇于他们,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好努力堆起笑脸,连连称是。

小喇嘛彬彬有礼地向我行了一礼才出去,我想看自己恢复的如何,挣扎着想站起来找点水喝,全身虚软,根本使不上力气,拆开身上的毡毯,两胳膊两腿,加上某要害部位,没缺什么零件,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好半天,再我以为小喇嘛已经忘了此事而在心中问候了他几句之后,小喇嘛才捧着一只小木碗晃悠悠地走了进来,那个小木碗里有大半碗酥油茶。我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全身虚软,我一定要上去把这小喇嘛痛打一顿。

但此时的我,只能低三下四地求他再多带一些过来,喝了这些酥油茶,我身上更加难受,喉管里象吞了无数的火炭,滚烫的难收,我只好用龙随云教的方法,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龙随云曾经告诉过我,他身中剧毒,时常发作,虽然遇到高人赐给灵药,能压制毒性,但灵药稀有,更多的时候还是依靠自己。

他教的这个呼吸和身体相配合的方法,据说是一种传统的吐纳方法,能让我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保持四肢的协调性,从而跟上他的步伐,此时却让我用在了化解自己内心的燥热上。

我舌尖轻抵上腭,努力控制,耳边似乎又想起那个声音,引导自己身上的气息往丹田游走,在这种强调抱元守正,调整呼吸地过程中,我总能感觉自己丹田里有一个小点,在贪婪的吞噬我身上可以吞噬的一切。

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但这能减轻我的痛苦,让我不再受肉体的折磨,这种现象我也不敢轻易向别人请教,不知为什么,我会对这种现象有种莫名其妙地恐惧,因为我能感觉到,每次使用以后,那个小点就会大一点,感觉就更真实。

我在这呼吸中,又慢慢地陷入昏迷,迷茫中似乎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却是四姑娘,或者说更象是燕语,我分不清到底是那一个,只是她的声音是这样温柔,这样的甜美,让我无法抗拒,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转过一座白塔,眼前的景象豁然变了,我似乎身处在冰冷的雪山之中,我记忆中永嘉寺山后就有雪山,但离雪山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她让我来这里做什么,可身边却已经没有了四姑娘的身影。

这雪山如此的熟悉,又如此陌生,层层叠叠的冰塔、冰柱,银装素裹成一个童话的世界,我茫然不知所措,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寒风刺骨,我身上痛的难受,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冰塔、冰林掩映的是一处冰崖,寒冰从断岩垂挂,如飞腾的瀑布被瞬间凝固,冰崖里竟然有一个巍峨的宫殿,重重叠叠。一个长发飘逸、白衣如雪的女子正倚在冰塔林中望着我。

这个女子冰肌玉骨,是那么的超凡脱俗,但她的脸却寒如冰霜,仿佛是用最干净的水晶雕刻而成的。她微微上挑的眉毛,乌黑的眼珠中满是忧郁。我在那里见过她,不止一次地见过她,却为什么又没有丝毫的印象。

我想走近她,去轻声音安慰个塔林里却突然升腾起一团黑雾,无数个长相奇怪的东西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扑向少女,扑向我,正把她一点点的吞噬,我的心中升腾出一股勇气,一股努力想要保护她不受伤害的勇气。我奋力向前冲去,我呐喊,我挣扎,但她已经渐渐地化成一片片的碎冰。

我猛然惊醒,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这个梦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过,在北非的海枣林里,为争夺石棺我被龙氏兄弟打成重伤时,我曾经做过一个类似的梦,梦境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怎么可能做两次相同的梦,我躲在床上,微微翻了个身,我从没去过雪山,这一次算是我离雪山最近的一次了,也只是远观而没有近瞧,可是那冰塔冰林冰崖只会在雪山出现,还有那个女子,那冰冷的脸根本没有一丝感情,我怎么会甘愿为她牺牲自己。

可惜我不是心理学家,不知道梦在心理学中映象着什么,但梦里哪种压抑的感觉,还有那种心痛却是真实存在的。

门外传来脚步身,很杂乱,也很清晰,我能听到有人在叹气,我在这里很长时间了,还没见到轩辕氏家的人,难道他们都出事了,还是已经又投入到寻找之中。我本能地去腰间摸,却发现皮囊中已经空空如也,猛地想起凤鸣剑刺入那少女的腹中,汗再次如雨浆。

门被推开,进来的一共三人,除了小喇嘛,正是那神秘的老喇嘛和四姑娘,老喇嘛神情平静,而四姑娘却是十分地憔悴,身体明显瘦了下来,想起老喇嘛对他的断言,想起他所经历的苦难,不由得心里一酸。

四姑娘看到我正在看她,眼圈一红,我冲他微微一笑,我努力让自己笑的更加自信一些,灿烂一些。四姑娘也笑了起来,但她的笑是那样的勉强,甚至看起来更象是哭。

我所见到的四姑娘,永远充满自信,不论是在非洲沙漠里我的匕首下,还是在古埃及的魔宫里,他都是恬静而淡然,但今天,我能感觉到她钢铁般的意志似乎有些软化,此时的她更象一个受了委屈,找不到倾述的对象的小孩子。

