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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爱上你治愈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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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惊,赶紧收回了视线。
“苏荇,”没想到他竟然径直迈开腿朝我走了过来,他高大的体格给我带来巨大压迫感:“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我看你你躲什么?”
“谁说我做了亏心事了?”我鼓足勇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分毫不让地逼视了回去:“你身上味道太大熏得慌,你给我站远点。”
“呵呵,苏荇你心真硬,竟然真的想把我送去坐牢啊?”他曲腿弯腰,俯下身来视线与我齐平,脸上虽带笑,眼底却一片冰冷,“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和我闹脾气、使小性子,想让我到你面前服个软。但是现在这么一看……是我想错了啊。”
被他那毒蝎子般的眼神盯着,我从心底里泛起阵阵寒意。
但一想到这个持械伤人的家伙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嚣张,我又咬了咬牙,反问道:“你伤了人,难道不应该接受法律制裁吗?”
他闻言低低讥笑一声,身子前欺,用只有我俩听得到的声音对着我耳朵轻道:“我伤的是你吗?我伤的只是李随心和张存义,我舍不得动你一根毫毛,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现在你这是在为谁出头?总不能是李随心吧。”
我猛地退后一步,他语气中的森然让我感到不安。
“你们说什么呢?”陈母从后面跟上来,拉住陈置玉的胳膊,皱眉道:“儿子,不要和她废话了,咱们先回家吧。”
陈母一拉之下,陈置玉顺从地转身,他走了几步,又忽然回过头来看我几眼,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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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警察局回来的,回到家之后就一直呆坐在沙发上,连王沁回来都没有发觉。
“喂!”王沁忽然出声,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发什么呆呢?回魂了!”
我勉强一笑道:“没啥,想事情呢。”
“就你这脑容量能够想什么事情?”毒蛇的牙,王沁的嘴,她真是一天不吐槽嘴就寂寞得慌。
我不和她较劲,默默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努力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从大脑里驱赶出去:“到了饭点儿了,晚饭你想吃什么?”
“咱家里还有什么啊?”王沁踱到厨房翻翻看看,一揭开电饭锅,喊道:“诶,你什么情况啊!我给你保温的粥也没喝,你中午到底吃没东西啊?”
一听到她提起电饭锅,我才想起来还有这茬。下午匆匆忙忙地赶去警察局也没顾得上,剩了一锅粥还没来得及吃。眼看着王沁就要发飙,我正寻思着该怎么顺毛呢,外面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解了我围。王沁皱着眉头放下电饭锅盖,点点我的鼻尖道:“你要敢不吃饭,看我怎么教育你。”
我耸了耸肩,跟着王沁到门边,凑到门口一看,敲门的原来是张存义。他手里拎着两个食盒,装着买来的速食凉菜,刚好解决了我们的晚饭问题。
“你们还没吃晚饭吧?”张存义脱了鞋进来,把食盒递到王沁手上,“看到楼下有卖夫妻肺片和酱牛肉,我顺便买了点儿上来。”
“今天不是去见艺术经纪人,你们谈得怎么样了?”今天我头脑晕沉沉,几乎都要不运转了,以至于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问,现在看到了张存义才忽然想起来。
张存义动作微微一滞,但只是停滞了片刻又恢复了动作,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还在谈。”他如是简短地说了一句,话到这里就止了。
“哎呦,不错啊,这是要火的节奏啊?”王沁拍了拍张存义的肩膀,“这么好的消息也不告诉我啊!”
张存义淡笑一声,如他一贯般云淡风轻。
我看了张存义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从他的笑容中竟看出了点别的意味出来。我扭头又看了王沁一眼,王沁却毫无察觉。
“今晚咱们凑合吃点简单的,清清肠。”王沁说着,盛了三碗粥摆上了桌,又将凉菜装盘,招呼他坐下。
他沉默地坐到对面,一时竟席间无话。
在这微妙的氛围下,我不敢贸然发问,只能先试探着道:“你今天去见艺术经纪人,他看中了你哪幅画啊?”
“《稻草人》。”张存义回答道,夹了一块酱牛肉送入口中。
我“哦”了一声,默默地喝了一口粥,又问:“他是哪一家公司的?”
这次张存义顿了顿,半晌后才说道:“是一个散客,并不隶属于哪家公司。”
“你之前不是说这个艺术经纪人很欣赏你,准备捧你吗?”我越问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为什么你现在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这次张存义沉默了更久,他用槽牙咀嚼了好一会儿牛筋,才又说道:“因为这个人,他谈着谈着忽然变卦了。”
“嗯?”这次王沁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好端端的,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呢?”
“不清楚。”张存义端起粥碗,用白色的碗底挡着我们的视线,“他原来是很喜欢我的画风的,现在却说我的画风不太符合市场走向,需要重新评估一下。”
“啪!”
王沁重重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勃然怒骂道:“哪个王八犊子!这不是玩儿人吗?你把号码给我,我找他理论去!”
我对王沁的暴脾气简直无可奈何,一把将她扯回座位上:“你去理论也只是然并卵,决定权掌握在别人手里,你的话能顶什么用?让他先仔细说说事情的始末,我们好替他分析分析。”
张存义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他“呼噜呼噜”地把一碗粥喝完,最后抹了把嘴说道:“没什么好分析的,这事我会自己去谈。”
我忧虑地看了张存义一眼,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直觉还是感觉到这事和我脱不开干系。
权衡半天,我决定把陈置玉案子事态发展说给他们听,这两人是我最信任的人,对他们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今天下午我去了警察局一趟。”我将筷子搁下,尽量用平稳的语调说道:“李随心翻供了。”
“什么?”
“什么!”
王沁和张存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表达出了他们的震惊。
当我将事情的经过向他们叙述了一遍之后,王沁已经怒得要掀桌:“遇上这种事情也有天理?我要起诉他们一窝姓陈的,非把他们往死里告不可!”她嚷嚷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意气用事?就算要打官司,我们手里也要有证据吧?”我拽着她,让她别冲动:“而且陈家分明是打通了关节,有备而来。我们无权无势无证据的,要怎么和人家斗?而且我怀疑……”说到这里,我犹疑地瞥了张存义一眼,呐呐地开口道:“原本要投资的艺术经纪人忽然撤资,这背后也是陈家在动手脚。”
这句话刚说完,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话似的,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避开他们二人视线点开了短信。
一个号码发来短信,内容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足以让我心颤:稻草人。

  ☆、第三十四章 阴谋阳谋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手机上又来了一条短信,陈母发信息给我,约我今天中午在北鑫饭店见面。
我看到短信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一场鸿门宴:不知道他们是想对我施以报复,还是想让我在警方面前闭嘴?本来她一个人就足够难缠,若是陈置玉也在场,我该如何应对?左思右想,我总觉得这个邀请不怀好意,去了实在是羊入虎口。
但一想到昨晚上她发过来的“稻草人”三个字,我一颗心就像被扔进了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煎熬着。张存义对我的诸般照顾,让我对他的事置之不理,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最后纠结了半天,我还是一咬牙把心一横,拿包出门上北鑫饭店赴约。
十二点的时候,我赶到了北鑫饭店,刚一进门就有个服务生上前来把我领了往里走。跟他进了牡丹厅包厢,里面两个人背对着我站着,其中一个是陈母,另一个则眼生得很。
管他是谁,反正不是陈置玉就好。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有说有笑地看着墙上一幅画谈笑风生,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不是《稻草人》却又是什么?
“陈夫人,苏女士到了。”服务生敲了敲门,轻声地提点了一句。
陈母顺势转过身来,淡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服务生恭敬地退了出去,顺手把房间的门带上,“砰”的一声轻响,包间里忽然间安静了下来。
“不知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见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我只好先开口打破这僵局,“是否和《稻草人》这幅画有关?”