第九卷第七十章试探

老喇嘛走到床前,伸出手抓着我右手,手指扣在脉门,他的手干枯瘦削,犹如老树根一般,却稳健而有力。他半闭着眼睛,似乎在入定,又似乎在静听,但我能感觉到他手指传来的力量,似乎有一股暖流缓和地沿着我的经脉在运行。

这股暖流沿着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阳胆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厥阴心包经←足少阴肾经←足太阳膀胱经周而复始,无始无终。

我开始有些惊讶,上学时看武侠小说,常常看到武林高手能化气于有形,运功逼毒,冶病救人,长大后知道这些都是艺术夸张,但我今天真的能感觉到一股有形的东西在我身上流动。

但我很快就明白,这股暖流不是冶病,而是在寻找什么,窥探什么,我开始还担心这股暖流会激发我丹田之中的那股清凉的感觉,但却始终没出现。

老喇嘛始终闭着眼,他身上的红色僧袍虽然十分破旧,但却干净整洁,针脚均匀,四姑娘看着他,神色十分凝重。

过了半晌,老喇嘛才缓缓地睁开眼,他的眼睛明亮如天上的星星,他的眼光象把剑,似乎能看透我的一切,我不敢与他目光对视,似乎多看一眼,我就有可能被那把剑刺中心脏。

老和尚明亮的眼睛已经一闪既失,他的眼睛又开始半闭半开,手也慢慢松开。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四姑娘,又把目光转向了我:“年轻人就是好,短短两天这么重的伤就能好了大半,这位叫老七的年轻人应该没有大碍了。”

最后一句却是冲着四姑娘说的,我连忙向他表示感谢,四姑娘脸上也露出笑容,毕竟活着是件好事。

老喇嘛嘱咐我多卧床少运动,再三告诫我晚上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乱逛,我有很多话想问他,不知为什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老喇嘛一走,四姑娘的泪便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我安慰了半天,她才告诉我,这一次轩辕家族损失惨重,在那天袭击中,大部人战死,只有凤青龙、冷冰,伊贺天宗、铁锤、柳生、朱特、弗雷德里克、唐然和我们两个侥幸逃生。

唐然、铁锤和朱特也受了重伤,就连一向武功高强的凤青龙也受了轻伤,四姑娘自十七岁开始接管这一系人马以来,这是损失最严重的一次,尤其很多都是骨干老人,唐然苦心经营的势力已经损失了大半。

我仔细看着四姑娘,她的肩头下面隆起一块,应该是受了伤,她的左脸颊有一道轻微的伤痕,她放下了头发,遮盖着并不明显,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我没有办法安慰她,我虽然并不喜欢这些人,他们穷凶极恶,杀人越货无所不做,但在一起接触的日子来,也慢慢认识到,他们也只是普通人,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喜怒哀乐,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柴米油盐。

当这些熟悉的生命在极短的时间内离开时,你也会感到悲哀和伤痛,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迷失了自己的身份,已经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我问起永嘉寺为什么见死不救,只到我们力量损失殆尽才救我们回来,这可大违佛家普渡众人,慈悲为怀的原则,四姑娘告诉我,永嘉寺回答很简单,寺内众人正在做功课,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到听到我的啸声才知道有人遭到袭击了。

这个理由根本狗屁不通,先去求救的人就在白天,在寺门前不远处被残害,在夜里月光之下,枪声,手雷声不比那几声长啸更容易听得清楚。

这种狗屁不通的借口只有两种原因,一是对方根本不屑于找借口,只是不想回答,这是一种傲慢,也是一种警告,但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傲慢;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永嘉寺根本不敢出来,对那种凶残行为只能躲在寺里寻找庇佑。

我们聊了很久,我能感觉到四姑娘的忐忑不安,我询问四姑娘龙家一行人,四姑娘说并没有见到龙家人,他们仿佛凭空消失一样,从龙家人爽快答应进入永嘉寺来看,龙家人似乎早就相信血光之灾的说法,并且对永嘉寺深信不疑。

门吱的一声开了,小喇嘛慢慢腾腾地走了进来,端了半碗酥油茶,微微行了一个礼:“时候不早了,七先生要吃药了,明日你们再聊吧。”语气虽然谦和,但不容置疑。

四姑娘愣了一下,然后淡淡一笑:“七哥,你要保重,我们就在文殊院。”然后轻轻握了握我的手,便站起来走了。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把我和他们安排在一起,要把我单独养伤,龙家人又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们已经出发去寻找哪架失落的飞机,还有一种说法,飞机就在永嘉寺后面的山谷密林中。

小喇嘛走后,我一个人慢慢地调息运气,努力让自己的精力再多恢复一些,不知不觉中,我进入半梦半醒之间,再次醒来,屋内一片漆黑,月光隐隐约约洒了进来,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慢慢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门口,这个房间建在两个大石之间,前面是个小小的平台,下面是绝壁,倚门而望,月亮已经有些残缺,但那种湛蓝让人看起来却是有一些怪怪的,仿佛还有些血雾在上面挥之不去。

风吹在身上,不但不冷,反而有些温暖,站在平台上,能看到整个山谷,此时的蓝月谷,安静的可怕,听不到一点声音,也看不到一盏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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