“没规矩。”她把旁边的人让了出来,板着脸教训我道:“刚出了陈家的门也没几日,看到客人要打招呼的这点礼节都不懂了吗?我身边这位贵客,可不是你能随便怠慢的。”
“哪里哪里,陈夫人客气了。”那中年男人赶紧道。
“介绍一下,这位是著名的艺术经纪人杨毅先生,他手里捧红过很多画家,我今天专程把他请过来,看看稻草人这幅画。”
我不知道陈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出于礼节,还是对这位艺术经纪人颔首打了个招呼。
“这位是……”杨毅疑惑地打量了我一眼,摸不清我和她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从陈母说的话来看,我们是相熟的,可是从说话的语气来看,我们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陈母转转手上珊瑚珠,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她叫苏荇,你喊她小苏就好了。”
“噢,”杨毅尴尬地笑了两声,察觉出了气氛的微妙。
“今天这画我们也看了,杨先生倒是对这幅画很欣赏。张存义这个人我知道一些,籍籍无名了这么多年,如果被杨先生看中,这对他来说倒是个好机会。”她不紧不慢地说着,“你和张存义什么关系,我不想去追究,毕竟你这个人也是上不了台面的,早点从陈家出去,也省得给我们陈家丢脸。”
我握紧了拳头,忍气吞声地听着,不想和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总之今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要不触及底线,我能忍则忍。
“现在我这里有一个不错的提议,对我们双方都好。我愿意出点钱,推张存义一把,让他事业稍微顺利些。你就此净身出户,不要再和我儿子有关联,这个提议你觉得如何?”
听陈母这么说,我当时就懂得了什么叫把不要脸三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死乞白赖不肯离婚的人又不是我,我当初嫁给陈置玉又不是贪图他有钱,现在她这是拿“净身出户”这三个字侮辱谁?
我攥紧了手心,竭力抑制自己的脾气:“我没有问题,横竖我也不想再和陈置玉有什么瓜葛。不过还请您好好约束您的儿子,让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个你放心,我想置玉这点审美还是有的,”陈母微微一笑,顿了半晌又道一句,“哦,对了,我还有一个条件。”
“您到底要提几个条件?”我皱起眉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筹码,不要太过分。”
“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在之前的绑架案子上再纠缠下去,这个要求算过分吗?”她瞥了杨毅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你们再这么胡搅蛮缠,败坏我儿子的名声,我是不会手软的。”
“明明是……”我刚要辩驳,陈母却忽然截住了我的话头。
“好啦!我不想再跟你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是非对错警方那边已经有论断了。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她目光蜻蜓点水般地瞥了《稻草人》一眼,一触即走:“我给你时间考虑。”
画布上的稻草人,孤寂地站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上。
它衣衫褴褛,稻草从它的身体里抽离出来,散落四周。它那没有五官的脸低垂着看着脚下黝黑的大地,身后守卫的麦田已经被割去了沉甸甸的麦穗,只剩下暴露在泥土之上的一片短短秸秆。
每一个看到画的人,都会这幅画低沉阴暗的情绪所感染:整幅画着色偏阴暗,连那本该金黄色的稻草都是黄偏黑的色调。天空是阴翳的,麦田是阴翳的,站在稻草人头顶上的雀儿也是一身漆黑的羽毛。
虽然稻草人的脸上明明没有表情,但是明暗线条的处理,却让人有种稻草人要哭的错觉。
然而在这让人感到压抑的阴暗之下,仿佛不甘于眼前的命运般——稻草人将它用木棍做双臂伸向前方,将一双求救的手伸向看画的人,欲破画而出。
我没法忽视这幅画所传达出来的孤寂苍凉,更没法忽视那几乎要破画而出的渴望。
脚底生根的稻草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守卫的麦子被一茬一茬地收割。寒来暑往,日月更替,他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茕茕孑立,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怎么,这个情况很难选择吗?”陈母好整以暇地看我,眼中是精于算计的老辣,“这么成算的一笔交易,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呢。”
我心知这是她的施压策略,一旦松口就如了她的意:“交易不是这样做的,咱们的帐一码归一码。既然你追加了条件,公平起见,我当然也有追加条件的权利。”
话说到这里,陈母噙着笑容的脸色忽然一变,脸色蓦地沉了下来,“苏荇,我给你的,是我施舍你的。我没给你的,你不能伸手来要。做人要懂得感恩,得寸进尺的话,就怕竹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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